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各位大娘叔子,一枚铜钱救世乞丐。”

    其实早在这乞丐说出他的来历之时,百姓们便知这是个坑钱的货子,如今的城主虽是凶名远扬,但好歹这凶名愣是镇住了金陵那些不听话的,如今金陵的盗贼违法者少之又少,生怕惹得城主一不高兴,杀了他们炖汤。

    但谁知这女子,竟然会有这种神奇的操作。

    夏宁拿着破碗走了一圈,无一人掏钱施舍。

    “哎呀,看来只有抓小偷了。”夏宁苦恼道,“银粟,如今的金陵居然还有违法违纪者,看来要好好整治一番了。”

    “奴婢知道了,回去就告诉衙门是该好好惩治金陵秩序了,免得那些不懂事的,泼皮的腌臜东西扰了咱金陵。”

    银粟说完还不忘瞪一眼乞丐。

    银粟这一说,众人再钝也知眼前这天仙儿似的人儿正是那个凶名赫赫的城主——夏宁。

    众人皆匆匆跪下,给夏宁行礼。坐在地上起先卖惨的乞丐霎时愣住,嘴巴哆嗦地喊着城主饶命。

    “都起吧,本人只是随处逛逛,莫扰了你们兴致才是,就散了吧。”

    夏宁这话可谓谦致,礼仪有节具备。

    众人都乐呵呵,赶忙地散去,而跌坐在原地的乞丐满脸惊恐,战栗地看着眼前笑吟吟看着他的夏宁。

    那如沐春风的微笑此刻仿若深渊凝视你的邪佛,嘴上挂着令人颤栗地微笑。

    夏宁扬着自以为温和的笑容,将手中的碗递给乞丐,谁知途中一不小心大风肆起,瓷碗险些落下,夏宁快速接过,手中一不小心用力。

    哦豁!

    碎了。

    瓷碗:是该入土了……

    银粟/乞丐:……

    乞丐面色大变,嘴上大声说着饶命饶命,只觉得此刻脖子上正架着隐形的夺命剑。

    夏宁尴尬道:“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夏宁竭尽所能的扬着和善的笑,但这神情落在老乞丐眼里宛若地狱收命的黑白无常。

    眼前一黑,立马起身就疯疯癫癫的跑走了,嘴上尖叫着。

    夏宁:额……是我的美貌使你不堪忍视了吗?

    银粟看到这一幕,气急败坏地想要叫人把乞丐抓来,但被夏宁制止了。

    皱着眉转身,便瞧见车内少年正虚虚掀开车帘,露出妖艳的容貌,有一半脸藏在暗光里,看不清神情,但嘴角微微勾起,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玩笑。

    “夏城主,何必呢。”

    小猎物,貌似比以前会装多了呢……

    “你便在这歇着,钱我给你垫付了。你无需管其余。”

    夏宁站在客栈大堂内,对身旁戴红纱面罩的少年说。

    玄肆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她,眼神黏腻似蛇,沉默地坐在大堂板凳上。

    “你要有至关重要的事可以来找我帮帮忙。”

    其余闲事,请勿扰。

    “我就帮到这里了,再见吧。”夏宁抬步就想溜走。

    走到门口,身后少年忽然开口。

    “夏城主,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夏宁身躯一震,缓缓转身,“我并不知道公子的姓名,你此话何意?”

    “常理来说,两个无关的人相识,不是该互换姓名吗,为何夏城主只字不提,仿佛……”

    玄肆黑沉的眼眸闪烁着一丝诡异的的紫绀和绯红,天使般容颜浮现出困惑无辜,使人放下戒心,忍不住向他袒露心声。

    “仿佛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所以无需再问。”

    “……其实本城主只是觉得都是一面之缘的生人,互换姓名什么的就作罢了。”

    “原是如此,倒是某想岔了。城主倒是心狠,某还想跟城主成为至情知己。”玄肆垂眸,声线低落伤感。

    而后似看开般,轻轻一笑,妖娆妩媚。

    起身凑近夏宁的耳边,远远望去似耳鬓厮磨,轻轻诉说:“某姓玄,单字一个肆字,玄肆。”

    耳边缕缕丝发被吹起,微痒。

    敏感的耳垂更是受吐出的气息弄得染上一层红晕。

    玄肆眼神幽幽,瞳孔里闪过一丝嗜血狂暴。

    “城主不欲与我等深交,奈何玄某就甚是喜爱与城主交往呢。”

    说完,玄肆就慢悠悠地起身上楼了,夏宁则背流夹汗,面上却神色正常。

    僵住原地的夏宁内心吐槽。

    你是受虐狂吗?就喜欢贴冷屁股?

    回到城主府,夏宁立刻召来剑影。

    “玄肆今天来金陵了。”

    剑影一愣,知晓自己被消息所骗,眉头一紧,说:“城主,可需要在下去解决了他?”

    乖乖,你去解决,怕是他解决你。

    夏宁摇摇头,沉声道:“刀光在扬州进程如何?”

