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之夜21
“我是蝙蝠侠，安全等级φ，密码：GH-07-8-5346，事件名称：三个小丑……”
“……以下迹象表明……总共有三个小丑，在哥谭范围内活动……”
“……第一位出现的小丑，代号‘笑客’，一手策划了阿卡姆暴动，疑似利用某种暗绿色液体控制人心智，被控制者最明显的特征为后天转换的绿眼睛……”
“……性格残忍暴虐、共情能力低、对生命漠视，对于制造同类有着难以理解的热情，以小丑笑气为媒介，制造了不少小丑假冒品，如威廉·霍奇等等。受害者最明显特征为人为制造的绿发、后天转化的绿眼、割至耳旁的嘴角……”
低沉的男声略有停顿：
“……一份存疑的、来自于本杰明·格林的证词表明，化名为‘笑脸’的笑客，想要对尚未暴露真实身份的罗宾下手……”
“……罗宾是我可靠的同伴，但有必要提防笑客利用罗宾的拯救欲心理做出诱饵……”
“……同时，有不少迹象表明……他与杀手鳄、疯帽匠、稻草人存在强联系，间接策划了GCPD袭击案、哥谭大桥惨案、多起恐怖/毒气传播案等等……”
“……偏好独自行动，常用武器疑似为撬棍或某类棍状打击武器……”
“……第二位出现的小丑，代号‘丑角’，一心策划一场世界上最伟大的喜剧表演，先后选定多个预定舞台，其中最令他满意的地点为位于公园路的哥谭剧院，由于我与罗宾的行动，迫使丑角放弃了原定舞台，这令他相当不满……”
“……具有较为明显的表演型人格障碍，语言浮夸、情绪波动大、过分关注外表，喜欢开三流笑话、漠视普世价值观……”
“……他有极强的博取他人关注的倾向，同时，他随时都有可能因情绪变化改变原定的想法，计划变动性较大……”
“……前两位小丑在行动上有一定默契，有意识地错杂行动，以扰乱义警注意力……”
黑暗骑士静默地坐在蝙蝠电脑前，良久开口。
“第三位出现的小丑……”
“该论断存疑：前两位小丑为他遮掩了行踪，原因未知。”
-
谜语人手机嗡嗡直响，打断了他对一个小弟的交代。
在打算谋杀【喜剧演员】后，谜语人已经开始准备自己的后路。
其中有一项——联系“华盖蛛（Money Spider）”,一位近段时间在暗网上声名鹊起的情报骇客。
他皱着眉头没管，打算先把话说完。
但烦人的手机仍然不知疲惫地震动着。
谜语人按下心中的烦躁，掏出手机一看。
企鹅人三个未接来电。
他找我干什么？该说的不是已经说完了？
谜语人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按下接听键，单刀直入：“如果你要问，那个莫名被锁上的码头仓库的话——”
“我没有任何头绪。我没有使用它。”
通话背景有着明显的杂音，企鹅人看起来在一个人声鼎沸的地方。
谜语人：“……你在赌/场？”
企鹅人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反过来问他：“你没看直播？”
谜语人：“暂时有点事情要忙——怎么？蝙蝠侠没来？”
企鹅人：“你离哥谭广场不远是不是？抬头看。”
“你最好别……”谜语人捏紧手机，仰头。
他的瞳孔霎时间缩小。
一张过曝的、惨白的。
似笑非笑的、自信从容的。
他无比熟悉、无比痛恨的面容。
一双闪着冷光的幽幽绿眸，深绿发卷儿紧贴前额，干枯发裂、鲜亮如血的嘴唇。
一个……恶魔正在苏醒。
-
【喜剧演员】的反应有些出乎艾伊洛思意料。
在看清她真容的刹那。
比起陌生、敌视，【喜剧演员】的神情更像是错愕、兴奋，与一丝相当不易察觉的……熟稔？
像是知道她的存在，但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出现似的。
那丝熟稔如烟般不可捉摸，如闪电般稍纵即逝，几乎如一种不可知、不可觉的错断。
艾伊洛思很快没时间仔细思考了。
聚光灯瞬间熄灭，备用灯泡干脆利落地罢工。
