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疼痛来源于少年的懵懂无知与那想尝禁果的想法,当他看到腹部一天一天隆起时便开始幻想他与他的未来,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被他殴打至流了产……”

    林娇娇饿得两眼发直:“喻,炸鸡曾经也来过我的肚子。”

    喻季年邪魅一笑,捏着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塞了几颗药片:“挚爱,想逃就逃,我会用左手来帮你喂药,后面忘了,我们都太骄傲,忘记了医生开出的方子太苦。”

    站在门外的乔缨:“……”

    谁敢想,这样聪明伶俐的手下她竟然有两个。

    她屈起手指给俩卧龙凤雏一人脑门上来了一下,没好气道:“够了,老子不忍开杀。”

    林娇娇看着她精心打扮过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眶湿润起来:“姐,我是不是耽误你约会了?”

    “约会哪有你重要。”

    乔缨摸摸她的头,坐到床边开始削苹果。

    几个小时前,她刚准备出门赴约,突然接到喻季年的电话,说林娇娇受伤了,正要送到医院抢救。

    她匆匆忙忙赶到现场时,只看见林娇娇腹部被割开了好大一个口子,旁边一个持刀的男人被警察控制了起来。

    直到押送到警车上,男人仍在面目狰狞地叫嚣:“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要替我女神报仇!”

    警方一番调查后,才终于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男人口中的女神正是阮绵绵。

    之前在马场的时候,她发现林娇娇做了乔缨的助理,阴阳怪气地发了一条微博,明里暗里都是在说林娇娇背信弃义。

    那群超雄男粉当场就愤怒了,不仅扒出了林娇娇的电话号码和住址,还扬言说要替女神教训一下奴才,粉丝群里满是污言秽语。

    大部分都是口嗨,可没想到有人当了真,才在今天捅出来这么一个大篓子。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乔缨把削成兔子形状的苹果递给林娇娇,之前一直在忙着善后,这会儿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才发现早就没电了。

    她心里骤然一紧,连忙找了个充电的插口,手指紧紧按住开机键,盯着屏幕上硕大的红色电池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攒够了开机的电量,来自裴砚知的未接来电和消息安安静静地待在app图标的左上角。

    99+的数字下,鲜红的背景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乔缨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点开微信。

    裴砚知的最后一句话停留在十分钟前,让她有空了记得回一下消息。

    没有质问,没有责怪,字里行间只能看出担心和一点点委屈。

    对,委屈。

    乔缨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脑子里乱乱的,她倒宁愿裴砚知生气一点,他也理应生气,骂她爽约,骂她放人鸽子,骂她好端端的生日被她搅得一团乱。

    总而言之,不要像现在这样。

    她有些招架不住。

    乔缨抿着唇,斟酌着敲下一行字:

    【Dioretsa:抱歉,我今天来不了了。】

    没想到下一秒,裴砚知直接给她打来了语音电话,乔缨手一抖,慌忙之中按下了接听键。

    病房里的人太多,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要跑去走廊,却被充电线拽了个趔趄。

    “哎呦我———”

    乔缨疼得呲牙咧嘴,差点闪到腰。

    恋爱,真的能让人变笨。

    喻季年不忍直视地给她手里塞了个充电宝,将她推出病房,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乔缨递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匆匆来到楼梯间,靠着墙壁平复了一下呼吸。

    她拿起手机,对着屏幕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然后故作镇定地清清嗓子:“咳……喂?”

    听着对面一阵乒铃乓啷的动静,裴砚知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你在哪里?”

    “医院。”

    乔缨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对面的人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轻轻浅浅的呼吸声惹得人耳根发麻。

    伴随着讲述,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一直被她强行忽略的情绪再次反扑,心情骤然就低落了下来。

    掰着指头数了这么多天,没想到期待还是落了空,或者说,再一次落了空。

    她这个人,运气就这样了吧。

    头发一圈一圈在指尖绕着,乔缨压下心中的情绪,遗憾地说:“对不起啊,是我没能遵守约定。”

    电话那头的人一时间没有说话。

    沉默像一把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屏住呼吸,等待着裴砚知的审判。

    可还没等乔缨酝酿好悲春伤秋的情绪,男人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饿不饿?”