    “尚可,城主,这是刀光送来的信。”剑影递过一封信。

    信上赫然写到:三日后,云洲秘境大开,各州城主集结,幽州城主幽无冀欲前往秘境暗中探查沧海珠,以此活死人肉白骨。

    这什么跟什么,幽无冀在原著里压根没去找什么沧海珠,这沧海珠最终是拿来给男主玄肆压制血性的。

    夏宁自穿越以来,一直感觉回家的契机也许就是故事的结局,所以她要确保男主的剧情走完,在保护她自身安危的情况下。

    小小的肩上的重担又沉重了。

    夏宁叹息一声,“让刀光继续盯着,一有反常马上上报。”

    “是。”

    门外忽而传来一阵吵闹声。

    “朝公子,城主正在休憩,不易见人。”

    “本公子过来,是想和城主商谈打猎之事,城主亲口许诺的,银粟你可还拦我?”

    “诶诶,朝公子不能进啊!”

    门骤然打开,屋内沉香浓郁,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卧榻旁的小桌上摆放着白玉佛,笑容慈祥温和。

    屋中并未有人。

    朝曦臣不动声色地双眼扫视一周,寻觅着什么。银粟站在门口,一脸复杂。

    “在找什么?”

    一个江南特有的婉约声线在耳边传来,娇柔青涩,宛如呢喃浅唱。

    “找个贱人。”朝曦臣脱口而出。

    “哦?是我吗?”

    感觉声音熟悉,朝曦臣一愣,猛然转身,看见来人,立刻下跪俯首。

    “曦臣并未说是城主,只是……”朝曦臣深吸一口气,“听说城主带一男子入城,同车并驱,甚是暧昧,曦臣只是不希望城主被此等人污了名声。”

    朝曦臣得了城主金诺,本欢喜无比,谁知刚回府便听见城主带了个贱人回城,从未让人坐过的马车让给那种贱人,朝曦臣只想想,嫉妒强烈而喷涌而出。

    “所以特来找寻,给本城主澄清。”

    “正是。”朝曦臣感觉怪异,但也承认下来。

    耳边再次响起江南婉音,是一阵阵胸腔带来的笑,莫名阴冷癫狂。

    房间里慈善的神佛,在婆娑树叶中意外添了几分阴翳。一半被光束照耀,另一半陷入昏暗的阴影之中。气氛诡异的安静。

    这时,脖子骤然一紧,一只皙白小巧的玉手死扣着他的脖颈,指尖粉嫩,肤质嫩滑柔软,与脖颈上的力量形成鲜明对比。

    “朝公子真是善解人意,替本城主分忧。”

    夏宁眼神阴暗,嘴角却挂着甜美的笑容,瞳孔里却冰冷至极,隐隐透着血色的兴奋疯狂,就像关在金笼里饥饿的野兽,压抑着吃人的血性。

    即使沉香浓郁,鼻尖似乎还闻得出铁锈般恶心的血腥味。

    “不……不是。”朝曦臣慌忙否认,随后一怔。

    此时,朝曦臣才意识到他近日真是昏头了。

    她还是她,那个杀人不眨眼,以人肉为食,鲜血为饮的魔头。

    不管他有没有这种心思,都无所谓了,眼前人想要他有那他就有,生死都掌握在眼前面若桃夭的少女手上。

    压根就不存在善佛,只有对神佛嗤之以鼻,摆放神佛像来张扬自己罪孽嗜血的本性。

    冷静下来,朝曦臣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恢复理智,“但凭城主处置。”

    看见朝曦臣时而惊恐,时而怔愣,时而冷静坦然,几番脸色变化,压抑着神力暴戾撕扯的夏宁,眼睛模糊起来,内心却迷惑不止。

    她是干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事了?

    手上的劲她还没使呢。

    “你下去吧,罚禁闭三日。”

    夏宁脑袋出现轰鸣声,眼白遍布红血丝,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她都要被这该死的神力搞得神经衰弱了,随便打发罢了。

    况且三日后就是云洲大赛,需有人主持城主府,这人只能是大家出身的朝曦臣,擅闯城主屋,三日应该足已。

    朝曦臣愣了愣,回答:“瑾诺。”

    这才刚禀退朝曦臣,人还没出院门,就又有焦心的人来了。

    院门口,茉莉花簇簇盛开,白绿点缀,好一派清雅。此时却一抹极致殷红闯进眼帘,宛若山水墨画陡然放一株红色曼珠沙华。

    嫣红金丝面纱随风轻扬,少年神情安静淡然,脸上挂着笑,轻声说道:“夏城主,可否暂住城主府。”

    听着少年清凌的嗓音,夏宁惊奇地发现,体内无处宣泄的暴虐缓缓减轻。

    另一边,朝曦臣微微抬眼,恶狠狠地盯着眼前少年。

    他知晓了,这人便是城主带来的。

    姿色倒是令人咂舌,不过就是以色待人的玩意,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少年黑眸转动,移至朝曦臣身上,眼睛微眯,黑如深渊的瞳孔里隐藏着令人不舒服的嗜血狂躁。

    朝曦臣皱眉,忍住想逃走的动作,矗立了片刻,便被夏宁催促着回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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