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走了过来。

    在这样专业严肃的场合里,穿着一身粉色泡泡袖裙子的许声蕴满脸雀跃,看起来格外突兀。

    她紧挨着傅司宴,不停打量着四周,惊叹不已:“司宴,这就是那个京市最大,会员费要十几万的球场吗?好豪华呀!”

    傅南明朝她投去一道视线,转头对着傅司宴意味深长道:“这位是?”

    许声蕴赶在傅司宴开口前主动伸出手,一改轻浮的语调,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傅先生,您好,我是微光传媒的许声蕴,今天是来和司宴谈工作的。”

    她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人正是傅氏如今的掌权人,资本大佬傅南明。

    眼睛珠子转了一圈,许声蕴近一步上前,笑容明媚地对着傅南明大吹彩虹屁:“我很久之前就听闻过您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您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气度不凡。”

    她回忆起昨晚紧急恶补的知识,冒着星星眼说:“听闻您不仅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短短几年便将傅氏集团扩张了数十倍,还十分热心公益。我负责过好几个傅氏相关的项目,大家都对您赞不绝口,您可是我心中的偶像,老百姓眼里的良心资本家,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和您合作呢?”

    一番话说下来,傅南明果然很受用,眼里流露出几分欣赏。

    许声蕴勾勾唇角。

    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被漂亮女人夸赞,连傅司宴都是在她的情话攻势下才追到手的。

    想起刚接手瑞思创投的项目时,她的方案被傅司宴接连毙了五六次,还不给出任何修改意见。

    正在她苦恼之际,是阮绵绵信誓旦旦地站出来安慰,说以她这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长相,凹凸有致的身材,没有哪个男人看了能把持得住。

    阮绵绵一直鼓励她要积极地把性缘关系带入到工作关系中,去展现自己的女性魅力,去依靠美貌来博得职场关注度。

    “傅司宴再怎么高不可攀,他也只是个男人,男人都吃这一套。”

    这般怂恿的话听得久了,许声蕴也开始相信傅司宴一定是想找个借口见她,才一直故意刁难自己的。

    后来的故事发展果然如阮绵绵所料,在她有意无意撩拨了几次后,傅司宴的确按捺不住,直接和自己求了婚。

    虽然仓促了点,但她认定傅司宴就是自己的男主角,他们拿的是先婚后爱的剧本。

    许声蕴的家庭条件虽然不差,但离傅家还是差了一大截,她迫切地想在傅南明面前留个好印象。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种急着上位的女人,她刚才故意不说自己和傅司宴的关系,而是提及了自己的职业,拿工作当作接近的幌子,想以此为契机,融入到傅家的圈子里。

    角落里,秦铮听得啧啧称奇。

    “这马屁拍的,我还真是自愧不如。”

    谁不知道傅氏企业当年是靠卖保健品骗老年人养老金起家的,做公益办基金会也是为了避税,甚至闹出过诈捐洗钱的传闻。

    还良心资本家,这都能夸得出口,也不怕遭天谴。

    她笃定道:“我要是傅南明,我一定会觉得她是在阴阳怪气。”

    乔缨悠悠开口:“你以为他真听不出来许声蕴在编瞎话讨好吗?人家享受着呢。”

    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这些男人早就成了老油条人精,他们不仅很清楚许声蕴的想法,还特别喜欢看破不戳破地赏玩打量。

    看得出许声蕴在特意强调自己的职业身份,来合理化自己巴结讨好的行为,试图融入傅南明和傅司宴叔侄俩利益深度捆绑的资本阵营。

    但真的有用吗?

    有钱的老男人,自上而下袒露出来的凝视与玩味,可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果不其然,傅南明听完她的话,眼神慈爱地说出了一句经典语录:“还从没见过司宴带小姑娘出来玩,难得。”

    好一个“玩”字,简简单单一句话便瓦解了许声蕴苦心孤诣打造出的人设,身份也在眨眼间从合作方变成了傅司宴的挂件女伴。

    四两拨千斤,尖刻又恶毒。

    乔缨歪歪头,用眼神对秦铮示意道:“看吧。”

    “这集我知道。”

    秦铮挑挑眉,语气讽刺:“烧仓房嘛。”

    那一头的许声蕴却只是痴痴笑着,似乎对傅南明的话很是受用,沾沾自喜于自己有幸成了霸总的特例。

    她对傅司宴打趣道:“你的那些前女友,一个个漂亮得跟天仙似的,她们都没这种待遇吗?你这个渣男。”

    傅南明玩味地弯弯嘴角,轻飘飘地评判道:“美则美矣,少了点灵魂,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不算良配。女人嘛,还是得像声蕴小姐这样的,又好看,又独立,又有智慧。”

    “哎呀,您说笑了。”

    许声蕴一听自己的美貌得到了商业大佬的权威认证,感觉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她有些害羞地谦虚道:“我们广告公司的女孩儿都挺年轻漂亮的,我也就一般啦。”

