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孩子始终是孩子，我在他眼里可能就是个撒泼打滚求饶的孩子。
林墨埋于眼底的阴鸷和精明，渐渐浮上表面。
他告诉我：【思思，游戏要结束了。我承认自己很自私在游戏里创造了你。但是，这里不是现实……虽然爸爸很舍不得你。】
他推开了我握上去的手，示意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拯救自己的机会。
我垂着头，看起来那么无助。
【你说我可以去现实的！】
【我很抱歉，我的法子只让你逃出去五分钟。可是爸爸尽力了！】
爸爸好痛苦，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捂脸痛哭。
他鸦羽般的睫毛会从修长的指缝里露出来，显得那么心碎而又无助。
我好像能理解，为什么爸爸对翁莎莉有致命的吸引力了。这就是专门为女人准备的美丽陷阱。
他告诉我，他的老婆儿子现在还被高层扣押着。
【乖，把你找到的源代码交给爸爸。也许我将这些东西交回去后，这个游戏还有喘息的机会。】
我看到他哭红的眼睛里漾的不是伤心，那是一种他暗自压抑的兴奋。
我笑着说好，可把爸爸高兴坏了。
但是当他谨慎解读我交出来的数据后，却脸色沉下，俊脸黑沉沉地仿佛是在拼命压抑怒火。
【林思思，这是什么？】
【0和1的源代码啊！爸爸要的不是这个吗？】
爸爸凶狠地瞪着我，我却无所谓地报以微笑。
最后，他嗤笑一声，又恢复优雅的仪态称赞我：
【你真棒。我没料到你会关注到质子交换这张道具卡的用法。
所以你找到的数据现在在翁莎莉那里吗？】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现在这里是我的主场，我不会再被他捏着鼻子走了。
【爸爸，我们说回那个爱马仕热水袋吧！林晏秋先生。】
他应该好久没听到别人这么叫他了，打翻了手里的咖啡。
在服务生收拾好浪迹的污渍后，却又尽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我给他讲了个故事。
有个男人他很聪明，英俊，但是他没有钱。
虽然他拥有超凡的天赋和工作能力，却处处被人排挤碰壁。
他还有个养女出身同样困苦的女友，两个在泥沼中的情侣时刻都在争吵和矛盾里煎熬。
最后，那个男人他还是毅然决然和女友分手了，因为他加入了一个诈骗集团。
可那个对他死心塌地的蠢女人死活不肯放手，甚至差点毁了他的新恋情。
所以男人把女友出卖给了她的养父母。那个原生家庭是她九死一生逃出来的，而他狠狠把她推回火坑。
之所以如此狠心，是他要用自己的容貌才华去钓个富家千金。
这也是诈骗集团的下手目标——庞氏集团的独生女。凭着这个男人的手段，他很快成功了。
但是，当他们的女儿都已经五岁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他发现千方百计娶到的妻子只是庞家被抱错的假千金。
真千金是个不太红的三流女星——翁莎莉，也就是男人五年前狠心甩掉的前女友。
狗血啊！
多么惨痛的教训。
而命薄的女明星在泥沼中绝望苟活了五年，形如枯槁身心崩溃。
她在亲生父母找到她的前一刻，开煤气自杀了。火焰烧毁了她美丽的容貌和绝望的人生。
11
翁莎莉死了，生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他的父母悲恸而又遗憾，正打算在临终前把家里所有的财产都捐出去的时候，有一个能言善道并且极具天赋的电脑工程师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且他隆重地和这二位老人家推出了一个新的概念——电子生命。
他说只要有钱。可以给翁莎丽延续一个电子生命，在那个电子的世界里，她将会拥有自己生前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幸福，光环，荣耀全都会围绕着她。
