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虞欢拿好魔晶后，看了眼被众人堵住的巷道，心知在分出胜负之前，自己哪儿都去不了。
既然这样……
虞欢的视线移向库房安置的其他箱子上。
初时未觉，如今再看，几人皆是众品中的实力。
敌手虽多，裴昭打得并不吃力，只是还要分心顾及身后的虞欢，几轮下来，衣衫之下未及长好的血痂开裂，血迹不断蔓延开来。
再这样下去……
裴昭紧蹙眉宇，电光石火间，以两指的灵力为引，结成法印，形成如蚕丝般细密的冰网，将裴昭及十数名打手包裹其中。
连同裴昭在内的一众人，被冰网束缚着双脚离地，灵力皆被阵法暂时冻结。
打手们怒目圆睁，万万没想到裴昭竟会用这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方法对付他们。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力，被覆在身上的冰网一点点抽干。
打手们拼命地想要挣脱，可越挣扎，灵力便被冰网吸收得越多。
老板娘从未见过此等术法，面露惧色，隐匿于墙壁之后的黑暗中。
裴昭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相比于陷入阵法中、被高高悬起的其他人，他自身的灵力被吸收地微乎其微，正慢慢往下落。
虞欢不放心地站到裴昭正下方，“裴昭，需要我做什么吗？”
冰网里面的裴昭开口：“不必，二十息之后自可解冻。”
虞欢听裴昭语气，暗松口气。
这时，黑暗中有石子滚动的响声。
虞欢向只开了一尺宽的墙壁内望去，里面漆黑一片。
隐在墙壁后面的老板娘，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些。
灵力盏的灯光一点点朝暗处移动，老板娘眼里闪过阴狠的光，只待一个虞欢走近的时机。
与此同时，虞欢眸色微转。
眼见着灯光在墙壁口诡异地停滞不前，老板娘疑惑间，忽而闻见一股异香从外面飘来。
老板娘意识到不对，想要捂住口鼻时，已为时已晚。
随着“叮”的一声铁器落地声。
光源逐渐闯入黑暗，蒙着面的虞欢一步步走到瘫软在地上的老板娘身前。
“想来这就是你平日里逼楼里姑娘就范的迷药吧……如今亲身体验，不知滋味如何呢？”
虞欢眼里没有一丝感情，与老板娘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的形象大相径庭，尽管身上的力气在逐渐消失，老板娘仍抬起手，鲜红的指甲直指虞欢，“你到底是谁？”
“其实……”
虞欢笑看着倒地不起的老板娘，一双杏眼里满是狡黠与讽意，“我是你祖奶奶！”
“你！！”老板娘不知被气得，还是药性发作，脸涨得通红，话未说完，便彻底晕了过去。
一直围观的系统：【……】
“怎么样？这句话是不是特嚣张特反派！”
看着虞欢自顾自沉醉于自己反派设定的模样，系统再次陷入沉默。
虞欢还欲再说些什么，忽而身后“砰”的一声。
冰块应声碎裂。
虞欢立马起身回头，恰好见裴昭外围的冰网已破，正半跪在地上，四周都是碎裂的冰碴子。
“裴昭！”
虞欢踩过冰碴，来到体温骤降的裴昭身边。
“去甬道尽头。”裴昭呼吸间尽是冷气。
虞欢闻言，念及方才掀开洞口时传来的风，那暗道的长度……其实算下来，早已远超花楼的横长，所以那通风之处，极可能是老板娘为自己准备的出逃通路。
想通其中关窍，虞欢扶起裴昭，“走！”
城南一处破旧的旅店后门，走出相携的一男一女。
所幸夜已深了，旅店的小二正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虞欢才有机会悄无声息地带裴昭离开。
虞欢察觉指腹湿润，低头一看，手上尽是血迹。
虞欢神色一肃，举目四望，街角就有一家半掩着门的医馆。
迟疑片刻，虞欢把裴昭搀扶到几步远的一个不起眼的窄巷中。
裴昭艰难地抬眸，借着月光，看着眼前这个相识不过半个时辰的女子。
颠了颠裴昭腰间取下的荷包，虞欢温声安抚道：“我去医馆给你弄些药，你乖乖待在这儿别动，等我回来。”
虞欢转身往外走，裴昭眼前的背影，逐渐与记忆中的重合。
“你……”
虞欢闻声，有些诧异地回头。
