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素梅做好早餐，八点、八点半，九点，还未见到江灏然。她只好走上二楼瞧瞧。
她站在客房门外敲了几次门，里面一点回应也没有。她不敢贸然开门，只好叫江达过来。
江达敲了几次门，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不到一丝动静，便大声说：“少爷，我是达叔，我现在进来了。”
房门没有上锁，一拧便开。
江达和孙素梅看见屋内的情景，心都凉了半截。
江灏然躺在床上，把昨天孙素梅已经收拾好的韩露的衣服又抖了出来，堆放在床上。凌乱的床上还放着包包、几双鞋子，枕头边整齐的放着一摞手稿。
令人心惊的是江灏然的脸上蒙着一条香槟色的真丝睡裙，一眼看过去就像一具死人，而床上堆放的物品则是陪葬品。
孙素梅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江达走到床边，把睡裙拿开，轻声说：“少爷，早上好，早餐已经做好了，大少奶说过的，不能浪费食物。”
床上的人动弹了一下，茫然张开眼睛，下地，穿拖鞋，走进了卫浴间。
江达马上向孙素梅使了个眼色，让女人把食物端上来。
江灏然坐在单人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两个素菜包子，吃了一个煎蛋，然后喝了一杯温开水，便睡回床上去。
中午的时候，这一招不灵了。
下午三点半，江达端着一个托盘走进客房。他把托盘放在小茶几上，然后走到床边，拿开盖在江灏然脸上的布料，温和地说，少爷，拿破仑千层酥，不能久放，口感不佳心意也就白费了。
过了半分钟，床上的人起身，自觉地先喝了半杯温水，一手拿着小瓷碟，一手拿着千层酥，一口一口地慢慢咀嚼，吃完一块，又吃了一块，然后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光，把切好的苹果也吃光，
他目光呆滞，好像一个选择性听从指令的机器人，又回到床上躺好，把几件柔软的衣服抱在怀里。
傍晚，江鲲回家。他走到东宫的门口就被管家拦住了。“叫灏灏过来吃饭。饭后我陪他去散步。”江鲲说。
“少爷说了他今晚不去散步。”江达说。
江鲲皱着眉问：“你今天跟踪有什么发现？”
江达无奈的把江灏然一天没出门的情况说了。
江鲲吃惊，刚要进屋，江达伸手拦住了他。江鲲很纳闷，最近管家怎么总拦他。
“少爷说只想安静的待着，谁都不让进去。”江达说。他当然不想江鲲看到江灏然活死人一般睡在客房，那岂不穿帮了？
江鲲气鼓鼓地冲着江达呵斥起来：“寻人这件事，我看你就没有尽心尽力，查一个车主、查一下住宿和交通记录，很难吗？我这就找陆警官帮忙。”
他说完就点开手机翻看通讯录，谁知被江达按下了手。
江鲲审视着管家，疑惑地问：“难道……你知道小露在哪里？”
江达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说：“不用把事情闹大，过几天大少奶就会回来。”
江鲲说：“你这么说，灏灏也是这么说，你们几个……究竟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江达摆摆手，说：“有秘密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鲲突然往江达的胸口处捶了一拳，说：“哼！你不知道，江达，我有时候真的很嫉妒你。你隔天就给灏灏收拾房间，而我一次都没进去过。三十年来，他喊你夫妇俩叔叔婶婶的亲热劲，我这当父亲的都吃醋。”
“老爷，您千万别这么说，不敢当不敢当。”江达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往前伸手，示意江鲲回朝阳宫。
昨天早上，唐承风和江灏然是一起开车出门的，他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觉得江灏然不可能完全没事。但他不信任江灏然，于是给江达打了个电话。
江达心想，这回唐少爷来也无济于事，还是别麻烦他了，便说少爷能吃能睡，不必挂心。
江达让厨房剁了一盘肉馅，和了一团面，与孙素梅一起来到东宫，
“少爷，起床了，咱一起看春晚、包饺子。”江达站在床边，摇了摇床上人的手臂，又重复了一遍。
江灏然有了反应，他抬头遮住眼睛，逃避灯光。
