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照旧人来人往，行人跟他们匆匆擦肩而过。
他们和周边只隔了几米，像被导演单独按下了慢速播放，一分一秒的对视都被无限放大和聚焦。
似乎有一阵冷风吹过白清筠的身体，有无数细小的针尖般的触感沿着脊柱一路爬上头皮，浑身开始发麻。
他看得非常清楚，顾明瑛清丽的眼眸中满是疑惑和动摇。
甚至能幻视到下一秒，信任在她眸中崩塌的画面。
中年男人疾行几步转眼就来到推着白清筠跟前，十分狗腿的半跪下来，伸出双手想握手，眼看就又要语出惊人。
皇甫星瞥了眼一脸紧张的真病号，果断打断他的话，凑上去握住中年男人的手，“哎呀真是太巧了，没想到能在这碰到您，您这是去哪儿呢？”
男人看他跟着白清筠，以为是秘书之一，笑呵呵回握上去寒暄。
皇甫星脸上笑意不减，低声道，“请问老总贵姓，就职何处？情况特殊，我们白总身份不能暴露，还望您配合。”
松手前用力握了一把中年男的手，眼含威胁。
中年男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差点吓掉，迅速回答，“免贵姓刘，白石集团下属分公司的副总，对不起我不知道情况，能不能拜托您跟白总求求情，我还想……”
眼看顾明瑛已经迈开步子往他们这走来，白清筠低头揉了下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脸颊，露出笑意转动轮椅迎上去。
“明瑛，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白石集团分公司的刘总。”皇甫星自觉承担起介绍人的工作，跟中年男一左一右跟在白清筠身后。
白清筠跟着点头，“姐姐可能没印象了，上次咱们跟白石集团聚餐，刘总单独喊我喝了好几杯，结果错过了跟姐姐打招呼的时机。”
“是是是，顾总久闻大名，上次没能跟你喝一杯是我失礼了，抱歉，还望您别计较。” 刘总抬起双手就要握，被一旁白清筠一记眼刀吓得缩回了手。
顾明瑛一听是白石集团的，主动跟他握手，“刘总您好，初次见面太仓促，名片不在身边，改日定会登门拜访。”
语毕，视线在白清筠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在思索什么。
皇甫星顷刻意会到刚才的误会还没解除，自然地上前拍了下刘总的肩膀，“刘总，你看你，上次清筠是不是跟您强调过，他不是什么总，只是策行的小组长。”
“您现在可好，这一嗓子喊出去，还让顾总听到，多容易被误会啊，还以为清筠背着顾总升了职呢。”
刘总歉意的朝顾明瑛和白清筠分别笑了笑，搓着双手往回找补，“我这不是看白……清筠这年轻人能力这么强，还多次被顾总带在身边培养，以为肯定是他谦虚呢。”
顾明瑛视线在几人之间来回端量，脸上一向温和的笑意，落到其他人眼里多了一层不可捉摸的滤镜。
“清筠嘛，总有一天会是‘白总’的，刘总不必放在心上。”
白清筠指尖轻轻在轮椅扶手敲了两下，看了一眼刘总。
“是是是。”刘总狗腿地附和，然后露出急不可耐地表情，向众人辞行，“顾总，实在不好意思，我航班要登机了，改日来天泉出差，定上门拜访顾总。先走一步，再见。”
“再见刘总。”
“刘总慢走。”
“拜拜，刘总。”
三人依次跟他道别。
俩男人对视一眼，总觉得顾明瑛的眼神意味深长，好像并不相信他们的说辞。
“没想到清筠还会跟皇甫抱怨这种事？我都没听他提过，之前还担心你俩会不会因为我疏远，看来是没有。”
顾明瑛调侃地话音刚落，机场响起了航班登机提醒。
谁都没空再多解释两句。