    乔缨茫然道:“什么?”

    “你从下午到现在都没吃饭,饿不饿?”

    裴砚知避开在客厅玩闹的小孩儿们,走到厨房,斜斜靠在岛台上。

    他看着冰箱里那两盘几乎没有被动过的菜,十分欠揍地开口:“我下午吃了糖醋排骨和辣子鸡,味道特别好,只可惜,乔老师没这个口福。”

    说罢,他拿起一本菜谱,看图说话般从色香味三个角度仔细给乔缨描述了一遍。

    肚子很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在楼梯间回荡盘旋。

    乔缨尴尬得脚趾抠地,差点给他跪下来:“求你,别说了,再说我就要抱着人啃了。”

    裴砚知也听到了那个声音,愉悦地勾起唇角,语气里带着隐隐约约的蛊惑:“那你想吃吗?”

    “想啊。”

    乔缨一无所知地答:“你要送过来吗?我的地址是……”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眼前一黑,四周的场景“欻”的一下变成了裴砚知家的厨房。

    面前放着两盘刚刚热好的菜,右手手指传来一阵痛意,低头看,一颗血珠从食指的伤口渗出。

    还没搞明白状况,忽然有个小女孩跑了过来,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葡萄眼,问道:“小舅舅,我妈妈呢?”

    乔缨心里咯噔一声。

    您,是怎么想的呢?

    孩子,这话可不兴说啊!

    仔细一看,眼前的人颇为眼熟,正是那天“Queen Never Cry”的小女孩。

    她心里又咯噔一声。

    难不成那位二十六岁大寿的舅舅就是裴砚知?

    果不其然,裴星摇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做成小卡的合照,信誓旦旦地说:“舅舅,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她凑近一点,狡黠笑道:“舅舅最近不是失眠吗,这个姐姐哄睡超厉害的,两巴掌扇走你所有烦恼!”

    乔缨摸摸她的头,再度发出相同的感慨:“好孩子,你真孝顺。”

    贺晓听到厨房里的动静,进来看了一眼,见她直愣愣地盯着两盘菜,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还搁这儿睹物思人呢?出息。”

    贺晓摇着头,轻嗤着把她推了出去。

    裴星摇拽着她的衣角来到了电视机前,四周不认识的亲戚正指着舞台上表演的一对明星夫妻,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八卦。

    “中午才曝出来出轨,晚上还要来一起表演《全部都是你》,我都替他们尴尬嘞。”

    “哎呦,这些明星没一个好东西,感情生活都乱得很。”

    “这唱的都是些啥啊,口型也对不上,跑调跑到我姥姥家了,还没刘老根大舞台好看。”

    感觉像是在点我呢。

    乔缨如坐针毡地坐在沙发上,尬笑两声,心里有些不服气。

    嘁,你们豪门圈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裴砚知唱歌更是不咋滴。

    别问,问就是洗澡的时候唱过,唱得刘阿姨差点报警。

    屋里的灯光不知不觉暗了下来,贺晓端着一碗长寿面,裴淮生推来一个大蛋糕,定定停在乔缨的面前。

    她顺从地闭上眼睛,走流程般开始唱生日快乐歌,可第一个字还在嘴里打转,忽然感觉眼前一闪一闪的飘过了什么东西。

    她疑惑地睁开眼,一颗闪耀的灯球在房间中央熠熠生辉,极具冲击力的劲爆音乐伴随着不断旋转的绚丽灯光响彻云霄。

    身旁,早已准备好的家人们开始摇起了花手。

    人群中央走出来一个娃娃脸的男孩,嗓音浑厚得像抽了六十年的老烟枪,压低声音开始喊麦:

    “祝我裴总四射光芒,威名赫赫创辉煌!一路长虹踏破九重,犹如耀眼的太阳!世界变幻雄鹰翱翔,不改赤忱的模样!祝你心愿能够得偿,留得佳人在身旁!”

    “噗!”

