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日天气新，著处繁华矜是日。
不晓得刘家有无察觉，李昭在上巳节当日便早早出宫到了鹿溪别苑。这别苑原是前朝长公主下令建造，依山傍水远离俗尘，原是作为清修之处，后被修缮作皇家别苑。其中宜春园更是工匠花了五年时间修整移植，令其四时有花，常年绿意。
因今日男女皆有，李昭令人开左右两门，男从左入，女从右入，分别有内侍和侍女引着入园。
李昭到时内侍宫人皆候在厅堂，李昭使人引着绕了一圈，见各处妥帖才与酹月说道“今日客多，各处务必派人守着，不要有一个死角。前厅派个稳妥人，记好各府何时到，到几人，男女各几人。一人一引，不要闹出什么笑话。”
“是，已经交代下去。昨日奴婢随太子身边的云生各处也走过一回，也教与下面的人如何引路。今日奴和云生亦在前厅，殿下放心。”
李明闵骑马飞奔而来时已是巳初，阔步迈入大堂时，李昭已兴致缺缺的坐着饮茶了。瞧见李明闵来打趣道“瞧，这是谁来了？怎么到的如此早，我还以为宴席不开太子殿下不到呢。”
“阿姐今日就饶我一回，今日起迟了，这不连早膳都未用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哼，你这倒是当起了甩手掌柜，各处都打点妥帖了你才到，别忘了今日是你我两人作宴，可没得我一个人的道理。”
“阿姐辛苦，劳烦阿姐受累帮弟弟处理，弟弟在这里谢过阿姐了。”李明闵抱手作揖，言行举止俱是夸张，便是李昭也无法板着张脸做严肃状。
李明闵见各处都有人手便知李昭今日早早过来布置，开口道“阿姐今日早早过来肯定也未用膳吧？”见李昭点头便朝外喊道“竹青，将来时路上买的汤包端上，再令人上两碗粥。”
门外自有人应是向厨房走去。
“你倒是不慌不忙，还晓得填饱自己的五脏庙。”
“阿姐尝尝，这是西市门口那位婆婆做的汤包，味道还和以前一样。这不是晓得以阿姐的性格一定早早就到，定是顾不上吃饭的，这才想着买些阿姐爱吃的。”李明闵坐在桌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看起来倒真有些仓促。
“算了，也没指望你，你这向来不慌不忙的性子也是折磨得人没脾气。”李昭见来人拎着食盒过来，起身坐在桌前，想是早有人嘱咐下去，皮蛋瘦肉粥熬得软糯，配上几碟小菜和李明闵带来的汤包，也是有滋味。
李昭用了小半碗饭同两个汤包便已是撑了，放下碗筷与李明闵说“先前来时未曾装扮，我要先去做准备，你慢些用着，北院给你备了衣物，你用完自去整理。”
“好，阿姐且去。”
李昭与望月慢月去往南院，今日来时李昭头发仅以玉簪固定，身上是便宜行动的窄袖紧衣和石榴裙，到时自是不能以此亮相，便去更衣梳妆。
巳正刚过，便传来马车隆隆的声音，陆陆续续到的各府递上请柬，依次而入。
刘家五小姐来时正碰上手帕交何娉，两人携手被侍女引着绕过静心斋自南侧迴廊向东而行，过厅堂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派自然情趣，石子路蜿蜒崎岖，中间是湖泊，两侧植竹，风吹叶动，沙沙作响。再沿石阶而上，亭台楼宇俱显，溪水蜿蜒，两侧亭台楼阁依水而建，高低错落，花草繁茂，各有景色。
两人知鹿溪别苑不同于一般府邸，却也被眼前这一步一景的园林惊到，行走之间有几分小心翼翼。侍女领着到了一处上书集云阁，说道“两位小姐暂且在此处歇息，午时公主殿下于溪边临水饮宴。若有需要，唤奴婢便是。”
两人点头，侍女行礼退出。
二人到时屋内已经有数位小姐，相熟者坐在一起聊天下棋。点头示意后，两人环顾，阁楼内四面窗户皆开，向北望去对岸建有水榭，时不时透过树影能见到有内侍领着的各府公子走过。屋内案几，桌面设有杯具茶具，点心果物，屋角有白瓷长颈瓶插着海棠。许是怕人无聊，还摆着双陆，围棋，九连环以及各种书籍，南面栏杆处摆着一张瑶琴。