只好目送她的背影远去，直到消失在候机室门口。
顾明瑛耽误的时间有点久，很快便排队登机。
人影一消失，白清筠立刻把陈信叫回身边，吩咐他去善后刚才偶遇刘总的事。
皇甫星尽职尽责推着轮椅的工作，兴致极高地试图跟陈秘书详细描述自己是如何救白总于危难之中。
头还没起，他就看到陈信冲他轻轻摇头，目光在轮椅上停留一秒收回，阻止他分享这种藏不住的快乐。
白清筠的脸色阴沉了一路。
那位刘总原本今年可以转正，也被心情超差的病号一票否决，并且放下豪言三年之内的晋升评级全都排除这个人。
皇甫星坐在商务宾利最后一排，听得后背发凉，幸亏他听陈秘书的劝，没敢多嘴，否则肯定会被扣酬金的。
车一直开进竹影雅苑。
停下车，白清筠和陈信先后下车进了单元楼。
皇甫星最后才下车，自然也是最后进了电梯间。白清筠似乎才想起这个人，吩咐陈信，“皇甫这次表现不错，劳务费翻倍。”
“是。”陈信平静回答。
他自然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才好心阻止皇甫乱说。
那种情况下，皇甫无论用什么语气讲述老板的囧事，都只会火上浇油，最后反而会连累自己一起遭殃。
送白清筠回到房间，有专业厨师、家政和护理照顾病号。
陈信看他没有进一步吩咐，去了对面的1802处理工作，随时待命。
皇甫星在1802有一间卧室，回来以后一直等在客厅。
看到陈信进门，立刻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过去，笑得十分真诚。
“多谢陈秘书提醒！没有您，我都拿不到原本的劳务费！虽然我谈恋爱不行，但混圈这么多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以后您有事说一声，我一定尽心尽力！”
陈信摆摆手，笑得客套疏离，“不用，您只要别多嘴多手乱说乱做，别在老板的雷点上疯狂蹦跶，我就会很好过。”
皇甫星一愣，很快点头，“您放心！我一定在老板需要的时候飞速出现。我最近接的戏都在天泉和江浙周边，绝不去远处。”
“那就好。”陈信点头，这才接过他手上的咖啡，“那我去工作了，谢谢你的咖啡，回见。”
皇甫星盯着陈信回房间的背影，心下奇怪，怎么老板和下属都这么冷淡，跟白清筠的时间太久被传染了？
不过，陈秘书收下了他亲手冲的咖啡，可能是慢热。
“慢热”的陈信回到房间，打开两个笔电一个平板，开始替老板开会。
一方面搜集他手上项目的实际进度和推进疑难点，传达他对鸿宇收购项目的核心宗旨，比如什么情况可以适当放宽，什么原则必须坚守，以及对其他项目的提纲思路。
病号白清筠吃下退烧药和感冒药，在药物作用下昏昏睡去。
梦境迷乱繁杂，离谱得不知所谓。
一片光怪陆离之中，他看到公司一直在搞鬼的牛鬼蛇神们，全都现了原形，在昏暗的红绿光交织下，那些面孔和身体完全失去了人类原本的模样，可怖可惧。
白清筠站在高台上，看着他们无力地垂死挣扎，疯狂地徒劳反击，高兴得笑出了声。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在他对面，平底升起一座高台。比他站的高出了一倍。
他不得不昂起头才能望见那座高台上站着什么人。
那人是个漂亮女人，一袭红裙，上身修身，下摆无风而动，飘在空中猎猎作响，十分惹眼。
红裙外层有一层柔柔的白光，不刺眼，但让人心生向往。
他忙不迭走下高台，四处捡来木材费劲地搭起一个梯子，踩上去有些摇摇欲坠。
白清筠被那抹发光的红色身影蛊惑，仰望着高处，不管不顾一路搭一路爬，越来越接近，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直到离红裙五米远的时候，他看清了女人的面容。