在一片寂静中。
白雾一般的烟雾弹散开，一股凛冽的寒意沁入室内。
一只蝙蝠。
一只巨大的蝙蝠。
一只影影绰绰的蝙蝠。
【喜剧演员】的注意力很轻易被吸引走了。
他迅速站起来，挥舞手臂，如心智未全的小孩得到自己渴望已久的新玩具一般，对她弃若敝屣，狂热地跳入了一个名为蝙蝠侠的漩涡。
尖利的嗓音大笑。
“派对扫兴客来了！”婉转多变的腔调在口舌间滑动，明知故问道：“会是谁呢？”
“谁要跟小丑——玩捉迷藏呢？”
报之以回答的是一道破空的蝙蝠镖声。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速插/入了中间最大的摄像头，如刀切热黄油般轻易。
直播信号霎时间变得不稳定起来。
画面变得闪闪烁烁，直到彻底黑屏。
好在声音还算稳定。
因直播中断而抓耳挠腮的哥谭市民又可以继续愉快吃瓜。
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派对时间结束。”
一道毛骨悚然的笑声：“小蝙蝠，小蝙蝠，你在哪？”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阵地板下陷的巨大轰隆隆声，大笑着的小丑玩偶升起，闪烁着倒计时的红光。
而艾伊洛思呢？
绿发恶魔挂在嘴角的微笑微不可觉地弯了下来。
自然不是因为地下巨响，而是她的新任务。
在完成三个任务后，冰冷的系统音播报了任务五。
【任务五：逃离大爆炸。】
无人能看见的蓝色光屏上，是白色的两分钟倒计时。
炸弹埋伏地点以红色阴影处标记出来。
在一片漆黑的视野中尤为明显。
现在她明白了【喜剧演员】非要让他们三个失去行动能力的真正原因——存着大爆炸把他们三个明面上失去行动能力的残废一波带走的心思。
这任务最简单的解决方式是蝙蝠侠。
蝙蝠侠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不会见死不救，哪怕对象是小丑。
但如果她选择这条最简单的路，那意味着她的主线任务二【找到最好的小丑】几乎没有完成的可能。
“找到”这个词暗示了艾伊洛思需要发挥一定主观能动性——起码在阿卡姆疯人院躺着包吃包住无法解决问题。
艾伊洛思打开【声望值】一栏。
【声望值】为【小有名气】。
【在“内皮尔脱口秀”惊艳亮相后，“三个小丑”的存在似乎成为既定事实，一部分哥谭市民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渴望了解你的来历、真名，愿意在酒后茶余讨论你是否存在；小部分官方机构里的先觉者将你视为影响哥谭市秩序的威胁对象，暗自对你警惕；极少部分本土超级英雄已经将你视为潜在打击对象，为此准备计划；小部分本土超级反派对你有所耳闻，但不甚在意……】
副本的最开始，艾伊洛思的【声望值】为【无名之辈】。
内皮尔脱口秀那短短三秒钟的惊鸿一瞥,艾伊洛思火速从无名之辈变为了小有名气的超级反派，收获了声望奖励。
【哥谭的不死者传说】：在哥谭市的古老传闻中，有个神秘的结社一直在暗中控制哥谭。使用者持有该道具时，将消耗一次致命伤害使躯体重生，重生时间为半小时，重生地点随机。该道具只能在该副本中使用，无法与其他道具叠加使用，有且只能使用一次。
【使用说明】：将猫头鹰硬币含入口中10秒。
【补充说明】：当心猫头鹰法庭。*
绿发恶魔思绪千转，实际时间才过去短短十息。
她从袖口抖出一张扑克牌，以牌遮唇，把硬币压在舌尖下。
以最快速度站起来，冲向窗户处，远离炸弹直接埋藏点。
舌尖下硬币如金子融化一般流动，如小蛇一般钻进了上颚牙齿某个牙齿内。
她清楚她没有第一时间遭到蝙蝠侠攻击的原因。
在短短两分钟内，蝙蝠侠需要第一时间把失去行动能力的人质救走。
