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云清黎刚出院就又忙了一天，深夜才能回家，他坐在车后座，单手撑着下巴，阖着眼皮假寐，那双眉头仍然皱着，能明显看出满脸的疲惫。
载云清黎的司机在云家干了也快十几年了，清楚云清黎和云霆的上下班作息，倒也没有怨言，瞧着云清黎如此疲累，还想找找话题叫人精神些。
起初云清黎只是偶尔应几声，听到司机提了嘴童话小姐似乎生病之后，云清黎猛地睁开眼睛，吓了司机一跳。
前面聊天都还累得爱答不理的，怎么到这反应这么大？
云清黎随即也反应过来自己失态，又恢复原来的神情，只还是开口，稍微让司机开快些。
从前的童话哪有这样的待遇，割腕加吞安眠药，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云清黎也没有多眼看她。曾经童话要死要活都不过是求他去见见他而已，他很忙，也不愿意，现在却听到她好像生病就快心急如焚。
这样态度的转变也只相差几十天，童话竟然能让他从当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云清黎理智分析过，也许是童话前后变化太过割裂带来反差，他不能够接受，并不是对她本人在意，过段时间就好了。
但是，云清黎同时明白，哪怕仅仅是不习惯，对他来说也极其可怕，因为原本他对童话毫不在意。更何况……他发现情况要严重的多。
从车上下来，到童话房门前，云清黎一路都走得很慢。明明都已经和童婉念征求好了同意，可在马上要敲开童话房间时，竟反而感到近乡情怯。
还在昏睡中的童话自然没法给他开门，但并没有锁上。童婉念说他可以进去看看童话。云清黎推开门。
这是他第一次进童话的房间。
屋子没有开灯，乌漆漆一片，只能模糊看到床上被子裹着的小小人影。
房间里没有很浓的香水味，只有股淡淡的皂香，只是衣服洗好后的那种味道，闻起来很清爽、干净。云清黎还有点意外，他以为童话会用很多香水，因为她在外都表现的十分奢华。
但想想，她这个人好像也是一样。靠近时也只会闻到洗发水香，自然的，很好闻，并不会叫人不舒服。
童话平日里竖起满身刺，现下浸在梦乡中的童话却毫无戒备，裹着被子侧翻过身，烧得粉红的半张脸颊露在外面，熟睡时也记得皱眉，看样子睡得不太安稳。
额上那张退烧贴已经贴了段时间，云清黎轻走过去，帮她掀掉。他开了下床头的小灯，刚打出来的光有点亮，睡的迷糊的童话似乎也能感受到，嘟嘟囔囔着想转身，云清黎只得跟她绕到另一边，替她敷上一张新的。
童话烧昏了，她脑内的4399却清醒着。自从看到云清黎进来，它就没按捺住过心底的呐喊。云清黎自己胃痛时尚且没得到宿主照顾，宿主生病，他却一回来就来看她！
好消息，它期待的那种小意温柔、甜蜜温存的照顾戏码好像要来了。
坏消息，倒反天罡，竟然是云清黎反过来照料宿主！
它的宿主真厉害，4399差点要冒星星眼。
云清黎替她换完退烧贴，要将童话放在外面的手臂盖回去。动作间，他的指腹擦到童话手腕上的伤疤，猛地顿了下。
上一次他们二人闹得不欢而散，童话为逼他同意她的表白，不惜在这里划下一道重重的口子，与此同时，童话吞的安眠药导致医生洗胃也洗了好几个小时。
这儿的割伤已经快养好了，但能看得出来很长也深，现在这片肉透着没有生机的灰粉，微微鼓起一些。
云清黎把她的腕骨握在手中，掌心感觉到那里凹凸不平的触感。完全不敢想象它当初会是多么的狰狞恐怖。
以前毫无波动的自己究竟是有多冷漠，此时的他分明瞧这伤口碍眼到想要立即去除。好像这刀割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心也跟着痛。
但是，伤口就在那里，哪怕能够愈合，曾造就的痛苦和丑陋也无法消失了。童话已对他筑起一道心防高墙。
