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之夜13
系统冷冰冰地声音骤然响起。
【你已经触发任务‘深夜特别节目——小丑奇妙秀’】
【一个立志于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喜剧演员，准备于今晚零点上演一场最伟大的表演！但不幸地是，即使是最伟大的表演，也会有小小的波澜……】
【任务一：探索周围环境。奖励：镇静剂】
【任务二：接受‘丑角’一次奖励。奖励：全身治愈（物理）】
【任务三：成功躲避一次爆炸。奖励：特制植物除草剂】
【任务四：成功活过三轮问答。奖励：共享生命】
【任务五在至少完成三个任务后颁布】
【注意！此任务难度较大，有一定几率对你的生理、心理健康产生负面影响，请确保你没有以下疾病……如果需要退出，请大声喊出自身玩家序列与求救内容，例如……再次提醒，如果需要退出……祝你游玩愉快】
艾伊洛思默默腹诽：她从来没见过高冷的系统如此贴心过！
游戏系统作为整个游戏的当之无愧的神，通常是威严而冷酷、公正而无情的。
只有对待玩家，系统才会展现如此贴心的柔情一面。与测试员相比，简直是亲妈和后妈的区别。
虽然系统表明可以选择退出，但艾伊洛思不会。作为测试员，她的职责在于“无论主线任务是否完成，必须坚持到最后”。再者，她只有【玩家模式】，并无【玩家序列】，这意味着她即使想退出，也无法退出。
系统广播是提前为玩家准备好的既定文本，而艾伊洛思的本质是开启【玩家模式】的测试员，与真正的【玩家】有云泥之别。
【管理员‘观众’】
系统平稳冷漠的声音响起。
‘亚当·道森’的眼皮颤了颤。
这是游戏系统第1次对着她个人身份说话。
【请注意，多个测试员反馈，此剧情造成了较严重的心理伤害，你可以自由选择是否要开启认知滤镜。】
【如果你需要开启，请轻扣左边牙齿；如果你不需要开启，请舌头舔/舐右边牙齿】
【该选择需要在10秒内做出，超时默认同意。十、九、八、七、六……】
艾伊洛思不慌不忙地在最后三秒前轻扣左边牙齿。
【认知滤镜】艾伊洛思有所耳闻。简单来说，【认知滤镜】是某些游戏公司为一些无法承受恐怖血腥画面的玩家所准备的特殊模式。在佩戴【认知滤镜】后，一些原本恐怖、血腥的画面，在玩家眼里是被替换的、突兀的、温馨的、舒缓心情的景象。
最经典的例子：血液是绿色的。
虽然测试员没有这种好事享受。
一个常识：在超高真实度开放游戏中——比如，艾伊洛思在测试的这款《正义联盟在行动》——测试员往往经历的是【深度测试】版本，这往往意味着最真实的、也有可能是最危险的版本。而游戏上线后，公测版本不是最真实的，但绝对是最安全的版本。
为了尽可能地在最安全的情况下接近真实，【测试员】这个职业应运而生。
艾伊洛思虽然在公司里混日子，但人缘还不错。
她比公司的某些老员工更清楚公司的一些隐秘传闻——比如，公司早在至少一年前就开启了一批大规模的内部测试。严格来说，艾伊洛思所在这批测试是第2批测试，直接导火索是公司被指控“智能觉醒”。
艾伊洛思思绪漫无边际漂流，但耳朵微微竖起，不错过任何有用信息。
“……晕死过去了吗？”
“……只剩下十分钟了……”
“嘿！金毛脑袋，别睡了！”
“金毛脑袋！”
艾伊洛思知道自己该醒了。
‘亚当·道森’歪向一边的脸微微动了动。
先是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将完好的右耳对着声源探了探，仿佛大梦初醒。
嘴唇微动，嗓音干哑地仿佛10天没喝水，小声从嗓子眼挤出一句。
“这是……哪儿？”
等他抬头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他的表情骤然变得惊恐，大声喊：
“我怎么在这儿？”
艾伊洛思观察细致——亚当因为耳朵受伤，不自觉地说话声音提高音量，侧头都下意识侧向耳朵完好的右侧。
这是演技上的一点小巧思。