在巨大蝠翼下，蝙蝠侠没有理会【喜剧演员】的纠缠，躲过潜伏在舞台一旁的小丑女重锤，优雅、精确地一手捞一个人质夹在两臂旁，钩爪枪飞出绳索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柔软的披风在半空中高扬，伴随着【喜剧演员】气急败坏地大喊。
“帕米！帕米！”
原来应该发挥重要作用的绿色巨型藤蔓一生长，就在空气中枯萎，无力地垂落在地面上。
藏在天花板暗门里毒藤女当机立断，竭尽全力催生着一条细小的藤蔓，最多只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大喝道：“老大，去窗口！”
【喜剧演员】却跟疯了一样，站在舞台正中央，身体在痉挛，控制不住地一边吐血，一边狂笑，旁边是被他公主抱的小丑女。
“哈！哈哈哈哈！我想到一个、一个好笑的笑话……”
“在火焰中欢呼是个好主意……”
“因为一切都毁于一旦*（go up in flames）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喜剧演员】根本没管小丑女，提前引爆了离她相当近的一颗小炸弹。
眼睛望向蝙蝠侠，紧紧抱住小丑女，腔调委婉浮夸：“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怀里的小丑女尖叫：“我愿意，布丁——”
“别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千钧一发之际，蝙蝠侠和毒藤女分工相当默契——急速袭去的钩爪把【喜剧演员】硬生生拽离了爆炸中心，冲天而起的藤蔓把双马尾的年轻女孩捆成了一个球，急速拉到了窗口边。
只剩四十秒了！
毒藤女望向【喜剧演员】的眼眸中满是冷意。
她头也不回破窗而出，向空中一跃，带着小丑女逃离电视塔。
没有留意到黑暗骑士隐蔽的追踪器。
蝙蝠侠跳上蝙蝠飞机，把布洛克和芭芭拉塞进座位，黑色披风猎猎作响。
艾伊洛思唇角溢血，脊背却挺得笔直，绿色长发在风中肆意乱舞——【喜剧演员】受得伤也与她共享。
现在还没到解除【生命共享】的最低时间。
只剩三十秒了！
她不再犹豫，站在窗口，准备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但此时异变突生！
【喜剧演员】毫无预兆地向她面容上精准地喷了一口血！
尽管艾伊洛思躲得相当快，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一点血。
不……好……
【喜剧演员】捧肚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人生无常！”
【注意！注意！检测到不明病毒在入侵！】
【你的理智值正以非正常的速度急速下降！】
【管理员‘观众’，听到请回答！】
【听到请回答！】
【听到请回答！】
艾伊洛思看着【疯狂侵入值】在短短半秒中就飙升到了80%。
快乐在增生，而理智在后退。
她一点都没有想阻止的冲动，反而第一次毫无压力地、轻松无比地露出了狂笑。
毫无阴霾地狂笑。
绿发恶魔在窗台上灵活地腾转，一拳就打掉了【喜剧演员】两颗门牙，挑眉笑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爱笑吗？”
90%。
绿发恶魔轻而易举躲开三道蝙蝠镖，眼泪无法控制地潸潸而下，精神却陷入了难得的亢奋中。
“因为我真的很痛——”
语气轻柔温和如神的慈悲。
但扑克牌轻而易举划破【喜剧演员】脖颈。
95%。
无聊。
无聊无聊无聊无聊！
绿发恶魔注意到远处正在偷拍的直升机。
但她只觉得无比无聊。
毁灭的欲望在发酵。
她精确找到镜头，伸出食指于唇边微笑。
嘴角流露出一种毫无缘由的冷酷。
嘘——
99%。
绿发恶魔俯身低语，甜蜜地警告：
“下辈子记住——”
“我才是老大（Boss）!”