云清黎抿唇垂眼，连童话脑海里的4399也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它看到他帮童话掖好被角，替她倒来热水，坐在床边，凝望着她的脸。
4399打开系统面板，让它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新剧情。在宿主不清醒等情况，系统可以引导宿主完成部分剧情需要。
果然，童话晕倒本来没产生新分支，但是云清黎为她来了，童话就有个睡梦中朝对方撒娇的小任务，因为原主就是梦里也会念着云清黎的人设。
4399也很为难，又不是装的！人是真晕了，到底要怎么朝人撒娇喂。
它试图和童话精神沟通，交流断断续续，4399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它寻思撒娇说什么“清黎哥哥我疼”的没办法了，试着让童话叫他一声还是行的。
【宿主，宿主，云清黎来看你了。你听得见我说话吗？】4399接收到几声微弱的回应，便重复“清黎哥哥”这个称呼，要是童话半梦半醒嘟囔出来也行。
试了好几遍，童话没反应，4399决定放弃。这世界也待不少天了，看在童话的完成度，偶尔不做一两个任务应该还是可以的——
“哥哥……”
4399:！宿主竟然真的叫了，虽然差两个字，但是也大差不差的。
童话嘴上是无意识把这两个字叫出来了，实际上还有后半句话，只是声音太轻，后面的谁也没听见。但是脑海里童话还重复了这后半句:“谁是我哥？我没有哥哥啊…”
是，你是没哥哥。这是宿主你扮演角色的“情哥哥”。
4399:还好云清黎没听见后面。
不过，只叫了这么一下，看起来也效果斐然。
云清黎足足愣了几秒。他没有想到还能再从童话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他微微倾身，还想要再听她说，童话却闭上嘴不肯再叫了。
他的眼神忽而柔和，将掌心贴在她脸颊边测温度，还是有点烫，但比之前要好一些。云清黎忍不住绕了绕她的头发。
4399也眼露欣慰，却在这时，4399看到云清黎被旁边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4399:！
4399眼睁睁看着云清黎起身，拿起童话放在椅子上的一件衣裳。是的没错，这是那件云燃给童话披的外套，童话忘记还回去了。
云清黎将外套攥在手心里，脸上好不容易泛起的笑意又消失得一干二净。
小台灯浅浅的灯光，将床上的人和云清黎隔开，他的身后是昏沉的黑暗。云清黎叹了口气，从语气上难以辨认他此时的心情。
他自言自语道:“你叫谁哥哥？”
4399:……有没有可能叫的就是你。你非要这么上赶着吃醋，作为系统也没办法。
是云燃吗？对啊，云燃也是她的哥哥。她从前喊他那么多声清黎哥哥，如今他也会为这个前面没加名头的称呼斤斤计较了。
没了他，她还会有云燃做她喜欢的“哥哥”。现在在她眼里，他能算什么？
云清黎忽然感到股猛烈的，嫉妒情绪。
从再也无法平常心看待童话和云燃每日拌嘴开始。每一次、每一次听，都觉得那是他们关系在拉近在变好的证明，心里隐秘的嫉妒滋生起来，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吞噬了他。
然而他别无他法，云清黎现在只能及时弥补，不再将童话推的更远。
童话半夜睡觉不安生，总是踢被子，云清黎就一直帮她塞回去。他倒是想趴在她床边休息休息，可惜童话动作太多，要不了一会儿他就会惊醒。
但看着童话烧得反反复复，眉头皱着下不下来的样子，云清黎的心就软了。
好几次，童话无意识开始喊要喝水，云清黎以为她醒了，正想怎么解释他在这里，仔细一看才发现她边说话还边眯着眼呢，仿佛随时又能睡过去。
他来回好几趟替她倒水，童话起不来，直接给童话躺着喂的话，水怕是要喝的到处都是。
云清黎抿唇，最后决定让她靠着床头。他的耳朵烧得通红，没敢去直接抱童话的腰，而是想抓她的手臂半抱起来。