尽管艾伊洛思自评演技略夸张，暂时做不到收放自如，适合张力强、表演外显的角色，比如小丑。幸运地是，无论是布洛克还是芭芭拉，都不熟悉亚当这个人。
布洛克还是一贯的毒舌：“哦呆子，这真是个睡觉的好地方，年轻就是好。”
艾伊洛思短暂斟酌了一下——亚当虽然性格上爱逞强，讨厌面子被驳，但他现在应该处于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于是艾伊洛思迅速涨红了脸说：
“我不是呆子！该死的谁打了我一顿？你是谁？局长在哪？”
艾伊洛思在被绑架之前，为了让‘亚当’更像原本的亚当，她被套上头袋后，坚持大喊大叫、努力反抗，因此挨了一顿打。
但这顿打是值得的，是经济的——艾伊洛思作为三人中唯一一个挨了顿打的受害者，她的惨状大大削减了布洛克或者芭芭拉的防备心。
布洛克颇有幽默感：“大嗓门，趁还有一点时间，你可以对着摄像头再说点遗言，我的已经说完了。”
“开什么玩笑！”‘亚当’大喊，试图挣脱身上的藤蔓，不存在的壮硕肌肉用力，又惊疑不定地大喊：“你、你是布洛克？”
“她是芭芭拉，”布洛克再次瞧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傻小子，不要用力挣扎！这个藤蔓是活的。”
艾伊洛思充耳不闻。
她不能那么听话，任务一要求她探索周边环境。再者，既然小丑想让他们上节目，最开始的藤蔓就不可能弄死他们。
布洛克说得没错，藤蔓确实是越挣扎越紧，仿佛有生命力，但如果像她一样不怕痛的话，就可以做到——
嘭！
‘亚当’连人带椅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知道是触碰到了哪块地方，格子地板猛地弹出一个哈哈大笑着的小丑玩偶。
小丑里嘴里喷射出许多铁钉，艾伊洛思努力蹬腿、屈头，一颗铁钉险险擦着艾伊洛思眼皮而过。
尖细的声音从玩偶肚子传出：
“嘎嘎嘎嘎！乱动的坏孩子需要遭受到惩罚！”
‘亚当’无力地躺在地上哀嚎，身上的警服多了几圈血痕，蓝瞳孔印出布洛克与芭芭拉惊慌的面容。
尖叫的亚当与冷静的艾伊洛思清晰地割裂成两个部分。一个自我带上面具、假装痛苦，另一个自我用完好的左耳仔细倾听地板下的动静。
地板似乎……是空的？
艾伊洛思正打算再仔细听一次，一阵奇妙的音乐响起，伴随多处突兀的罐头笑声*。
亚当挣扎着抬起头，不明所以。但芭芭拉很快给出了答案——
“是斯图尔特脱口秀开始前的音乐！”
她疑惑道：“音乐做了部分改编，但改动不大。”她没说的是这部分改编相当蹩脚，破坏了整体音乐的流畅性。
“一分钟，只剩下一分钟了，”布洛克绷着脸，罕见地变得严肃，“他来了。”
音乐变得更加激昂，在音乐结束的最后，响起了提前录制好的、如雷声般响亮的欢快掌声。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喜剧演员】喜笑颜开地从天花板闪亮登场。
他手持麦克风，胸口还插着一朵娇翠欲滴的红玫瑰。
“谢谢大家来观看——哥谭最具人气、最受欢迎、最好的喜剧——内皮尔脱口秀！”
【喜剧演员】开始海豹般鼓掌，仿佛根本没意识到他的黑皮鞋正踩在亚当的头上。
“现在我来介绍——”他猛地低头，“天哪，我的客人为什么躺地下了？”
他扶住椅子头，用力把椅子带回了原位，关心地掸了掸‘亚当’肩膀上的灰，忽视了‘亚当’僵硬到失声的恐惧神色，无视了金发上硕大一个鞋印。
兴高采烈地将话筒对着‘亚当’的嘴巴：
“全哥谭都能看见你，来，做个自我介绍？”
“别那么严肃，为什么不笑一个？”
此话一出，不仅‘亚当’欲哭无泪，布洛克、芭芭拉也闻之色变。
‘亚当’勉强挤出几分难看的笑容。
艾伊洛思清楚小丑所言非虚——系统上【声望值】以一个恐怖的速度上涨着，但奇怪的是处于灰色的、未解锁状态。
艾伊洛思默想，难道是因为她现在套着亚当的壳子？必须使用【小丑】的身份才能作效吗？
【喜剧演员】仍然兴趣盎然，危险地拉长语调，“为什么其他人不捧场呢？”
“布洛克。”
“芭芭拉。”
“好极了*（Okey -dokey）!”
