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哥，最近桃花来了？”一个神秘兮兮又欠揍的声音响起，想也不用想是谁。
早读结束，姚望刚趴桌上睡觉，赵一阳这张大脸就凑了过来，姚望都懒得搭理他。
自己只有夜晚会梦见那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午休时间太少，在学校一次都没梦到过。
“你要想，我给你介绍几个呗。”赵一阳自己才是寡王，更别提给他介绍了。
“滚。”姚望不想为了谈恋爱而谈恋爱。
“那你怎么不谈？”吴涛也凑过来问兴致勃勃的赵一阳。
“因为我觉得打球更有意思，”赵一阳怎么可能会觉得没人喜欢自己，“而且我呼吸的每一秒钟都是引人注目的，根本不愁没人喜欢。”
不是女生不喜欢他，而是害羞，光班上暗恋他的都得有好几个，这个年纪的少女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只是在懵懂的青春期不敢表达心中炽热的爱意罢了。
他要用打球来满足女生对自己的渴望与幻想。
“别痴心妄想了，”姚望终于吱了一声，“不知道谁两个月前还在朋友圈哭着喊着，‘好想和可爱的女孩子谈恋爱啊，为什么没人喜欢我？呜呜呜～’跟神经病似的。”
“我没发呜，是你自己配的！”赵一阳的解释比白纸还苍白，比空气还无力。
“哈哈哈，我还点赞了，阳哥威武，不对，呜呜哥，哈哈哈哈。”吴涛也毫不留情嘲笑他。
“‘破碎哥’别笑，我怕你又‘碎掉了’。”姚望也没放过他，“三天换两对象，白天爱晚上碎，是真能碎啊。”
“那你自己不也寡了三年吗？还是压根没女生喜欢。”吴涛也和他杠上了，但姚望压根不发动态，也没什么不良嗜好，过得跟和尚一样清汤寡水，吴涛找不到死角，只能揪着他寡王这点。
“我们都半斤八两，聚是一坨屎，散是满天稀。”姚望连自己都没放过。
“笑死了，姚望你好有才啊。”一旁张梦灵听了他的话，被逗笑了。
“真有才就不会被物理虐成狗了。”姚望上学期月考七十三，虽然在班上靠前，但在学校排不上号，更何况整个江苏。
“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学理了，好不容易考上市中，还要成为被碾死的渣子。”张梦灵摇了摇头，感慨着，像被岁月摧残了很久。
“踏马的累死累活就算了，破学校还不放假，当初在实初可从没克扣过我们的假期。”张梦灵悲从中来，怀念起初中生涯。
姚望捕捉到一个关键词：实初。
在闵雨婷的动态里，宋晚意是实初毕业的，她们俩说不定有点关联。
“实初怎么样？”姚望问。
“除了饭菜，别的都行，连晚自习都没有，可能这就是实初升学率稳居倒一的原因吧。”张梦灵想了下回答。
“我们那届更是人才凋零，人厌狗嫌，能考上市中或者省重点都是少数人，初三班主任一直看不起我们，不过风水轮流转，他到现在都找不到工作呢。”
“为什么？”赵一阳问。
“叮——”上课了。
时间不容许他们闲聊过多。
张梦灵笑道，“v我5块钱，解锁巢一卫的风流往事。”
“上课啊，孟怡把卷子发了，上次周考排名出来了，放投影上看看。”老刘拿来一打卷子和答题卡，随手递给前排同学。
“啊，别，救命。”很明显没几个人想看排名。
“物理第一八十，姚望，也是班级总分第一五百九，可以冲一冲南师大。”老刘欣慰地看了他一眼。
姚望这会儿更多是迷茫，他没想过考哪所学校。其实大部分人以后上的大学在高中都闻所未闻，有冲击高校目标的只是少数。
到大课间了，高三在教室自习，高一高二出去跑操。
姚望口袋里掏出买早餐剩下的三个硬币，又从赵一阳、吴涛那各薅了一块钱，“说说吧。”
“我去，真给啊。”张梦灵有点惊讶，但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三张大脸凑在她面前，倒让张梦灵有几分不好意思。
但很快，张梦灵就娓娓道来，“巢一卫是我初三班主任，刚开学就挎着一张脸，不知道谁欠他八百万似的，一直看不起我们。”
