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教堂的大理石地面上,渲染出一片绚丽的色彩。外表的平和掩盖了内部的暗潮汹涌。

    卿鸢倚在窗边,目光落在远处巡逻骑士来回移动的身影上。灰狐半依靠在床头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工业的人,昨天来过了。”灰狐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扰他人。

    卿鸢微微一怔,偏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这种事情,只要仔细听,总会有线索。”灰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耳朵,“主教管得住骑士们的嘴,可信徒们就没这么好管了。他们以为他们的谈话很隐秘,可惜,墙壁有耳。”

    “具体点。”卿鸢皱眉。

    “工业派人来谈判失败后,技术员渗透了外围,只是渗透点到即止。”灰狐语气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的,“教廷的反应速度还挺快,可惜他们处理这件事的方式有些拙劣。”

    “拙劣?”卿鸢不解。

    “太急于表现自己的强硬。”灰狐摊开手,“工业已经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教廷不敢把事情闹大。也就暴露了教廷的底线。”

    卿鸢沉默片刻,问道:“这些事情,教廷的人不打算告诉我们?”

    “告诉我们?”灰狐轻笑出声,“他们现在忙着争论该怎么利用我们,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向我们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解释这些小事?”

    卿鸢垂下眼帘,思索片刻后抬起头:“既然他们不说,那我们就自己查。”

    就在卿鸢偷偷调查谈判的具体内容时,教堂内部确如灰狐所说,在进行着一场争论。

    主教站在长桌的一端,身后是紧闭的高窗。

    桌前,而教廷派出的几位高层人物坐成两排,神色各异。昨夜暂时告一段落的试探让会议室的空气变得沉重,他们看向彼此之间的目光充满了隐隐的火药味。

    “工业昨夜的行动证明了他们的意图。”主教冷声开口,“他们不仅试图夺取数据,还想测试我们的底线。即使现在,我们让他们知难而退,但这不是结束。”

    “问题是,”一名年轻的学者开口,语气不无讥讽,“我们真的打算让事情继续恶化吗?教廷和工业的关系并非敌对,我们可以通过合作解决问题,何必搞成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局面?”

    “合作?”另一名年长的骑士猛地拍案而起,怒视着年轻的学者,“你以为工业是慈善机构吗?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他们的‘分享研究成果’的鬼话吧!?”

    学者毫不退让:“我只知道,工业掌握着比我们多得多的资源。与其争斗,不如利用他们。我们与密教的斗争需要这些资源支持,这是事实。而我们需要一切可用的力量与之对抗,更是事实。”

    “事实是他们从未与教廷真正合作过,他们只会利用我们。”主教加入了两人的辩论,“一旦我们妥协,便是自掘坟墓!”

    争论还在继续,桌边的人分成两派。

    一方坚持独立立场,认为教廷绝不能与工业妥协;另一方则主张务实合作,认为教廷在资源和技术上对工业存在一定依赖,为了避免冲突升级,应尝试与工业达成协议。

    “我们所需的,不仅是对抗密教的能力,还有对舆论的掌控。”年轻的学者站起身,脸上全是理性和冷静,“工业能提供资金、技术支持,以及对密教的情报。相比起单打独斗,联盟才是胜利的关键。”

    “舆论?”一位反对合作的资深神父冷笑,“你是想让教廷成为工业的傀儡吧?主导权是一把双刃剑,一旦工业控制了它,你觉得他们会将教廷置于何地?”

    年轻学者脸色一沉:“如果我们拒绝工业,他们会用舆论对付我们。届时,教廷会变成什么?闭塞守旧的代名词?信仰的堡垒,也需要现实支持!”

    就在争论愈演愈烈时,一名侍者推门而入,递给主教一份报告。

    主教快速浏览后,抬起头说道:“灰狐的身份已经被工业察觉。他们正在试图以他为突破口,想要渗透教廷。”

    这句话仿佛一枚重磅炸弹,让会议室火热的争辩气氛瞬间凝固。

    “工业并不愚蠢,他们知道灰狐的价值。”主教继续说道,“他不仅掌握了实验数据的秘密,还熟悉教廷内部的运作。我们若不能控制住他,他便会成为工业手中的利刃。”

    “灰狐的存在本就是个危险。”反对合作的一方迅速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是一个变数,一个背叛过教廷的人。我们为什么还要保护他?”