“尽管少了一位特邀嘉宾——”【喜剧演员】脸上瞬间出现了可怖的暴怒，又迅速犹如春风吹拂冬雪般消融，换上了喜气洋洋的笑脸， “为了补上这点小损失，我在最后加了一个特殊环节。今天内皮尔脱口秀的主题是——”
他大幅度挥动手：
“问题家庭与问题儿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具干瘪的尸体从天花板掉下来，重重砸在了地上！
【你已经触发任务‘深夜特别节目——小丑奇妙秀’】
【一个立志于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喜剧演员，准备于今晚零点上演一场最伟大的表演！但不幸地是，即使是最伟大的表演，也会有小小的波澜……】
【任务一：探索周围环境。奖励：镇静剂】
【任务二：接受‘丑角’一次奖励。奖励：全身治愈（物理）】
【任务三：成功躲避一次爆炸。奖励：特制植物除草剂】
【任务四：成功活过三轮问答。奖励：共享生命】
【任务五在至少完成三个任务后颁布】
【注意！此任务难度较大，有一定几率对你的生理、心理健康产生负面影响，请确保你没有以下疾病……如果需要退出，请大声喊出自身玩家序列与求救内容，例如……再次提醒，如果需要退出……祝你游玩愉快】
艾伊洛思默默腹诽：她从来没见过高冷的系统如此贴心过！
游戏系统作为整个游戏的当之无愧的神，通常是威严而冷酷、公正而无情的。
只有对待玩家，系统才会展现如此贴心的柔情一面。与测试员相比，简直是亲妈和后妈的区别。
虽然系统表明可以选择退出，但艾伊洛思不会。作为测试员，她的职责在于“无论主线任务是否完成，必须坚持到最后”。再者，她只有【玩家模式】，并无【玩家序列】，这意味着她即使想退出，也无法退出。
系统广播是提前为玩家准备好的既定文本，而艾伊洛思的本质是开启【玩家模式】的测试员，与真正的【玩家】有云泥之别。
【管理员‘观众’】
系统平稳冷漠的声音响起。
‘亚当·道森’的眼皮颤了颤。
这是游戏系统第1次对着她个人身份说话。
【请注意，多个测试员反馈，此剧情造成了较严重的心理伤害，你可以自由选择是否要开启认知滤镜。】
【如果你需要开启，请轻扣左边牙齿；如果你不需要开启，请舌头舔/舐右边牙齿】
【该选择需要在10秒内做出，超时默认同意。十、九、八、七、六……】
艾伊洛思不慌不忙地在最后三秒前轻扣左边牙齿。
【认知滤镜】艾伊洛思有所耳闻。简单来说，【认知滤镜】是某些游戏公司为一些无法承受恐怖血腥画面的玩家所准备的特殊模式。在佩戴【认知滤镜】后，一些原本恐怖、血腥的画面，在玩家眼里是被替换的、突兀的、温馨的、舒缓心情的景象。
最经典的例子：血液是绿色的。
虽然测试员没有这种好事享受。
一个常识：在超高真实度开放游戏中——比如，艾伊洛思在测试的这款《正义联盟在行动》——测试员往往经历的是【深度测试】版本，这往往意味着最真实的、也有可能是最危险的版本。而游戏上线后，公测版本不是最真实的，但绝对是最安全的版本。
为了尽可能地在最安全的情况下接近真实，【测试员】这个职业应运而生。
艾伊洛思虽然在公司里混日子，但人缘还不错。
她比公司的某些老员工更清楚公司的一些隐秘传闻——比如，公司早在至少一年前就开启了一批大规模的内部测试。严格来说，艾伊洛思所在这批测试是第2批测试，直接导火索是公司被指控“智能觉醒”。
艾伊洛思思绪漫无边际漂流，但耳朵微微竖起，不错过任何有用信息。
“……晕死过去了吗？”
“……只剩下十分钟了……”
“嘿！金毛脑袋，别睡了！”
“金毛脑袋！”
艾伊洛思知道自己该醒了。
‘亚当·道森’歪向一边的脸微微动了动。
先是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将完好的右耳对着声源探了探，仿佛大梦初醒。
嘴唇微动，嗓音干哑地仿佛10天没喝水，小声从嗓子眼挤出一句。
“这是……哪儿？”
等他抬头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他的表情骤然变得惊恐，大声喊：
“我怎么在这儿？”
艾伊洛思观察细致——亚当因为耳朵受伤，不自觉地说话声音提高音量，侧头都下意识侧向耳朵完好的右侧。
这是演技上的一点小巧思。
尽管艾伊洛思自评演技略夸张，暂时做不到收放自如，适合张力强、表演外显的角色，比如小丑。幸运地是，无论是布洛克还是芭芭拉，都不熟悉亚当这个人。
