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独孤盟的伤势已将近痊愈。

    蓝玉烟在府中观赏着梅花,独孤盟看着白雪红梅前的蓝玉烟道:“姑娘真是人美心善。”

    听到如此赞美自己的蓝玉烟,不禁稍有羞涩。她回道:“公子过誉了,外面天气寒冷,你还未痊愈,快回屋里呆着吧。”

    独孤盟讪讪一笑,正准备回屋里暖和,他刚走了一步便转过身来说:“你也别在外面玩太久。”

    蓝玉烟微笑点头给予回应。

    独孤盟在屋内闻着淡淡的熏香,翻看着诗书,蓝玉烟抱着一束梅花进了屋子。放进一个空瓶子里,修剪了一下。

    独孤盟忽然放下诗书,问:“你哥哥是去上早朝了么?”

    “对。”蓝玉烟观赏着眼前的梅花,又仔细摆了摆。

    独孤盟又问:“听闻南燕国有四大美男,你哥哥便是其中之一?”

    “这你怎么知道的?”蓝玉烟问。

    “看相貌知道的。”他笑着走向蓝玉烟,将瓶子里的梅花折下来一朵,插在她的鬓角。

    “这红色,衬得你肤色更白了几分。”独孤盟温柔的说。

    蓝玉烟不自然的低头说:“是么?”

    “哈哈,你害羞的模样,当真有趣极了。”独孤盟说完,爽朗的笑了两声,这笑容是由衷的赞美,但蓝玉烟听来却好像有几分嘲讽意味。

    “你才有趣。”蓝玉烟用力的反驳,又反问:“你就这么笑话你救命恩人的?”说罢,她将头上的梅花一把拿下,扔进独孤盟的怀里。

    独孤盟立即换了话题问:“那其余的三大美男是谁?”

    蓝玉烟:“那日有一位郎中名叫公孙汀兰的,便是其中之一,他为你开的药,检查的伤口。”

    “可惜,我那时竟然昏迷,没有得见他的真容。”独孤盟脸上满是遗憾。

    蓝玉烟继续说道:“还有一位是芳天南,芳太尉的儿子。还有一位是当今王爷田暖淮了。”

    “王爷?”独孤盟心里想了一下。

    此时的蓝星涯正在上早朝,留在朝堂上,准备向田暖生禀报此事。

    田暖生得知北凉国的使臣来了后,随即召唤了礼部侍郎张钟玉,为其准备仪仗队,歌舞宴席等来欢迎。

    这场欢迎仪式,出场的大多是朝廷重臣。蓝星涯自然在列,而蓝玉烟和惊苍在府中安然的静享时光。

    蓝玉烟对惊苍说:“谁能想到我居然救了一位北凉国的使臣。”

    “亏的是北凉国的使臣,幸好不是北凉国的君王。不然,我怕两国会因为你而交战。”惊苍打趣道。

    蓝玉烟白了一眼他:“开什么玩笑,不过这北凉国的使臣肯定是有什么要事,代替他们的君主转告吧,不然怎么会被暗杀的,落到如此下场。”

    “不过如果北凉国的使臣能在咱们国家多呆几日,芳姐姐和田暖淮的事情,就会被延迟一段日子了。”蓝玉烟说。

    惊苍:“也不无道理,其实我觉得皇上不像难为芳扶雪的样子。他只有得到芳府那边的同意,才会下旨吧。”

    “这点来说,他还算个明君。”

    夜幕下的皇宫。

    田暖生看着眼前舞姿轻盈的舞姬,不禁想到了中秋夜宴那晚的蓝玉烟。在他看来此舞着实不如蓝玉烟所舞。

    忽然独孤盟的眼中,多了那个风流洒脱,放荡不羁的田暖淮。他想这人是谁如此放浪形骸,又仔细瞧了瞧,似乎和皇上长的有几分相像。

    田暖生见独孤盟打量着胞弟,便介绍:“这是朕的弟弟,淮王。”

    “见过淮王!”独孤盟举着酒,对着田暖淮遥遥敬杯。

    田暖淮微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饮。

    一舞结束后,丞相傅风和问:“既是艺部使臣,独孤先生可有展示贵国风采的拿手好戏啊?”

