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赤苇京治对朝倉皆望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一开始是抱着很认真的态度听完了黑尾铁朗炫耀式的女经理介绍，上前拦住了木兔学长对音驹女经理的轰炸。
然后这位女经理第一天合宿没结束，就背着包离开了。
赤苇想，八成就只是音驹不知道从哪里拉来帮忙的吧。
或许是射击社什么的……如果有的话。
结果，到了琦玉县，又遇到了。
“赤苇学长，早上好。”
“……早。”
该从哪里吐槽。
音驹的这位临时（存疑）经理，相当淡定地用标准动作在健身房练推肩？
重量还是25kg？
不不不，赤苇京治知道对方也是学生运动员，不如说木兔知道的事6小时内整个枭谷排球部都会主动or被迫知道。
但是这个，这个推肩重量真的是一个高一女生一脸淡定能推起来的吗？
赤苇京治练到现在的推肩重量也不过……25kg。
总之就是……非常震撼。
做完一组12次，朝倉皆望转过头来看他：“赤苇学长，请问你是要用坐姿推肩器吗。我让给你。”
“不。不用了。”
上去不改重量的话，心理上有点过不去。
改了的话……做不下去。
“稍微有点惊讶。朝倉同学这么早会来健身房训练。”
朝倉喝过水，说：“这个时候健身房比较空，不会影响大家训练。”
“稍微晚点也可以，”赤苇回想集训时间安排，提醒她，“半小时之后队员会集体晨跑。”
“嗯，晨跑我也会去的。”朝倉相当理所当然地回答，“先无氧再有氧，增肌效果会很好。”
“……朝倉同学。”赤苇顿了一下，“谢谢。”
“诶。不客气。”
大概是推肩的冲击太大，赤苇京治在晨跑间也不动声色地注意着朝倉皆望。后者意外地在最后2km的时候缓慢减速，换成走路状态脱队。
虽然完全不像体力不支的状态。
……完全不是体力不支的状态。
等回到体育馆，音驹的毛巾，饮水，干净的训练服和排球全部准备好了。
在保证自己训练量的同时，完成了本职工作。
好厉害啊，朝倉皆望。
——
「a.枭谷 b.音驹」
「a.」
今天第二场，对手是枭谷。
朝倉期期艾艾了一阵，沿着墙根偷偷摸到了枭谷的经理旁边。
“打扰了，白福学姐，雀田学姐。”
“早啊。”
“你好，朝倉。”
“那个。”朝倉捏捏手里的音驹家传记录本，“一会的比赛我可以在学姐们旁边看吗。我想看一下学姐们怎么做比赛记录。”
“可以是可以，”雀田香织手里的笔在指尖转了一圈，“但你一直站在枭谷休息区，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我和队里说一下。谢谢学姐。”
“A～sakura酱。”白福雪绘把第一个音节拖得长长的，听起来像是赞美“啊，樱花（sakura）”，“你就直接呆在这里吧。”
“雪绘……”雀田心想不妙。
被同学兼好友喊到的白福雪绘像一只刚出洞懒洋洋的雪鸮，用翅膀拍了拍朝倉皆望的脑袋：“没关系，你这么可爱，全世界都会原谅你的。”
就这么简简单单，把音驹的未成年家养布偶结结实实按在猫头鹰的老窝。
“麻烦学姐们了。”
这只贵族小猫甚至还要谢谢咱们雪鸮姐姐呢。
「排球知识的增长：1d3」
「1」
——
「黑尾夜久研磨福永列夫」
「夜久」
“啧。”
“怎么了怎么了，夜久你脸色好臭呢。”黑尾打趣。
“我就是看不惯枭谷怎么了？”
“放轻松，Minami酱只是去枭谷偷师，把对面底裤偷完就回来了。”
“底裤……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庸俗地形容我们经理啊……木叶那家伙刚才看过来是在挑衅吧，是吧=皿=”
