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生气白琴给楚漓撑腰,楚漓又丑又穷还敢不听他的话,娶他阿姐简直暴谴天物,一时气不顺,便挣开了束缚,走到白琴身边,气鼓鼓却又耷拉着脑袋。

    “阿姐,我不过是叫他帮点小忙而已,你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白书说完后,小心翼翼靠近白琴,然后轻轻拉起她的衣袖晃了两下。

    “阿姐,他不过是个又丑又穷的书生,你是身份尊贵的白家千金,我是白家少爷,他怎么敢不听我的话!”

    白琴一听这话瞬间怒气填胸,前世楚漓在府中也是这般受人轻视吗?想到此,白琴看了楚漓一眼,见他眼神受伤而低垂着头,想来是将白书的话听进去了,白琴于心不忍,刚欲开口,这边楚漓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书少爷教训得是,是我僭越了。我马上消失在少爷小姐面前。”

    前世,有白书在场的地方,总是很少瞧见楚漓,白琴以为只是巧合,原来里面竟是白书手笔。想必楚漓平时没少被他欺负。

    “值得!”白琴回答着白书上一个问题,言语间的笃定让白书和楚漓皆错愕。

    “楚漓不仅是你姐夫,还是你白府的一份子,你目无尊上,我现在罚你下去领家规,来人带下去。”

    白家内宅还是卢氏说了算的,这些下人一听要把白书拉下去挨板子,个个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毕竟,白琴和卢氏都不是好惹的,自然,白书也不是一个好侍奉的主,今天他们打了他板子,难保日后他不会报复他们。

    白琴挑眉看了一眼下人,自是明白他们心中顾忌,于是冷冷开口道:

    “不听话者,即可离府,没我同意,闲杂人等谁也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赶下人离府。”

    这话在变相告诉他们,得罪卢氏白琴会托底,卢氏想赶谁出府还需她点头,但得罪白琴,他们即刻便会被赶出府去,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的清的,毕竟他们大小姐的地位是锦城人士有目共睹的。

    “书少爷,得罪了。”

    这边刚说完,那边就朝着白书走过去,欲把他拉去受罚,其中一个还非常贴心的跑去拿了板凳和木棍。

    白书以为白琴是说说而已的,毕竟她平时对楚漓也是不闻不问,但凡她上点心,不可能不知道楚漓在府中的处境,而且两人平时几乎很少碰面,瞧不出恩爱夫妻的样子,白书以为白琴和他一样是嫌弃楚漓又丑又穷,所以平时肆无忌惮,经常差遣楚漓帮他干活,例如抓蝈蝈、斗鸡之类的,输了挨打也要楚漓受着。这次,白书被骗去青楼,差点失身,于是赌注输了,要去钻□□,白书自不会去,但是他要楚漓去帮他履行诺言,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还好白书没有傻到全盘托出原委,而他也谅楚漓不敢在白琴面前说。

    “阿姐,我才是你亲弟啊!你不帮我,你帮一个外人?还要对我用家法!”

    白书接受不了白琴护着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楚漓,满身抱怨。

    “楚漓是我夫君,不是外人,你日后对他客气些,若是被我发现还有下次,往后的月例减半。”

    白琴话音刚落,便眼含微笑重新拉起了楚漓的手,见他没有拒绝,一颗心松了松,却意外瞧见楚漓眼神闪躲,白琴不禁怀疑,是她哪里做得不对吗?

    也是,前世她从未维护过楚漓半分,今日如此护他,定让他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于是立马放下了拉着楚漓的双手,并后退两步,脸色的微笑也渐渐隐去了,毕竟,前世她也不曾对他如此微笑过,白琴不想给楚漓造成困扰,想着日久生情慢慢来。

    然而手刚放下,楚漓瞬间便慌了神,急切拱手弯腰道:

    “夫人你生气了吗?是……生气我没有去替书少爷钻□□吗?”

    白书还未走远,一听这话就感觉天塌了,白琴今日这般护着楚漓,想善终估计不太可能了。

    而白琴这边脸色越来越难看,楚漓看到更加愧疚,浑身忍不住颤抖,连带着声音也悄悄的颤颤的:

    “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读书人,自然不可能……”

    白琴打断他的话,然后眼神剜了白书一眼:

    “当然不可能,你是我夫君,我定是护着你的。”说完看向阿幸,继续道:“和库房与管家那边说,日后少爷例银减半,凡是库房里的东西都要在我这里过账。”

    白书一听,急了,大声撒泼吼叫道:“姓楚的,本小爷和你没完,阿姐,阿姐,你不要相信他的话,我真的只是闹着玩的。”

    白书跟着一群纨绔,经常被人骗拿库房里的东西出去作赌注,以前是觉得不好管白书,毕竟怕卢氏闹到她阿爹那里去,白琴本就执掌着酒肆之权,只要他们没有做触及到她底线的事,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不是知道前世卢氏做派,今日她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重生后的她,本就对楚漓愧疚,自是不会姑息对卢氏言听计从的白书。

    “阿姐,你不能这样对我!”

