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失了分寸的泉其实没来得及想该怎么做,想到自己全靠灵力来控制方向的箭矢,急中生智,“作为交换,教我射击。”

    察觉面前的恶狼已经隐隐露出獠牙,泉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补充道,

    “你们场下应该有射击俱乐部或者道场什么的吧。要求不多,给我提供个场地就好了。你大概能猜到吧,目前我不想被山下一家逮到。”

    “哼。”琴酒松开了泉的下巴。

    “我可只是个勤工俭学的高中生啊,不明不白地一直要我承担你的医药费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

    揉了揉差点被捏碎的下巴,泉满嘴跑火车但问心无愧。语言的艺术就是十言九不真嘛,打工的确是在打工没错啦。

    “我可没那么闲。”

    “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琴酒潇洒而去。

    呼,又活过一天。直面杀气什么的好可怕,自己刚才太冲动了。

    这个房子里会不会有监视器啊,可恶,真想用灵力直接把房子爆破掉。今天应该把那个炸弹直接丢到这里来的。脑子还是转得不够快。

    拿着换洗衣服到浴室里假装洗澡的泉在浴缸里蜷缩了起来。

    惠妈妈,我该怎么办……这样子别说复仇了,自己的命都握在别人手里,直接从normal跳到hard模式什么的,也太犯规了。

    三年前。

    十四岁的泉在母亲的保护下,还保持着曾经社会好青年的天真。所以,即便总是吐槽这个国家治安不行,但看到几个老大哥围攻一个小青年,还亮出了白刃时,泉还是忍不住多管闲事了。

    绝对不是因为被那头漂亮的白毛shock到了。

    假装若无其事的路过,在下一个巷口假意甩开身后隐藏的保镖,引得他们四处寻找然后刚好和砍刀老大哥面对面遇上,吸引他们的注意,从另一家墙头冒出,拽着小青年一路七拐八拐的跑到一处烂尾楼。

    此刻的泉不得不说是学了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就自觉艺高人胆大了。

    “我说你不会抓紧机会逃跑吗?骗他们说‘警察来了’什么的,一个人单挑也太不理智了,你们这些极道不都是集体行动的吗?”

    好为人师的泉停下脚步一回头,却对上了黑洞洞的枪口,也听到了对方打开保险作为回答。

    好,好凶恶的眼神……

    啊,小丑竟是我自己。

    “抱抱歉,打扰到您狩猎了……”

    青年用枪指了指泉还拽着自己的手。

    “啊是是是……”

    泉赶紧松开自己的咸猪手。

    呜哇,这个社会比自己想象的还乱啊,这么小年轻的极道居然都能随手掏出一把枪吗?怪不得自己要出门母亲配了四个保镖,感激吾母。

    感觉到后方传来的动静,泉心下一定。

    “我是白鸟药业的小姐,你要是真的开枪的话,除非你能一次性解决我身后的所有人,否则得不偿失哦。我们无怨无仇的,没必要因为小小的扫兴断送以后的前途吧。”

    “对吧,财前。”

    松开手的泉恢复了说话的底气。

    “是的,小姐。”

    刚才被引开的保镖已经尽职尽责地跟上来,十分靠谱。毕竟跟着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夫人之后,又被指派给了简直一模一样的小姐,已经习惯了呢。

    “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这个地方,极道火拼是司空见惯的事,不值一提。对吧,财前。”

    “是的,小姐。”

    “哼。”

    青年收回了枪,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两年前。依旧阴暗的小巷子。

    青年靠在巷子里,悠哉地衔着烟,欣赏着眼前的剧目。

    之前如同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少女,此刻成了丧家之犬。

    去年还嘲笑他“一个人单挑不理智”的人,此刻正失去理智的,用自己的拳头挑飞一个个挑衅的人,分不清身上沾染的到底着谁的血。那些血,仿佛把她的瞳孔染得更黑了。

    ……

    从头到尾,泉不发一言,面无表情。即便这是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伤害他人的感觉。

    粘腻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好恶心。

    如果自己哪怕露出一丝怯懦,一定会有人得意扬扬地嘲笑的。如果自己不开心的话,惠妈妈会难过的。

    “你那个保镖呢?”看了场好戏的琴酒心情不错,难得主动开了口。

    泉这才察觉到隐蔽处还有一个“熟人”。

    是嘲讽?还是关心?泉已经分不清了。

    她刚从学校跑出来。自从母亲去世后,学校同学隐隐形成了霸凌小组,而她就是那个对象。

    对此抱持疑问的泉偷偷跟随那些人,结果发现幕后指使,居然是即便在家中也像个隐形人的弟弟,山下佑人。

    “我说你们可真是没用,学好不行,连欺负人都不会啊。”

    那个曾经期盼地叫自己“姐姐”的男孩这样说着。

    怪不得呢,即便母亲去世,白鸟本家也是个大家族,不会有人不顾它的威望才对。

    “山下小少爷,这事情太不好弄了啊。女生都不敢和她对上,她瞪着人的时候可比我们凶恶多了。”

    之前在她抽屉里放钉子,她直接把钉子徒手拍进了嘲笑她的女生的桌面,徒手!