是顾明瑛。
攀爬的速度此时也已经停滞，他手里的木材已经用尽，才察觉脚下的梯子不停摇摆，一点都不稳固。
高台上，顾明瑛的一呼一吸都牵动着梯子的稳固。
忽而一阵清风拂过，轻柔到没能吹动他的衣服下摆，却让梯子分崩离析，彻底散架。
白清筠从高空坠落，执着地伸着手，哭泣着求饶，试图让高台上的顾明瑛拉自己一把。
她只是轻蔑地笑了笑，嘴唇一张一合。
可惜他已经离得太远，听不清顾明瑛说了什么。
整个人摔在地上，白清筠瞬间惊醒，大汗淋漓地坐了起来。
梦醒之后他才恍然意识到，高台上的顾明瑛在说，“你不诚实，你骗我。”
从高处摔下的痛感，和被抛弃的痛感重叠在一起。
他痛苦地双手抓着脑袋，脑仁似乎不受控的撞在颅骨上，疼得他目眩神迷恶心不已。
管家听到声音立刻推门进来，护理端着托盘紧随其后。
管家递上温水，护理在一旁量体温，询问他的感受和体征变化。
“如何？”管家问。
护理有些迟疑，“体温是在下降的，至于噩梦，可能是发烧导致的。如果今晚体温反复，得让周医生过来一趟。”
两人伺候他稍微喝了几口粥，吃过药之后离开房间。
白清筠病得神志不清，潜意识里的不安惊悸愈发浓厚，意识朦胧的摸出手机，打开跟顾明瑛的对话框。
哼哼唧唧地发了一串消息。
“姐姐我好想你。”
“我做了一个噩梦好难受，好想哭。”
“姐姐，瑛姐姐你想我吗？你会不会不要我？”
“不会吧，肯定不会的。”
没等到对面的回复，他摸索着播放顾明瑛之前发来的语音，听着她被机械扭曲了一点但温柔不减的声音，再次沉沉睡去。
顾明瑛飞往塞尔维亚的航程近十五个小时，时间很长，她打算一路睡过去。
可闭上眼，方才白清筠被叫白总时，一闪即逝的错愕和惊慌，就不断浮现出来，好像在叫嚣着，这不对劲。
他们和周边只隔了几米，像被导演单独按下了慢速播放，一分一秒的对视都被无限放大和聚焦。
似乎有一阵冷风吹过白清筠的身体，有无数细小的针尖般的触感沿着脊柱一路爬上头皮，浑身开始发麻。
他看得非常清楚，顾明瑛清丽的眼眸中满是疑惑和动摇。
甚至能幻视到下一秒，信任在她眸中崩塌的画面。
中年男人疾行几步转眼就来到推着白清筠跟前，十分狗腿的半跪下来，伸出双手想握手，眼看就又要语出惊人。
皇甫星瞥了眼一脸紧张的真病号，果断打断他的话，凑上去握住中年男人的手，“哎呀真是太巧了，没想到能在这碰到您，您这是去哪儿呢？”
男人看他跟着白清筠，以为是秘书之一，笑呵呵回握上去寒暄。
皇甫星脸上笑意不减，低声道，“请问老总贵姓，就职何处？情况特殊，我们白总身份不能暴露，还望您配合。”
松手前用力握了一把中年男的手，眼含威胁。
中年男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差点吓掉，迅速回答，“免贵姓刘，白石集团下属分公司的副总，对不起我不知道情况，能不能拜托您跟白总求求情，我还想……”
眼看顾明瑛已经迈开步子往他们这走来，白清筠低头揉了下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脸颊，露出笑意转动轮椅迎上去。
“明瑛，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白石集团分公司的刘总。”皇甫星自觉承担起介绍人的工作，跟中年男一左一右跟在白清筠身后。
白清筠跟着点头，“姐姐可能没印象了，上次咱们跟白石集团聚餐，刘总单独喊我喝了好几杯，结果错过了跟姐姐打招呼的时机。”
