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星兜里的工作手机响了，是黄队的电话。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先情绪之争暂时挂起，毕竟案子真相不等人。五分钟后，鹿星带着秋白去到了刑侦队办公室，与黄队方队会合。
鹿星在办公室不招风的位置给秋白拉了把椅子坐下，自己靠在她身侧的墙上。
“两位都是老熟人，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三个案子串连、涉及林市和榕市，我们需要先同步下信息。”
“黄队。”鹿星打断他，朝着秋白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黄队了然。
“我明白，鹿警官。秋顾问不是市局的人，还是死者家属，按规矩是要避嫌的。但是——”黄队话锋一转，“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秋顾问应该是目前对祁远调查最深的人，两边局里我都请示过了，同意在这个阶段让祈星参与案件调查……”
鹿星没有说话，那头的秋白却先开了口。
“黄队，我重申一下。这次的行动从头到尾是我个人的行为。我仅代表我自己配合案件调查，与祈星、肖息都没有关系。”秋白说着侧了身子、看向鹿星，“我的所有个人信息和行动轨迹都在省局网侦线备过案，接受24小时监控。出于公民义务与合作契约，我提供我所知道的线索，在案件需要的时候接受警方的问询。搜证、案情判断、人员抓捕都按市局的规矩来——这样可以么，鹿警官？”
“感谢配合。”鹿星迎着她的目光，鹿星不客气地警告道：“不把无辜的人带入危险之中是鹿某的底线，后续的合作请秋顾问务必记住。”
两人针锋相对让办公室的气氛有点尴尬。卡在中间的黄队方队对视一眼，默契摇了摇头——谁谣传要给这两人安排的相亲来的？没戏，铁定没戏。
“既然没什么意见了，咱们尽快把这三个案子串一串。”黄队边说边在小白板上画了个时间轴，“从时间线上，是秋顾问最先开始了对明远盛大的调查，三个月前发现经济犯罪线索、移交给了我们经侦的兄弟。两个月前，榕市发生凶杀案，经鹿队调查认为祁远有重大买凶嫌疑，并在两周前与我们同步了情况。两条线索汇合后，我们对祁远和明远盛大做了专案的调查和跟踪，这期间线索还没有新的突破，祁远也是很安分。直到昨天，我们接到报案说祁远的妻子在家中意外死亡。当时我让现场跟踪的兄弟先对祁远采取了行动，可惜扑了空！”
黄队说罢，秋白先开口：“鹿队，榕市被杀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会怀疑祁远？”
鹿星有些诧异她先问的是自己案子。
鹿星坦白道：“两个月前的一个夜里，一个叫孟小关的年轻人被杀。我们在案发2天后抓到了嫌疑人，他也承认了犯罪事实。嫌疑人是半年前出狱的服刑人员，早年因为交通?事逃逸致多人死亡服刑15年。供述是出狱后一直受到歧视找不到工作，而母亲生病了需要钱。那天晚上喝了点酒，临时起意想出去劫个道。”
秋白抬头看向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理由听着没毛病，但往下查却有不合理的地方。我们查过监控，当晚他的确在酒馆喝酒，而且喝酒时一直关注着街道情况，期间出现过穿着富贵的小年轻，也有背着名牌包包独行的单身女性，但他都没有留意。直到受害人出现，他才匆匆赶了出去。受害人刚毕业出来工作，当天全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不到二百块钱，很难想象一个求财的人会选他作为打劫对象。这种情况显然不是临时起意的激情杀人。”
秋白认可地点了点头。
“我们进一步走访调查了嫌疑人的生活情况，街坊邻居都表示，嫌疑人日常并没有什么不良表现。他是个孝子，出狱后发现母亲因为操劳患癌住院，十分内疚，一直贴身照顾，平日里是医院家里两点一线。经济问题是有的，他的情况不好找工作，母子生活和医药费是靠妹妹妹夫在支撑。母亲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手术，经济上很吃紧。而嫌疑人的妹妹跟我们反映，就在案发三天前，哥哥突然带回来了十万块钱，现金，说是找老朋友借的。妹妹因为哥哥是老实、不惹事的人，对钱的来历没有太多怀疑。”
秋白顺着鹿星的话，猜测道：“你们是怀疑，有人找他买命？”
“的确是这样。但是我们撬了很久，嫌疑人就是咬死了不松口。”
“那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鹿星顿了顿，应道：“嫌疑人的母亲去世了。”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转折。