“啊，那个确实很讨厌。”黑尾斜他一眼，“不然我们赢他们一局？”
“当然啊！”夜久活动着手腕，压低声音，“枭谷的球，今天一个也别想落地。”
这个家伙，帅过头了吧？？！！！
以上是来自音驹这边众人的心声。
另一边的朝倉没有注意到自己家的骚动。雀田大大方方地把几场练习赛的笔记借给她，她一边翻看一边学着为自己的笔记做“音驹化”分区。
「a.木兔 b.赤苇」
「b.」
参考笔记里对赤苇的能力分栏，给音驹的选手笔记空间做了新的划分，比如特意给黑尾和研磨的配合成功率和二次进攻的成功率加入了统计。
“朝倉同学。”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朝倉抬起头：“赤苇学长。”
“练习赛要开始了，你不用过去吗。”
“A～kaashi，”雪绘凑过来，双手扶着朝倉的肩膀，“这场比赛A～sakura酱是我们的实习生哦。”
赤苇略略思考，看向朝倉。
“我还在排球入门阶段，给学长学姐添麻烦了。”
“不会。”
赤苇又看向白福。白福get。
“放心，交给我和香织。”
点头。离开。
迟钝的人偶尔也会灵光一现地发现身边人和自己的共同点。
朝倉面对着赤苇京治走入赛场的背影，喃喃：“赤苇学长，好像是那种不喜欢把自己卷到事情里的类型。”
“诶，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刚才，我说自己会添麻烦，赤苇学长看了白福学姐。如果是黑尾学长，会直接说‘有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啊，真是可靠的主将。”白福感叹了一下对面队长的责任感，又说，“Sakura酱还挺敏感的嘛。赤苇不是有意针对你，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啦。有时候怪怪的。”
怪怪的吗。
“没有。”
与其说赤苇是有意针对或者不情愿帮忙，更像是认为比赛中不一定有办法分心，所以不去答应自己可能做不到的事。
把外部所有不确定因素最小化，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不过换作是朝倉自己，不会记得要拜托其他人照顾对方。
“如果我快要比赛，可能比赤苇学长还要冷漠一点。”
这一点，应该就是她和赤苇京治的不同。
朝倉过来蹭课没有带椅子，白福和雀田给她让出空位也被她拒绝了。
“站着的话暂停时间我好退到后面，”这是理由一，“而且站着可以锻炼。”
“真的吗？！能练哪里？”说起运动雀田显然更感兴趣。
“忍耐力。”
“……”
雀田默默低头，给白福疯狂挤眼睛：这孩子怎么也是个奇葩！！
“嗯……”白福想了想，手上的水壶跟着摇，“朝倉比赛需要站很久吗？”
“嗯。”
山本学长扣球得分，还是黑尾学长发球。
朝倉记完了才继续说：“一次比赛60发子弹，比赛时间75分钟。加上赛前试射的时间，至少90分钟。有些比赛赛程很紧，预赛结束就是决赛，那么就有可能会从早上9点一直站到下午1点。”
枭谷这边用速攻破防，木叶发球。
“不影响射击成绩的稳定性，就需要至少能在赛场上稳定站立2小时。”朝倉抢在木叶的球飞入音驹场地之前道，“一局排球的时长作为训练量还远远不够。”
真厉害，朝倉妹妹。
枭谷经理组感觉被圣光照耀了。
——
比赛结束了。
“惩罚啦！”黑尾首当其冲出门了。
猫猫们接二连三地跟上，三花猫也愁眉苦脸地放下毛巾。
朝倉合上笔记本，和学姐们打了招呼往自家回去。