他将用翁莎莉生前不曾拥有的美好来创作这个世界的源代码。
在那个世界里，翁莎莉将会是绝对的世界中心。
她是全世界最耀眼的女明星。所有人都会永远尊重她，理解她，爱她。
而做到这一步的前提是庞家二老要把自己的所有财产都放入金库当中，金库设一个电子密码锁。
当游戏玩家能取悦电子生命的翁莎莉，绝对女主角就会赐予对方一个数字。
当几百位的电子数字组合在一起的时候，便能够开启这独一无二的拥有巨额财富的金库。
工程师同时解释道：这样做的目的，是在二老死后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里面都会有源源不断的玩家进入到那个世界里。
他们会代替翁莎莉的亲生父母，她从来不曾有过的绝好丈夫，去关心翁莎莉，去喜爱翁莎莉，去哄他们的女儿永远开心。
于是，游戏开始了……
不过奇怪的是，也是翁莎莉死的同一天，假千金开的车子出了故障，她的刹车坏了。
那位假千金当场死亡。
有人在车子上发现，一个小女孩她还有气息，于是小女孩被送到一家医院。
故事讲完了，林墨额头都是冷汗，我知道他在被我狠狠审判着。
【这游戏规则很公平，现实婚姻里另一半配偶也是共享财产。玩家给她提供情绪价值，她给玩家一点希望而已。】
他淡淡说道。
【爸爸已经有了能让游戏里的虚拟物质在现实里存在的技术，当初想要和翁莎莉结婚，是为了一本结婚证，对吧？】
我双手托腮，满脸天真地试探他。
秋林墨只是优雅地喝咖啡，并不回答。
【那为什么又后悔了？】
【因为你在现实里又要结婚了。
还瑟吉欧因为你们发现了解开密码锁的新方式——云计算。】
无论多么复杂的电子密码锁，只是需要更复杂更加庞大的计算工程，就有概率能在一定的时间解开答案。
云计算需要试验田，而用那些蠢货玩家进行飞蛾扑火似的试错，就是爸爸和他同伙的试验田。
话说到这里，我在爸爸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他在惊叹于我的头脑，甚至有一丝丝欣慰和惊喜。
【思思，说这些没有意义。】
【对对对！我说你们的作案手法干什么，我觉得我更应该拆穿的是你的身份和动机。】
我又点个柠檬可颂，在我最最高兴和最最痛苦的时候，我都喜欢给自己来一口最爱吃的点心。
【爸爸是林墨，爸爸也是抛弃翁莎莉的前男友林晏秋。
爸爸，你在和我妈妈结婚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名字呢？】
林墨面无表情看着我，讳莫如深。
【爸爸你知道吗？虽然我不记得父母的脸，可我清晰记得自己死于一场车祸，以及车祸那晚的细节。】
林墨平静地把咖啡喝完了，他并不打算听下去，看看表说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思思。你如果真的不愿意交出那些源代码，我只能先回去，不然我的妻子和儿子……】
我拉住了爸爸的手，求他不要走：【他们是你的亲人，那我呢？你杀死了我一次，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我死第二次？！】
12
我突然变成满脸是血的样子朝他扑了过去。
林墨的指尖颤抖着，被我拉住的手仿佛被毒蛇咬住而死命挥开：
【别胡说！】
他往后一步撞倒了自己的椅子，巨大的撞击声让全咖啡厅的人都看过来了。
他的表情有了裂缝。
我很高兴，突然凑近他，双手握拳放在胸口，我那么无措地求他：【爸爸，我好痛啊！你救救我……】
他猛地抬头对上我的脸，崩溃就在刹那之间。
可是林墨就是林墨。他不但是诈骗集团的骨干，《人间失格》这个游戏他也是主创者。
他的崩溃并没维持太久，就在他推翻桌子上的蛋糕，将椅子踢得更远后，他好像就把握住了自己的崩溃。
林墨：【别得寸进尺，你不是我的女儿。你只是NPC。】
我还是没能打动他？我还是没能击溃他？真是魔鬼。
我的心冰凉，并开始变得坚硬无比。哪怕我只是一个NPC，难道就任凭被人当做傀儡和工具？
我突然哭了，眼泪珍珠般断落，哀求他：
【爸爸，放我出去吧！我在这里五年了，我想和你一起不行吗？】