“他教得还行，听说有好几个奖，还评了什么优秀教师，不然也当不了毕业班班主任。但他这个人挺颠的，在班上骂学生，家长会上骂家长，还和校长在班级外吵架。”张梦灵摇了摇头。
“没开除他？”赵一阳显然被震惊到了。
“那就是一年后的事儿了。”张梦灵笑了笑。
“我记得有可好笑，他上午在班上骂王校无能，王校下午就知道了，王校说‘我不在乎’。”张梦灵笑道，“这气度，要不人家是校长呢。”
“这个王校不是和他吵架的正校长，是我们副校长兼语文老师，叫王斌，文武斌。”
“王斌老师德高望重，班上人都喜欢他，毕业后看望他的人也最多。”
“扯回来，主角到底是巢一卫，他天天狗叫也就算了，还踏马双标，关键他的双标还不至于成绩上的双标，更是在外貌上。”
“啊？”三人都懵了。
什么玩意儿，外貌？
“对啊，他对好看的女生都是格外有耐心，跑操也喜欢扎女生堆，会主动关心符合他审美的小白花类型女生，有一说一我觉得挺猥琐的。”张梦灵有点嫌弃，她一直走清爽干练风，巢一卫不怎么搭理他。
“我也这么觉得。”姚望同意。
“两年后，也就高二的时候。他发神经让女学生穿睡裤给他拍照，那个同学一气之下截屏发到朋友圈骂，然后事情闹大了，直接就被开除了，活该，神经病。”
“确实神经病。”赵一阳点头。
姚望皱眉，表情少见阴沉。
这种人渣该死，当初他妹妹……反正要是被自己碰上，姚望一定会动拳头，往死里打。
“当时和他闹得最凶的有两个，一个是彭月还有……”张梦灵的话卡在了嘴边，不知道该不该说。
“还有谁？”吴涛听上头了，问道，“发生什么了？”
“宋晚意。”张梦灵回应道。
“彭月因为学不下去了，成绩一直垫底。宋晚意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巢一卫针对她最多。”
“每次上课他都要阴阳一下这两人，听得我烦死了。”张梦灵仿佛又看见巢一卫那张丑恶的嘴脸。
“彭月最后去了职高，宋晚意还好，她进了普高。”
“我唯一一次和宋晚意接触就是因为彭月，当时她站在楼道哭，我走过去看宋晚意和闵雨婷在安慰她，就上去问了两句。”
“原来是班上的垃圾男针对她，巢一卫又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所以她被气哭了。”
“宋晚意听了后直接带她去找王斌老师，也就是我们副校长。后来王校出面，这事儿才平了，所以我对她印象还不错。”
“巢一卫和宋晚意一直针尖对麦芒，有次忘了他说什么，宋晚意当场拎着书包出了教室，把我们吓了一跳，这又是另一桩事了。”
“还有我记得……宋晚意的成绩挺好的啊，重点班还挑了一半的人强化补习，里面就有她。每次考试排名都靠前，长得也还行，至少我觉得不错。当时巢一卫为什么要针对她？”张梦灵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和宋晚意除了那次聊天，就没有接触了。”张梦灵放弃思考，摇了摇头，“但她朋友闵雨婷可能知道，她们俩总是走一起。对了，孟怡以前也和她一个班，问问她好了。”
姚望点了点头，心里有了想法。
他想当面问问闵雨婷有关宋晚意的事。
“孟怡。”张梦灵喊道。
“怎么了？”孟怡也在睡觉，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
“你和宋晚意以前玩得好？”
“还行，一个宿舍的。”孟怡还困着，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那你知不知道宋晚意的事？”张梦灵问。
孟怡喝了口水提提神，想了下回答，“她身上，发生的大多不是好事，反正受了不少罪。”
“怎么说？”姚望问。
“怎么说呢，她有点孤僻，不受同学和家长待见，容易内耗，对自己要求很高，做事有点极端，也是个清醒的恋爱脑。蛮特别的一个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那种。”孟怡总结了下对宋晚意的印象。
“那你呢？”吴涛凑到她身边，调笑道。
“死开，我是不清醒的恋爱脑。”孟怡一把推开吴涛，她还因为昨晚吴涛忘记等她生气。