    此话一出便引得了田暖生的不满,但已经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一样。田暖生打算先看看独孤盟怎么应对,如果需要自己帮忙给台阶时,在出言相助。毕竟一位艺部使臣也关系到两国的发展关系。

    独孤盟灿然一笑:“小臣不才,会一点古琴。”

    田暖生道:“好,既如此,为独孤先生取琴来。”

    “诶?一人弹琴太无趣,来个新玩法吧。”独孤盟提议道。

    “怎么个新玩法?”田暖生问。

    “斗琴。素闻南燕国是文武双全之国,尤其是文采和艺术方面,不知可有人来同本人一较琴技之高下?”独孤盟说完,又看向丞相傅风和。

    这下让傅风和楞了一下,本来他想来个立马威,让独孤盟出丑的。奈何独孤盟将计就计,居然敢让人出来和他相较。傅风和避开了独孤盟灼热的目光,反而看向了田暖生。

    田暖生在心里琢磨着让礼部出一位琴师,但话还没出口,却被一人打断了思路。

    “臣略会弹琴,不如让臣来和独孤先生斗琴吧!”蓝星涯道。

    独孤盟听见后忽然严肃了起来,自己要和救命恩人斗琴了,不对啊,他不是副将军吗,居然还会弹琴,独孤盟不得不对这位救命恩人更好奇了几分。

    田暖生见状,马上应允了。

    同款的琴独孤盟和蓝星涯一人一把,二人对立而坐。中间被一道白色屏风隔了起来。

    独孤盟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的拂过,发出阵阵柔音。接下来轻快的音符在他的之间跳动。

    蓝星涯也跟着弹奏起来,他的节奏犹如汩汩的流水声延绵不绝。伴着二人斗琴的声音,田暖淮又喝了不少酒。他直呼:“好琴技。”

    接下来独孤盟的之间与琴弦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蓝星涯也不甘示弱的以更有力的节奏回迎着。

    众人皆目瞪口呆,没想到蓝星涯的琴技如此了得。

    两人斗了将近快一个时辰,还未分出个胜负。田暖生心里急道:“怎么还未分出胜负。”

    独孤盟指尖发红,感觉随时可能渗出了血。而蓝星涯常年练习剑术,手早已磨出了茧子。

    蓝星涯暗想道:“伤刚痊愈就如此卖力,不怕扯动了伤口?”

    此时田暖淮借着酒气喊了一句:“难不成要斗上一夜?”此言一出田暖生的心里松了口气。

    蓝星涯听后,将手中的节奏放缓,独孤盟识趣的也放缓了,二人的节奏逐渐一致,最终一同完成了这首曲子。

    斗琴结束,众人掌声连绵不断。田暖生连忙问候:“二位刚才斗琴,可还过瘾?”

    “没想到南燕国的一位副将都有如此琴技,臣拜服。”独孤盟深深一笑。

    片刻后,独孤盟决定做做样子,他感慨万分的对田暖生道:“臣小小一使臣,受如此盛大之礼,承蒙皇上抬爱。”

    田暖生手微微一抬,头上的通天冠上的白玉珠轻轻摇摆,他沉稳的回道:“不必多礼!”

    待到宴席结束后,独孤盟在宫中沐浴,被安排睡在了一间大殿里。

    而田暖淮去了田暖生的宫中,醉醺醺的说:“皇兄,你别看那个什么独孤盟,文质彬彬的样子,他其实心思多着呢,你要小心提防才是。”

    “朕知道,瞧瞧你醉成了什么样子。”田暖生被田暖淮牢牢的抱住,被他的一身酒气熏得不行,薛易连忙拽开了田暖淮。

    田暖生嗔怪道:“每次都喝的像个醉鬼一样,以后少喝些。”

    “嗯,我一定听皇兄的。”田暖淮脸上飞上两抹红晕,嘴上不停的微笑。

    “一看王爷平时就没什么烦心事,喝完酒总是乐呵呵的。”薛易一时没忍住,将心里话溜了出来。

    田暖生听后,凌厉的看了一眼薛易,薛易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于是闭了嘴。

    “你怎么自己出来的?”田暖生不满的问。

    田暖淮右手一挥,说:“我特意叫他们不要跟着我,每天都跟在我屁股后,像个跟屁虫一样,烦死了。”

    “薛易去叫御膳房取碗蜂蜜水给他喝。”田暖生对薛易使了个眼色。

    薛易立即叫门外的小太监去御膳房拿碗蜂蜜水,那小太监迅速的向御膳房奔去。

    蓝星涯回府后,发现福愿和蓝玉烟都在自己的房中等自己。

    “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蓝玉烟问。

    “迎接外国使臣,当然会晚些!”蓝星涯说完,坐在了一旁。

    打算倒杯热水喝一口,去发现手指有些酸疼。福愿发现了这个细节,便问:“星羽,你手指怎么抖了?”

