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慧容走过来，见着女儿发型，“谁扎的？”
桑梨指了指温凛周。
温凛周从父亲身上收回视线，结束后应该会问他，他想温云锡已经有了猜测。
桑慧容一会儿站在不远处拍摄。
母亲走到一侧，温凛周才瞅了一眼：“可惜了，应该在你高中就给你扎的。”
“神经病。”桑梨拍打他，“快三十了哥。”
温凛周：“……”
开幕式由每个专业的相关人员举着牌子，排着队往前走，现场响起了音乐声。
温凛周也退到不远处去拍，他没有录开幕式，录的妹妹和叶枕。
母亲应该会录全程。
“亲一下？”叶枕脸凑过来，笑着在她耳旁说道，“刚刚大二的学长学姐亲嘴了，我也要。”
桑梨：“就亲脸颊。”
母亲还在后面，桑梨觉得如果在这种场面见家长。
一定。
很尴尬！
手机上来消息了，桑梨还以为是谁，一看是不远处正在拍摄的温凛周。
【让你旁边的黄毛挪开点，脸别动来动去！别打扰我录视频。】
桑梨：“……”
现场喷发彩虹，桑梨晃了晃叶枕，想起来一件事，“这跟高二的运动会开幕式一模一样。”
“我刚想说。”叶枕勾唇一笑，“开心吗？”
“开心。”
说起运动会，叶枕勾唇，侧头，“你还记不记得——”
桑梨抬眸，倾听着。
“高三运动会，你拿错了水，喝了我的。”他说，“所以这算接吻吗？”
话音刚落，桑梨怔了怔。
她早把这茬忘了。
桑梨刚想说什么，猛然反应过来什么，她瞳孔放大，盯着他。
等等！
他知道那天他们拿错了矿泉水瓶？！？s
那他为什么不说！
“你知道？”
“我知道。”他说，“或者说，我一直都知道。”
桑梨：“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枕垂眸：“我怕。”
“怕什么？”她侧头。
“怕你继续疏远我。”
桑梨眠了眠唇，应声。
是了。
“……”
温凛周看着一直凑进来抢镜头的叶枕，越看越不顺眼，甚至想把他打一顿。
他把叶枕p掉了，然后发在家庭群里和花花世界还有桑家的大家庭群里。
桑景晏：【你去了？】
温凛周：【嗯。】
另一边。
贺南骄：【叶枕呢？】
不应该啊，叶枕前面还发了牵手照在朋友圈。
程靳贺：【应该被p掉了。】
大家之后统一发了“哈哈哈”的表情包。
-
路边餐厅外的小亭子内，桑慧容和温云锡面对面坐着。
温云锡眠了眠唇。
十几分钟前才给儿子发信息问那个女孩。
他真真实实看出像前妻。
“别问了。”桑慧容勾唇，她喊他的名字，一如既往的语气，却多了几分冷意，“温云锡，二十年前你有没有想过，二十年后我们还会再见，心平气和坐在一起？”
温云锡不语。
“你和祝凝临怎么样，我不管了。”桑慧容别开头。
说不在意是假，如果不在意，这个心结就不会缠着她整整二十年。
如今。
放下了吗。
她想，应该吧。
温云锡：“我跟她没关系。”
“谢谢你没有放弃凛周。”她语气温和，“我只谢你这个。”
温云锡：“应该做的，慧容，你还好吗？”
“我要走了。”桑慧容站起来，准备走。
八年夫妻，二十年分别，早就把他们之前的那点情分消磨光了。
可她心中还是放不下。
她想到女儿户口上只有她。
想到小学，初中，高中，都被欺负过，甚至进过医院。
也想到高中险些离开了她。
女儿需要一个父亲，可她觉得，现下已经很好了，桑慧容在问自己，他出轨，二十年过去，她还能让女儿感受到迟到二十年的父爱吗。
就像已经迟了二十年。
温凛周没法抱着桑梨，只能和她拥抱。
“温云锡，除了儿子，你没有地方值得我留念。”
他清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温云锡端起面前的咖啡眠了口，却觉得苦。
苦啊，当然苦，是他作孽啊。