和快步走来的赤苇学长打了照面。
「a.左边 b.右边」
「a.」
左一步。
赤苇京治反应同样很快，右边迈了一步。
……
还是面对面。
「a.左边 b.右边」
「a.」
左脚刚迈出去，赤苇学长的右脚落地了。
额。尴尬。
就这么僵在原地。
由于两次同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比平时的社交距离短一些，朝倉平视对方深蓝训练服堆在脖颈和肩膀中的褶皱。
“朝倉同学。”褶皱跟着赤苇京治的呼吸起伏，原来刚才盯着的不是光影，是汗湿的印记。
一局比赛的运动量是很大的。
朝倉往上看，赤苇学长的喉结往下沉了一下，然后和他的声音一起浮动。
“我往右边走。”
“是。”
这次两个人错身而过。
朝倉发现赤苇又吞咽了一下。
明白了。
剧烈运动，水分大量消耗，会非常渴。朝倉完全理解这种感觉，甚至有点同情在这种状况下还要保持节奏在场上打完最后一球的选手们。
“赤苇——！！”
站在场边精神十足的木兔光太郎竟然在这种状况下还中气十足，也是一种天纵奇才。
“！”被点名的赤苇原地转身，疾步走了过去，从表情都能看出相当紧张，“怎么了，木兔学长。”
“呐，赤苇。”
“？”
“乌野今天状态好奇怪呢！”
“……是的。”赤苇噎了一下，“我们第一场就打过了，木兔学长。”
“那种超速攻，怎么不用了？”
“我想，乌野队伍内部应该在调整中。”
“真的吗？超——有意思的！赤苇你观察得真明白呢！”
“谢谢夸奖。”
朝倉：……
赤苇学长应该是明白了。
但是木兔学长完全没有明白的样子。
赤苇的脚已经第三次往休息区试探了，次次都能被木兔一惊一乍喊的收回来。
赤苇学长……不会渴死吧……
怎么办？
「a.场边 b.休息区 c.复盘中的枭谷经理姐姐们」
「a.」
“不好意思。打扰了，木兔学长，赤苇学长。”
“哦？”木兔转了脑袋，“哦哦哦？”
“木兔学长好，我是音驹的经理朝倉皆望。”
“朝倉！刚才就想和你打招呼了，比赛的时候你一直站在我们这边嘛！为什么我们一暂停你就跑到墙边上去了。”
因为我是音驹的经理而你们是枭谷。
“木兔学长，比赛结束了要注意及时补水。”
“啊？额。哦。”木兔连发三个语气词，恍然大悟的样子，“确实啊，我感觉很渴！”
“快去喝水吧，木兔学长。”
终于把队长从场边哄了下去，赤苇对朝倉点了下头：“朝倉同学。”
“是。”
“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可以来问我。”
“谢谢学长。”
比赛之后，赤苇学长就变的亲切一些了。
果然和自己很像。朝倉想。
——
木兔学长自主练习向来要扣球到睡前，赤苇京治为防万一，不紧不慢地先去了一趟卫生间。
偌大的校园微风习习，赤苇拉高了领子。他自认为在抗热方面还算佼佼者，但对于凉意很敏感，甚至可以说相当苦手。空气温度稍微降下去，皮肤就会不适，警报拉响，马上扣扣子拉拉链。
木叶学长有时候会被他突然的动作震惊，那个时候木兔学长跑过来问他，然后感叹“赤苇你真是人体降温播报机啊”，然后要自己把这招教给他。
很遗憾，这是天生的，教不来。
“木兔学长，下辈子投胎之前再想想办法吧。”
他当时差不多是这么回答的。
森然高中作为琦玉县的私立学校，虽然比不上枭谷那般破天富贵，但也算是富甲一方。比如给排球部使用的体育馆竟然多达3个，比如校园真的很大，根本看不到有其他参加社团的学生还在活动。
因此，廊柱边缩起来的身影才显得格外明显。
本着不扰民先绕道的习惯，赤苇京治当做没有看到，轻手轻脚地路过。