“话说回来，她自杀的原因，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她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也不可能为了感情上的事寻死觅活，和楚鸿轩分手我都看她没什么表情，被班上人骂了几个月也无所谓，可能还有些别的原因。”
“她和楚鸿轩分手？”姚望心中的疑惑在慢慢被解开。
孟怡望了眼张梦灵，然后说，“对，谈了一年分了，其实他们当时处得还蛮好，唯一一次吵架就是分班，宋晚意要学文，楚鸿轩想让她学理，两人观念不合，吵了一次。”
但最终是大路朝西，各走一边。
很久后，宋晚意十分感激当初理智的自己和楚鸿轩，爱情是人生道路上的鲜花，挽着捧花者的手前行和独步前行都不会改变既定目标，区别是步履的快慢。
其实和楚鸿轩一起玩的时候，算是她人生中比较温馨的一段时间，但也仅限于她还没失望透顶。
“你会做这题吗？”楚鸿轩拿了张卷子问。
“我给你讲。”宋晚意扫了一眼数学题，拿了黑笔就写过程。
她的睫毛好翘。
宋晚意若无其事地瞥了眼楚鸿轩，总感觉他好像没认真听。
“选c是不是？”宋晚意问。
“嗯。”楚鸿轩轻率点头
“可我第一个排除的就是c。”他点早了。
宋晚意突然望向他，楚鸿轩被盯得有点尴尬，岔开话题，“你一个女生数学还挺好。”
“女生怎么了，我文科更好，”宋晚意垂眉，“话说，好久没见王校了，还有点想念他。”
她其实不是很喜欢文学作品，在遇到王校前。
宋晚意第一次上王斌的课很安静，她拿着笔，沉默地听着、写着。
写完后，王斌主动走到她的桌前，问，“宋晚意，听得怎么样啊？”
宋晚意十分尴尬，有点紧张地握着笔，“懂了懂了。”
“好，我看这节课就你听得最认真，一直在点头。”王斌点点头。
“啊？”宋晚意有点慌。
她没意识到自己有点头的习惯，这么一想也是，但凡王斌讲一句，宋晚意就会下意识点一下头，王校上课时有了这种互动，都有劲了很多。
“我看过你的成绩，很不错的，多花点心思一定能学好。”王斌鼓励她。
“哦哦，嗯……好。”宋晚意连连点头回答。
她第一次受到王校的当众表扬是作文写得好。
“关于这次以‘梦’为主题的作文，全班只有宋晚意没有偏题。”王斌拿着她的作文笑道。
“好，这次作文重写，除了宋晚意，她的语言优美，可以打印下来给同学看看。”
宋晚意瞬间涨红了脸，连忙转头望向窗外，说什么也不回头，那只紧紧握着笔的手藏着她的慌张。
一晃眼都是一两年前的事了，时间还真奇妙。
上次闵雨婷借给她的《文化苦旅》已经看完，宋晚意决定再买本《梁衡散文集》，她看过里面一篇文章“把栏杆拍遍”对此很感兴趣。
梁衡先生写辛弃疾心里想着一个世界，上天偏给他另一个世界，矛盾斗争的结果是得到了合乎两者之上的新世界。
多明智的言论啊，越看越感同身受。
“你知道我刚上高中想当什么吗？”宋晚意突然兴致勃勃地问。
“啊？”楚鸿轩疑惑。
“我想当个君子。”宋晚意勾了勾嘴角。
“什么东西，你？君子？”楚鸿轩有些不可置信。
“对的，”但她又很快泄气了，摇了摇头，“但现实和理想差距太大了，还是专心学习吧。”听着有点好笑。
就她一来气立马和人撕的脾气，实在不适合。
“但我有希望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这情绪变化也太快了，楚鸿轩都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宋晚意思维就跑完一圈八百米了，不过她这灵动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你好像很喜欢胡思乱想。”楚鸿轩问。
“啊？是吗？”可能是平时想多了，习以为常了。
“嘿。”楚鸿轩手在她眼前一晃，宋晚意倏然回神，望向楚鸿轩。
楚鸿轩看着她愣神迷茫的眼，心跳突然加速，一把抽回试卷，“我写题去了，再见。”
他干嘛？