明明掌心和童话接触时，还隔着一层衣服，可云清黎感到自己的指尖在发抖，那里似乎被传染了童话的温度，被烙得滚烫。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副情态，青涩、羞窘到心脏要跳出胸腔，扎在颈后的低马尾搔着那块肌肤，很热。云清黎甚至第一次这样有点迁怒到自己的长发。
喂童话喝水时，她的唇被润得水亮，乌溜溜的发丝贴着他的臂弯，冰凉顺滑。云清黎不知道自己该往哪看，盯了好一会儿童话喝水的动作，才想起把视线从她的唇移开。
云清黎喉结一滚，狼狈地逼自己不看她，不料这一转头，童话半睡半醒喝得太快，不小心把自己呛住。她咳嗽的时候，撞到水杯，水泼了云清黎一身，衬衫被溅得透湿。
云清黎忽然觉得童话来他们家，不是为做他妹妹的，而是要做他的祖宗……
心中如此腹诽，可他没管自己衣服被弄湿，而是第一时间去拍童话的背，让呛到的她好受些。待她呼吸再次变得平缓，云清黎却发现她在自己的臂弯睡着了。
他一动不敢动，生怕童话会在这时醒来，身体绷得僵直，还记得移了移她的头，不让童话的脸蹭到胸口前的水痕。
这是第一次，但云清黎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他能够离她这样近。这样的距离，他能看清童话的眼睫，那儿时而会颤一颤，像朵小蝴蝶。
……低头时，云清黎会想要吻她。
—
云燃凌晨回家，他和朋友们赛车结束，一上楼梯，竟正好瞧见云清黎从童话房间出来。
云燃的情绪简直写在脸上，神色立刻变差，他倚靠在墙上，问:“你怎么从那儿出来？”
“童话发烧了，我照顾她。”云清黎语气平淡，低头把臂弯里的云燃的衣服递给他，“她刚退烧，你不用再去打扰她了。你的衣服，拿走，不要留在她房间。”
云燃打量云清黎两眼，差点气笑:“你这是哪来的一副正宫气度？”
这么眼尖地在童话的房间看见他的东西，就自作主张要替童话归还给他，甚至还让他别去再“打扰”她。
云燃没好气地接过衣服离开，不愿再和云清黎多说一句话。
载云清黎的司机在云家干了也快十几年了，清楚云清黎和云霆的上下班作息，倒也没有怨言，瞧着云清黎如此疲累，还想找找话题叫人精神些。
起初云清黎只是偶尔应几声，听到司机提了嘴童话小姐似乎生病之后，云清黎猛地睁开眼睛，吓了司机一跳。
前面聊天都还累得爱答不理的，怎么到这反应这么大？
云清黎随即也反应过来自己失态，又恢复原来的神情，只还是开口，稍微让司机开快些。
从前的童话哪有这样的待遇，割腕加吞安眠药，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云清黎也没有多眼看她。曾经童话要死要活都不过是求他去见见他而已，他很忙，也不愿意，现在却听到她好像生病就快心急如焚。
这样态度的转变也只相差几十天，童话竟然能让他从当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云清黎理智分析过，也许是童话前后变化太过割裂带来反差，他不能够接受，并不是对她本人在意，过段时间就好了。
但是，云清黎同时明白，哪怕仅仅是不习惯，对他来说也极其可怕，因为原本他对童话毫不在意。更何况……他发现情况要严重的多。
从车上下来，到童话房门前，云清黎一路都走得很慢。明明都已经和童婉念征求好了同意，可在马上要敲开童话房间时，竟反而感到近乡情怯。
还在昏睡中的童话自然没法给他开门，但并没有锁上。童婉念说他可以进去看看童话。云清黎推开门。
这是他第一次进童话的房间。
屋子没有开灯，乌漆漆一片，只能模糊看到床上被子裹着的小小人影。
房间里没有很浓的香水味，只有股淡淡的皂香，只是衣服洗好后的那种味道，闻起来很清爽、干净。云清黎还有点意外，他以为童话会用很多香水，因为她在外都表现的十分奢华。
但想想，她这个人好像也是一样。靠近时也只会闻到洗发水香，自然的，很好闻，并不会叫人不舒服。