100%。
赶在蝙蝠侠跳下来泰山压顶之前，她一脚把【喜剧演员】踢下去，自己背对着高空往后一倒，仿佛一个自我放逐的国王。
扑克牌飞出去割断了蝙蝠侠救援的爪索。
景物在她眼中急速缩小、灰暗模糊。
无数画面在流淌。
她想到不是温柔笼罩于她鼻喉上的死亡黑纱。
而是伽利略的比萨斜塔实验。
我和【喜剧演员】谁先落地？
她很好奇。
……
在无始无觉的黑梦中。
系统冰冷肃杀的声音响起。
【管理员‘观众’无回应】
【灭杀病毒程序执行中】
“……以下迹象表明……总共有三个小丑，在哥谭范围内活动……”
“……第一位出现的小丑，代号‘笑客’，一手策划了阿卡姆暴动，疑似利用某种暗绿色液体控制人心智，被控制者最明显的特征为后天转换的绿眼睛……”
“……性格残忍暴虐、共情能力低、对生命漠视，对于制造同类有着难以理解的热情，以小丑笑气为媒介，制造了不少小丑假冒品，如威廉·霍奇等等。受害者最明显特征为人为制造的绿发、后天转化的绿眼、割至耳旁的嘴角……”
低沉的男声略有停顿：
“……一份存疑的、来自于本杰明·格林的证词表明，化名为‘笑脸’的笑客，想要对尚未暴露真实身份的罗宾下手……”
“……罗宾是我可靠的同伴，但有必要提防笑客利用罗宾的拯救欲心理做出诱饵……”
“……同时，有不少迹象表明……他与杀手鳄、疯帽匠、稻草人存在强联系，间接策划了GCPD袭击案、哥谭大桥惨案、多起恐怖/毒气传播案等等……”
“……偏好独自行动，常用武器疑似为撬棍或某类棍状打击武器……”
“……第二位出现的小丑，代号‘丑角’，一心策划一场世界上最伟大的喜剧表演，先后选定多个预定舞台，其中最令他满意的地点为位于公园路的哥谭剧院，由于我与罗宾的行动，迫使丑角放弃了原定舞台，这令他相当不满……”
“……具有较为明显的表演型人格障碍，语言浮夸、情绪波动大、过分关注外表，喜欢开三流笑话、漠视普世价值观……”
“……他有极强的博取他人关注的倾向，同时，他随时都有可能因情绪变化改变原定的想法，计划变动性较大……”
“……前两位小丑在行动上有一定默契，有意识地错杂行动，以扰乱义警注意力……”
黑暗骑士静默地坐在蝙蝠电脑前，良久开口。
“第三位出现的小丑……”
“该论断存疑：前两位小丑为他遮掩了行踪，原因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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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语人手机嗡嗡直响，打断了他对一个小弟的交代。
在打算谋杀【喜剧演员】后，谜语人已经开始准备自己的后路。
其中有一项——联系“华盖蛛（Money Spider）”,一位近段时间在暗网上声名鹊起的情报骇客。
他皱着眉头没管，打算先把话说完。
但烦人的手机仍然不知疲惫地震动着。
谜语人按下心中的烦躁，掏出手机一看。
企鹅人三个未接来电。
他找我干什么？该说的不是已经说完了？
谜语人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按下接听键，单刀直入：“如果你要问，那个莫名被锁上的码头仓库的话——”
“我没有任何头绪。我没有使用它。”
通话背景有着明显的杂音，企鹅人看起来在一个人声鼎沸的地方。
谜语人：“……你在赌/场？”
企鹅人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反过来问他：“你没看直播？”
谜语人：“暂时有点事情要忙——怎么？蝙蝠侠没来？”
企鹅人：“你离哥谭广场不远是不是？抬头看。”
“你最好别……”谜语人捏紧手机，仰头。
他的瞳孔霎时间缩小。
一张过曝的、惨白的。
似笑非笑的、自信从容的。
他无比熟悉、无比痛恨的面容。
一双闪着冷光的幽幽绿眸，深绿发卷儿紧贴前额，干枯发裂、鲜亮如血的嘴唇。
一个……恶魔正在苏醒。
-
【喜剧演员】的反应有些出乎艾伊洛思意料。
在看清她真容的刹那。
比起陌生、敌视，【喜剧演员】的神情更像是错愕、兴奋，与一丝相当不易察觉的……熟稔？
像是知道她的存在，但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出现似的。