“我们对嫌疑人实施抓捕的第二天，嫌疑人的母亲病情恶化，因凑不齐医药费、老人家放弃治疗，当天就去世了。嫌疑人得知消息，先是悲伤、然后是暴怒，终于松口说出了事情的原委。”鹿星继续道，“嫌疑人供述，人是他杀的，是有人花钱请他杀的。对方承诺给事成后给他50万可以让他给母亲做手术，还爽快地付了10万定金。嫌疑人硬扛着，是在等对方付尾款给母亲做手术。但没想到被对方放了鸽子，白白搭上自己。”
“对方的身份确认了么？”
鹿星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他不认识对方、也没有见过对方的真容。”
秋白现出疑惑，“没有见过真容？”
“是的。”鹿星答道，“他说对方一直戴帽戴口罩、遮得很严实，只能确认对方是个毁过容的女人，脸上和皮肤有大量烧伤。我们尝试着做嫌疑人画像，但没有收获。”
秋白会意，但很快又有了新的疑问：“那他们是什么搭上线的呢？”
“按嫌疑人的说法，是对方找上她的。那会儿他出狱刚不久，在医院陪护母亲的时候，见过女人两次，对方帮过他一些小忙。直到后来，母亲生病需要用钱，他捉襟见肘羞愧难当，独自在医院外头发泄情绪。女人主动过来搭讪，直言她是个掮客，有一些门道可以挣钱，就这么鬼迷心窍的联系上了。”
黄队严肃地拧起眉头，“犯罪掮客，有意接近刑满释放人员，利用他们短期内无法融入社会的迷茫和经济上的窘迫，引导他们成为新的犯罪凶器。这个情况国外确有出现，但如果有人想在国内复刻这种犯罪方式，这个人非常的危险！”
鹿星跟着凝重地点了点头，这正是他们现在最担心的。
“又是什么让你们怀疑祁远?”
“这是嫌疑人提供的另一个线索。”鹿星继续道，“嫌疑人回忆在行动前一晚，对方曾无意间说起，她只是一个掮客，这场交易真正的金主是受害人的老板。对方亿万身家，把自己树立成创业成功人士、励志人生导师，但背地里找她合作过几次了。而查过受害人的履历后，我们觉得掮客这番话指向的就是祁远——受害人是福利院长大孤儿，条件十分困难，是得了奖学金资助才完成学业。去年毕业后应聘进入明远盛大，在海外项目部工作——亿万身家的大老板、创业成功人士、人生导师，除了祁远暂时挑不出第二个人。”
秋白冷漠地勾起一个笑，悠悠道：“这个中间商吃掉了尾款，还‘无意间’把金主给卖了。”
鹿星读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对。如果不是这个掮客过于不专业、不小心暴露自己，那这番话‘钓鱼’的痕迹就太重了。”鹿星补齐她想说的话，“要么是祁远在交易做了什么不厚道的事，让掮客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报复。要么是真正的金主想要一石二鸟——杀了受害者、再利用警方把祁远拖下水。但无论哪个可能性，我们都只有祁远这一条线索，突破他才有可能找到真相。”
“那段时间经侦的兄弟在努力核查秋顾问给的线索，但明远盛大的项目太多、许多是跨省和跨国的，不太好查。榕市的案子刚好给了我们一个方向。”黄队顺着鹿星的话，继续说道，“受害人是明远的助理项目员，我们在他的手机邮箱里发现了他写的明远盛大项目的犯罪检举材料。材料写得很细，小伙子是花了心思的。顺着他留下的线索我们找到了明远投资项目造假诈骗的证据。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让祁远跑了。”
黄队曲指点了点桌面，“明远盛大是上市公司，造假和杀妻的消息在社会上造成很大影响，祁远一定要尽快找到、我们尽快查清真相。”
却听那头的秋白低着头，喃喃应道：“我没有那么强的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我只想知道关于秋欣死亡的真相。”
“秋顾问，在说秋欣的事情之前，我有一个疑问。”鹿星的目光转向秋白，“你为什么会调查祁远——你的姐夫——你最亲近姐姐的丈夫？你对他的调查又是出于什么动机？”
秋白闻声抬头看他，冷声道：“鹿警官是在怀疑我？”
“正常推断逻辑下的合理质疑。”鹿星以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道，“秋顾问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们要对所有涉案人员都保持警觉，合理质疑、小心求证。我相信你在黄队方队、乃至整个省网侦线条都有牢不可破的信任背书。不过我和秋顾问昨天才认识，谈不上熟络。作为重要的涉案人员，我不可能不质疑你的动机。”
鹿星的话问得生硬、甚至有些咄咄逼人，让黄方二人都捏了把汗。但他确定对待秋白，这才是正确的沟通方式。
生活不是童话，谁都有不为人知的晦暗的一面。谁能保证自己遇到的一定正义无害的使者，而不是邪恶的反派？