两人寻了一僻静处小声说道“看今日这情景，果然是声势浩大。我看门前各家马车，怕是京都各府公子小姐都到齐了。”
“怎么不是，我本也应了李家姐姐的帖子要一起去放纸鸢的，谁知永宁公主的帖子递到府中，只好罢了。”
“那是必然。你今日是随你哥哥一同来的？”
“是啊，与二哥哥在门口便分开了。说起来我还未曾见过永宁公主，这次出门母亲也再三叮嘱要谨言慎行，刘姐姐可知晓永宁公主的脾气秉性？”
刘衿摇头道“我随母亲去宫中拜见长姐时永宁公主未曾回宫，故不曾见过。”
说话间又有几位小姐到了，屋内渐渐热闹起来，本就是鲜花般的年纪，话题绕不开衣料头饰，相熟的姐妹坐在一处更是互有打趣，时不时传出笑声。
柳家马车出现时各家已然到的差不多了，柳怀远下马前往马车前等柳逸下车时见一辆马车将将停在门口，马车未停稳里面的女子便急急下车站定，此时其侍女才疾走两步上前说道“小姐慢些走，夫人今日还特意交代让奴婢看着您不准胡来。”
“阿娘甚是啰嗦。两位哥哥嫌我马车行的慢都不等我，等我骑术再精湛些我也要纵马游街，定要比他们二人都要快。”
“姑娘说的是，我们快些进去吧。”
柳怀远同柳逸相视一笑，皆认出来此女子便是云家云恰。柳家小厮上前递上名帖自府门迎出内侍宫女，朝二人行礼说道“今日宴席人杂，柳家小姐且随奴婢来。”俩人对视示意，分别由人引着入了前厅。
柳怀远问道“不知这是前往何处？”
内侍答道“太子殿下午时设宴于水边，现下先由奴才领公子去歇脚。”内侍领着从北边迴廊蜿蜒而行，绕过亭台楼阁到了一院门口，入门便见各府公子皆聚于此，其间齐霍与几名公子在院中投壶，更有淮阴侯之子魏尧和安定王之子陆峤。
柳怀远皱眉思索，这次宴席办的属实是大张旗鼓了些，这次恐是在京都的适龄公子皆在这里，若是只为宴饮作乐不至于此。适龄男女同聚一处，倒像是相看，只是永宁公主？想到此处柳怀远突然意识到，莫不是华安公主？可为何又要永宁公主出面？不论为何，想来此次宴席必有所图，自己得多加小心。
于是柳怀远将齐霍叫到一旁叮嘱道“这次宴席可千万小心谨慎，莫要出头。”
“柳兄这是怎么了？”
“我总觉得今日不会太平，你就当我多心，今日多留心各处。”
“我知晓，今日不说太子殿下，院中那几位也是身份贵重，我自然不会胡来。”
话音未落太子殿下同两位少年一同而来，众人迎上去行礼。李明闵挥手示意众人起身，说道“今日宴饮都为同龄，不拘身份礼节，随意便好。”
柳怀远起身方才看清那两个少年乃是云家云忱和云恂，两人身为太子外亲，自然是比其他人更加亲密，只是云家这一辈中以云恪最为突出，今日竟没有见到？
李明闵见离午时尚有时间，提议道“难得人多热闹，今日各府公子俱在，不若去球场杀上几回，放松放松。”
今日聚集，帖子上便写了射击骑马，更有几位武家出身想着一展身手，不约多时两支队伍便成，一队是由太子领头云恂几人组成，另一队是由世子陆峤和魏尧组成，两队气势汹汹放狠话，场下的云忱更是兴奋到令众人下注。一时气氛也是火热。
却说马场离女眷所在的集云阁并不远，听到从马场间或传来的叫好声众人有些好奇，偶尔几个胆子大的女孩从栏杆处朝外望去，突听到侍女喊道“华安公主到。”
“永宁公主到。”
各人忙整理仪容规矩行礼道“臣女见过华安公主，见过永宁公主。”
“各位起吧。”众人这才起身抬头望向二人，华安公主在京经常出入京都，众人几乎都见过，于是就把目光放在了不曾见过的永宁公主身上。
许是今日作为主人，李昭一改平日里素雅模样。一袭银丝锦绣百花齐胸襦裙，外罩雪青暗花云锦大袖衫衣，肩搭绯色披帛，头发梳成双髻戴以簪钗，手上戴的是碧玺翡翠十八子手串，款步而来时衣服上的玲珑玉佩发出清脆之声。
众人起身才看清李昭身边跟着位小姐，正笑嘻嘻的朝李昭说道“我在这里都能听到云忱的咋呼声，想来他们在马场上很是有趣，不如我们也去凑个热闹？”说话的正是云恰，如今笑意盈盈的看着李昭，让人不忍拒绝。