布洛克还是一贯的毒舌：“哦呆子，这真是个睡觉的好地方，年轻就是好。”
艾伊洛思短暂斟酌了一下——亚当虽然性格上爱逞强，讨厌面子被驳，但他现在应该处于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于是艾伊洛思迅速涨红了脸说：
“我不是呆子！该死的谁打了我一顿？你是谁？局长在哪？”
艾伊洛思在被绑架之前，为了让‘亚当’更像原本的亚当，她被套上头袋后，坚持大喊大叫、努力反抗，因此挨了一顿打。
但这顿打是值得的，是经济的——艾伊洛思作为三人中唯一一个挨了顿打的受害者，她的惨状大大削减了布洛克或者芭芭拉的防备心。
布洛克颇有幽默感：“大嗓门，趁还有一点时间，你可以对着摄像头再说点遗言，我的已经说完了。”
“开什么玩笑！”‘亚当’大喊，试图挣脱身上的藤蔓，不存在的壮硕肌肉用力，又惊疑不定地大喊：“你、你是布洛克？”
“她是芭芭拉，”布洛克再次瞧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傻小子，不要用力挣扎！这个藤蔓是活的。”
艾伊洛思充耳不闻。
她不能那么听话，任务一要求她探索周边环境。再者，既然小丑想让他们上节目，最开始的藤蔓就不可能弄死他们。
布洛克说得没错，藤蔓确实是越挣扎越紧，仿佛有生命力，但如果像她一样不怕痛的话，就可以做到——
嘭！
‘亚当’连人带椅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知道是触碰到了哪块地方，格子地板猛地弹出一个哈哈大笑着的小丑玩偶。
小丑里嘴里喷射出许多铁钉，艾伊洛思努力蹬腿、屈头，一颗铁钉险险擦着艾伊洛思眼皮而过。
尖细的声音从玩偶肚子传出：
“嘎嘎嘎嘎！乱动的坏孩子需要遭受到惩罚！”
‘亚当’无力地躺在地上哀嚎，身上的警服多了几圈血痕，蓝瞳孔印出布洛克与芭芭拉惊慌的面容。
尖叫的亚当与冷静的艾伊洛思清晰地割裂成两个部分。一个自我带上面具、假装痛苦，另一个自我用完好的左耳仔细倾听地板下的动静。
地板似乎……是空的？
艾伊洛思正打算再仔细听一次，一阵奇妙的音乐响起，伴随多处突兀的罐头笑声*。
亚当挣扎着抬起头，不明所以。但芭芭拉很快给出了答案——
“是斯图尔特脱口秀开始前的音乐！”
她疑惑道：“音乐做了部分改编，但改动不大。”她没说的是这部分改编相当蹩脚，破坏了整体音乐的流畅性。
“一分钟，只剩下一分钟了，”布洛克绷着脸，罕见地变得严肃，“他来了。”
音乐变得更加激昂，在音乐结束的最后，响起了提前录制好的、如雷声般响亮的欢快掌声。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喜剧演员】喜笑颜开地从天花板闪亮登场。
他手持麦克风，胸口还插着一朵娇翠欲滴的红玫瑰。
“谢谢大家来观看——哥谭最具人气、最受欢迎、最好的喜剧——内皮尔脱口秀！”
【喜剧演员】开始海豹般鼓掌，仿佛根本没意识到他的黑皮鞋正踩在亚当的头上。
“现在我来介绍——”他猛地低头，“天哪，我的客人为什么躺地下了？”
他扶住椅子头，用力把椅子带回了原位，关心地掸了掸‘亚当’肩膀上的灰，忽视了‘亚当’僵硬到失声的恐惧神色，无视了金发上硕大一个鞋印。
兴高采烈地将话筒对着‘亚当’的嘴巴：
“全哥谭都能看见你，来，做个自我介绍？”
“别那么严肃，为什么不笑一个？”
此话一出，不仅‘亚当’欲哭无泪，布洛克、芭芭拉也闻之色变。
‘亚当’勉强挤出几分难看的笑容。
艾伊洛思清楚小丑所言非虚——系统上【声望值】以一个恐怖的速度上涨着，但奇怪的是处于灰色的、未解锁状态。
艾伊洛思默想，难道是因为她现在套着亚当的壳子？必须使用【小丑】的身份才能作效吗？
【喜剧演员】仍然兴趣盎然，危险地拉长语调，“为什么其他人不捧场呢？”
“布洛克。”
“芭芭拉。”
“好极了*（Okey -dokey）!”
“尽管少了一位特邀嘉宾——”【喜剧演员】脸上瞬间出现了可怖的暴怒，又迅速犹如春风吹拂冬雪般消融，换上了喜气洋洋的笑脸， “为了补上这点小损失，我在最后加了一个特殊环节。今天内皮尔脱口秀的主题是——”
他大幅度挥动手：
“问题家庭与问题儿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具干瘪的尸体从天花板掉下来，重重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