这个魔鬼般的男人他竟然红了眼睛，他也流泪了，可他还是摇摇头：
【你不是思思。】
我真的不是吗？
我最后泪流满面，我用最最天真而又无辜的表情望着他喊道：
【爸爸，你生什么气啊？是因为我偷偷躲在妈妈车里是吗？】
诈骗团伙当然会在收尾的时候杀掉目标家族的所有人。哪怕妈妈只是一个假千金。
我不知道这一声质问能拉起爸爸的多少良心。
不过我看到他脸色全白了，他不知道，林思思虽然才五岁可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生气了，他气势汹汹骂我：
【你是个没有感情只会模仿有机生命的NPC。】
我毫不示弱地踮起脚，为了正面迎向他冰冷的目光：【你是个害了女儿的刽子手骗子，你凭什么审判我？】
他这回真想打我，但是没动手。最后咬紧牙关，他走了。
他离开这个游戏后可能就会下决心彻底抹灭我。
【爸爸，你要的源代码是这些数字吗？】
我叫住他。摊牌我最后的筹码。
林墨回头的时候，我已经站在咖啡桌边，手指沾了咖啡开始写下三行数字。
那只是冰山一角，藏在我脑海里的数字远远没有写完……
但是林墨立马回来了，他早就对前面的这些密码了然于胸，甚至梦里背的都是这些数字。
所以他一看就知道我没骗他。
这就是翁莎莉保管的电子密码钥匙。只是有人用道具卡质子对换，将她脑海里的密码变成源代码，将只有0和1的源代码放在她的脑子里。
林墨的眼睛在放光……
他以为我终于屈服！
可突然砰地一发子弹，从我的右侧落地窗射了进来。然后击穿了我的头部，在我脑袋上留下一个血窟窿！
【思思！】
那个冷血的男人终于转身冲向我，他接住了中枪倒地的我。
【思思？你怎么了？】
就算理智告诉他我就是个虚拟生命，可他还是忍不住叫我思思。
我无力地看向了对街，那是一张熟悉的脸。曾经在家中扮演我妈妈的玩家她暗杀了我。
原来，她一直跟着我。
林墨也看到了她：【那时候为什么不杀了她？】
我无力地笑道：
【这个妈妈她做的柠檬可颂可好吃了……我本来还想学会了做给你吃的。爸爸，我知道你是我爸爸。】
孩子始终是孩子，我在他眼里可能就是个撒泼打滚求饶的孩子。
林墨埋于眼底的阴鸷和精明，渐渐浮上表面。
他告诉我：【思思，游戏要结束了。我承认自己很自私在游戏里创造了你。但是，这里不是现实……虽然爸爸很舍不得你。】
他推开了我握上去的手，示意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拯救自己的机会。
我垂着头，看起来那么无助。
【你说我可以去现实的！】
【我很抱歉，我的法子只让你逃出去五分钟。可是爸爸尽力了！】
爸爸好痛苦，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捂脸痛哭。
他鸦羽般的睫毛会从修长的指缝里露出来，显得那么心碎而又无助。
我好像能理解，为什么爸爸对翁莎莉有致命的吸引力了。这就是专门为女人准备的美丽陷阱。
他告诉我，他的老婆儿子现在还被高层扣押着。
【乖，把你找到的源代码交给爸爸。也许我将这些东西交回去后，这个游戏还有喘息的机会。】
我看到他哭红的眼睛里漾的不是伤心，那是一种他暗自压抑的兴奋。
我笑着说好，可把爸爸高兴坏了。
但是当他谨慎解读我交出来的数据后，却脸色沉下，俊脸黑沉沉地仿佛是在拼命压抑怒火。
【林思思，这是什么？】
【0和1的源代码啊！爸爸要的不是这个吗？】
爸爸凶狠地瞪着我，我却无所谓地报以微笑。
最后，他嗤笑一声，又恢复优雅的仪态称赞我：
【你真棒。我没料到你会关注到质子交换这张道具卡的用法。
所以你找到的数据现在在翁莎莉那里吗？】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现在这里是我的主场，我不会再被他捏着鼻子走了。
【爸爸，我们说回那个爱马仕热水袋吧！林晏秋先生。】
他应该好久没听到别人这么叫他了，打翻了手里的咖啡。
在服务生收拾好浪迹的污渍后，却又尽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我给他讲了个故事。