李昭笑着开口“离午时还有些时间，不如各位随我去马场凑个热闹。”
“臣女听殿下安排。”
当朝本就不重男女之防，众人矜持却忍不住面含喜悦，本就听说今日太子殿下邀京都各府公子，不乏才貌出众者，能近距离一观也是美事。
云恰催促道“快些走吧。”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往马场走去。入马场后，场下各位公子听见请安声回头皆是愣怔，李明闵瞥见来人示意暂缓驾马几步一跃而下向李时悦李昭行礼问道“阿姐怎么来此？”
“在集云阁便听到你们这处传来动静，好生热闹，实在是好奇便来凑个热闹。”李昭环视场上众人，“这是正在激烈时？我看场上都在等你，且去打完这一场，让我看看你如今有无长进。”
“那阿姐可得看仔细了，我现下可是很厉害。”
“那就拭目以待。”
到近前，众人与李时悦李昭二人行礼。李昭挥手示意起身，抬声说道“本是一时兴起，若是扰了诸位的兴致倒是不好，各位照常。”
比赛继续中，李昭带着女眷坐在西侧，男眷居于东。
除却几位对马球入迷了的，其余众人的心思都不在场上。柳怀远听见身边几人低语道“这就是永宁公主啊？”
“不然呢，这宫中还有谁能有如此待遇。”
“这等容貌，若是普通官宦人家估计上门提亲的人都要踏破门槛了。”
“谁敢啊。”
李昭似是真的只是来看一场比赛，入场后专注于场上，间或与李时悦聊上几句，面上一派轻松。李明闵得球时也会朝李昭扬扬下巴，似是开屏的孔雀。
李昭侧身遮脸与李时悦说道“你可得看仔细些。”
“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
李昭不再多言，转头想同云恰说话时却不见了人，环视四周才发现云恰仗着年幼溜到云忱身边，正兴高采烈地翻看着众人的押注，“果然压太子殿下的人多得多。可我觉得魏尧属实是厉害，恐怕太子殿下这一场要输了。”
谁知不到半场魏尧便借体力不支退了下来。而后李明闵一队一鼓作气赢下了比赛。
因今日男女皆有，李昭令人开左右两门，男从左入，女从右入，分别有内侍和侍女引着入园。
李昭到时内侍宫人皆候在厅堂，李昭使人引着绕了一圈，见各处妥帖才与酹月说道“今日客多，各处务必派人守着，不要有一个死角。前厅派个稳妥人，记好各府何时到，到几人，男女各几人。一人一引，不要闹出什么笑话。”
“是，已经交代下去。昨日奴婢随太子身边的云生各处也走过一回，也教与下面的人如何引路。今日奴和云生亦在前厅，殿下放心。”
李明闵骑马飞奔而来时已是巳初，阔步迈入大堂时，李昭已兴致缺缺的坐着饮茶了。瞧见李明闵来打趣道“瞧，这是谁来了？怎么到的如此早，我还以为宴席不开太子殿下不到呢。”
“阿姐今日就饶我一回，今日起迟了，这不连早膳都未用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哼，你这倒是当起了甩手掌柜，各处都打点妥帖了你才到，别忘了今日是你我两人作宴，可没得我一个人的道理。”
“阿姐辛苦，劳烦阿姐受累帮弟弟处理，弟弟在这里谢过阿姐了。”李明闵抱手作揖，言行举止俱是夸张，便是李昭也无法板着张脸做严肃状。
李明闵见各处都有人手便知李昭今日早早过来布置，开口道“阿姐今日早早过来肯定也未用膳吧？”见李昭点头便朝外喊道“竹青，将来时路上买的汤包端上，再令人上两碗粥。”
门外自有人应是向厨房走去。
“你倒是不慌不忙，还晓得填饱自己的五脏庙。”
“阿姐尝尝，这是西市门口那位婆婆做的汤包，味道还和以前一样。这不是晓得以阿姐的性格一定早早就到，定是顾不上吃饭的，这才想着买些阿姐爱吃的。”李明闵坐在桌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看起来倒真有些仓促。