    “因为他也是对抗密教的关键。”支持合作的一方不甘示弱,“工业知道他的价值,我们难道不该利用这一点,反过来牵制工业?”

    就在争论陷入僵局时,卿鸢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她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微微一怔。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卿鸢的目光在场内扫过,露出一个不怎么礼貌的微笑,“但我觉得,有件事你们可能忘了。”

    主教皱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想说什么?”

    “我和灰狐,不是教廷的棋子。”卿鸢走到桌前,语气低沉但不容置疑,“你们争论是保护我们,还是利用我们,但我从未请求过庇护,更不会允许我们被当作交换的筹码。”

    “你以为你有选择?”年轻学者开口嘲讽。

    “我当然有。”卿鸢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数据在我手上,不在教廷也不在工业。你们想争,就争个痛快,但别想动我或者灰狐。”

    她顿了顿,目光在场中神色各异的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主教身上:“教廷若真想对抗密教,就拿出诚意来。别在内部分裂中耗尽了力气,更别想着谁能轻易控制我们。”

    卿鸢转身离去,留下会议室内的一片沉寂。

    主教缓缓站起,深吸一口气:“争论已经够多了。工业的威胁只是被暂时压下,下一次试探,可能不会再如此简单。”

    他转头看向年轻学者:“如果你坚持合作的立场,就去和工业谈判。看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也看看他们愿意付出什么。”

    年轻学者微微欠身,带着一抹胜利的笑意离开。

    年长的骑士则站在主教身旁,低声说道:“我们正在走钢丝,任何一步都可能让教廷陷入深渊。”

    主教沉声说道:“所以我们必须确保,这根钢丝不会被外人扯断。”

    教堂的一间侧厅内,卿鸢和灰狐并肩站在一幅彩绘玻璃前,阳光透过玻璃洒下,色彩斑斓。

    “你怎么看?”灰狐低声问,目光望着玻璃上的圣徒。

    “教廷和工业,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卿鸢脑子都不用动都可以得出这个结论,“但,他们都需要我们手上的数据。”

    “所以?”

    卿鸢转过身,直视灰狐的双眼:“我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将数据公开到第三方情报组织,或者传播给公众。”

    灰狐闻言,低声笑了起来:“你这是在找死。你知道公开数据的后果吗?教廷和工业都会杀了你的。”

    “那又怎样?”卿鸢抬起头,目光灼灼,“我不会为他们背负罪名,更不会让这场博弈成为少数人权力交换的工具。数据是密教实验的核心,只有公开,才能让更多人警觉。”

    “你以为公众会在意?”灰狐摇头,“他们只会在恐慌中被操控。”

    “那也是我的选择。”卿鸢直视着他,声音清澈而坚定,“不是教廷,也不是工业,而是选择让我能坦然活下去的路。”

    灰狐未置可否,只是提出一点质疑:“我们要先从这里脱身,同时确保不被工业的人抓住。”

    夜深,教堂外围的巡逻队再次传来异常信号的报告。

    “有工业的无人机闯入,试图接近主楼。”监控室内,学者紧急汇报,屏幕上隐约显现几架无人机的轮廓。

    “启动防御屏障,拦截所有目标。”主教迅速下令。

    光子屏障展开,大部分无人机被击落,但其中一架成功抵近外围区域,侦查设备记录下教堂的关键防御节点后迅速撤离。

    尽管工业的渗透行动未对教堂造成实质性威胁,但所有人都明白,这绝不仅仅是试探。

    次日清晨,教廷高层围绕工业的威胁展开激烈争论。

    “工业的试探就是威胁,他们只会得寸进尺!”反对与工业合作的骑士语气愤怒,“昨晚的事件已经说明问题。”

    “那我们就更不该彻底关闭合作的大门。”支持合作的一方冷声反驳,“工业的力量无法无视。昨晚不过是小规模试探,如果正面对抗,教廷能撑多久?”

    卿鸢在窗前遥望着对面塔楼的会议室,耳中是争论的只字片语:“工业已经开始行动了。教廷的防御撑得了一次,却未必撑得住第二次。”

    灰狐倚在一旁,低头叹了口气,感到教廷真是每况愈下:“工业只是随手敲了一下门,就让他们乱成这样。如果下一次更狠,这座教堂必然会被轻易攻破。”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卿鸢得出结论,“我们不能留在这等着被当作筹码。”

    “这句话说得不错。”灰狐心中的主意和卿鸢不谋而合,“我们也待的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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