“是是是，顾总久闻大名，上次没能跟你喝一杯是我失礼了，抱歉，还望您别计较。” 刘总抬起双手就要握，被一旁白清筠一记眼刀吓得缩回了手。
顾明瑛一听是白石集团的，主动跟他握手，“刘总您好，初次见面太仓促，名片不在身边，改日定会登门拜访。”
语毕，视线在白清筠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在思索什么。
皇甫星顷刻意会到刚才的误会还没解除，自然地上前拍了下刘总的肩膀，“刘总，你看你，上次清筠是不是跟您强调过，他不是什么总，只是策行的小组长。”
“您现在可好，这一嗓子喊出去，还让顾总听到，多容易被误会啊，还以为清筠背着顾总升了职呢。”
刘总歉意的朝顾明瑛和白清筠分别笑了笑，搓着双手往回找补，“我这不是看白……清筠这年轻人能力这么强，还多次被顾总带在身边培养，以为肯定是他谦虚呢。”
顾明瑛视线在几人之间来回端量，脸上一向温和的笑意，落到其他人眼里多了一层不可捉摸的滤镜。
“清筠嘛，总有一天会是‘白总’的，刘总不必放在心上。”
白清筠指尖轻轻在轮椅扶手敲了两下，看了一眼刘总。
“是是是。”刘总狗腿地附和，然后露出急不可耐地表情，向众人辞行，“顾总，实在不好意思，我航班要登机了，改日来天泉出差，定上门拜访顾总。先走一步，再见。”
“再见刘总。”
“刘总慢走。”
“拜拜，刘总。”
三人依次跟他道别。
俩男人对视一眼，总觉得顾明瑛的眼神意味深长，好像并不相信他们的说辞。
“没想到清筠还会跟皇甫抱怨这种事？我都没听他提过，之前还担心你俩会不会因为我疏远，看来是没有。”
顾明瑛调侃地话音刚落，机场响起了航班登机提醒。
谁都没空再多解释两句。
只好目送她的背影远去，直到消失在候机室门口。
顾明瑛耽误的时间有点久，很快便排队登机。
人影一消失，白清筠立刻把陈信叫回身边，吩咐他去善后刚才偶遇刘总的事。
皇甫星尽职尽责推着轮椅的工作，兴致极高地试图跟陈秘书详细描述自己是如何救白总于危难之中。
头还没起，他就看到陈信冲他轻轻摇头，目光在轮椅上停留一秒收回，阻止他分享这种藏不住的快乐。
白清筠的脸色阴沉了一路。
那位刘总原本今年可以转正，也被心情超差的病号一票否决，并且放下豪言三年之内的晋升评级全都排除这个人。
皇甫星坐在商务宾利最后一排，听得后背发凉，幸亏他听陈秘书的劝，没敢多嘴，否则肯定会被扣酬金的。
车一直开进竹影雅苑。
停下车，白清筠和陈信先后下车进了单元楼。
皇甫星最后才下车，自然也是最后进了电梯间。白清筠似乎才想起这个人，吩咐陈信，“皇甫这次表现不错，劳务费翻倍。”
“是。”陈信平静回答。
他自然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才好心阻止皇甫乱说。
那种情况下，皇甫无论用什么语气讲述老板的囧事，都只会火上浇油，最后反而会连累自己一起遭殃。
送白清筠回到房间，有专业厨师、家政和护理照顾病号。
陈信看他没有进一步吩咐，去了对面的1802处理工作，随时待命。
皇甫星在1802有一间卧室，回来以后一直等在客厅。
看到陈信进门，立刻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过去，笑得十分真诚。
“多谢陈秘书提醒！没有您，我都拿不到原本的劳务费！虽然我谈恋爱不行，但混圈这么多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以后您有事说一声，我一定尽心尽力！”
陈信摆摆手，笑得客套疏离，“不用，您只要别多嘴多手乱说乱做，别在老板的雷点上疯狂蹦跶，我就会很好过。”