    傅南明笑笑:“声蕴小姐不用谦虚,这容貌姣好也是一种资本啊。尤其对你们公司的男人来说,苦哈哈工作的时候,谁不喜欢身边有个长得漂亮性格又体贴的美女搭档呢,这工作效率呀,不就大大提高了嘛。”

    许声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自鸣得意的样子倒映在玻璃窗上,看得乔缨和秦铮一阵无语。

    她表情喜滋滋的,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扬起笑容讨好道:“听说您还未婚,您这样儒雅随和的帅大叔现在最受欢迎了,我们公司的小女孩儿都抢着要嫁给您呢。”

    她找出两张照片给傅南明看,“这不,我手底下的实习生小张,还有隔壁组的圆圆,都是您的学妹,一直吵着要来傅氏集团见见本尊。有空我把她俩带来,给您见见?”

    傅南明看着照片上稍显青涩的年轻女孩,明显展露出一丝兴趣。

    他正要开口答应,却突然被一道愤怒的声音打断。

    “小张和圆圆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啊?!你把她们当什么了?随时随地都能被你拱手送出去的资源?还是你权色交易的工具?”

    秦铮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紧攥着拳头,额角有青筋冒起。

    老鸨子搁这儿拉皮条呢?

    也不看看傅南明都他爹的快五十岁了,一开口就是一股老男人的臭味,熏死人,到底谁在抢着要嫁给他啊?

    小张和圆圆这俩小姑娘大学都没毕业,这不是害人吗?

    “秦铮?你怎么在这里?”

    许声蕴惊讶了几秒,随后不屑地哼出一声,高傲道:“她们是没说过,但我相信,一旦她们见到傅总本尊,知道他的身价后,一定会被傅总的魅力折服的。”

    怎么越说越荒谬了,许声蕴两只耳朵之间夹的是回族禁忌吗?

    乔缨也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摘下墨镜鄙夷地看着许声蕴,戏谑道:“许小姐也太高估普通人对权贵的谄媚了吧。”

    “裴总?”

    许声蕴睁大眼睛,没想到傅南明先她一步叫了出来。

    他立马上前几步,亲切地握了握乔缨的手,然后一巴掌拍在傅司宴的后脑勺上。

    傅司宴从刚刚起就一直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和刚认识的网红主播聊天。

    猛然被傅南明一敲,他不耐烦地撇撇嘴角,抬起头面对自家叔叔,又不得不忍着脾气,装作一副乖顺懂事的模样。

    傅南明将傅司宴拉到乔缨面前,语气诚恳地赔笑:“我这个侄儿不懂事,上次对裴总多有冒犯,我今天是特意让他来给你道歉的。”

    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裴砚知的行程赶来登门道歉,他拍了拍傅司宴的肩膀,催促道:“愣着干嘛,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傅司宴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用双手将红酒递了过去,点头哈腰道:“对不起裴总,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说了些胡话,还请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上次在电梯里时他并没有认出来裴砚知,反而还对他出言不逊,被家里人知道后,给他好一顿教训。

    傅氏明年有个项目想找昭星合作,现在正是洽谈的时候,要是因为他得罪裴砚知导致谈判失败,他就别想继续在京市当二世祖混日子了。

    乔缨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红酒。

    像现在这样成为权利中心,享受着所有人恭维讨好的体验,好像也不是很爽,反倒让她有些反胃。

    她做不到像许声蕴那样,无比自然舒适地融入这个充满臭味的上层阶级男性群体。

    哪怕她现在并不是被凝视的对象。

    许声蕴被晾在了一旁,几次想尝试着说些什么,但又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只能默默在一旁当个陪衬。

    “道歉我收下,东西就免了。”

    乔缨客气地拒绝了两人,不作多言,只侧身对抱着电脑的秦铮说道:“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了,我让秘书送你回公司。”

    “不用了,不用了。”秦铮张嘴就想拒绝。

    “这里打车不方便,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乔缨一边说,一边迈开步子将她送到高尔夫球车上,完全没管站在原地、风中凌乱的三人。

    她简短道:“你回公司后整理整理,我们双方开个会,尽早敲定好,抓紧时间开拍。”

    秦铮点头称是,和她礼貌告别。

    目送着球车离开的背影,乔缨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

    个子高就这点不好,刚刚就低头和傅司宴说句话的功夫,差点给她整出颈椎病来。

    今天的日程算是了结了一桩,她让球童把自己送到一间vip室,要了几份甜品,还泡了一壶红茶,悠闲惬意地躺在沙发上晒太阳。

    几分钟后,门被打开,全副武装的裴砚知跟做贼似地快速闪了进来。

    他摘下墨镜和口罩,缓了缓神,微微喘着气说:“抱歉,路上遇到狗仔,所以耽误了一会儿。”

    “没关系,我这边也才刚完事。”

    乔缨擦擦嘴,从沙发上坐起身,递给他一杯热茶,好奇地问:“不过,你为什么要把王继盛约到这里见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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