大门被“呼”的拉开,小夜灯忽明忽暗的光亮勾勒出傅泽安的轮廓。

    女人腰肢纤细,醉眼朦胧,腰肢恰如杨柳摇摆。

    周洲在门口足足看愣了神。

    这是谁?

    难道就是爷爷说的租客吗?

    怎么喝起红酒来了?

    不过这张脸他怎么越看越眼熟起来?

    但不等周洲反应过来,红酒杯就已经传来破碎的声音,周洲陷入了一个酒气熏天的怀抱。

    傅泽安拉开大门,本以为是白棠,没想到开门便是周洲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庞。

    “怎么是你呀?啊?我知道我现在一定还在做梦对不对?”傅泽安一把拉过周洲,揽入怀里。

    周洲这下彻底明白了。

    这女人喝醉了,而且醉得厉害。

    傅泽安身上的酒气熏得周洲仿佛睁不开眼睛,虽然喝完酒的傅泽安力大无穷,但胳膊到底拧不过大腿。傅泽安被周洲拦腰抗起一把背到肩膀上,像扛着麻袋那样的姿势看着傅泽安。

    “你想闹哪样?”

    “我想闹哪样,反正都是做梦了,我还能闹哪样?”

    说着,傅泽安的手就轻轻拍了拍周洲的脸。

    “不疼啊,那看来就是在做梦……”

    周洲紧皱眉头,她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周洲没想到原来爷爷说的租客便是他许久未见的傅泽安,自从傅泽安警告他不要再和她有任何联系以及他又听说了君豪大道即将被拆迁的消息以后,虽然面上与她从不有瓜葛,但却也明里暗里叫朋友安排人去傅泽安的炒饭摊上捧场,这也是为什么最近不是旅游季可傅泽安小摊的生意却越加火爆的原因。

    周洲脑子里闪过爷爷最近经常说的话,爷爷说过他新招的租客,小花小草养的特别好,爷爷很喜欢这个租客,他本来很开心,因为爷爷终于可以放下工作去享受自己的人生了,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傅泽安。

    在傅泽安和周洲谈恋爱的时候,周爷爷在国外打拼工作,只知道周洲这小子谈了恋爱,却不知道女方到底是谁。

    周洲看下刚刚被他放到沙发上的傅泽安,摇摇头,心想要是爷爷知道了傅泽安便是那个抛弃他的女人该会作何感想,这么狗血的剧情,爷爷还会将房子租给他们?

    周洲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将目光停留在傅泽安的身上。

    她确实醉了,醉得不清,躺在沙发上。除了手里那杯紧握着的红酒,仿佛全身瘫软。

    现在正是寒冬冬至之时,坊间传闻冬至便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别墅的供暖系统应该十分完整,可此时的别墅内却清冷一片,仿佛毫无生机。

    周洲知道傅泽安,这是为了省钱才想出来的办法。这么大的别墅,水电费,物业费永远不是一个小数目。

    就在此刻,躺在沙发上的傅泽安却忽然睁开的眼睛、红酒杯依然紧握,即使刚刚拉开大门,将周洲拥入怀里,动作夸张得很,手中的红酒也没有散落一点。

    傅泽安忽然睁开睁大的眼睛,平静的凝视着周洲,这让周洲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便急匆匆的想要回去,还没走出客厅,手便被傅泽安发狠的抓住。

    “阿洲我现在是在做梦对吧?”

    阿洲。

    这样的称呼让周洲的思绪回到四年前。

    周洲有时候蛮讨厌自己叫这个名字的,他总爱撒娇让傅泽安换个甜蜜的称呼叫他,但是周洲周洲,好像不管怎么称呼,总是带着一些生硬的味道,周洲曾经还不要脸皮地让傅泽安叫他宝宝亲爱的,但是看着傅泽安根本无法开口难为情的样子,周洲还是放弃了。

    没想到还是傅泽安自己突然开始这样叫他,第一次叫他阿洲,是在外面看电影,恐怖片,傅泽安不爱看,觉得无聊。但是周洲却菜又爱看,周洲全程用眼睛挡着看,却又好奇的要死。

    荧幕里,一个鬼脸袭来,周洲吓得打翻了饮料,饮料打翻的声音不小,不少人的视线被吸引,傅泽安向周边的人道歉,帮他捡起饮料,低声说:“阿洲,你再这样,我就不陪你看电影了。”

    周洲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继续看电影。

    看了几分钟,周洲忽然想起傅泽安刚刚的话。

    “你叫我什么来着?!”