秋白眼神里没有诧异，这场质疑问讯似乎已在她预料之中。
她直截了当道：“因为我不喜欢他。”
鹿星在办公室不招风的位置给秋白拉了把椅子坐下，自己靠在她身侧的墙上。
“两位都是老熟人，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三个案子串连、涉及林市和榕市，我们需要先同步下信息。”
“黄队。”鹿星打断他，朝着秋白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黄队了然。
“我明白，鹿警官。秋顾问不是市局的人，还是死者家属，按规矩是要避嫌的。但是——”黄队话锋一转，“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秋顾问应该是目前对祁远调查最深的人，两边局里我都请示过了，同意在这个阶段让祈星参与案件调查……”
鹿星没有说话，那头的秋白却先开了口。
“黄队，我重申一下。这次的行动从头到尾是我个人的行为。我仅代表我自己配合案件调查，与祈星、肖息都没有关系。”秋白说着侧了身子、看向鹿星，“我的所有个人信息和行动轨迹都在省局网侦线备过案，接受24小时监控。出于公民义务与合作契约，我提供我所知道的线索，在案件需要的时候接受警方的问询。搜证、案情判断、人员抓捕都按市局的规矩来——这样可以么，鹿警官？”
“感谢配合。”鹿星迎着她的目光，鹿星不客气地警告道：“不把无辜的人带入危险之中是鹿某的底线，后续的合作请秋顾问务必记住。”
两人针锋相对让办公室的气氛有点尴尬。卡在中间的黄队方队对视一眼，默契摇了摇头——谁谣传要给这两人安排的相亲来的？没戏，铁定没戏。
“既然没什么意见了，咱们尽快把这三个案子串一串。”黄队边说边在小白板上画了个时间轴，“从时间线上，是秋顾问最先开始了对明远盛大的调查，三个月前发现经济犯罪线索、移交给了我们经侦的兄弟。两个月前，榕市发生凶杀案，经鹿队调查认为祁远有重大买凶嫌疑，并在两周前与我们同步了情况。两条线索汇合后，我们对祁远和明远盛大做了专案的调查和跟踪，这期间线索还没有新的突破，祁远也是很安分。直到昨天，我们接到报案说祁远的妻子在家中意外死亡。当时我让现场跟踪的兄弟先对祁远采取了行动，可惜扑了空！”
黄队说罢，秋白先开口：“鹿队，榕市被杀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会怀疑祁远？”
鹿星有些诧异她先问的是自己案子。
鹿星坦白道：“两个月前的一个夜里，一个叫孟小关的年轻人被杀。我们在案发2天后抓到了嫌疑人，他也承认了犯罪事实。嫌疑人是半年前出狱的服刑人员，早年因为交通?事逃逸致多人死亡服刑15年。供述是出狱后一直受到歧视找不到工作，而母亲生病了需要钱。那天晚上喝了点酒，临时起意想出去劫个道。”
秋白抬头看向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理由听着没毛病，但往下查却有不合理的地方。我们查过监控，当晚他的确在酒馆喝酒，而且喝酒时一直关注着街道情况，期间出现过穿着富贵的小年轻，也有背着名牌包包独行的单身女性，但他都没有留意。直到受害人出现，他才匆匆赶了出去。受害人刚毕业出来工作，当天全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不到二百块钱，很难想象一个求财的人会选他作为打劫对象。这种情况显然不是临时起意的激情杀人。”
秋白认可地点了点头。
“我们进一步走访调查了嫌疑人的生活情况，街坊邻居都表示，嫌疑人日常并没有什么不良表现。他是个孝子，出狱后发现母亲因为操劳患癌住院，十分内疚，一直贴身照顾，平日里是医院家里两点一线。经济问题是有的，他的情况不好找工作，母子生活和医药费是靠妹妹妹夫在支撑。母亲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手术，经济上很吃紧。而嫌疑人的妹妹跟我们反映，就在案发三天前，哥哥突然带回来了十万块钱，现金，说是找老朋友借的。妹妹因为哥哥是老实、不惹事的人，对钱的来历没有太多怀疑。”
秋白顺着鹿星的话，猜测道：“你们是怀疑，有人找他买命？”
“的确是这样。但是我们撬了很久，嫌疑人就是咬死了不松口。”
“那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鹿星顿了顿，应道：“嫌疑人的母亲去世了。”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转折。