童话平日里竖起满身刺，现下浸在梦乡中的童话却毫无戒备，裹着被子侧翻过身，烧得粉红的半张脸颊露在外面，熟睡时也记得皱眉，看样子睡得不太安稳。
额上那张退烧贴已经贴了段时间，云清黎轻走过去，帮她掀掉。他开了下床头的小灯，刚打出来的光有点亮，睡的迷糊的童话似乎也能感受到，嘟嘟囔囔着想转身，云清黎只得跟她绕到另一边，替她敷上一张新的。
童话烧昏了，她脑内的4399却清醒着。自从看到云清黎进来，它就没按捺住过心底的呐喊。云清黎自己胃痛时尚且没得到宿主照顾，宿主生病，他却一回来就来看她！
好消息，它期待的那种小意温柔、甜蜜温存的照顾戏码好像要来了。
坏消息，倒反天罡，竟然是云清黎反过来照料宿主！
它的宿主真厉害，4399差点要冒星星眼。
云清黎替她换完退烧贴，要将童话放在外面的手臂盖回去。动作间，他的指腹擦到童话手腕上的伤疤，猛地顿了下。
上一次他们二人闹得不欢而散，童话为逼他同意她的表白，不惜在这里划下一道重重的口子，与此同时，童话吞的安眠药导致医生洗胃也洗了好几个小时。
这儿的割伤已经快养好了，但能看得出来很长也深，现在这片肉透着没有生机的灰粉，微微鼓起一些。
云清黎把她的腕骨握在手中，掌心感觉到那里凹凸不平的触感。完全不敢想象它当初会是多么的狰狞恐怖。
以前毫无波动的自己究竟是有多冷漠，此时的他分明瞧这伤口碍眼到想要立即去除。好像这刀割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心也跟着痛。
但是，伤口就在那里，哪怕能够愈合，曾造就的痛苦和丑陋也无法消失了。童话已对他筑起一道心防高墙。
云清黎抿唇垂眼，连童话脑海里的4399也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它看到他帮童话掖好被角，替她倒来热水，坐在床边，凝望着她的脸。
4399打开系统面板，让它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新剧情。在宿主不清醒等情况，系统可以引导宿主完成部分剧情需要。
果然，童话晕倒本来没产生新分支，但是云清黎为她来了，童话就有个睡梦中朝对方撒娇的小任务，因为原主就是梦里也会念着云清黎的人设。
4399也很为难，又不是装的！人是真晕了，到底要怎么朝人撒娇喂。
它试图和童话精神沟通，交流断断续续，4399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它寻思撒娇说什么“清黎哥哥我疼”的没办法了，试着让童话叫他一声还是行的。
【宿主，宿主，云清黎来看你了。你听得见我说话吗？】4399接收到几声微弱的回应，便重复“清黎哥哥”这个称呼，要是童话半梦半醒嘟囔出来也行。
试了好几遍，童话没反应，4399决定放弃。这世界也待不少天了，看在童话的完成度，偶尔不做一两个任务应该还是可以的——
“哥哥……”
4399:！宿主竟然真的叫了，虽然差两个字，但是也大差不差的。
童话嘴上是无意识把这两个字叫出来了，实际上还有后半句话，只是声音太轻，后面的谁也没听见。但是脑海里童话还重复了这后半句:“谁是我哥？我没有哥哥啊…”
是，你是没哥哥。这是宿主你扮演角色的“情哥哥”。
4399:还好云清黎没听见后面。
不过，只叫了这么一下，看起来也效果斐然。
云清黎足足愣了几秒。他没有想到还能再从童话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他微微倾身，还想要再听她说，童话却闭上嘴不肯再叫了。
他的眼神忽而柔和，将掌心贴在她脸颊边测温度，还是有点烫，但比之前要好一些。云清黎忍不住绕了绕她的头发。
4399也眼露欣慰，却在这时，4399看到云清黎被旁边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4399:！