“算了，也没指望你，你这向来不慌不忙的性子也是折磨得人没脾气。”李昭见来人拎着食盒过来，起身坐在桌前，想是早有人嘱咐下去，皮蛋瘦肉粥熬得软糯，配上几碟小菜和李明闵带来的汤包，也是有滋味。
李昭用了小半碗饭同两个汤包便已是撑了，放下碗筷与李明闵说“先前来时未曾装扮，我要先去做准备，你慢些用着，北院给你备了衣物，你用完自去整理。”
“好，阿姐且去。”
李昭与望月慢月去往南院，今日来时李昭头发仅以玉簪固定，身上是便宜行动的窄袖紧衣和石榴裙，到时自是不能以此亮相，便去更衣梳妆。
巳正刚过，便传来马车隆隆的声音，陆陆续续到的各府递上请柬，依次而入。
刘家五小姐来时正碰上手帕交何娉，两人携手被侍女引着绕过静心斋自南侧迴廊向东而行，过厅堂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派自然情趣，石子路蜿蜒崎岖，中间是湖泊，两侧植竹，风吹叶动，沙沙作响。再沿石阶而上，亭台楼宇俱显，溪水蜿蜒，两侧亭台楼阁依水而建，高低错落，花草繁茂，各有景色。
两人知鹿溪别苑不同于一般府邸，却也被眼前这一步一景的园林惊到，行走之间有几分小心翼翼。侍女领着到了一处上书集云阁，说道“两位小姐暂且在此处歇息，午时公主殿下于溪边临水饮宴。若有需要，唤奴婢便是。”
两人点头，侍女行礼退出。
二人到时屋内已经有数位小姐，相熟者坐在一起聊天下棋。点头示意后，两人环顾，阁楼内四面窗户皆开，向北望去对岸建有水榭，时不时透过树影能见到有内侍领着的各府公子走过。屋内案几，桌面设有杯具茶具，点心果物，屋角有白瓷长颈瓶插着海棠。许是怕人无聊，还摆着双陆，围棋，九连环以及各种书籍，南面栏杆处摆着一张瑶琴。
两人寻了一僻静处小声说道“看今日这情景，果然是声势浩大。我看门前各家马车，怕是京都各府公子小姐都到齐了。”
“怎么不是，我本也应了李家姐姐的帖子要一起去放纸鸢的，谁知永宁公主的帖子递到府中，只好罢了。”
“那是必然。你今日是随你哥哥一同来的？”
“是啊，与二哥哥在门口便分开了。说起来我还未曾见过永宁公主，这次出门母亲也再三叮嘱要谨言慎行，刘姐姐可知晓永宁公主的脾气秉性？”
刘衿摇头道“我随母亲去宫中拜见长姐时永宁公主未曾回宫，故不曾见过。”
说话间又有几位小姐到了，屋内渐渐热闹起来，本就是鲜花般的年纪，话题绕不开衣料头饰，相熟的姐妹坐在一处更是互有打趣，时不时传出笑声。
柳家马车出现时各家已然到的差不多了，柳怀远下马前往马车前等柳逸下车时见一辆马车将将停在门口，马车未停稳里面的女子便急急下车站定，此时其侍女才疾走两步上前说道“小姐慢些走，夫人今日还特意交代让奴婢看着您不准胡来。”
“阿娘甚是啰嗦。两位哥哥嫌我马车行的慢都不等我，等我骑术再精湛些我也要纵马游街，定要比他们二人都要快。”
“姑娘说的是，我们快些进去吧。”
柳怀远同柳逸相视一笑，皆认出来此女子便是云家云恰。柳家小厮上前递上名帖自府门迎出内侍宫女，朝二人行礼说道“今日宴席人杂，柳家小姐且随奴婢来。”俩人对视示意，分别由人引着入了前厅。
柳怀远问道“不知这是前往何处？”
内侍答道“太子殿下午时设宴于水边，现下先由奴才领公子去歇脚。”内侍领着从北边迴廊蜿蜒而行，绕过亭台楼阁到了一院门口，入门便见各府公子皆聚于此，其间齐霍与几名公子在院中投壶，更有淮阴侯之子魏尧和安定王之子陆峤。
柳怀远皱眉思索，这次宴席办的属实是大张旗鼓了些，这次恐是在京都的适龄公子皆在这里，若是只为宴饮作乐不至于此。适龄男女同聚一处，倒像是相看，只是永宁公主？想到此处柳怀远突然意识到，莫不是华安公主？可为何又要永宁公主出面？不论为何，想来此次宴席必有所图，自己得多加小心。
于是柳怀远将齐霍叫到一旁叮嘱道“这次宴席可千万小心谨慎，莫要出头。”
“柳兄这是怎么了？”