“我们对嫌疑人实施抓捕的第二天，嫌疑人的母亲病情恶化，因凑不齐医药费、老人家放弃治疗，当天就去世了。嫌疑人得知消息，先是悲伤、然后是暴怒，终于松口说出了事情的原委。”鹿星继续道，“嫌疑人供述，人是他杀的，是有人花钱请他杀的。对方承诺给事成后给他50万可以让他给母亲做手术，还爽快地付了10万定金。嫌疑人硬扛着，是在等对方付尾款给母亲做手术。但没想到被对方放了鸽子，白白搭上自己。”
“对方的身份确认了么？”
鹿星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他不认识对方、也没有见过对方的真容。”
秋白现出疑惑，“没有见过真容？”
“是的。”鹿星答道，“他说对方一直戴帽戴口罩、遮得很严实，只能确认对方是个毁过容的女人，脸上和皮肤有大量烧伤。我们尝试着做嫌疑人画像，但没有收获。”
秋白会意，但很快又有了新的疑问：“那他们是什么搭上线的呢？”
“按嫌疑人的说法，是对方找上她的。那会儿他出狱刚不久，在医院陪护母亲的时候，见过女人两次，对方帮过他一些小忙。直到后来，母亲生病需要用钱，他捉襟见肘羞愧难当，独自在医院外头发泄情绪。女人主动过来搭讪，直言她是个掮客，有一些门道可以挣钱，就这么鬼迷心窍的联系上了。”
黄队严肃地拧起眉头，“犯罪掮客，有意接近刑满释放人员，利用他们短期内无法融入社会的迷茫和经济上的窘迫，引导他们成为新的犯罪凶器。这个情况国外确有出现，但如果有人想在国内复刻这种犯罪方式，这个人非常的危险！”
鹿星跟着凝重地点了点头，这正是他们现在最担心的。
“又是什么让你们怀疑祁远?”
“这是嫌疑人提供的另一个线索。”鹿星继续道，“嫌疑人回忆在行动前一晚，对方曾无意间说起，她只是一个掮客，这场交易真正的金主是受害人的老板。对方亿万身家，把自己树立成创业成功人士、励志人生导师，但背地里找她合作过几次了。而查过受害人的履历后，我们觉得掮客这番话指向的就是祁远——受害人是福利院长大孤儿，条件十分困难，是得了奖学金资助才完成学业。去年毕业后应聘进入明远盛大，在海外项目部工作——亿万身家的大老板、创业成功人士、人生导师，除了祁远暂时挑不出第二个人。”
秋白冷漠地勾起一个笑，悠悠道：“这个中间商吃掉了尾款，还‘无意间’把金主给卖了。”
鹿星读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对。如果不是这个掮客过于不专业、不小心暴露自己，那这番话‘钓鱼’的痕迹就太重了。”鹿星补齐她想说的话，“要么是祁远在交易做了什么不厚道的事，让掮客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报复。要么是真正的金主想要一石二鸟——杀了受害者、再利用警方把祁远拖下水。但无论哪个可能性，我们都只有祁远这一条线索，突破他才有可能找到真相。”
“那段时间经侦的兄弟在努力核查秋顾问给的线索，但明远盛大的项目太多、许多是跨省和跨国的，不太好查。榕市的案子刚好给了我们一个方向。”黄队顺着鹿星的话，继续说道，“受害人是明远的助理项目员，我们在他的手机邮箱里发现了他写的明远盛大项目的犯罪检举材料。材料写得很细，小伙子是花了心思的。顺着他留下的线索我们找到了明远投资项目造假诈骗的证据。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让祁远跑了。”
黄队曲指点了点桌面，“明远盛大是上市公司，造假和杀妻的消息在社会上造成很大影响，祁远一定要尽快找到、我们尽快查清真相。”
却听那头的秋白低着头，喃喃应道：“我没有那么强的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我只想知道关于秋欣死亡的真相。”
“秋顾问，在说秋欣的事情之前，我有一个疑问。”鹿星的目光转向秋白，“你为什么会调查祁远——你的姐夫——你最亲近姐姐的丈夫？你对他的调查又是出于什么动机？”
秋白闻声抬头看他，冷声道：“鹿警官是在怀疑我？”
“正常推断逻辑下的合理质疑。”鹿星以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道，“秋顾问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们要对所有涉案人员都保持警觉，合理质疑、小心求证。我相信你在黄队方队、乃至整个省网侦线条都有牢不可破的信任背书。不过我和秋顾问昨天才认识，谈不上熟络。作为重要的涉案人员，我不可能不质疑你的动机。”
鹿星的话问得生硬、甚至有些咄咄逼人，让黄方二人都捏了把汗。但他确定对待秋白，这才是正确的沟通方式。
生活不是童话，谁都有不为人知的晦暗的一面。谁能保证自己遇到的一定正义无害的使者，而不是邪恶的反派？
秋白眼神里没有诧异，这场质疑问讯似乎已在她预料之中。
她直截了当道：“因为我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