裴昭却已经闭上眼睛，仿佛方才的声音，并非出自他口。
虞欢几疑是自己的错觉，抬步拐进医馆时，坐堂的大夫正在柜台撑头眯着眼，一副将睡未睡的模样。
“买外创药。”
“二钱银子，左数第三列，外服好得快。”
“好。”
虞欢取了药，将银子放到他手侧，见到银子，大夫终于清醒几分，抬眼瞟了一眼虞欢，例行公事问：“大晚上的，受的什么伤？”
虞欢神色一顿，下意识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我夫君起夜时绊了一跤，头磕了一个口子。”
“以后让他看着点路。”大夫见没啥大事，换了个手撑头打算继续睡。
虞欢颔首，道完谢出了医馆。
不想拐到巷口，恰看到两个衣衫不整的醉汉，正从巷尾一步三晃地往这儿走。
虞欢看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虞欢。
“真是点儿背。”虞欢深吸口气，跑到快要昏迷的裴昭身侧，低声说：“我们走。”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娘子？”
裴昭被吵得清醒几分。
“你理那个病痨鬼做什么，不如……和我逗趣一番，哈哈哈！”
其中一个脑满肠肥、浑身酒气的壮汉，一把拉过虞欢，待瞧仔细了虞欢的长相，脸上更是笑开了花儿。
“哟，还是个美人坯子！”
一旁矮瘦的同伴吹了个口哨，“老弟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虞欢怕他们高声引来搜捕的人，并没有反抗，反而一边对他们笑脸相迎，一边手已经摸进了袖口。
电光石火间，“嗖”的一声，寒剑应声而出。
方才还在谈笑的二人，瞬时被拍晕，相继瘫倒在虞欢面前。
虞欢惊讶一瞬，若有所觉地回头。
刀剑入鞘，暗巷中的裴昭撑墙而立，静静地看着虞欢，眸光里藏着些许复杂的东西，让虞欢看不真切。
这是第一次，虞欢感到自己笔下的人物有些脱离掌控，张口欲言：“我其实……”
裴昭开口：“我们走。”
“哦。”虞欢瞬间回神，“好。”
随后二人买下一辆马车，出城后按照裴昭所指的方向，又赶了两个时辰的路，终于在日出之前，在一处人烟稀少的村庄停下。
虞欢放下马鞭，掀开轿帘，裴昭苍白的脸色一点生气也无。
虞欢看了看自家男主腰腹间草率绑缚的、用来止血的布条，心中很不是个滋味，倾身拉住裴昭的胳膊，“来，我们下车。”
裴昭听到虞欢的声音，面上终于有了些许反应，随着虞欢的力道起身。
这时，茅草屋里的人似是听到动静，开门而出，恰好看到从马车里出来的裴昭。
“裴哥哥！”
一个稚嫩的少年声响在耳畔。
虞欢注意力稍一偏移，未及在摇摇欲坠的裴昭脱力之前及时察觉。
“裴昭！”
在裴昭摔下马车的一瞬间，虞欢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裴昭。
准确地说，是挺身给裴昭当了肉垫。
“呃……”
被裴昭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虞欢面色扭曲地痛呼出声。
“姐姐别着急，我来救你！”
虞欢抬眼，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男孩阿奴，一瘸一拐地跑到二人身前。
在阿奴和虞欢的合力下，终于推开毫无意识的裴昭，将其扶到屋里用草垛铺就的榻上。
“姐姐，裴哥哥没事吧？”阿奴担忧地看着裴昭。
虞欢净了手，从包裹中拿出药罐，“没事，敷上药就好了。”
阿奴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立即跑出去。
虞欢将裴昭安置好，便要去解裴昭的前襟。
不想昏睡中的裴昭仍有知觉，虞欢刚一碰触，手便被裴昭牢牢捉住。
这时候倒醒得快……
虞欢挑挑眉，直视着裴昭的眼睛，先一步澄清：“我可没有要非礼你的意思。”
裴昭的瞳孔并没有聚焦，却仍极其防备地盯着虞欢，“你也想要？”
虞欢一愣，挣了一下，没有挣开裴昭。
虞欢颇有些无奈，“这么有力气，看来我是白操心了。”
不想虞欢话刚说完，裴昭的头就立刻撇到一边，彻底晕厥过去。
虞欢：“……”