然后在那个斜倚的人，在他们直线距离最接近的时候，如同梦呓一般吐出字柔软的词句：
“京治……晚上好。”
一开始是抱着很认真的态度听完了黑尾铁朗炫耀式的女经理介绍，上前拦住了木兔学长对音驹女经理的轰炸。
然后这位女经理第一天合宿没结束，就背着包离开了。
赤苇想，八成就只是音驹不知道从哪里拉来帮忙的吧。
或许是射击社什么的……如果有的话。
结果，到了琦玉县，又遇到了。
“赤苇学长，早上好。”
“……早。”
该从哪里吐槽。
音驹的这位临时（存疑）经理，相当淡定地用标准动作在健身房练推肩？
重量还是25kg？
不不不，赤苇京治知道对方也是学生运动员，不如说木兔知道的事6小时内整个枭谷排球部都会主动or被迫知道。
但是这个，这个推肩重量真的是一个高一女生一脸淡定能推起来的吗？
赤苇京治练到现在的推肩重量也不过……25kg。
总之就是……非常震撼。
做完一组12次，朝倉皆望转过头来看他：“赤苇学长，请问你是要用坐姿推肩器吗。我让给你。”
“不。不用了。”
上去不改重量的话，心理上有点过不去。
改了的话……做不下去。
“稍微有点惊讶。朝倉同学这么早会来健身房训练。”
朝倉喝过水，说：“这个时候健身房比较空，不会影响大家训练。”
“稍微晚点也可以，”赤苇回想集训时间安排，提醒她，“半小时之后队员会集体晨跑。”
“嗯，晨跑我也会去的。”朝倉相当理所当然地回答，“先无氧再有氧，增肌效果会很好。”
“……朝倉同学。”赤苇顿了一下，“谢谢。”
“诶。不客气。”
大概是推肩的冲击太大，赤苇京治在晨跑间也不动声色地注意着朝倉皆望。后者意外地在最后2km的时候缓慢减速，换成走路状态脱队。
虽然完全不像体力不支的状态。
……完全不是体力不支的状态。
等回到体育馆，音驹的毛巾，饮水，干净的训练服和排球全部准备好了。
在保证自己训练量的同时，完成了本职工作。
好厉害啊，朝倉皆望。
——
「a.枭谷 b.音驹」
「a.」
今天第二场，对手是枭谷。
朝倉期期艾艾了一阵，沿着墙根偷偷摸到了枭谷的经理旁边。
“打扰了，白福学姐，雀田学姐。”
“早啊。”
“你好，朝倉。”
“那个。”朝倉捏捏手里的音驹家传记录本，“一会的比赛我可以在学姐们旁边看吗。我想看一下学姐们怎么做比赛记录。”
“可以是可以，”雀田香织手里的笔在指尖转了一圈，“但你一直站在枭谷休息区，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我和队里说一下。谢谢学姐。”
“A～sakura酱。”白福雪绘把第一个音节拖得长长的，听起来像是赞美“啊，樱花（sakura）”，“你就直接呆在这里吧。”
“雪绘……”雀田心想不妙。
被同学兼好友喊到的白福雪绘像一只刚出洞懒洋洋的雪鸮，用翅膀拍了拍朝倉皆望的脑袋：“没关系，你这么可爱，全世界都会原谅你的。”
就这么简简单单，把音驹的未成年家养布偶结结实实按在猫头鹰的老窝。
“麻烦学姐们了。”
这只贵族小猫甚至还要谢谢咱们雪鸮姐姐呢。
「排球知识的增长：1d3」
「1」
——
「黑尾夜久研磨福永列夫」
「夜久」
“啧。”
“怎么了怎么了，夜久你脸色好臭呢。”黑尾打趣。
“我就是看不惯枭谷怎么了？”
“放轻松，Minami酱只是去枭谷偷师，把对面底裤偷完就回来了。”
“底裤……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庸俗地形容我们经理啊……木叶那家伙刚才看过来是在挑衅吧，是吧=皿=”
“啊，那个确实很讨厌。”黑尾斜他一眼，“不然我们赢他们一局？”
“当然啊！”夜久活动着手腕，压低声音，“枭谷的球，今天一个也别想落地。”