宋晚意望着险些被扯坏的卷子，感到有些奇怪，但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早读结束，姚望刚趴桌上睡觉，赵一阳这张大脸就凑了过来，姚望都懒得搭理他。
自己只有夜晚会梦见那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午休时间太少，在学校一次都没梦到过。
“你要想，我给你介绍几个呗。”赵一阳自己才是寡王，更别提给他介绍了。
“滚。”姚望不想为了谈恋爱而谈恋爱。
“那你怎么不谈？”吴涛也凑过来问兴致勃勃的赵一阳。
“因为我觉得打球更有意思，”赵一阳怎么可能会觉得没人喜欢自己，“而且我呼吸的每一秒钟都是引人注目的，根本不愁没人喜欢。”
不是女生不喜欢他，而是害羞，光班上暗恋他的都得有好几个，这个年纪的少女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只是在懵懂的青春期不敢表达心中炽热的爱意罢了。
他要用打球来满足女生对自己的渴望与幻想。
“别痴心妄想了，”姚望终于吱了一声，“不知道谁两个月前还在朋友圈哭着喊着，‘好想和可爱的女孩子谈恋爱啊，为什么没人喜欢我？呜呜呜～’跟神经病似的。”
“我没发呜，是你自己配的！”赵一阳的解释比白纸还苍白，比空气还无力。
“哈哈哈，我还点赞了，阳哥威武，不对，呜呜哥，哈哈哈哈。”吴涛也毫不留情嘲笑他。
“‘破碎哥’别笑，我怕你又‘碎掉了’。”姚望也没放过他，“三天换两对象，白天爱晚上碎，是真能碎啊。”
“那你自己不也寡了三年吗？还是压根没女生喜欢。”吴涛也和他杠上了，但姚望压根不发动态，也没什么不良嗜好，过得跟和尚一样清汤寡水，吴涛找不到死角，只能揪着他寡王这点。
“我们都半斤八两，聚是一坨屎，散是满天稀。”姚望连自己都没放过。
“笑死了，姚望你好有才啊。”一旁张梦灵听了他的话，被逗笑了。
“真有才就不会被物理虐成狗了。”姚望上学期月考七十三，虽然在班上靠前，但在学校排不上号，更何况整个江苏。
“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学理了，好不容易考上市中，还要成为被碾死的渣子。”张梦灵摇了摇头，感慨着，像被岁月摧残了很久。
“踏马的累死累活就算了，破学校还不放假，当初在实初可从没克扣过我们的假期。”张梦灵悲从中来，怀念起初中生涯。
姚望捕捉到一个关键词：实初。
在闵雨婷的动态里，宋晚意是实初毕业的，她们俩说不定有点关联。
“实初怎么样？”姚望问。
“除了饭菜，别的都行，连晚自习都没有，可能这就是实初升学率稳居倒一的原因吧。”张梦灵想了下回答。
“我们那届更是人才凋零，人厌狗嫌，能考上市中或者省重点都是少数人，初三班主任一直看不起我们，不过风水轮流转，他到现在都找不到工作呢。”
“为什么？”赵一阳问。
“叮——”上课了。
时间不容许他们闲聊过多。
张梦灵笑道，“v我5块钱，解锁巢一卫的风流往事。”
“上课啊，孟怡把卷子发了，上次周考排名出来了，放投影上看看。”老刘拿来一打卷子和答题卡，随手递给前排同学。
“啊，别，救命。”很明显没几个人想看排名。
“物理第一八十，姚望，也是班级总分第一五百九，可以冲一冲南师大。”老刘欣慰地看了他一眼。
姚望这会儿更多是迷茫，他没想过考哪所学校。其实大部分人以后上的大学在高中都闻所未闻，有冲击高校目标的只是少数。
到大课间了，高三在教室自习，高一高二出去跑操。
姚望口袋里掏出买早餐剩下的三个硬币，又从赵一阳、吴涛那各薅了一块钱，“说说吧。”
“我去，真给啊。”张梦灵有点惊讶，但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三张大脸凑在她面前，倒让张梦灵有几分不好意思。
但很快，张梦灵就娓娓道来，“巢一卫是我初三班主任，刚开学就挎着一张脸，不知道谁欠他八百万似的，一直看不起我们。”
“他教得还行，听说有好几个奖，还评了什么优秀教师，不然也当不了毕业班班主任。但他这个人挺颠的，在班上骂学生，家长会上骂家长，还和校长在班级外吵架。”张梦灵摇了摇头。
