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亮爬上枝桠，地上一片明晃晃的亮，如烛火，似白昼。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月光洒在男人脸上，冷冷地照亮那双眼睛，眉间染上几分忧郁，神情微怔，薄唇缓启：
“她是我的……挚友，五大护国都尉中唯一的女子。与我一同长大，天资惊人，屡战屡胜，心胸宽广，是个好将军。”
宋南禹眉目舒展，继而紧闭。
“五年前，天齐来犯北历锦云城，她得圣旨去往前线，抵挡天齐来犯。”
“等我赶到支援时，天齐早已撤兵，战场……无一生还。”
“五年来，我从未停止过调查，但所获甚微，只知江禾战死并非意外，她定是知道了一些东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人里应外合勾结天齐国，设计了那场陷阱。”
“禾儿她，一生征战四方，忠心耿耿，立下无数功绩却遭小人陷害至此！我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到最后，宋南禹声线竟抖得不成样子，凄清的月色流转在男人眼眶骨之间，围起一汪清透，滋润着泛红的眼尾。
恍惚间，面前这个男人仿佛变了模样，十六七岁的少年将军意气风发，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恍惚间，面前是一女子，墨发高束，着一身戎装，身姿若凤，目如炽焰，金鞭黑马，宛若耀阳。
恍惚间，又回到竹林月下。
几句话，诉说了一个女将军的一生，湘晚虽不懂这其中意义，但能听出，眼前这个男人与江禾将军定有着话本里的精彩桥段，或许故事太长，或许更多的话他不愿诉说，不论如何，这人不算坏。她起初也担心过，万一与她签订契约的是贪财好色之徒，就早些时候制造意外取他性命。
“说完了我，到你了，我对你也一无所知。”宋南禹不知何时停下了讲述，眉眼间的阴影掩盖了回忆带来的阴霾，一双眸子清亮得让人心尖微颤，若是忽略额头上那触目惊心的疤痕，也称得上玉树临风。
“我啊，如你所见，是受人景仰的神明，法力无边。”湘晚声音很轻，用梦呓般的口吻继续说下去，“我生前应是做了很多好事，死后没多久就飞升成神，生前的事几乎忘干净了，之后在人间四处游历，大部分时间在看人间景色，问我何年何月我不知，但要问我哪的花最美我倒是可以说两句。”
“对了，我叫湘晚。”她补充道。
月上树梢，夜色渐浓，石桌上落了霜，阵阵凉意袭来，不算刺骨，但对凡人来说，总归是少接触的好。
“天色不早了，休息吧，明日还有路要赶。”宋南禹率先开口，站起身来，踩着竹林阴影往竹屋内走。
湘晚看着地上男人的影子，低笑一声，她其实不需要休息，不过既然答应化成凡人，干脆就伪装得再彻底一点。
眼看着地上的阴影即将消失，“等一下，你不想问我些什么吗？你……相信神明的存在吗？”湘晚最终还是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在人间呆久了，见惯了世间百态。有人天天跪在神明石像前祈求祝福，有人对神明存在论嗤之以鼻，但宋南禹跟两者都不同，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
宋南禹顿住脚，“相信。有些话，若是想说，不必询问；若是不想，定有缘由，多问无益。”他没有回头，给她指了间屋子，自己则走进了隔壁。
湘晚没再说话，起身离开石桌，漫步上竹梯，推开房门。屋内虽简陋至极，但胜在整洁干净，住一晚算是没问题。湘晚也不是特别挑剔的人，双手交叠在脑后，在竹榻上躺下来。
月落日升，又一天清晨。
宋南禹很早就醒了，湘晚听到隔壁传来的脚步声，从乾坤袋里找出一副最好的皮囊钻进去，沉鱼落雁的绝色女子就这样活了过来。湘晚走下床榻，推开门，正好看到宋南禹的身影在院子里晃来晃去，不知在忙些什么。
湘晚顺着楼梯下到院子里，食物的香气涌入鼻腔，虽说神不会感到饿，但却可以品味各种美食，也同样会被美食吸引，这也是湘晚一直留在人间的原因。
