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德控诉道:“曹茵,你的心如石头一般!我不管,这次回程,你定要给我做二十斤,不,三十斤的炒面粉!”

    顾安点点头,附和崔德的话语:“我也感觉到了你的嘲笑,我也要三十斤的炒面粉,加辣的那种!”

    曹茵:……

    你俩真是一对大吃货,还没回到云洲呢,这就惦记上从云洲回到肃州的伙食了。

    “既然你如此抗拒与他同住一间舱房,为何还答应他的请求?”这也是曹茵不解的地方。

    虽说官船只有十二间客房,但除了女子和崔德外,以肖志的身份来说,其他人可不会拒绝。

    就说顾安,若是顾安单独出行,肖志请船上管事前来询问他是否愿意将房间让出来结个善缘,他肯定愿意。

    哪怕是她,只要肖志开出的条件有吸引力,她也不会拒绝。

    “他手上有我想要知道的消息,”崔德坐在床边,耷拉着脑袋,就像是个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没有精气神。

    “我姨娘的大兄当年为圣上送粮草时遭受埋伏,被救回来时,已然只剩最后一口气,虽然这些年明家请了不少名医医治,也只保住性命,未能根治。民间一直传前朝太医院院首冯梦医术了得,但冯梦当年毅然辞官离京,直到现在,也没人寻到了他。这次肖志去往云洲,便是得到了他的消息,肖志答应我,若是同意他住进来,他便愿意带我一同去寻找冯梦。”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曹茵明白了。

    “可,为何一定要跟你挤一间房?依照肖公子的身份,定然有其他人愿意将房间让出来吧。”顾安问。

    “是有,”回答这话的是站在舱房口的肖志,他身着前襟绣着金丝吉祥纹的对襟衣袍,手持同款云锦扇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口,想进来,但是空间有限,进不来,只得站在门边继续:“但本公子最熟悉的是崔公子,自然跟崔公子共处一室来得更为合适。”乌黑的长发用一顶白玉冠束起,浑身上下全是贵气逼人。

    若是不是在这么一个逼仄的地方,应是一幅很装逼的场面,但是由于他进不来舱房,效果立马打了折扣。

    “啧啧啧,你们背后议论人的水平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他夸张地摇着那把精致的扇子,指向敞开的舱门,语气中满是轻蔑:“我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

    崔德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挠了挠耳朵,“肖志,你不觉得穿得这样再这样说话,有点累也有点热吗?”

    肖志摆出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扬起下巴说:“ 公子我这叫风流倜傥。”

    “行行行,你最倜傥,你最帅。”崔德用哄小孩子的口吻对肖志说。

    肖志被他这突然变更对话方式的一招弄得有点措手不及。

    原本都准备对抗吵起来了,他都做好了准备,哪知道对方选手不是对抗还是哄他,这,真是不讲武德!

    崔德对着另外两位给了个眼神,三人不约而同起身出了舱房。

    肖志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言语。

    官船尚未启航,甲板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崔德一行在人群中穿梭,偶遇了早上一同排队的两位同僚——侯飞和许明。

    侯飞看见他们,笑着招了招手:“听许明说,崔小郎君与那位京城来的肖公子是旧识?”他的官职是云洲知州,正五品,舱房在六层,是梧州梯口县陈河镇本地人。

    而他嘴里的许明,正是让出五层最大舱房给崔德的那位。舱房的隔音很一般,这边有什么动静,他那自然也听得到。

    崔德点头,大大方方承认:“是了,他现在还在船舱内收拾行李。”

    有肖志在,自己身份迟早会被船上的人知晓,所以也没必要隐瞒,“我们自小便相识,他这趟着急去往云洲,没买到船票,便来找我了。”

    原来如此。

    肖公子是吏部侍郎的嫡子,自小与其相识的崔公子身份定然也不简单,侯飞和许明心中都有了数。

    他们几人相谈甚欢,然而,站在一旁的曹茵却感到有些无趣。

    身边几人用夹杂着文言文的官话交谈,听他们说话,如同读书时上古文言文课一般。还是没得大白话解说的那种。

    视线不禁被甲板上来回走动、忙碌又热闹的场景所吸引。

    乘客们已然全部登船,但货物还在搬运中,刚才搬运的是粮食,现在搬运的,好像是梧州特产——甜瓜。

    前几日他们在街市上买了不少,水分足,口感爽脆,甜味十足,口感一点也不比后世的甜瓜差,最主要的是,这里的瓜果都是有机瓜果。

    可没有什么化学肥料,更涉及不到转基因、甜味素等不健康的因素。

    见她一直在盯着甲板上忙碌的人,顾安:“这些全是官船采购的货物,梧州的甜瓜口感十分不错,采购后再运往云洲售卖,赚些差价。”

    发往云洲?原来这些不是官船采购来供他们路上吃的,她说怎么感觉买的有点多。

    “可是官船不是为官员服务的吗?”怎么还会随行售卖货物?难道官船如同后世的高铁以及火车一般,还有销售任务指标?

    “官船在前朝时,是专门供官员乘坐使用,但陈朝建国后,圣上励精图治,官船已不仅用于运送官员出行,不止官船会携带不同地域的货物去别地售卖,就连民间的货物若是愿意支付船费,也可以让捎带。”崔德解释道。

    似是知道她听不惯那些晦涩的词语,还用的是直白的大白话。

    这不就是陈朝版的物流运输吗?!

    曹茵眼睛亮晶晶,没想到古人的商业意识已然这么超前。

    这趟从铁凌村出来真是值,她接触到了这么多以前不知道的新鲜事物。

    随着货物搬运完毕,码头上响起开船前的打鼓声,而船上的船员站在甲板上齐声喊道:“开船咯,祈风咯,挂旗咯,保平安咯。”

    甲板上四个角落放置的大鼓这时候也被敲响。

    一时间,从客房里出来了不少人围观开船前的盛大场面。

    曹茵喃喃道:“原来这四个大鼓还能这般使用啊,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是什么?”崔德顺着话语问。

    “我以为船上的旗帜和大鼓是两船交汇时用于通讯,或是遇到紧急情况时才会使用。”曹茵想起上一世去船舶博物馆时,解说员说的话。

    没想到的是,开船时也会使用。

    崔德看向曹茵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曹小娘子作为一名忘记了过往,在铁凌村长大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曹阿爷肯定不简单,崔德再次肯定了当初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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