这个家伙，帅过头了吧？？！！！
以上是来自音驹这边众人的心声。
另一边的朝倉没有注意到自己家的骚动。雀田大大方方地把几场练习赛的笔记借给她，她一边翻看一边学着为自己的笔记做“音驹化”分区。
「a.木兔 b.赤苇」
「b.」
参考笔记里对赤苇的能力分栏，给音驹的选手笔记空间做了新的划分，比如特意给黑尾和研磨的配合成功率和二次进攻的成功率加入了统计。
“朝倉同学。”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朝倉抬起头：“赤苇学长。”
“练习赛要开始了，你不用过去吗。”
“A～kaashi，”雪绘凑过来，双手扶着朝倉的肩膀，“这场比赛A～sakura酱是我们的实习生哦。”
赤苇略略思考，看向朝倉。
“我还在排球入门阶段，给学长学姐添麻烦了。”
“不会。”
赤苇又看向白福。白福get。
“放心，交给我和香织。”
点头。离开。
迟钝的人偶尔也会灵光一现地发现身边人和自己的共同点。
朝倉面对着赤苇京治走入赛场的背影，喃喃：“赤苇学长，好像是那种不喜欢把自己卷到事情里的类型。”
“诶，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刚才，我说自己会添麻烦，赤苇学长看了白福学姐。如果是黑尾学长，会直接说‘有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啊，真是可靠的主将。”白福感叹了一下对面队长的责任感，又说，“Sakura酱还挺敏感的嘛。赤苇不是有意针对你，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啦。有时候怪怪的。”
怪怪的吗。
“没有。”
与其说赤苇是有意针对或者不情愿帮忙，更像是认为比赛中不一定有办法分心，所以不去答应自己可能做不到的事。
把外部所有不确定因素最小化，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不过换作是朝倉自己，不会记得要拜托其他人照顾对方。
“如果我快要比赛，可能比赤苇学长还要冷漠一点。”
这一点，应该就是她和赤苇京治的不同。
朝倉过来蹭课没有带椅子，白福和雀田给她让出空位也被她拒绝了。
“站着的话暂停时间我好退到后面，”这是理由一，“而且站着可以锻炼。”
“真的吗？！能练哪里？”说起运动雀田显然更感兴趣。
“忍耐力。”
“……”
雀田默默低头，给白福疯狂挤眼睛：这孩子怎么也是个奇葩！！
“嗯……”白福想了想，手上的水壶跟着摇，“朝倉比赛需要站很久吗？”
“嗯。”
山本学长扣球得分，还是黑尾学长发球。
朝倉记完了才继续说：“一次比赛60发子弹，比赛时间75分钟。加上赛前试射的时间，至少90分钟。有些比赛赛程很紧，预赛结束就是决赛，那么就有可能会从早上9点一直站到下午1点。”
枭谷这边用速攻破防，木叶发球。
“不影响射击成绩的稳定性，就需要至少能在赛场上稳定站立2小时。”朝倉抢在木叶的球飞入音驹场地之前道，“一局排球的时长作为训练量还远远不够。”
真厉害，朝倉妹妹。
枭谷经理组感觉被圣光照耀了。
——
比赛结束了。
“惩罚啦！”黑尾首当其冲出门了。
猫猫们接二连三地跟上，三花猫也愁眉苦脸地放下毛巾。
朝倉合上笔记本，和学姐们打了招呼往自家回去。
和快步走来的赤苇学长打了照面。
「a.左边 b.右边」
「a.」
左一步。
赤苇京治反应同样很快，右边迈了一步。
……
还是面对面。
「a.左边 b.右边」