她走到竹椅旁，石桌被擦的一干二净，不大的桌面摆了四五个小碟，两副碗筷倒显得碍事。
宋南禹刚好走过来，虽然知道她会易容，但见到眼前的陌生女子还是吓了一跳，“这是你的新容貌？”他淡淡道，随即邀请她落座。
“怎么？不好看吗？虽然比我原皮差点儿，但我觉得还不错。”湘晚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顺手拿起筷子，向一碟桂花糕伸去。
宋南禹没答话，过了半晌，湘晚一块桂花糕即将下肚，才说一句：“都好看。”
湘晚听清了他的呢喃，“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不过这家伙手艺确实没得挑，几个菜都烧的不错，要是能一直吃到……湘晚默默打着小算盘。
过了早，两人合上栅栏，走出竹林。
“咱们去哪？”湘晚首先打破沉默，宋南禹每次都这样，只管走。
宋南禹脚步慢了下来，扭过头，道：“过了这座山就是九州城，我的随身侍卫会在城门外接应我们，城内也有我们的人，到时候回府方便一些。”
湘晚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几近午时，已经赶了两个时辰的路，湘晚这副人类女子的躯体有些承受不住，不得已叫宋南禹歇一会。
“神也会累？”他坐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好奇地打量着喘着粗气脸红的姑娘。
“这身子承载不了太多神力，我只能先封印大部分，剩下这点我自己都没怎么用过，还是得适应一段时间。”湘晚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道。
虽已是夏末，午时的阳光照旧烤的人不舒服。能找到这片小小树荫，实属不易，晚湘坐在石头的另一边，一边平复呼吸，一边看着树杈上的蜘蛛吐丝结网。不一会，蛛网粘住了一只飞蝇。
“有人！”正在享受阴凉的湘晚被宋南禹一把拉起，正欲逃走，几个黑影便把他们团团围住。宋南禹拉湘晚近身，牢牢捏住她的手腕。
湘晚被捏的生疼，不解地看着这个好像正在担心一个神明的凡人。
“遇上我们，算你们倒霉！快把身上值钱的都交出来！”一个秃头的中年男子冲他们大声嚷道。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开始开始装腔作势地活动肩膀，看样子想动手。
“你别拉我，这帮土匪，遇上本神才算他们倒霉！看我略施小计，教训教训他们！”湘晚对他耳语道，随即去拉宋南禹在她腕上的手，掌中隐隐有金光闪烁。
“先等等。”宋南禹并不松手，反而将她拉到身后。
“带我见你们老大，我有一珍宝，想当面献给他，你们老大肯定感兴趣，怠慢了我有你们好受的。”宋南禹冒出这么几句没头没尾的话，湘晚不解地看着他，他飞快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出声。
几个男人相互对视了几眼，其中那个秃头男朝他们开口道：“见到是可以，不过可别想耍花样！不然随时要了你们的命！”
蛛网忽地被刚刚粘住的那只飞蝇弄烂，逃走了。宋南禹拉着湘晚，跟着身边几个汉子，一男一女被包围在中间，一行人往山上走去。
几经辗转，终于来到他们的营地。与其说是营地，更像是个村庄。
“这是……”湘晚被眼前的种种震惊到，一时失语。眼前这个破败的地方，随处可见遗弃的木板铁钉，房顶漏水，墙壁透风，用纸糊住的窗子根本经不起风吹。几个面黄肌瘦的孩童站在各自家门口，身上挂着常年不换的粗布衣，多数补了又补，还是捉襟见肘。
宋南禹倒是没有多么震惊，低头不语，只是随着几个人穿过家家户户，最终敲响了一闪还立着的大门。