运动会结束，温凛周来到父亲这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跟服务员说，“一杯柠檬茶谢谢。”
温云锡抬眸：“没吃饭？”
“哦没有。”温凛周懒洋洋道，“你管我。”
-
运动会结束的第一周，桑慧容说要把榕城那边的东西全部搬过来，以后没事也不过去了，时秋月一家有搬过来的打算。
温凛周在公司有个会，本来要开车一块去的，也就一两个小时路程，这个会是关于公司其他部分的总结，前两天公司出了点事，所以才有了这个会议。
桑梨不是没有一个人坐过高铁，也就去拿东西。
温凛周会议结束，还有一堆工作，今天可能去不了了，最晚明天早上出发，会议他们都讨厌长篇大论，巴不得早点结束，他自己也这么觉得，所以平常开会时间不超过半小时，除非有重要的事还会延迟。
桑梨手机没有充满电，关机前收到了一通短信，时秋月发来的：【梨梨，孟淼她们出来了，你小心点。】
孟淼，一个让桑梨可能永远也忘不掉的人。
时秋月记得清楚，那个下雨天，长长的匕首一道捅向了桑梨。
雨水和她的血液交错。
长达十个小时的手术，时秋月差点见不到她了。
那次校园霸凌被警方介入调查后，全网都在给热度，热度只增不减，那次桑梨也被关注着，孟淼是当中唯一的成年女性，进去了四年。
时秋月也是刚得知消息，又知道桑梨进来过来搬行李，有点担心。
毕竟当初是因为桑慧容闹大了警方还介入的，平常警方不一定管，他们这才进去坐了几年。
本来是要判个几年的，那边有人压下来了，最后只判了四年，桑慧容那时又好气又好笑，在互联网上用微博发了长达几千字的文章来诉苦。
“……”
她在火车上拿出充电宝给手机充电，看到时秋月信息，桑梨明显一顿：【她出来了？不是四个月后吗？】
时秋月：我们也没办法，许知璇家里有个哥哥在基层派出所工作，她父母出了高额保释金，她出来肯定第一个找你，梨梨，许知璇家里还有个哥哥是律师，如果她再对你动手，是可以采取法律程序的，加上之前那两个，也成年了。】
一支梨花：【我没事，她总不至于知道我今天回来吧。】
说不怕是假的，这么多年了，桑梨还是比较后怕，她下意识捏紧了衣角，手指被她掐红，她没有意识。
桑梨最后打开浏览器搜——
二次欺凌事件会坐几年牢。
她又退了出去。
孟淼坐不坐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她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如果那次不是隔壁班的两个男同学救了她，孟淼就要捅到她要害了。
医院检查报告出来，重伤，却因为孟淼家里关系十年以上被压到四年。
下午一点四十左右桑梨从车站出来。
那边时秋月从公园回来看到了孟淼吓得她立马给桑梨发信息，让她别回来，可桑梨已经下站了，手机开了静音，放在包里充电。
孟淼整个人比较瘦，现在也很可怕。
时秋月觉得，这个人比四年前更可怕。
她在远处打电话。
“梨梨……求你了……”时秋月不停的嚷嚷着，眼眶发红，“接电话啊……别回来。”
孟淼确实是疯子，她就靠在别墅前，等着人。
从车站过来并不远，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她就从车站过来了，刚好看到孟淼。
孟淼也看到她了，眼神中满满的恨意，她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疯了一样的冲过去。
时秋月见状，几乎是本能反应，身体比脑子快一步，跑过去，边跑边说，“梨梨！小心！”
桑梨下意识后退，她的唇色有些发白，是真的被吓到了，胳膊上的疼痛感才把她拉了回来。
时秋月伸出手握住了匕首，血液从身体里不断流出，疼也没松手。