    “少爷犯错,再罚禁闭思过三日。再嚷嚷,半月份的例银也没了。”

    白书发现自己越说话罚的越多,怕自己再说下去真的连例银也没有了,于是伤心的跟着家丁下去领罚了。

    小院里的人走了个干净,白琴含笑看着有些因受宠若惊而局促不安的某人,开口道:

    “夫君可还满意?”

    楚漓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用力绞着自己藏在衣袖下的手,手心都是汗。白琴看在眼里,明白楚漓需要时间适应自己对他的好和在意,于是特意带着阿幸离开了。白书被打,风声不一会就会传入卢氏耳中,到时候定免不了一场交恶,白琴也不想楚漓在场,怕她到时候绝情又狠辣的手腕,给楚漓造成不好的印象。

    果不其然,白书板子还没有挨完,这厢卢氏就气冲冲赶了过来护着他。家丁们不敢对卢氏怎么样,只得去请示白琴。卢氏以为白琴瞧见自己这般,便不敢行事,她甚至还想将此事颠倒黑白,闹大闹乱总而言之就是要闹得人尽皆知,闹得鸡犬不宁。

    然而,白琴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差人将卢氏拉至一旁堵了她的嘴,白书该挨的板子一下都没有少,只看得卢氏又气又急却又没有办法,只得生生将这口气咽下。等她慢慢接受白书受打心疼不已时,那边惩罚也已结束。

    白琴带着阿幸离开,连一个眼神都不吝给卢氏,便匆匆回了书房,她利落地铺开一张纸,阿幸磨墨,她沾了墨汁就往纸上去,一气呵成。

    阿幸不解问白琴:“头一次见小姐白日在书房写信的而不是算账,这信是不是很重要啊?”

    白琴抬头看了她一眼,宠溺的笑了笑:

    “是啊,所以待会你去帮我送。”

    恰好白琴也写完了,盖好章后便顺手一折放进信封里,最后用火漆好封口。阿幸见白琴这般谨慎,便收了小性子上起心来。

    阿幸拿了信什么都没有说便离开了,循着白琴给她的地址而去,是一个寺庙,在山上。

    寺里香火鼎盛,一年四季都有慕名而来的人。前世,白琴也曾来此吊唁亡母,但是因不想惹事便未出门,而生生与外祖凌家人错过。虽然她后来也被凌家接了回去,酒肆也自此迁往洛京,但是其中太过艰辛曲折,而她去洛京没多久,便又无意中得知凌家嫡女凌娅曾来过锦城给姑母上香。

    若是这次能直接抓住机会与凌家人接触,说不定会比前世更早去往洛京。若是能得凌家庇护最好不过,白琴前世也是得凌家庇护这才在洛京混得如鱼得水,那些个皇族贵胄平日里见到她都得给三分颜面,打声招呼或是假意逢迎几句装装样子。她要报前世之仇,就必须回洛京,虽然诸离权势之大,但只要这世她坚定地站在凌家这边,交好太子,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思定好,白琴便像是浑身脱力般跌倒在身后的紫檀嵌瓷藤心五屏扶手椅上,不一会她便闭上了眼睛。

    白府里继母和庶弟不足为惧,然而前世她从未搭上太子这根线,只依稀记得太子最终与凌娅定亲,然而婚事还未完成,太子便自焚关门,那时候她正被家族囚禁,探查不得,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与外界脱轨。

    皇帝是凉薄之人,为什么最终会默许诸离弑兄?诸墨是东篱的太子,是有权势的储君,不是不得帝心的架空皇子,除非……

    白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不敢细想下去,妄谈天家辛秘是死罪,但是仇恨早就盖过了恐惧。

    除非皇帝也被控制住了,甚至和诸墨一样早就被诸离以同样的手段杀死了,只不过消息被封锁,不然诸离如何能拿到皇帝“亲笔”写下的抄家圣旨?更匡论亲自持剑来行刑,白家虽与凌家关系密切,但终归不是太子党羽,就这样被诸离杀鸡儆猴,实在可恨。一想到诸离弑君篡位最后端坐高堂,享受荣华富贵,白琴眼底便一片猩红。

    只不过这一片猩红,在阿幸回来后,便早已被满目清辉取代。

    “凌家小姐邀小姐明日辰时去桃林采撷花蜜,但小姐明日与商客约好了看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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