“老大，有人要见你！”秃头男又大声嚷道，终于见门打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男孩站在门边，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见到木椅上的老者，宋南禹松开她腕上的手，行礼，道：“在下宋南禹，不知您还记不记得。”宋南禹的话总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湘晚静静在旁边站着。
“你是……宋将军！没想到如此年纪竟还能再见你一面，快坐，李二，沏茶去。”老者合着的双眼睁出一条缝隙，言语间夹杂的喜悦与激动并无虚假。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除了正在寒暄的二位之外的所有人默不作声，湘晚也糊里糊涂地坐下来。
几句寒暄过后，宋南禹开口道：
“这儿是怎么了？是否有难处？或许我能帮助一二。”宋南禹关切地看着面前沧桑的老者，余光时不时瞥向湘晚那边。
从这位老者口中得知，近些日子九州城换了城主，新城主整日游手好闲，寻欢作乐，欺压城中百姓，不少都跟他们一样结伴上山，另寻出路。又恰逢时运不济，粮食作物收成不好，妇女老少整日挨饿，迫不得已，几个中年人合伙，干上了这土匪的勾当。
湘晚默默啜了一口茶，劣质茶叶还混合着尘土的味道，难以下咽。
“我知道了，虽然以我的能力帮不上太大的忙，但我愿尽全力，以茶代酒，敬李兄一杯。”宋南禹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老者安排二人在此休息一晚，顺便叫了宋南禹去叙旧。亥时刚过，宋南禹从老者房间出来，转身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湘晚。
“说说吧，这怎么回事？”湘晚也不拐弯抹角，拉着宋南禹来到静谧的悬崖边坐下。
“我与那老者是旧识，早在我刚担任护国都尉时，第一次在战场上遇见他，那时我不到二十的年纪，战场上却不输他一个不惑之年的老将，那段时间我们频繁切磋，互相精进技艺，共赴前线御敌，既是忘年交，亦是生死之交。”宋南禹望着悬崖陡峭的崖壁，手指剥落几块碎石，丢下悬崖。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月光洒在男人脸上，冷冷地照亮那双眼睛，眉间染上几分忧郁，神情微怔，薄唇缓启：
“她是我的……挚友，五大护国都尉中唯一的女子。与我一同长大，天资惊人，屡战屡胜，心胸宽广，是个好将军。”
宋南禹眉目舒展，继而紧闭。
“五年前，天齐来犯北历锦云城，她得圣旨去往前线，抵挡天齐来犯。”
“等我赶到支援时，天齐早已撤兵，战场……无一生还。”
“五年来，我从未停止过调查，但所获甚微，只知江禾战死并非意外，她定是知道了一些东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人里应外合勾结天齐国，设计了那场陷阱。”
“禾儿她，一生征战四方，忠心耿耿，立下无数功绩却遭小人陷害至此！我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到最后，宋南禹声线竟抖得不成样子，凄清的月色流转在男人眼眶骨之间，围起一汪清透，滋润着泛红的眼尾。
恍惚间，面前这个男人仿佛变了模样，十六七岁的少年将军意气风发，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恍惚间，面前是一女子，墨发高束，着一身戎装，身姿若凤，目如炽焰，金鞭黑马，宛若耀阳。
恍惚间，又回到竹林月下。
几句话，诉说了一个女将军的一生，湘晚虽不懂这其中意义，但能听出，眼前这个男人与江禾将军定有着话本里的精彩桥段，或许故事太长，或许更多的话他不愿诉说，不论如何，这人不算坏。她起初也担心过，万一与她签订契约的是贪财好色之徒，就早些时候制造意外取他性命。
“说完了我，到你了，我对你也一无所知。”宋南禹不知何时停下了讲述，眉眼间的阴影掩盖了回忆带来的阴霾，一双眸子清亮得让人心尖微颤，若是忽略额头上那触目惊心的疤痕，也称得上玉树临风。