4399眼睁睁看着云清黎起身，拿起童话放在椅子上的一件衣裳。是的没错，这是那件云燃给童话披的外套，童话忘记还回去了。
云清黎将外套攥在手心里，脸上好不容易泛起的笑意又消失得一干二净。
小台灯浅浅的灯光，将床上的人和云清黎隔开，他的身后是昏沉的黑暗。云清黎叹了口气，从语气上难以辨认他此时的心情。
他自言自语道:“你叫谁哥哥？”
4399:……有没有可能叫的就是你。你非要这么上赶着吃醋，作为系统也没办法。
是云燃吗？对啊，云燃也是她的哥哥。她从前喊他那么多声清黎哥哥，如今他也会为这个前面没加名头的称呼斤斤计较了。
没了他，她还会有云燃做她喜欢的“哥哥”。现在在她眼里，他能算什么？
云清黎忽然感到股猛烈的，嫉妒情绪。
从再也无法平常心看待童话和云燃每日拌嘴开始。每一次、每一次听，都觉得那是他们关系在拉近在变好的证明，心里隐秘的嫉妒滋生起来，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吞噬了他。
然而他别无他法，云清黎现在只能及时弥补，不再将童话推的更远。
童话半夜睡觉不安生，总是踢被子，云清黎就一直帮她塞回去。他倒是想趴在她床边休息休息，可惜童话动作太多，要不了一会儿他就会惊醒。
但看着童话烧得反反复复，眉头皱着下不下来的样子，云清黎的心就软了。
好几次，童话无意识开始喊要喝水，云清黎以为她醒了，正想怎么解释他在这里，仔细一看才发现她边说话还边眯着眼呢，仿佛随时又能睡过去。
他来回好几趟替她倒水，童话起不来，直接给童话躺着喂的话，水怕是要喝的到处都是。
云清黎抿唇，最后决定让她靠着床头。他的耳朵烧得通红，没敢去直接抱童话的腰，而是想抓她的手臂半抱起来。
明明掌心和童话接触时，还隔着一层衣服，可云清黎感到自己的指尖在发抖，那里似乎被传染了童话的温度，被烙得滚烫。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副情态，青涩、羞窘到心脏要跳出胸腔，扎在颈后的低马尾搔着那块肌肤，很热。云清黎甚至第一次这样有点迁怒到自己的长发。
喂童话喝水时，她的唇被润得水亮，乌溜溜的发丝贴着他的臂弯，冰凉顺滑。云清黎不知道自己该往哪看，盯了好一会儿童话喝水的动作，才想起把视线从她的唇移开。
云清黎喉结一滚，狼狈地逼自己不看她，不料这一转头，童话半睡半醒喝得太快，不小心把自己呛住。她咳嗽的时候，撞到水杯，水泼了云清黎一身，衬衫被溅得透湿。
云清黎忽然觉得童话来他们家，不是为做他妹妹的，而是要做他的祖宗……
心中如此腹诽，可他没管自己衣服被弄湿，而是第一时间去拍童话的背，让呛到的她好受些。待她呼吸再次变得平缓，云清黎却发现她在自己的臂弯睡着了。
他一动不敢动，生怕童话会在这时醒来，身体绷得僵直，还记得移了移她的头，不让童话的脸蹭到胸口前的水痕。
这是第一次，但云清黎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他能够离她这样近。这样的距离，他能看清童话的眼睫，那儿时而会颤一颤，像朵小蝴蝶。
……低头时，云清黎会想要吻她。
—
云燃凌晨回家，他和朋友们赛车结束，一上楼梯，竟正好瞧见云清黎从童话房间出来。
云燃的情绪简直写在脸上，神色立刻变差，他倚靠在墙上，问:“你怎么从那儿出来？”
“童话发烧了，我照顾她。”云清黎语气平淡，低头把臂弯里的云燃的衣服递给他，“她刚退烧，你不用再去打扰她了。你的衣服，拿走，不要留在她房间。”
云燃打量云清黎两眼，差点气笑:“你这是哪来的一副正宫气度？”
这么眼尖地在童话的房间看见他的东西，就自作主张要替童话归还给他，甚至还让他别去再“打扰”她。
云燃没好气地接过衣服离开，不愿再和云清黎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