有个男人他很聪明，英俊，但是他没有钱。
虽然他拥有超凡的天赋和工作能力，却处处被人排挤碰壁。
他还有个养女出身同样困苦的女友，两个在泥沼中的情侣时刻都在争吵和矛盾里煎熬。
最后，那个男人他还是毅然决然和女友分手了，因为他加入了一个诈骗集团。
可那个对他死心塌地的蠢女人死活不肯放手，甚至差点毁了他的新恋情。
所以男人把女友出卖给了她的养父母。那个原生家庭是她九死一生逃出来的，而他狠狠把她推回火坑。
之所以如此狠心，是他要用自己的容貌才华去钓个富家千金。
这也是诈骗集团的下手目标——庞氏集团的独生女。凭着这个男人的手段，他很快成功了。
但是，当他们的女儿都已经五岁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他发现千方百计娶到的妻子只是庞家被抱错的假千金。
真千金是个不太红的三流女星——翁莎莉，也就是男人五年前狠心甩掉的前女友。
狗血啊！
多么惨痛的教训。
而命薄的女明星在泥沼中绝望苟活了五年，形如枯槁身心崩溃。
她在亲生父母找到她的前一刻，开煤气自杀了。火焰烧毁了她美丽的容貌和绝望的人生。
11
翁莎莉死了，生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他的父母悲恸而又遗憾，正打算在临终前把家里所有的财产都捐出去的时候，有一个能言善道并且极具天赋的电脑工程师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且他隆重地和这二位老人家推出了一个新的概念——电子生命。
他说只要有钱。可以给翁莎丽延续一个电子生命，在那个电子的世界里，她将会拥有自己生前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幸福，光环，荣耀全都会围绕着她。
他将用翁莎莉生前不曾拥有的美好来创作这个世界的源代码。
在那个世界里，翁莎莉将会是绝对的世界中心。
她是全世界最耀眼的女明星。所有人都会永远尊重她，理解她，爱她。
而做到这一步的前提是庞家二老要把自己的所有财产都放入金库当中，金库设一个电子密码锁。
当游戏玩家能取悦电子生命的翁莎莉，绝对女主角就会赐予对方一个数字。
当几百位的电子数字组合在一起的时候，便能够开启这独一无二的拥有巨额财富的金库。
工程师同时解释道：这样做的目的，是在二老死后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里面都会有源源不断的玩家进入到那个世界里。
他们会代替翁莎莉的亲生父母，她从来不曾有过的绝好丈夫，去关心翁莎莉，去喜爱翁莎莉，去哄他们的女儿永远开心。
于是，游戏开始了……
不过奇怪的是，也是翁莎莉死的同一天，假千金开的车子出了故障，她的刹车坏了。
那位假千金当场死亡。
有人在车子上发现，一个小女孩她还有气息，于是小女孩被送到一家医院。
故事讲完了，林墨额头都是冷汗，我知道他在被我狠狠审判着。
【这游戏规则很公平，现实婚姻里另一半配偶也是共享财产。玩家给她提供情绪价值，她给玩家一点希望而已。】
他淡淡说道。
【爸爸已经有了能让游戏里的虚拟物质在现实里存在的技术，当初想要和翁莎莉结婚，是为了一本结婚证，对吧？】
我双手托腮，满脸天真地试探他。
秋林墨只是优雅地喝咖啡，并不回答。
【那为什么又后悔了？】
【因为你在现实里又要结婚了。
还瑟吉欧因为你们发现了解开密码锁的新方式——云计算。】
无论多么复杂的电子密码锁，只是需要更复杂更加庞大的计算工程，就有概率能在一定的时间解开答案。
云计算需要试验田，而用那些蠢货玩家进行飞蛾扑火似的试错，就是爸爸和他同伙的试验田。
话说到这里，我在爸爸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他在惊叹于我的头脑，甚至有一丝丝欣慰和惊喜。
【思思，说这些没有意义。】
【对对对！我说你们的作案手法干什么，我觉得我更应该拆穿的是你的身份和动机。】