“我啊，如你所见，是受人景仰的神明，法力无边。”湘晚声音很轻，用梦呓般的口吻继续说下去，“我生前应是做了很多好事，死后没多久就飞升成神，生前的事几乎忘干净了，之后在人间四处游历，大部分时间在看人间景色，问我何年何月我不知，但要问我哪的花最美我倒是可以说两句。”
“对了，我叫湘晚。”她补充道。
月上树梢，夜色渐浓，石桌上落了霜，阵阵凉意袭来，不算刺骨，但对凡人来说，总归是少接触的好。
“天色不早了，休息吧，明日还有路要赶。”宋南禹率先开口，站起身来，踩着竹林阴影往竹屋内走。
湘晚看着地上男人的影子，低笑一声，她其实不需要休息，不过既然答应化成凡人，干脆就伪装得再彻底一点。
眼看着地上的阴影即将消失，“等一下，你不想问我些什么吗？你……相信神明的存在吗？”湘晚最终还是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在人间呆久了，见惯了世间百态。有人天天跪在神明石像前祈求祝福，有人对神明存在论嗤之以鼻，但宋南禹跟两者都不同，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
宋南禹顿住脚，“相信。有些话，若是想说，不必询问；若是不想，定有缘由，多问无益。”他没有回头，给她指了间屋子，自己则走进了隔壁。
湘晚没再说话，起身离开石桌，漫步上竹梯，推开房门。屋内虽简陋至极，但胜在整洁干净，住一晚算是没问题。湘晚也不是特别挑剔的人，双手交叠在脑后，在竹榻上躺下来。
月落日升，又一天清晨。
宋南禹很早就醒了，湘晚听到隔壁传来的脚步声，从乾坤袋里找出一副最好的皮囊钻进去，沉鱼落雁的绝色女子就这样活了过来。湘晚走下床榻，推开门，正好看到宋南禹的身影在院子里晃来晃去，不知在忙些什么。
湘晚顺着楼梯下到院子里，食物的香气涌入鼻腔，虽说神不会感到饿，但却可以品味各种美食，也同样会被美食吸引，这也是湘晚一直留在人间的原因。
她走到竹椅旁，石桌被擦的一干二净，不大的桌面摆了四五个小碟，两副碗筷倒显得碍事。
宋南禹刚好走过来，虽然知道她会易容，但见到眼前的陌生女子还是吓了一跳，“这是你的新容貌？”他淡淡道，随即邀请她落座。
“怎么？不好看吗？虽然比我原皮差点儿，但我觉得还不错。”湘晚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顺手拿起筷子，向一碟桂花糕伸去。
宋南禹没答话，过了半晌，湘晚一块桂花糕即将下肚，才说一句：“都好看。”
湘晚听清了他的呢喃，“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不过这家伙手艺确实没得挑，几个菜都烧的不错，要是能一直吃到……湘晚默默打着小算盘。
过了早，两人合上栅栏，走出竹林。
“咱们去哪？”湘晚首先打破沉默，宋南禹每次都这样，只管走。
宋南禹脚步慢了下来，扭过头，道：“过了这座山就是九州城，我的随身侍卫会在城门外接应我们，城内也有我们的人，到时候回府方便一些。”
湘晚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几近午时，已经赶了两个时辰的路，湘晚这副人类女子的躯体有些承受不住，不得已叫宋南禹歇一会。
“神也会累？”他坐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好奇地打量着喘着粗气脸红的姑娘。
“这身子承载不了太多神力，我只能先封印大部分，剩下这点我自己都没怎么用过，还是得适应一段时间。”湘晚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道。
虽已是夏末，午时的阳光照旧烤的人不舒服。能找到这片小小树荫，实属不易，晚湘坐在石头的另一边，一边平复呼吸，一边看着树杈上的蜘蛛吐丝结网。不一会，蛛网粘住了一只飞蝇。
“有人！”正在享受阴凉的湘晚被宋南禹一把拉起，正欲逃走，几个黑影便把他们团团围住。宋南禹拉湘晚近身，牢牢捏住她的手腕。