怕伤口长时间不处理发炎，虞欢又试探地拍了拍裴昭，这次貌似彻底没动静了。
虞欢稍稍放下心，把裴昭侧过身，撩开裴昭衣摆。
“嘶……”眼前几近横断的伤口，不禁让虞欢倒抽口气。
这切面的光滑程度……
看起来更像是用匕首之类的武器划伤的。
伤口原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眼下结痂的地方重新撕裂，想来是方才打斗时动作太大所致。
虞欢仔细将药膏涂在裴昭的伤口处，再将干净一些的中衣袖口的布料撕下，一圈一圈缠在裴昭的腰上。
这时阿奴提了一大桶热水过来，虞欢打湿帕子，给裴昭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等忙完一切，虞欢长松口气，这时阿奴又从厨房一瘸一拐来到虞欢面前，把手里热过的窝头递给虞欢，“姐姐吃。”
“谢谢。”虞欢有些诧异阿奴的细心周到，接过窝头颇为自然地啃了起来。
阿奴红着脸摸摸后脑勺，“姐姐不嫌弃就好。”
“有口吃的就很好了。”虞欢咽下一口窝头，颇有些自来熟道：“叫我虞欢就好。”
“俺叫阿奴。”
“阿奴……”虞欢看了看榻上睡得昏沉的裴昭，问阿奴：“你知道裴昭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提起这个，阿奴的脸色并不好看，“这个……”
“谁！”
虞欢猛然站起身，看向门外忽然而至的黑影。
“小姑娘还挺机灵的。”
只剩一只独眼的李贵背着手走进来。
一边说着话，一边用他那只独眼，放肆地打量着虞欢的穿戴和草垛子上的裴昭。
“你不许打他们的主意！”阿奴猛地扑到李贵身上。
李贵拿胳膊一甩，阿奴直接被撞倒在墙壁的破桌案上，桌案瞬间撞开一个大缝。
李贵一动作，藏在身后的刀彻底暴露出来。
虞欢眼神一凝，随即变换表情，面露恐惧地颤声问：“你……你想做什么？”
见虞欢如此神态，李贵彻底放下心来，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上去一把推开虞欢，横刀就向闭眼而眠的裴昭砍去。
“不要！！”阿奴惨叫一声。
虞欢瞳孔骤缩。
既然这样……
虞欢的视线移向库房安置的其他箱子上。
初时未觉，如今再看，几人皆是众品中的实力。
敌手虽多，裴昭打得并不吃力，只是还要分心顾及身后的虞欢，几轮下来，衣衫之下未及长好的血痂开裂，血迹不断蔓延开来。
再这样下去……
裴昭紧蹙眉宇，电光石火间，以两指的灵力为引，结成法印，形成如蚕丝般细密的冰网，将裴昭及十数名打手包裹其中。
连同裴昭在内的一众人，被冰网束缚着双脚离地，灵力皆被阵法暂时冻结。
打手们怒目圆睁，万万没想到裴昭竟会用这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方法对付他们。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力，被覆在身上的冰网一点点抽干。
打手们拼命地想要挣脱，可越挣扎，灵力便被冰网吸收得越多。
老板娘从未见过此等术法，面露惧色，隐匿于墙壁之后的黑暗中。
裴昭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相比于陷入阵法中、被高高悬起的其他人，他自身的灵力被吸收地微乎其微，正慢慢往下落。
虞欢不放心地站到裴昭正下方，“裴昭，需要我做什么吗？”
冰网里面的裴昭开口：“不必，二十息之后自可解冻。”
虞欢听裴昭语气，暗松口气。
这时，黑暗中有石子滚动的响声。
虞欢向只开了一尺宽的墙壁内望去，里面漆黑一片。
隐在墙壁后面的老板娘，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些。
灵力盏的灯光一点点朝暗处移动，老板娘眼里闪过阴狠的光，只待一个虞欢走近的时机。
与此同时，虞欢眸色微转。
眼见着灯光在墙壁口诡异地停滞不前，老板娘疑惑间，忽而闻见一股异香从外面飘来。
老板娘意识到不对，想要捂住口鼻时，已为时已晚。
随着“叮”的一声铁器落地声。
光源逐渐闯入黑暗，蒙着面的虞欢一步步走到瘫软在地上的老板娘身前。