「a.」
左脚刚迈出去，赤苇学长的右脚落地了。
额。尴尬。
就这么僵在原地。
由于两次同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比平时的社交距离短一些，朝倉平视对方深蓝训练服堆在脖颈和肩膀中的褶皱。
“朝倉同学。”褶皱跟着赤苇京治的呼吸起伏，原来刚才盯着的不是光影，是汗湿的印记。
一局比赛的运动量是很大的。
朝倉往上看，赤苇学长的喉结往下沉了一下，然后和他的声音一起浮动。
“我往右边走。”
“是。”
这次两个人错身而过。
朝倉发现赤苇又吞咽了一下。
明白了。
剧烈运动，水分大量消耗，会非常渴。朝倉完全理解这种感觉，甚至有点同情在这种状况下还要保持节奏在场上打完最后一球的选手们。
“赤苇——！！”
站在场边精神十足的木兔光太郎竟然在这种状况下还中气十足，也是一种天纵奇才。
“！”被点名的赤苇原地转身，疾步走了过去，从表情都能看出相当紧张，“怎么了，木兔学长。”
“呐，赤苇。”
“？”
“乌野今天状态好奇怪呢！”
“……是的。”赤苇噎了一下，“我们第一场就打过了，木兔学长。”
“那种超速攻，怎么不用了？”
“我想，乌野队伍内部应该在调整中。”
“真的吗？超——有意思的！赤苇你观察得真明白呢！”
“谢谢夸奖。”
朝倉：……
赤苇学长应该是明白了。
但是木兔学长完全没有明白的样子。
赤苇的脚已经第三次往休息区试探了，次次都能被木兔一惊一乍喊的收回来。
赤苇学长……不会渴死吧……
怎么办？
「a.场边 b.休息区 c.复盘中的枭谷经理姐姐们」
「a.」
“不好意思。打扰了，木兔学长，赤苇学长。”
“哦？”木兔转了脑袋，“哦哦哦？”
“木兔学长好，我是音驹的经理朝倉皆望。”
“朝倉！刚才就想和你打招呼了，比赛的时候你一直站在我们这边嘛！为什么我们一暂停你就跑到墙边上去了。”
因为我是音驹的经理而你们是枭谷。
“木兔学长，比赛结束了要注意及时补水。”
“啊？额。哦。”木兔连发三个语气词，恍然大悟的样子，“确实啊，我感觉很渴！”
“快去喝水吧，木兔学长。”
终于把队长从场边哄了下去，赤苇对朝倉点了下头：“朝倉同学。”
“是。”
“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可以来问我。”
“谢谢学长。”
比赛之后，赤苇学长就变的亲切一些了。
果然和自己很像。朝倉想。
——
木兔学长自主练习向来要扣球到睡前，赤苇京治为防万一，不紧不慢地先去了一趟卫生间。
偌大的校园微风习习，赤苇拉高了领子。他自认为在抗热方面还算佼佼者，但对于凉意很敏感，甚至可以说相当苦手。空气温度稍微降下去，皮肤就会不适，警报拉响，马上扣扣子拉拉链。
木叶学长有时候会被他突然的动作震惊，那个时候木兔学长跑过来问他，然后感叹“赤苇你真是人体降温播报机啊”，然后要自己把这招教给他。
很遗憾，这是天生的，教不来。
“木兔学长，下辈子投胎之前再想想办法吧。”
他当时差不多是这么回答的。
森然高中作为琦玉县的私立学校，虽然比不上枭谷那般破天富贵，但也算是富甲一方。比如给排球部使用的体育馆竟然多达3个，比如校园真的很大，根本看不到有其他参加社团的学生还在活动。
因此，廊柱边缩起来的身影才显得格外明显。
本着不扰民先绕道的习惯，赤苇京治当做没有看到，轻手轻脚地路过。
然后在那个斜倚的人，在他们直线距离最接近的时候，如同梦呓一般吐出字柔软的词句：
“京治……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