湘晚被捏的生疼，不解地看着这个好像正在担心一个神明的凡人。
“遇上我们，算你们倒霉！快把身上值钱的都交出来！”一个秃头的中年男子冲他们大声嚷道。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开始开始装腔作势地活动肩膀，看样子想动手。
“你别拉我，这帮土匪，遇上本神才算他们倒霉！看我略施小计，教训教训他们！”湘晚对他耳语道，随即去拉宋南禹在她腕上的手，掌中隐隐有金光闪烁。
“先等等。”宋南禹并不松手，反而将她拉到身后。
“带我见你们老大，我有一珍宝，想当面献给他，你们老大肯定感兴趣，怠慢了我有你们好受的。”宋南禹冒出这么几句没头没尾的话，湘晚不解地看着他，他飞快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出声。
几个男人相互对视了几眼，其中那个秃头男朝他们开口道：“见到是可以，不过可别想耍花样！不然随时要了你们的命！”
蛛网忽地被刚刚粘住的那只飞蝇弄烂，逃走了。宋南禹拉着湘晚，跟着身边几个汉子，一男一女被包围在中间，一行人往山上走去。
几经辗转，终于来到他们的营地。与其说是营地，更像是个村庄。
“这是……”湘晚被眼前的种种震惊到，一时失语。眼前这个破败的地方，随处可见遗弃的木板铁钉，房顶漏水，墙壁透风，用纸糊住的窗子根本经不起风吹。几个面黄肌瘦的孩童站在各自家门口，身上挂着常年不换的粗布衣，多数补了又补，还是捉襟见肘。
宋南禹倒是没有多么震惊，低头不语，只是随着几个人穿过家家户户，最终敲响了一闪还立着的大门。
“老大，有人要见你！”秃头男又大声嚷道，终于见门打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男孩站在门边，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见到木椅上的老者，宋南禹松开她腕上的手，行礼，道：“在下宋南禹，不知您还记不记得。”宋南禹的话总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湘晚静静在旁边站着。
“你是……宋将军！没想到如此年纪竟还能再见你一面，快坐，李二，沏茶去。”老者合着的双眼睁出一条缝隙，言语间夹杂的喜悦与激动并无虚假。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除了正在寒暄的二位之外的所有人默不作声，湘晚也糊里糊涂地坐下来。
几句寒暄过后，宋南禹开口道：
“这儿是怎么了？是否有难处？或许我能帮助一二。”宋南禹关切地看着面前沧桑的老者，余光时不时瞥向湘晚那边。
从这位老者口中得知，近些日子九州城换了城主，新城主整日游手好闲，寻欢作乐，欺压城中百姓，不少都跟他们一样结伴上山，另寻出路。又恰逢时运不济，粮食作物收成不好，妇女老少整日挨饿，迫不得已，几个中年人合伙，干上了这土匪的勾当。
湘晚默默啜了一口茶，劣质茶叶还混合着尘土的味道，难以下咽。
“我知道了，虽然以我的能力帮不上太大的忙，但我愿尽全力，以茶代酒，敬李兄一杯。”宋南禹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老者安排二人在此休息一晚，顺便叫了宋南禹去叙旧。亥时刚过，宋南禹从老者房间出来，转身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湘晚。
“说说吧，这怎么回事？”湘晚也不拐弯抹角，拉着宋南禹来到静谧的悬崖边坐下。
“我与那老者是旧识，早在我刚担任护国都尉时，第一次在战场上遇见他，那时我不到二十的年纪，战场上却不输他一个不惑之年的老将，那段时间我们频繁切磋，互相精进技艺，共赴前线御敌，既是忘年交，亦是生死之交。”宋南禹望着悬崖陡峭的崖壁，手指剥落几块碎石，丢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