“除夕的时候，我们一起看春晚，包饺子，快点起床，马上就到魔术表演了。”江达一边说，一边拉起沉重的男人。
说来奇怪，江灏然竟然起了身，走进卫浴间。十来分钟后出来，然后走到一楼，在电视机前坐了下来。
管家早已打开了电视机，用手机投屏的功能回放春节联欢晚会，且已快进到魔术表演的环节。
孙素梅马上下了一盘饺子，给江灏然喝了一杯水，然后一个一个地喂他吃东西。
接下来的是相声表演。江灏然说：“小露最喜欢看魔术相声和小品了。”
一听这话，孙素梅的心定了一点，江灏然现在会吃东西，会讲话，不是傻子。
江灏然说：“婶婶，下次做鲜虾馅儿的，小露喜欢吃。”
孙素梅一边答应，一边不断地喂食，就像照顾小孩。
吃完东西，江灏然又想回房间，却被江达按住了。他从未对少爷这么认真严肃地说话：“少爷，大少奶走了五天，你打算就这样半死不活下去，等到最后一天去办理离婚手续吗？”
一听到“离婚”两个字，江灏然的神经一下子崩断。他的神色充满了恐慌，双手抓住江达的手臂，摇头说：“我不离婚，我爱小露，小露也爱我，我知道的。”
江达抓住江灏然的手，他说：“大少奶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她离开必定是想认真考虑你们之间的事，无非也就两种情况，一、像当初约定的合作双赢，彼此两不相欠，二是……”
“怎样？”江灏然紧张地问。他害怕旁观者清的局外人说出既中肯又可怕的话。
“大少奶虽然出身于普通家庭，但为人清高。也许她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不会幸福，一早就规划好自己要走的路线。所以，少爷，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想想过几天怎么办，而不是现在的自我麻醉。”江达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江灏然仰靠在沙发上一筹莫展。他何尝不知，昨天强装起精神，去了湿地公园，去了步行街，去了倾心，去了黑暗料理。他找不到韩露，只有无边的思念和无边的恐慌，他害怕韩露会从他的世界消失。
“我爱小露。”江灏然一遍一遍地嗫嚅着，“我要小露，我不要离婚……”
她站在客房门外敲了几次门，里面一点回应也没有。她不敢贸然开门，只好叫江达过来。
江达敲了几次门，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不到一丝动静，便大声说：“少爷，我是达叔，我现在进来了。”
房门没有上锁，一拧便开。
江达和孙素梅看见屋内的情景，心都凉了半截。
江灏然躺在床上，把昨天孙素梅已经收拾好的韩露的衣服又抖了出来，堆放在床上。凌乱的床上还放着包包、几双鞋子，枕头边整齐的放着一摞手稿。
令人心惊的是江灏然的脸上蒙着一条香槟色的真丝睡裙，一眼看过去就像一具死人，而床上堆放的物品则是陪葬品。
孙素梅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江达走到床边，把睡裙拿开，轻声说：“少爷，早上好，早餐已经做好了，大少奶说过的，不能浪费食物。”
床上的人动弹了一下，茫然张开眼睛，下地，穿拖鞋，走进了卫浴间。
江达马上向孙素梅使了个眼色，让女人把食物端上来。
江灏然坐在单人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两个素菜包子，吃了一个煎蛋，然后喝了一杯温开水，便睡回床上去。
中午的时候，这一招不灵了。
下午三点半，江达端着一个托盘走进客房。他把托盘放在小茶几上，然后走到床边，拿开盖在江灏然脸上的布料，温和地说，少爷，拿破仑千层酥，不能久放，口感不佳心意也就白费了。
过了半分钟，床上的人起身，自觉地先喝了半杯温水，一手拿着小瓷碟，一手拿着千层酥，一口一口地慢慢咀嚼，吃完一块，又吃了一块，然后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光，把切好的苹果也吃光，
他目光呆滞，好像一个选择性听从指令的机器人，又回到床上躺好，把几件柔软的衣服抱在怀里。
傍晚，江鲲回家。他走到东宫的门口就被管家拦住了。“叫灏灏过来吃饭。饭后我陪他去散步。”江鲲说。
“少爷说了他今晚不去散步。”江达说。
江鲲皱着眉问：“你今天跟踪有什么发现？”
江达无奈的把江灏然一天没出门的情况说了。