    周遭人的眼神再次聚集到周洲脸上。

    “吵死了。”傅泽安一个白眼。

    “你刚刚叫我什么嘛~”声音小,但却一样听着恶心。

    “能不能闭嘴?”

    “好好好。”

    可是没过多久,周洲那张破嘴又开始了。

    “你能不能再叫一次?我求求你了,可不可以?”

    傅泽安不再理他。

    周洲还在边上耍赖,没看清傅泽安咬着吸管的,扬起的嘴角。

    周洲听到醉酒的傅泽安的呢喃停下了脚步,傅泽安原本紧握的手也渐渐放松了。

    可是看着她那副样子,周洲不想走了。

    他反手握住傅泽安的手,帮她拿走手里的红酒杯,盘腿坐在沙发旁的地毯。

    他认真端详她,他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她了?

    看着她消瘦的面庞,凹陷的脸颊,眼下的青黑。

    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

    傅泽安本来注视着周洲的眼睛现在不知道看向哪里,她曾经拥有的朝气和生机,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只被牵着的手从周洲温热的大手中抽出来,缓缓抽出来,周洲被吓得赶紧把那只在傅泽安脸上的手拿走,手忙脚乱,准备逃之夭夭。

    周洲在回国以前一直相信自己是不喜欢她的,她讲话那么不好听,怎么会有人喜欢她,愿意和她在一起。于是他兴冲冲地想要回国找她羞辱她,无非是向别人打着这样的名号关心她,他知道自己讲话难听,很伤她的心,可是看见她如今这副模样,他心里没有一丝想象中得爽感,只有心疼,心疼他不在的这几年,她到底是怎么度过的,他不敢想,更不忍心想。

    可到现在,周洲自认为已经足够了,他不想再和她有联系,他的出现只会让傅泽安反复想起过往的事,让她得痛苦更深。

    他让傅泽安过得更好有很多种方式,而不是这种。

    周洲准备逃走了,这样纠结的内心让他几乎要崩溃。

    可还没起身,傅泽安就牵起周洲的手放在脖子上。

    “既然都是梦了,那就随便我了。”

    傅泽安还在靠近,周洲的眼睛根本无法直视她。

    难道……傅泽安这么多年,心里还有他?

    奔涌的狂喜让他头脑发热。

    但很快,逼近的傅泽安让他头脑发蒙。

    周洲猛的闭眼,酒味扑面而来。

    傅泽安嘴上的红酒味道浓烈,唇齿间尽是红酒的味道。

    周洲心里乱七八糟,想着推开她,可傅泽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抓着他。

    这样很不尊重她的,周洲急忙推开她,可一推开,便又马上靠过来。

    “这是喝了多少酒。”傅泽安的脸迅速靠了过来。

    可酒香在唇齿温暖间爆发,周洲感受着嘴上的香气,转眼看向傅泽安,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看来是来不及了。

    那就这样了。

    别的事情。

    管他呢。

    那只本僵在傅泽安脑后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脖颈。

    随后,周洲也和她一样闭上眼睛,享受当下地温存。

    傅泽安酒精上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抱紧眼前这个温暖的家伙,既然都是梦,为何不大胆一些,她知道自己和周洲再也没有可能了,难得有这样的梦,不如把自己一直想做得事情干掉。

    别的事情。

    管他呢。

    昏暗的灯光,酒气的弥漫,都在烘托暧昧的氛围。

    两人共同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周洲在这一整个晚上学会了很多。

    例如,以后买房子家一定要买大沙发。

    例如,以后都得穿套头衣服,不穿有扣子的了。

    但更重要的是,他应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已经进入梦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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