我又点个柠檬可颂，在我最最高兴和最最痛苦的时候，我都喜欢给自己来一口最爱吃的点心。
【爸爸是林墨，爸爸也是抛弃翁莎莉的前男友林晏秋。
爸爸，你在和我妈妈结婚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名字呢？】
林墨面无表情看着我，讳莫如深。
【爸爸你知道吗？虽然我不记得父母的脸，可我清晰记得自己死于一场车祸，以及车祸那晚的细节。】
林墨平静地把咖啡喝完了，他并不打算听下去，看看表说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思思。你如果真的不愿意交出那些源代码，我只能先回去，不然我的妻子和儿子……】
我拉住了爸爸的手，求他不要走：【他们是你的亲人，那我呢？你杀死了我一次，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我死第二次？！】
12
我突然变成满脸是血的样子朝他扑了过去。
林墨的指尖颤抖着，被我拉住的手仿佛被毒蛇咬住而死命挥开：
【别胡说！】
他往后一步撞倒了自己的椅子，巨大的撞击声让全咖啡厅的人都看过来了。
他的表情有了裂缝。
我很高兴，突然凑近他，双手握拳放在胸口，我那么无措地求他：【爸爸，我好痛啊！你救救我……】
他猛地抬头对上我的脸，崩溃就在刹那之间。
可是林墨就是林墨。他不但是诈骗集团的骨干，《人间失格》这个游戏他也是主创者。
他的崩溃并没维持太久，就在他推翻桌子上的蛋糕，将椅子踢得更远后，他好像就把握住了自己的崩溃。
林墨：【别得寸进尺，你不是我的女儿。你只是NPC。】
我还是没能打动他？我还是没能击溃他？真是魔鬼。
我的心冰凉，并开始变得坚硬无比。哪怕我只是一个NPC，难道就任凭被人当做傀儡和工具？
我突然哭了，眼泪珍珠般断落，哀求他：
【爸爸，放我出去吧！我在这里五年了，我想和你一起不行吗？】
这个魔鬼般的男人他竟然红了眼睛，他也流泪了，可他还是摇摇头：
【你不是思思。】
我真的不是吗？
我最后泪流满面，我用最最天真而又无辜的表情望着他喊道：
【爸爸，你生什么气啊？是因为我偷偷躲在妈妈车里是吗？】
诈骗团伙当然会在收尾的时候杀掉目标家族的所有人。哪怕妈妈只是一个假千金。
我不知道这一声质问能拉起爸爸的多少良心。
不过我看到他脸色全白了，他不知道，林思思虽然才五岁可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生气了，他气势汹汹骂我：
【你是个没有感情只会模仿有机生命的NPC。】
我毫不示弱地踮起脚，为了正面迎向他冰冷的目光：【你是个害了女儿的刽子手骗子，你凭什么审判我？】
他这回真想打我，但是没动手。最后咬紧牙关，他走了。
他离开这个游戏后可能就会下决心彻底抹灭我。
【爸爸，你要的源代码是这些数字吗？】
我叫住他。摊牌我最后的筹码。
林墨回头的时候，我已经站在咖啡桌边，手指沾了咖啡开始写下三行数字。
那只是冰山一角，藏在我脑海里的数字远远没有写完……
但是林墨立马回来了，他早就对前面的这些密码了然于胸，甚至梦里背的都是这些数字。
所以他一看就知道我没骗他。
这就是翁莎莉保管的电子密码钥匙。只是有人用道具卡质子对换，将她脑海里的密码变成源代码，将只有0和1的源代码放在她的脑子里。
林墨的眼睛在放光……
他以为我终于屈服！
可突然砰地一发子弹，从我的右侧落地窗射了进来。然后击穿了我的头部，在我脑袋上留下一个血窟窿！
【思思！】
那个冷血的男人终于转身冲向我，他接住了中枪倒地的我。
【思思？你怎么了？】
就算理智告诉他我就是个虚拟生命，可他还是忍不住叫我思思。
我无力地看向了对街，那是一张熟悉的脸。曾经在家中扮演我妈妈的玩家她暗杀了我。
原来，她一直跟着我。
林墨也看到了她：【那时候为什么不杀了她？】
我无力地笑道：
【这个妈妈她做的柠檬可颂可好吃了……我本来还想学会了做给你吃的。爸爸，我知道你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