    乔缨笑得想打鸣,赶紧把头埋进长寿面的碗里,死命压住嘴角,吸溜了几口。

    可裴家人却没有放过她,见她笑得开心,还以为这小节目把今天的寿星给逗乐了,个个都兴奋起来,吹拉弹唱轮番上阵。

    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个大眼。

    谁家霸总过生日还有这种才艺表演?

    已经没有人在意电视里的跨年晚会了,屋里的歌声一浪高过一浪,气氛在众人齐齐高呼“生日快乐”时达到顶峰。

    乔缨揉揉笑僵了的脸,忽然就很想流泪。

    裴砚知,你也太幸福了,幸福得我想去跳楼。

    她一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温馨的时刻,甚至连自己出生的具体日期都不记得。

    刚到乔家那会儿,她总是羡慕别人家的小朋友能有生日大蛋糕吃,试探性地问了李娆后,喜提两个大巴掌,从此封心锁爱,再也没过过生日。

    所以她才那么期待今天,旁观别人的幸福,或许能偷走从他们指缝里流出的一点温暖。

    乔缨吸吸鼻子,做了一个决定。

    在众人错愕的眼神里,她抓起外套快步向门外跑去,路过时掀起一阵风,把贺晓的二人转手绢都给碰掉了。

    “哎,这孩子,干嘛呢?”贺晓惊声喊道。

    乔缨头也不回,朝身后潇洒地挥挥手。

    她现在,要去见一个想见的人,飞奔着去。

    -

    裴砚知回到棠溪湾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半。

    空荡荡的房子里没有半点人气,他在客厅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喻季年口中那个放着礼物的桌子。

    定睛一看,7袋大米和4桶油,附加一个九块九包邮的安全锤。

    很好,很豪华。

    他无动于衷地抽抽嘴角,脱下高跟鞋,转身去卧室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舒适的衣服。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没有开灯,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在全景的落地窗前一览无余,隐约能听到人群欢呼的声音。

    裴砚知端着一碗中药,萧萧肃肃地站在窗前,灯火将身影拉长,平添几分寂寥的意味。

    他低头看向右手的食指,眉眼柔和,缓缓勾起唇角。

    是的,在乔缨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互换身体的关窍。

    而为了让她今天不留遗憾,裴砚知自愿扎了自己一针。

    不轻不重,不痛不痒。

    但能让某个张牙舞爪的人开心。

    苦涩的药味在舌尖弥漫开,裴砚知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出神。

    乔缨现在在干嘛呢?

    她喜欢甜食,现在大概在吃蛋糕。

    他的家人都很有趣,和她应该挺合得来的。

    不过贺晓女士喜欢拉着人唱歌,他看过乔缨唱《小寡妇上坟》的视频,有点担心今晚邻居会不会上门投诉他们家的噪音。

    怎么办,一想到乔缨就忍不住笑意。

    裴砚知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12月31号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远处高楼上的灯光一秒一秒变换着数字,不知是谁提前点燃了烟火,偶有闷响划破长空。

    倒计时还剩最后五秒的时候,有谁敲响了大门。

    披衣起身,裴砚知警惕地将门掀开一条小缝,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

    “3!”

    “喂,你,你等等!”

    乔缨喘着气,扒开大门,将手里的小型月球塞了过来。

    “2!”

    裴砚知打开月球,碎星似的晶体上镶了几颗月光石做成的明珠,下方嵌入的蓝色宝石净透而闪亮,在月光下像冰川一样清澈。

    中空的腔内,放着一颗星星形状的陨石。

    “这是我在南极捡到的一颗月球陨石。”

    乔缨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虽然有些晚了,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1!”

    乔缨两只手做成喇叭的形状,笑嘻嘻地对他大声喊道:“今年遇到你,特别开心!”

    烟火在她身后腾空而起,裴砚知感觉世界开始失真,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耳边嗡鸣声喧嚣不止。

    唯一能听得真切的,只有他热切的、持续不断的,心跳声。

    莫名想起了白天乔俞诚的话,他上前几步,抱住了乔缨携满凉意的身体,紧紧的,严丝合缝,密不可分。

    “乔缨,你一点都不讨人厌。”

    你并不恶毒,并不跋扈,并不心如蛇蝎心肠歹毒。

    你是个非常温柔,非常浪漫,也非常……

    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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