桑梨身体的血也流了出来，她缓缓站了起来，尽管两个人还是敌不过她。
“你想二次坐牢吗？”桑梨伸手护住时秋月，眼眶发红。
她只是不甘，因为自己懦弱，才会让时秋月因为她受伤。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当时孟淼的事热度在榕城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住在这片区域的人更是对这个名字熟悉的不得了。
两个人紧紧护住对方，时秋月疼的咬咬牙：“孟淼，你别忘了，你才出来！”
“那不是——”
看到曾经住院的女孩再次被伤害，有路人小姐姐于心不忍，摸出手机报警。
时秋月父母这会儿不在家，两口子这段时间出差了，女儿一个人在家，他们得半个月后才从曼哈顿回来。
最后——
长长的匕首捅向了桑梨的腹部。
“桑梨，都他妈因为你。”孟淼眼神凶狠，“老子他妈在里边过的生不如死，你他妈去死吧，就算死了，我也要带上你！”
耳边传来时秋月带着哭腔的声音，她及时用双手紧紧握住匕首，更多的血流出来她也没哭，“梨梨！”
她不注意手上的伤口，只关心桑梨。
警车和救护车同时抵达现场。
……
几个小时的手术桑梨被转移普通病房，醒来时看到时秋月趴在床边。
见她醒来，时秋月端了一杯水过来，她手上缠绕着纱布，“梨梨。”
病房里还有曾经的好友许知璇，在学校关系也算比较好的同学。
“还好，梨梨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许知璇探探她的额头。
桑梨脑海里想到了时秋月受伤的手，最后酸涩的摇摇头，“我没事。”
“话说知璇你怎么在这？”
许知璇：“有路过的同学发信息告诉我的，我也没想到孟淼出来第一件事会去找你，不过也不难猜，她怎么好意思说因为你的，不是她自己非得作死吗。”
“秋月……”桑梨缓缓坐了起来，一瞬间她眼眶红了，满是愧疚感，“对不起啊，都怪我，害你受伤了。”
高一那会儿也是时秋月帮她挡了一刀，否则她这条命就已经没了。
说到底。
两次遇险，都是时秋月救的她。
时秋月擦擦眼泪：“我没事，倒是你，伯母那边……”
二十年的交情，时秋月比谁都清楚她，桑梨是母亲带大的，也不容易，所以不想给桑慧容添麻烦。
何况这件事上次大闹学校，这次桑梨不想让母亲知道。
之前这件事对二中来说也有影响，家长不敢把孩子往这样的学校送，所以这几年二中入学率降低了很多。
“我就说我出车祸了吧。”桑梨想到温凛周，左右看了看，“我手机你看到了吗？”
时秋月帮她拿了过来。
桑梨伸出手拿了过来，解锁屏幕，给哥哥发信息：【哥你出发了吗？】
温凛周：【还没，在公司处理事情，得下午出发，最后一点处理完就过来找你。】
桑梨想了想：【那你先处理工作，工作重要，刚好我朋友在家，她和我一块收拾行李。】
温凛周在办公室里一夜没合眼了，他盯着手机上的信息眯了眯眸：【想跟朋友多聚聚？】
一支梨花：【嗯（开心）】
温凛周：【刚好，桑景晏过两天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说一声，他带着你们几个小孩去游乐场玩，为了你买的票。】
一支梨花：【好，几个人？】
温凛周：【应该都去，挑个周末去，不然桑徐行要闹了。】
一支梨花：【（OK）】
……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桑梨想了很多，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不是一个错误。
小学因为别人骂桑慧容小三她气不过跟人打起来，最后导致桑慧容被叫过来，那会儿她身体不太好。