皇甫星一愣，很快点头，“您放心！我一定在老板需要的时候飞速出现。我最近接的戏都在天泉和江浙周边，绝不去远处。”
“那就好。”陈信点头，这才接过他手上的咖啡，“那我去工作了，谢谢你的咖啡，回见。”
皇甫星盯着陈信回房间的背影，心下奇怪，怎么老板和下属都这么冷淡，跟白清筠的时间太久被传染了？
不过，陈秘书收下了他亲手冲的咖啡，可能是慢热。
“慢热”的陈信回到房间，打开两个笔电一个平板，开始替老板开会。
一方面搜集他手上项目的实际进度和推进疑难点，传达他对鸿宇收购项目的核心宗旨，比如什么情况可以适当放宽，什么原则必须坚守，以及对其他项目的提纲思路。
病号白清筠吃下退烧药和感冒药，在药物作用下昏昏睡去。
梦境迷乱繁杂，离谱得不知所谓。
一片光怪陆离之中，他看到公司一直在搞鬼的牛鬼蛇神们，全都现了原形，在昏暗的红绿光交织下，那些面孔和身体完全失去了人类原本的模样，可怖可惧。
白清筠站在高台上，看着他们无力地垂死挣扎，疯狂地徒劳反击，高兴得笑出了声。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在他对面，平底升起一座高台。比他站的高出了一倍。
他不得不昂起头才能望见那座高台上站着什么人。
那人是个漂亮女人，一袭红裙，上身修身，下摆无风而动，飘在空中猎猎作响，十分惹眼。
红裙外层有一层柔柔的白光，不刺眼，但让人心生向往。
他忙不迭走下高台，四处捡来木材费劲地搭起一个梯子，踩上去有些摇摇欲坠。
白清筠被那抹发光的红色身影蛊惑，仰望着高处，不管不顾一路搭一路爬，越来越接近，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直到离红裙五米远的时候，他看清了女人的面容。
是顾明瑛。
攀爬的速度此时也已经停滞，他手里的木材已经用尽，才察觉脚下的梯子不停摇摆，一点都不稳固。
高台上，顾明瑛的一呼一吸都牵动着梯子的稳固。
忽而一阵清风拂过，轻柔到没能吹动他的衣服下摆，却让梯子分崩离析，彻底散架。
白清筠从高空坠落，执着地伸着手，哭泣着求饶，试图让高台上的顾明瑛拉自己一把。
她只是轻蔑地笑了笑，嘴唇一张一合。
可惜他已经离得太远，听不清顾明瑛说了什么。
整个人摔在地上，白清筠瞬间惊醒，大汗淋漓地坐了起来。
梦醒之后他才恍然意识到，高台上的顾明瑛在说，“你不诚实，你骗我。”
从高处摔下的痛感，和被抛弃的痛感重叠在一起。
他痛苦地双手抓着脑袋，脑仁似乎不受控的撞在颅骨上，疼得他目眩神迷恶心不已。
管家听到声音立刻推门进来，护理端着托盘紧随其后。
管家递上温水，护理在一旁量体温，询问他的感受和体征变化。
“如何？”管家问。
护理有些迟疑，“体温是在下降的，至于噩梦，可能是发烧导致的。如果今晚体温反复，得让周医生过来一趟。”
两人伺候他稍微喝了几口粥，吃过药之后离开房间。
白清筠病得神志不清，潜意识里的不安惊悸愈发浓厚，意识朦胧的摸出手机，打开跟顾明瑛的对话框。
哼哼唧唧地发了一串消息。
“姐姐我好想你。”
“我做了一个噩梦好难受，好想哭。”
“姐姐，瑛姐姐你想我吗？你会不会不要我？”
“不会吧，肯定不会的。”
没等到对面的回复，他摸索着播放顾明瑛之前发来的语音，听着她被机械扭曲了一点但温柔不减的声音，再次沉沉睡去。
顾明瑛飞往塞尔维亚的航程近十五个小时，时间很长，她打算一路睡过去。
可闭上眼，方才白清筠被叫白总时，一闪即逝的错愕和惊慌，就不断浮现出来，好像在叫嚣着，这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