那丝熟稔如烟般不可捉摸，如闪电般稍纵即逝，几乎如一种不可知、不可觉的错断。
艾伊洛思很快没时间仔细思考了。
聚光灯瞬间熄灭，备用灯泡干脆利落地罢工。
在一片寂静中。
白雾一般的烟雾弹散开，一股凛冽的寒意沁入室内。
一只蝙蝠。
一只巨大的蝙蝠。
一只影影绰绰的蝙蝠。
【喜剧演员】的注意力很轻易被吸引走了。
他迅速站起来，挥舞手臂，如心智未全的小孩得到自己渴望已久的新玩具一般，对她弃若敝屣，狂热地跳入了一个名为蝙蝠侠的漩涡。
尖利的嗓音大笑。
“派对扫兴客来了！”婉转多变的腔调在口舌间滑动，明知故问道：“会是谁呢？”
“谁要跟小丑——玩捉迷藏呢？”
报之以回答的是一道破空的蝙蝠镖声。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速插/入了中间最大的摄像头，如刀切热黄油般轻易。
直播信号霎时间变得不稳定起来。
画面变得闪闪烁烁，直到彻底黑屏。
好在声音还算稳定。
因直播中断而抓耳挠腮的哥谭市民又可以继续愉快吃瓜。
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派对时间结束。”
一道毛骨悚然的笑声：“小蝙蝠，小蝙蝠，你在哪？”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阵地板下陷的巨大轰隆隆声，大笑着的小丑玩偶升起，闪烁着倒计时的红光。
而艾伊洛思呢？
绿发恶魔挂在嘴角的微笑微不可觉地弯了下来。
自然不是因为地下巨响，而是她的新任务。
在完成三个任务后，冰冷的系统音播报了任务五。
【任务五：逃离大爆炸。】
无人能看见的蓝色光屏上，是白色的两分钟倒计时。
炸弹埋伏地点以红色阴影处标记出来。
在一片漆黑的视野中尤为明显。
现在她明白了【喜剧演员】非要让他们三个失去行动能力的真正原因——存着大爆炸把他们三个明面上失去行动能力的残废一波带走的心思。
这任务最简单的解决方式是蝙蝠侠。
蝙蝠侠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不会见死不救，哪怕对象是小丑。
但如果她选择这条最简单的路，那意味着她的主线任务二【找到最好的小丑】几乎没有完成的可能。
“找到”这个词暗示了艾伊洛思需要发挥一定主观能动性——起码在阿卡姆疯人院躺着包吃包住无法解决问题。
艾伊洛思打开【声望值】一栏。
【声望值】为【小有名气】。
【在“内皮尔脱口秀”惊艳亮相后，“三个小丑”的存在似乎成为既定事实，一部分哥谭市民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渴望了解你的来历、真名，愿意在酒后茶余讨论你是否存在；小部分官方机构里的先觉者将你视为影响哥谭市秩序的威胁对象，暗自对你警惕；极少部分本土超级英雄已经将你视为潜在打击对象，为此准备计划；小部分本土超级反派对你有所耳闻，但不甚在意……】
副本的最开始，艾伊洛思的【声望值】为【无名之辈】。
内皮尔脱口秀那短短三秒钟的惊鸿一瞥,艾伊洛思火速从无名之辈变为了小有名气的超级反派，收获了声望奖励。
【哥谭的不死者传说】：在哥谭市的古老传闻中，有个神秘的结社一直在暗中控制哥谭。使用者持有该道具时，将消耗一次致命伤害使躯体重生，重生时间为半小时，重生地点随机。该道具只能在该副本中使用，无法与其他道具叠加使用，有且只能使用一次。
【使用说明】：将猫头鹰硬币含入口中10秒。
【补充说明】：当心猫头鹰法庭。*
绿发恶魔思绪千转，实际时间才过去短短十息。
她从袖口抖出一张扑克牌，以牌遮唇，把硬币压在舌尖下。
以最快速度站起来，冲向窗户处，远离炸弹直接埋藏点。
舌尖下硬币如金子融化一般流动，如小蛇一般钻进了上颚牙齿某个牙齿内。
她清楚她没有第一时间遭到蝙蝠侠攻击的原因。
在短短两分钟内，蝙蝠侠需要第一时间把失去行动能力的人质救走。
在巨大蝠翼下，蝙蝠侠没有理会【喜剧演员】的纠缠，躲过潜伏在舞台一旁的小丑女重锤，优雅、精确地一手捞一个人质夹在两臂旁，钩爪枪飞出绳索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柔软的披风在半空中高扬，伴随着【喜剧演员】气急败坏地大喊。