    “女生不敢,你们几个男的也不行啊。那不过是个山下家的弃子而已也。”

    与其说不敢不行,不过是不想闹太过,得不偿失罢了。

    一个说是弃子但母亲那边是白鸟一氏,一个是刚被冠上山下的姓不知哪里来的儿子。哪边都不好得罪。更别说她看着能一拳带走一个小朋友了。

    泉听不下去了,那一刻被愚弄的悲愤和一直以来的忍耐压过了其他。

    “啪!”

    她直接冲过去狠狠给了山下佑人一巴掌。

    “真让人恶心。”

    她想破口大骂,但最后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连骂人都不会的泉,感觉自己更失败了。于是甩手又给了山下佑人一巴掌,嗯,两边对称,舒心了一些。这样夺门而出的自己比较不会像是逃跑吧。

    “小姐。泉小姐!”说曹操曹操到。

    “财前,你刚才去哪里了?”本该等着自己放学送她回家的财前却不见踪影,这些小混混看着毫无秩序,却目标明确。如果不是自己当初选择学了空手道,今天自己会遭遇什么呢?

    “小姐。”

    财前看了阴影中面容不清的青年一眼,解释道,

    “之前小姐和夫人约定过的那家蛋糕,我去给您买来了。”

    “要我把枪借你吗?”

    这个借口也就三岁小孩会信。

    扫了一眼他手里的蛋糕,泉没有理会琴酒的戏谑。

    “有心了,走吧。”

    从头到尾,她没有再给琴酒一个眼神。

    借着暮色离开浅野别墅区的琴酒踏入了组织的地下酒吧。

    任务结束被琴酒抛下的贝尔摩德已经斜倚在沙发上摇晃酒杯。听到动静侧了侧头。

    “呀嘞呀嘞,刚出了事就这么火急火燎地去看望小绵羊,琴酒,你该不会真的陷进去了吧。”

    “关你什么事。”

    “别误会,我对你的行动没有任何意见。关心这件事的可是另有其人。”

    将自己这样的大明星大美女丢在街上,害自己还得再找人接,不能从任务中找麻烦的贝尔摩德不刺几句可出不了那口气。

    “嘎啦。”

    吧台边传来冰块撞击的声音。

    黑色卷发黑色眼睛的阴郁男子转动着椅子转过身来。

    “琴酒,诱引计划早说过搁置了的吧。你现在盯着她不放想干什么。”

    “噗呲。”

    提起这件事就贝尔摩德就觉得搞笑,怎么会有人用琴酒去设置蜂蜜陷阱啊,向BOSS提出这个建议的皮思科还真是重口味。

    重点是,琴酒真的去执行了。真可惜自己不能看到现场。

    “山下惠的嫌疑很大,你怎么确保她们手里没有我们的信息。还是说,西拉,你想背叛。”

    “人都死了,连点影儿都没有的事亏你能一直攥着不放。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人员,对你们那一堆破事可没兴趣。但是,山下公司和白鸟药业可是我的重要支撑。你要是坏了我的事,可最好别落到我的手里。琴酒。”

    “哼,不要让我抓到你们的把柄。西拉。”

    另一边,夏目贵志神色郁郁地回到了校舍。

    嗯,猫咪老师怎么这么安静?夏目举起猫咪老师疑惑地喃喃自语。

    “猫咪老师自从离开饭馆后就好安静呢,是睡着了吗?”

    回答他的是挣脱他的手落在他床上的猫咪老师,张开了嘴巴吐出了一团毛茸茸。

    “诶?等下,这,这是……”

    “贵安,夏目大人。”

    毛茸茸变成了个穿着浅色和服扎着侧马尾的小女孩。

    “萤?!”

    “是,夏目大人,泉大人的信,给。”

    夏目接过萤递过来的纸张。与其说是信,其实不过是张便条,看着是随手撕了张纸写的——等我联系,勿回,照顾萤。

    那家伙不是说自己没有危险吗?这怎么看都让人放心不下吧!

    “夏目大人,泉大人说自己现在只是察觉有人监视,为了夏目大人的安全,暂时断开联系一段时间,并且派我来保护夏目大人。”

    “哦?”猫咪老师突然变成大妖的样子,向着萤张开了大口,“就你这个样子。那臭丫头是在小瞧我吗?”

    吓得胆小的变回毛茸茸的一团。

    “斑大人饶命!”

    “猫咪老师!”

    夏目“彭”的一拳将吓唬人的斑打回了猫形。

    危机解除,萤松了一口气又变成了小女孩的模样。妖怪对威压的感受可是很直接的。

    “并不是这样子的。泉大人说,我见过那个坏人,能认出他们的气息。如果夏目大人的身份有坏人出现,我一定能提前示警。对方只要没动手就不要紧,谨慎为上。”

    “泉……”

    如果真的没问题的话,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呢?而且,连萤都离开她的身边的话,不就真的变成孤身一人了吗?

    “但是……”萤跪坐在床上,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双拳,带着不安,急躁,和期盼地看着眼前这位,妖怪们的夏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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