“我总觉得今日不会太平，你就当我多心，今日多留心各处。”
“我知晓，今日不说太子殿下，院中那几位也是身份贵重，我自然不会胡来。”
话音未落太子殿下同两位少年一同而来，众人迎上去行礼。李明闵挥手示意众人起身，说道“今日宴饮都为同龄，不拘身份礼节，随意便好。”
柳怀远起身方才看清那两个少年乃是云家云忱和云恂，两人身为太子外亲，自然是比其他人更加亲密，只是云家这一辈中以云恪最为突出，今日竟没有见到？
李明闵见离午时尚有时间，提议道“难得人多热闹，今日各府公子俱在，不若去球场杀上几回，放松放松。”
今日聚集，帖子上便写了射击骑马，更有几位武家出身想着一展身手，不约多时两支队伍便成，一队是由太子领头云恂几人组成，另一队是由世子陆峤和魏尧组成，两队气势汹汹放狠话，场下的云忱更是兴奋到令众人下注。一时气氛也是火热。
却说马场离女眷所在的集云阁并不远，听到从马场间或传来的叫好声众人有些好奇，偶尔几个胆子大的女孩从栏杆处朝外望去，突听到侍女喊道“华安公主到。”
“永宁公主到。”
各人忙整理仪容规矩行礼道“臣女见过华安公主，见过永宁公主。”
“各位起吧。”众人这才起身抬头望向二人，华安公主在京经常出入京都，众人几乎都见过，于是就把目光放在了不曾见过的永宁公主身上。
许是今日作为主人，李昭一改平日里素雅模样。一袭银丝锦绣百花齐胸襦裙，外罩雪青暗花云锦大袖衫衣，肩搭绯色披帛，头发梳成双髻戴以簪钗，手上戴的是碧玺翡翠十八子手串，款步而来时衣服上的玲珑玉佩发出清脆之声。
众人起身才看清李昭身边跟着位小姐，正笑嘻嘻的朝李昭说道“我在这里都能听到云忱的咋呼声，想来他们在马场上很是有趣，不如我们也去凑个热闹？”说话的正是云恰，如今笑意盈盈的看着李昭，让人不忍拒绝。
李昭笑着开口“离午时还有些时间，不如各位随我去马场凑个热闹。”
“臣女听殿下安排。”
当朝本就不重男女之防，众人矜持却忍不住面含喜悦，本就听说今日太子殿下邀京都各府公子，不乏才貌出众者，能近距离一观也是美事。
云恰催促道“快些走吧。”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往马场走去。入马场后，场下各位公子听见请安声回头皆是愣怔，李明闵瞥见来人示意暂缓驾马几步一跃而下向李时悦李昭行礼问道“阿姐怎么来此？”
“在集云阁便听到你们这处传来动静，好生热闹，实在是好奇便来凑个热闹。”李昭环视场上众人，“这是正在激烈时？我看场上都在等你，且去打完这一场，让我看看你如今有无长进。”
“那阿姐可得看仔细了，我现下可是很厉害。”
“那就拭目以待。”
到近前，众人与李时悦李昭二人行礼。李昭挥手示意起身，抬声说道“本是一时兴起，若是扰了诸位的兴致倒是不好，各位照常。”
比赛继续中，李昭带着女眷坐在西侧，男眷居于东。
除却几位对马球入迷了的，其余众人的心思都不在场上。柳怀远听见身边几人低语道“这就是永宁公主啊？”
“不然呢，这宫中还有谁能有如此待遇。”
“这等容貌，若是普通官宦人家估计上门提亲的人都要踏破门槛了。”
“谁敢啊。”
李昭似是真的只是来看一场比赛，入场后专注于场上，间或与李时悦聊上几句，面上一派轻松。李明闵得球时也会朝李昭扬扬下巴，似是开屏的孔雀。
李昭侧身遮脸与李时悦说道“你可得看仔细些。”
“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
李昭不再多言，转头想同云恰说话时却不见了人，环视四周才发现云恰仗着年幼溜到云忱身边，正兴高采烈地翻看着众人的押注，“果然压太子殿下的人多得多。可我觉得魏尧属实是厉害，恐怕太子殿下这一场要输了。”
谁知不到半场魏尧便借体力不支退了下来。而后李明闵一队一鼓作气赢下了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