“想来这就是你平日里逼楼里姑娘就范的迷药吧……如今亲身体验，不知滋味如何呢？”
虞欢眼里没有一丝感情，与老板娘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的形象大相径庭，尽管身上的力气在逐渐消失，老板娘仍抬起手，鲜红的指甲直指虞欢，“你到底是谁？”
“其实……”
虞欢笑看着倒地不起的老板娘，一双杏眼里满是狡黠与讽意，“我是你祖奶奶！”
“你！！”老板娘不知被气得，还是药性发作，脸涨得通红，话未说完，便彻底晕了过去。
一直围观的系统：【……】
“怎么样？这句话是不是特嚣张特反派！”
看着虞欢自顾自沉醉于自己反派设定的模样，系统再次陷入沉默。
虞欢还欲再说些什么，忽而身后“砰”的一声。
冰块应声碎裂。
虞欢立马起身回头，恰好见裴昭外围的冰网已破，正半跪在地上，四周都是碎裂的冰碴子。
“裴昭！”
虞欢踩过冰碴，来到体温骤降的裴昭身边。
“去甬道尽头。”裴昭呼吸间尽是冷气。
虞欢闻言，念及方才掀开洞口时传来的风，那暗道的长度……其实算下来，早已远超花楼的横长，所以那通风之处，极可能是老板娘为自己准备的出逃通路。
想通其中关窍，虞欢扶起裴昭，“走！”
城南一处破旧的旅店后门，走出相携的一男一女。
所幸夜已深了，旅店的小二正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虞欢才有机会悄无声息地带裴昭离开。
虞欢察觉指腹湿润，低头一看，手上尽是血迹。
虞欢神色一肃，举目四望，街角就有一家半掩着门的医馆。
迟疑片刻，虞欢把裴昭搀扶到几步远的一个不起眼的窄巷中。
裴昭艰难地抬眸，借着月光，看着眼前这个相识不过半个时辰的女子。
颠了颠裴昭腰间取下的荷包，虞欢温声安抚道：“我去医馆给你弄些药，你乖乖待在这儿别动，等我回来。”
虞欢转身往外走，裴昭眼前的背影，逐渐与记忆中的重合。
“你……”
虞欢闻声，有些诧异地回头。
裴昭却已经闭上眼睛，仿佛方才的声音，并非出自他口。
虞欢几疑是自己的错觉，抬步拐进医馆时，坐堂的大夫正在柜台撑头眯着眼，一副将睡未睡的模样。
“买外创药。”
“二钱银子，左数第三列，外服好得快。”
“好。”
虞欢取了药，将银子放到他手侧，见到银子，大夫终于清醒几分，抬眼瞟了一眼虞欢，例行公事问：“大晚上的，受的什么伤？”
虞欢神色一顿，下意识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我夫君起夜时绊了一跤，头磕了一个口子。”
“以后让他看着点路。”大夫见没啥大事，换了个手撑头打算继续睡。
虞欢颔首，道完谢出了医馆。
不想拐到巷口，恰看到两个衣衫不整的醉汉，正从巷尾一步三晃地往这儿走。
虞欢看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虞欢。
“真是点儿背。”虞欢深吸口气，跑到快要昏迷的裴昭身侧，低声说：“我们走。”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娘子？”
裴昭被吵得清醒几分。
“你理那个病痨鬼做什么，不如……和我逗趣一番，哈哈哈！”
其中一个脑满肠肥、浑身酒气的壮汉，一把拉过虞欢，待瞧仔细了虞欢的长相，脸上更是笑开了花儿。
“哟，还是个美人坯子！”
一旁矮瘦的同伴吹了个口哨，“老弟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虞欢怕他们高声引来搜捕的人，并没有反抗，反而一边对他们笑脸相迎，一边手已经摸进了袖口。
电光石火间，“嗖”的一声，寒剑应声而出。
方才还在谈笑的二人，瞬时被拍晕，相继瘫倒在虞欢面前。
虞欢惊讶一瞬，若有所觉地回头。
刀剑入鞘，暗巷中的裴昭撑墙而立，静静地看着虞欢，眸光里藏着些许复杂的东西，让虞欢看不真切。
这是第一次，虞欢感到自己笔下的人物有些脱离掌控，张口欲言：“我其实……”
裴昭开口：“我们走。”
“哦。”虞欢瞬间回神，“好。”
随后二人买下一辆马车，出城后按照裴昭所指的方向，又赶了两个时辰的路，终于在日出之前，在一处人烟稀少的村庄停下。
虞欢放下马鞭，掀开轿帘，裴昭苍白的脸色一点生气也无。