高一那件事，因为她自己懦弱，桑慧容大闹学校，才让这件事有了热度，她才给桑梨讨了个公道。
时秋月为了她，受了伤。
大学又因为自己，时秋月一只手差点断了。
她这一生，好像都在害别人受伤，被欺负。
桑梨眠了眠唇。
那叶枕呢。
如果孟淼找过去怎么办，她家里有钱把她弄出来，背景一定不小。
她不想因为自己，让这个骄傲的少年被她害的受伤。
桑梨已经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了。
外面突然下了一场雨。
雨声稀里哗啦的下着，医院走廊上也满是哭声和人情世故。
她打开和叶枕的聊天对话。
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在昨天。
桑梨删删改改打了一行字，明明十个字没有，她却觉得无比刺眼。
最后只有一句短短的七个字。
【叶枕，我们算了吧。】
桑梨指了指温凛周。
温凛周从父亲身上收回视线，结束后应该会问他，他想温云锡已经有了猜测。
桑慧容一会儿站在不远处拍摄。
母亲走到一侧，温凛周才瞅了一眼：“可惜了，应该在你高中就给你扎的。”
“神经病。”桑梨拍打他，“快三十了哥。”
温凛周：“……”
开幕式由每个专业的相关人员举着牌子，排着队往前走，现场响起了音乐声。
温凛周也退到不远处去拍，他没有录开幕式，录的妹妹和叶枕。
母亲应该会录全程。
“亲一下？”叶枕脸凑过来，笑着在她耳旁说道，“刚刚大二的学长学姐亲嘴了，我也要。”
桑梨：“就亲脸颊。”
母亲还在后面，桑梨觉得如果在这种场面见家长。
一定。
很尴尬！
手机上来消息了，桑梨还以为是谁，一看是不远处正在拍摄的温凛周。
【让你旁边的黄毛挪开点，脸别动来动去！别打扰我录视频。】
桑梨：“……”
现场喷发彩虹，桑梨晃了晃叶枕，想起来一件事，“这跟高二的运动会开幕式一模一样。”
“我刚想说。”叶枕勾唇一笑，“开心吗？”
“开心。”
说起运动会，叶枕勾唇，侧头，“你还记不记得——”
桑梨抬眸，倾听着。
“高三运动会，你拿错了水，喝了我的。”他说，“所以这算接吻吗？”
话音刚落，桑梨怔了怔。
她早把这茬忘了。
桑梨刚想说什么，猛然反应过来什么，她瞳孔放大，盯着他。
等等！
他知道那天他们拿错了矿泉水瓶？！？s
那他为什么不说！
“你知道？”
“我知道。”他说，“或者说，我一直都知道。”
桑梨：“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枕垂眸：“我怕。”
“怕什么？”她侧头。
“怕你继续疏远我。”
桑梨眠了眠唇，应声。
是了。
“……”
温凛周看着一直凑进来抢镜头的叶枕，越看越不顺眼，甚至想把他打一顿。
他把叶枕p掉了，然后发在家庭群里和花花世界还有桑家的大家庭群里。
桑景晏：【你去了？】
温凛周：【嗯。】
另一边。
贺南骄：【叶枕呢？】
不应该啊，叶枕前面还发了牵手照在朋友圈。
程靳贺：【应该被p掉了。】
大家之后统一发了“哈哈哈”的表情包。
-
路边餐厅外的小亭子内，桑慧容和温云锡面对面坐着。
温云锡眠了眠唇。
十几分钟前才给儿子发信息问那个女孩。
他真真实实看出像前妻。
“别问了。”桑慧容勾唇，她喊他的名字，一如既往的语气，却多了几分冷意，“温云锡，二十年前你有没有想过，二十年后我们还会再见，心平气和坐在一起？”
温云锡不语。
“你和祝凝临怎么样，我不管了。”桑慧容别开头。
说不在意是假，如果不在意，这个心结就不会缠着她整整二十年。
如今。
放下了吗。
她想，应该吧。
温云锡：“我跟她没关系。”
“谢谢你没有放弃凛周。”她语气温和，“我只谢你这个。”