    蓝星涯心想如果自己不说,明日那些官员们也会将自己与独孤盟斗琴一事传出去,不如自己先告诉他们吧。

    “我在宴席上,与独孤盟斗琴了。”

    “你怎么和他斗琴?”蓝玉烟问。

    “本来是丞相想看独孤盟表演才艺的,独孤盟可能不想一人独奏,于是提出了斗琴吧。”蓝星涯说完,又喝了一口水。

    福愿抓起蓝星涯的手仔细观摩,说:“还好,你自幼习武,要不然这双手可有的受了。”

    “我还好,估计独孤先生要比我难受的厉害吧,他的伤刚痊愈而已。

    不过他的琴技蛮厉害的,如若他没有受伤,估计能胜过我的。”蓝星涯心里还是敬佩独孤盟的琴技。

    蓝玉烟摇头感叹道:“真有你们俩的。”

    “时候不早了,你们各回各处吧。”蓝星涯温柔的说道。

    福愿只好不情愿的走了,蓝玉烟回入自己的房中后发先阿元已经为她铺好了被子。便对她说:“时候不早了,阿元你去歇息吧。”

    上官植昆和梵静在这座雪林里扎了寨。

    “幸好,你有这把伞,不然都不知道住哪喽。”梵静说着。

    上官植昆冷冷的说道:“我住哪里都无所谓,到是你娇生惯养的。”

    梵静听了,立即反驳:“你说我娇生惯养,我怎么娇生惯养了?我和你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大冷天的,还要出来捉灵怪。”

    “不喜欢你可以回我的吸灵塔里啊。”上官植昆冷哼。

    “我,才,不。”梵静对上官植昆扬着脸,不服气的样子倒是显得有几分可爱。

    忽然上官植昆的伞传来了“砰砰”的声音,上官植昆的灵戒闪出了光芒。他出去一看,原来是只猴子正在调皮的对着自己的伞扔雪球。

    梵静也出来了,她伸手想去抓那只猴,却被上官植昆拦住了。

    “嘘,你不要惊动它。”上官植昆轻声说。

    梵静禁了声,看着上官植昆接下来要作甚么。他观察着这只灵猴,发现它并不像恶灵,而像善灵。

    只见那只灵猴忽然向自己双手合十虔诚拜了拜,上官植昆抚摸着它的头问:“你是很久没吃东西了吧?”

    那只灵猴听了,点点头。梵静见后,笑着说:“他能听懂诶。”

    那只灵猴不屑的撇了一眼梵静,上官植昆呵呵一笑,伸手施法变出来几个香蕉给它。它接过去,露出了天然的微笑。

    它站在那块被白雪覆盖的石头上,剥开了香蕉皮。狼吞虎咽的吞着香蕉,看它吃的分外入神,上官植昆趁机施法拿出吸灵塔,将它体内的灵怪吸了出来。

    而那只灵猴丝毫没有受任何影响,继续吃着香蕉。它离开时还像上官植昆和梵静挥挥手告别致意。

    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空中继续洒起雪花。

    上官植昆看着掌中的吸灵塔,收获感满足了一分,他对梵静说:“没白出来,抓到了一只申灵。”

    “那上官先生可以先带我去吃点东西吗?”梵静可怜巴巴的问。

    上官植昆收起银杏伞,对梵静兴冲冲的说:“走,去带你吃东西。”

    他们继续往前走,发现了一处冰面。梵静走了两步便滑倒了,上官植昆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容易滑倒,面带戏谑问:“怎么,腿脚还不好使唤了?”

    “我也是第一次来凡间,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滑?”梵静说完,努力站起身子。

    上官植昆解释道:“这叫做冰,是水受冻后形成的,你可以在上面滑着玩试试。”

    梵静似懂非懂的在冰面上滑了两下,她灿烂的对着上官植昆的笑着,忽然她捂住嘴巴道:“好冻牙啊。”

    上官植昆:“少说两句就不会那么冷了。”

    梵静白了他一眼,拽着他的胳膊道:“一起滑嘛,多好玩啊!”

    就这样,堂堂一位神君被这个灵怪拉着在冰面上肆无忌惮的滑着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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