“没开除他？”赵一阳显然被震惊到了。
“那就是一年后的事儿了。”张梦灵笑了笑。
“我记得有可好笑，他上午在班上骂王校无能，王校下午就知道了，王校说‘我不在乎’。”张梦灵笑道，“这气度，要不人家是校长呢。”
“这个王校不是和他吵架的正校长，是我们副校长兼语文老师，叫王斌，文武斌。”
“王斌老师德高望重，班上人都喜欢他，毕业后看望他的人也最多。”
“扯回来，主角到底是巢一卫，他天天狗叫也就算了，还踏马双标，关键他的双标还不至于成绩上的双标，更是在外貌上。”
“啊？”三人都懵了。
什么玩意儿，外貌？
“对啊，他对好看的女生都是格外有耐心，跑操也喜欢扎女生堆，会主动关心符合他审美的小白花类型女生，有一说一我觉得挺猥琐的。”张梦灵有点嫌弃，她一直走清爽干练风，巢一卫不怎么搭理他。
“我也这么觉得。”姚望同意。
“两年后，也就高二的时候。他发神经让女学生穿睡裤给他拍照，那个同学一气之下截屏发到朋友圈骂，然后事情闹大了，直接就被开除了，活该，神经病。”
“确实神经病。”赵一阳点头。
姚望皱眉，表情少见阴沉。
这种人渣该死，当初他妹妹……反正要是被自己碰上，姚望一定会动拳头，往死里打。
“当时和他闹得最凶的有两个，一个是彭月还有……”张梦灵的话卡在了嘴边，不知道该不该说。
“还有谁？”吴涛听上头了，问道，“发生什么了？”
“宋晚意。”张梦灵回应道。
“彭月因为学不下去了，成绩一直垫底。宋晚意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巢一卫针对她最多。”
“每次上课他都要阴阳一下这两人，听得我烦死了。”张梦灵仿佛又看见巢一卫那张丑恶的嘴脸。
“彭月最后去了职高，宋晚意还好，她进了普高。”
“我唯一一次和宋晚意接触就是因为彭月，当时她站在楼道哭，我走过去看宋晚意和闵雨婷在安慰她，就上去问了两句。”
“原来是班上的垃圾男针对她，巢一卫又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所以她被气哭了。”
“宋晚意听了后直接带她去找王斌老师，也就是我们副校长。后来王校出面，这事儿才平了，所以我对她印象还不错。”
“巢一卫和宋晚意一直针尖对麦芒，有次忘了他说什么，宋晚意当场拎着书包出了教室，把我们吓了一跳，这又是另一桩事了。”
“还有我记得……宋晚意的成绩挺好的啊，重点班还挑了一半的人强化补习，里面就有她。每次考试排名都靠前，长得也还行，至少我觉得不错。当时巢一卫为什么要针对她？”张梦灵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和宋晚意除了那次聊天，就没有接触了。”张梦灵放弃思考，摇了摇头，“但她朋友闵雨婷可能知道，她们俩总是走一起。对了，孟怡以前也和她一个班，问问她好了。”
姚望点了点头，心里有了想法。
他想当面问问闵雨婷有关宋晚意的事。
“孟怡。”张梦灵喊道。
“怎么了？”孟怡也在睡觉，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
“你和宋晚意以前玩得好？”
“还行，一个宿舍的。”孟怡还困着，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那你知不知道宋晚意的事？”张梦灵问。
孟怡喝了口水提提神，想了下回答，“她身上，发生的大多不是好事，反正受了不少罪。”
“怎么说？”姚望问。
“怎么说呢，她有点孤僻，不受同学和家长待见，容易内耗，对自己要求很高，做事有点极端，也是个清醒的恋爱脑。蛮特别的一个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那种。”孟怡总结了下对宋晚意的印象。
“那你呢？”吴涛凑到她身边，调笑道。
“死开，我是不清醒的恋爱脑。”孟怡一把推开吴涛，她还因为昨晚吴涛忘记等她生气。