虞欢看了看自家男主腰腹间草率绑缚的、用来止血的布条，心中很不是个滋味，倾身拉住裴昭的胳膊，“来，我们下车。”
裴昭听到虞欢的声音，面上终于有了些许反应，随着虞欢的力道起身。
这时，茅草屋里的人似是听到动静，开门而出，恰好看到从马车里出来的裴昭。
“裴哥哥！”
一个稚嫩的少年声响在耳畔。
虞欢注意力稍一偏移，未及在摇摇欲坠的裴昭脱力之前及时察觉。
“裴昭！”
在裴昭摔下马车的一瞬间，虞欢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裴昭。
准确地说，是挺身给裴昭当了肉垫。
“呃……”
被裴昭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虞欢面色扭曲地痛呼出声。
“姐姐别着急，我来救你！”
虞欢抬眼，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男孩阿奴，一瘸一拐地跑到二人身前。
在阿奴和虞欢的合力下，终于推开毫无意识的裴昭，将其扶到屋里用草垛铺就的榻上。
“姐姐，裴哥哥没事吧？”阿奴担忧地看着裴昭。
虞欢净了手，从包裹中拿出药罐，“没事，敷上药就好了。”
阿奴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立即跑出去。
虞欢将裴昭安置好，便要去解裴昭的前襟。
不想昏睡中的裴昭仍有知觉，虞欢刚一碰触，手便被裴昭牢牢捉住。
这时候倒醒得快……
虞欢挑挑眉，直视着裴昭的眼睛，先一步澄清：“我可没有要非礼你的意思。”
裴昭的瞳孔并没有聚焦，却仍极其防备地盯着虞欢，“你也想要？”
虞欢一愣，挣了一下，没有挣开裴昭。
虞欢颇有些无奈，“这么有力气，看来我是白操心了。”
不想虞欢话刚说完，裴昭的头就立刻撇到一边，彻底晕厥过去。
虞欢：“……”
怕伤口长时间不处理发炎，虞欢又试探地拍了拍裴昭，这次貌似彻底没动静了。
虞欢稍稍放下心，把裴昭侧过身，撩开裴昭衣摆。
“嘶……”眼前几近横断的伤口，不禁让虞欢倒抽口气。
这切面的光滑程度……
看起来更像是用匕首之类的武器划伤的。
伤口原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眼下结痂的地方重新撕裂，想来是方才打斗时动作太大所致。
虞欢仔细将药膏涂在裴昭的伤口处，再将干净一些的中衣袖口的布料撕下，一圈一圈缠在裴昭的腰上。
这时阿奴提了一大桶热水过来，虞欢打湿帕子，给裴昭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等忙完一切，虞欢长松口气，这时阿奴又从厨房一瘸一拐来到虞欢面前，把手里热过的窝头递给虞欢，“姐姐吃。”
“谢谢。”虞欢有些诧异阿奴的细心周到，接过窝头颇为自然地啃了起来。
阿奴红着脸摸摸后脑勺，“姐姐不嫌弃就好。”
“有口吃的就很好了。”虞欢咽下一口窝头，颇有些自来熟道：“叫我虞欢就好。”
“俺叫阿奴。”
“阿奴……”虞欢看了看榻上睡得昏沉的裴昭，问阿奴：“你知道裴昭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提起这个，阿奴的脸色并不好看，“这个……”
“谁！”
虞欢猛然站起身，看向门外忽然而至的黑影。
“小姑娘还挺机灵的。”
只剩一只独眼的李贵背着手走进来。
一边说着话，一边用他那只独眼，放肆地打量着虞欢的穿戴和草垛子上的裴昭。
“你不许打他们的主意！”阿奴猛地扑到李贵身上。
李贵拿胳膊一甩，阿奴直接被撞倒在墙壁的破桌案上，桌案瞬间撞开一个大缝。
李贵一动作，藏在身后的刀彻底暴露出来。
虞欢眼神一凝，随即变换表情，面露恐惧地颤声问：“你……你想做什么？”
见虞欢如此神态，李贵彻底放下心来，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上去一把推开虞欢，横刀就向闭眼而眠的裴昭砍去。
“不要！！”阿奴惨叫一声。
虞欢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