“帕米！帕米！”
原来应该发挥重要作用的绿色巨型藤蔓一生长，就在空气中枯萎，无力地垂落在地面上。
藏在天花板暗门里毒藤女当机立断，竭尽全力催生着一条细小的藤蔓，最多只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大喝道：“老大，去窗口！”
【喜剧演员】却跟疯了一样，站在舞台正中央，身体在痉挛，控制不住地一边吐血，一边狂笑，旁边是被他公主抱的小丑女。
“哈！哈哈哈哈！我想到一个、一个好笑的笑话……”
“在火焰中欢呼是个好主意……”
“因为一切都毁于一旦*（go up in flames）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喜剧演员】根本没管小丑女，提前引爆了离她相当近的一颗小炸弹。
眼睛望向蝙蝠侠，紧紧抱住小丑女，腔调委婉浮夸：“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怀里的小丑女尖叫：“我愿意，布丁——”
“别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千钧一发之际，蝙蝠侠和毒藤女分工相当默契——急速袭去的钩爪把【喜剧演员】硬生生拽离了爆炸中心，冲天而起的藤蔓把双马尾的年轻女孩捆成了一个球，急速拉到了窗口边。
只剩四十秒了！
毒藤女望向【喜剧演员】的眼眸中满是冷意。
她头也不回破窗而出，向空中一跃，带着小丑女逃离电视塔。
没有留意到黑暗骑士隐蔽的追踪器。
蝙蝠侠跳上蝙蝠飞机，把布洛克和芭芭拉塞进座位，黑色披风猎猎作响。
艾伊洛思唇角溢血，脊背却挺得笔直，绿色长发在风中肆意乱舞——【喜剧演员】受得伤也与她共享。
现在还没到解除【生命共享】的最低时间。
只剩三十秒了！
她不再犹豫，站在窗口，准备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但此时异变突生！
【喜剧演员】毫无预兆地向她面容上精准地喷了一口血！
尽管艾伊洛思躲得相当快，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一点血。
不……好……
【喜剧演员】捧肚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人生无常！”
【注意！注意！检测到不明病毒在入侵！】
【你的理智值正以非正常的速度急速下降！】
【管理员‘观众’，听到请回答！】
【听到请回答！】
【听到请回答！】
艾伊洛思看着【疯狂侵入值】在短短半秒中就飙升到了80%。
快乐在增生，而理智在后退。
她一点都没有想阻止的冲动，反而第一次毫无压力地、轻松无比地露出了狂笑。
毫无阴霾地狂笑。
绿发恶魔在窗台上灵活地腾转，一拳就打掉了【喜剧演员】两颗门牙，挑眉笑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爱笑吗？”
90%。
绿发恶魔轻而易举躲开三道蝙蝠镖，眼泪无法控制地潸潸而下，精神却陷入了难得的亢奋中。
“因为我真的很痛——”
语气轻柔温和如神的慈悲。
但扑克牌轻而易举划破【喜剧演员】脖颈。
95%。
无聊。
无聊无聊无聊无聊！
绿发恶魔注意到远处正在偷拍的直升机。
但她只觉得无比无聊。
毁灭的欲望在发酵。
她精确找到镜头，伸出食指于唇边微笑。
嘴角流露出一种毫无缘由的冷酷。
嘘——
99%。
绿发恶魔俯身低语，甜蜜地警告：
“下辈子记住——”
“我才是老大（Boss）!”
100%。
赶在蝙蝠侠跳下来泰山压顶之前，她一脚把【喜剧演员】踢下去，自己背对着高空往后一倒，仿佛一个自我放逐的国王。
扑克牌飞出去割断了蝙蝠侠救援的爪索。
景物在她眼中急速缩小、灰暗模糊。
无数画面在流淌。
她想到不是温柔笼罩于她鼻喉上的死亡黑纱。
而是伽利略的比萨斜塔实验。
我和【喜剧演员】谁先落地？
她很好奇。
……
在无始无觉的黑梦中。
系统冰冷肃杀的声音响起。
【管理员‘观众’无回应】
【灭杀病毒程序执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