“话说回来，她自杀的原因，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她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也不可能为了感情上的事寻死觅活，和楚鸿轩分手我都看她没什么表情，被班上人骂了几个月也无所谓，可能还有些别的原因。”
“她和楚鸿轩分手？”姚望心中的疑惑在慢慢被解开。
孟怡望了眼张梦灵，然后说，“对，谈了一年分了，其实他们当时处得还蛮好，唯一一次吵架就是分班，宋晚意要学文，楚鸿轩想让她学理，两人观念不合，吵了一次。”
但最终是大路朝西，各走一边。
很久后，宋晚意十分感激当初理智的自己和楚鸿轩，爱情是人生道路上的鲜花，挽着捧花者的手前行和独步前行都不会改变既定目标，区别是步履的快慢。
其实和楚鸿轩一起玩的时候，算是她人生中比较温馨的一段时间，但也仅限于她还没失望透顶。
“你会做这题吗？”楚鸿轩拿了张卷子问。
“我给你讲。”宋晚意扫了一眼数学题，拿了黑笔就写过程。
她的睫毛好翘。
宋晚意若无其事地瞥了眼楚鸿轩，总感觉他好像没认真听。
“选c是不是？”宋晚意问。
“嗯。”楚鸿轩轻率点头
“可我第一个排除的就是c。”他点早了。
宋晚意突然望向他，楚鸿轩被盯得有点尴尬，岔开话题，“你一个女生数学还挺好。”
“女生怎么了，我文科更好，”宋晚意垂眉，“话说，好久没见王校了，还有点想念他。”
她其实不是很喜欢文学作品，在遇到王校前。
宋晚意第一次上王斌的课很安静，她拿着笔，沉默地听着、写着。
写完后，王斌主动走到她的桌前，问，“宋晚意，听得怎么样啊？”
宋晚意十分尴尬，有点紧张地握着笔，“懂了懂了。”
“好，我看这节课就你听得最认真，一直在点头。”王斌点点头。
“啊？”宋晚意有点慌。
她没意识到自己有点头的习惯，这么一想也是，但凡王斌讲一句，宋晚意就会下意识点一下头，王校上课时有了这种互动，都有劲了很多。
“我看过你的成绩，很不错的，多花点心思一定能学好。”王斌鼓励她。
“哦哦，嗯……好。”宋晚意连连点头回答。
她第一次受到王校的当众表扬是作文写得好。
“关于这次以‘梦’为主题的作文，全班只有宋晚意没有偏题。”王斌拿着她的作文笑道。
“好，这次作文重写，除了宋晚意，她的语言优美，可以打印下来给同学看看。”
宋晚意瞬间涨红了脸，连忙转头望向窗外，说什么也不回头，那只紧紧握着笔的手藏着她的慌张。
一晃眼都是一两年前的事了，时间还真奇妙。
上次闵雨婷借给她的《文化苦旅》已经看完，宋晚意决定再买本《梁衡散文集》，她看过里面一篇文章“把栏杆拍遍”对此很感兴趣。
梁衡先生写辛弃疾心里想着一个世界，上天偏给他另一个世界，矛盾斗争的结果是得到了合乎两者之上的新世界。
多明智的言论啊，越看越感同身受。
“你知道我刚上高中想当什么吗？”宋晚意突然兴致勃勃地问。
“啊？”楚鸿轩疑惑。
“我想当个君子。”宋晚意勾了勾嘴角。
“什么东西，你？君子？”楚鸿轩有些不可置信。
“对的，”但她又很快泄气了，摇了摇头，“但现实和理想差距太大了，还是专心学习吧。”听着有点好笑。
就她一来气立马和人撕的脾气，实在不适合。
“但我有希望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这情绪变化也太快了，楚鸿轩都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宋晚意思维就跑完一圈八百米了，不过她这灵动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你好像很喜欢胡思乱想。”楚鸿轩问。
“啊？是吗？”可能是平时想多了，习以为常了。
“嘿。”楚鸿轩手在她眼前一晃，宋晚意倏然回神，望向楚鸿轩。
楚鸿轩看着她愣神迷茫的眼，心跳突然加速，一把抽回试卷，“我写题去了，再见。”
他干嘛？
宋晚意望着险些被扯坏的卷子，感到有些奇怪，但说不上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