江鲲吃惊，刚要进屋，江达伸手拦住了他。江鲲很纳闷，最近管家怎么总拦他。
“少爷说只想安静的待着，谁都不让进去。”江达说。他当然不想江鲲看到江灏然活死人一般睡在客房，那岂不穿帮了？
江鲲气鼓鼓地冲着江达呵斥起来：“寻人这件事，我看你就没有尽心尽力，查一个车主、查一下住宿和交通记录，很难吗？我这就找陆警官帮忙。”
他说完就点开手机翻看通讯录，谁知被江达按下了手。
江鲲审视着管家，疑惑地问：“难道……你知道小露在哪里？”
江达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说：“不用把事情闹大，过几天大少奶就会回来。”
江鲲说：“你这么说，灏灏也是这么说，你们几个……究竟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江达摆摆手，说：“有秘密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鲲突然往江达的胸口处捶了一拳，说：“哼！你不知道，江达，我有时候真的很嫉妒你。你隔天就给灏灏收拾房间，而我一次都没进去过。三十年来，他喊你夫妇俩叔叔婶婶的亲热劲，我这当父亲的都吃醋。”
“老爷，您千万别这么说，不敢当不敢当。”江达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往前伸手，示意江鲲回朝阳宫。
昨天早上，唐承风和江灏然是一起开车出门的，他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觉得江灏然不可能完全没事。但他不信任江灏然，于是给江达打了个电话。
江达心想，这回唐少爷来也无济于事，还是别麻烦他了，便说少爷能吃能睡，不必挂心。
江达让厨房剁了一盘肉馅，和了一团面，与孙素梅一起来到东宫，
“少爷，起床了，咱一起看春晚、包饺子。”江达站在床边，摇了摇床上人的手臂，又重复了一遍。
江灏然有了反应，他抬头遮住眼睛，逃避灯光。
“除夕的时候，我们一起看春晚，包饺子，快点起床，马上就到魔术表演了。”江达一边说，一边拉起沉重的男人。
说来奇怪，江灏然竟然起了身，走进卫浴间。十来分钟后出来，然后走到一楼，在电视机前坐了下来。
管家早已打开了电视机，用手机投屏的功能回放春节联欢晚会，且已快进到魔术表演的环节。
孙素梅马上下了一盘饺子，给江灏然喝了一杯水，然后一个一个地喂他吃东西。
接下来的是相声表演。江灏然说：“小露最喜欢看魔术相声和小品了。”
一听这话，孙素梅的心定了一点，江灏然现在会吃东西，会讲话，不是傻子。
江灏然说：“婶婶，下次做鲜虾馅儿的，小露喜欢吃。”
孙素梅一边答应，一边不断地喂食，就像照顾小孩。
吃完东西，江灏然又想回房间，却被江达按住了。他从未对少爷这么认真严肃地说话：“少爷，大少奶走了五天，你打算就这样半死不活下去，等到最后一天去办理离婚手续吗？”
一听到“离婚”两个字，江灏然的神经一下子崩断。他的神色充满了恐慌，双手抓住江达的手臂，摇头说：“我不离婚，我爱小露，小露也爱我，我知道的。”
江达抓住江灏然的手，他说：“大少奶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她离开必定是想认真考虑你们之间的事，无非也就两种情况，一、像当初约定的合作双赢，彼此两不相欠，二是……”
“怎样？”江灏然紧张地问。他害怕旁观者清的局外人说出既中肯又可怕的话。
“大少奶虽然出身于普通家庭，但为人清高。也许她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不会幸福，一早就规划好自己要走的路线。所以，少爷，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想想过几天怎么办，而不是现在的自我麻醉。”江达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江灏然仰靠在沙发上一筹莫展。他何尝不知，昨天强装起精神，去了湿地公园，去了步行街，去了倾心，去了黑暗料理。他找不到韩露，只有无边的思念和无边的恐慌，他害怕韩露会从他的世界消失。
“我爱小露。”江灏然一遍一遍地嗫嚅着，“我要小露，我不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