温云锡：“应该做的，慧容，你还好吗？”
“我要走了。”桑慧容站起来，准备走。
八年夫妻，二十年分别，早就把他们之前的那点情分消磨光了。
可她心中还是放不下。
她想到女儿户口上只有她。
想到小学，初中，高中，都被欺负过，甚至进过医院。
也想到高中险些离开了她。
女儿需要一个父亲，可她觉得，现下已经很好了，桑慧容在问自己，他出轨，二十年过去，她还能让女儿感受到迟到二十年的父爱吗。
就像已经迟了二十年。
温凛周没法抱着桑梨，只能和她拥抱。
“温云锡，除了儿子，你没有地方值得我留念。”
他清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温云锡端起面前的咖啡眠了口，却觉得苦。
苦啊，当然苦，是他作孽啊。
运动会结束，温凛周来到父亲这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跟服务员说，“一杯柠檬茶谢谢。”
温云锡抬眸：“没吃饭？”
“哦没有。”温凛周懒洋洋道，“你管我。”
-
运动会结束的第一周，桑慧容说要把榕城那边的东西全部搬过来，以后没事也不过去了，时秋月一家有搬过来的打算。
温凛周在公司有个会，本来要开车一块去的，也就一两个小时路程，这个会是关于公司其他部分的总结，前两天公司出了点事，所以才有了这个会议。
桑梨不是没有一个人坐过高铁，也就去拿东西。
温凛周会议结束，还有一堆工作，今天可能去不了了，最晚明天早上出发，会议他们都讨厌长篇大论，巴不得早点结束，他自己也这么觉得，所以平常开会时间不超过半小时，除非有重要的事还会延迟。
桑梨手机没有充满电，关机前收到了一通短信，时秋月发来的：【梨梨，孟淼她们出来了，你小心点。】
孟淼，一个让桑梨可能永远也忘不掉的人。
时秋月记得清楚，那个下雨天，长长的匕首一道捅向了桑梨。
雨水和她的血液交错。
长达十个小时的手术，时秋月差点见不到她了。
那次校园霸凌被警方介入调查后，全网都在给热度，热度只增不减，那次桑梨也被关注着，孟淼是当中唯一的成年女性，进去了四年。
时秋月也是刚得知消息，又知道桑梨进来过来搬行李，有点担心。
毕竟当初是因为桑慧容闹大了警方还介入的，平常警方不一定管，他们这才进去坐了几年。
本来是要判个几年的，那边有人压下来了，最后只判了四年，桑慧容那时又好气又好笑，在互联网上用微博发了长达几千字的文章来诉苦。
“……”
她在火车上拿出充电宝给手机充电，看到时秋月信息，桑梨明显一顿：【她出来了？不是四个月后吗？】
时秋月：我们也没办法，许知璇家里有个哥哥在基层派出所工作，她父母出了高额保释金，她出来肯定第一个找你，梨梨，许知璇家里还有个哥哥是律师，如果她再对你动手，是可以采取法律程序的，加上之前那两个，也成年了。】
一支梨花：【我没事，她总不至于知道我今天回来吧。】
说不怕是假的，这么多年了，桑梨还是比较后怕，她下意识捏紧了衣角，手指被她掐红，她没有意识。
桑梨最后打开浏览器搜——
二次欺凌事件会坐几年牢。
她又退了出去。
孟淼坐不坐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她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如果那次不是隔壁班的两个男同学救了她，孟淼就要捅到她要害了。
医院检查报告出来，重伤，却因为孟淼家里关系十年以上被压到四年。
下午一点四十左右桑梨从车站出来。
那边时秋月从公园回来看到了孟淼吓得她立马给桑梨发信息，让她别回来，可桑梨已经下站了，手机开了静音，放在包里充电。
孟淼整个人比较瘦，现在也很可怕。
时秋月觉得，这个人比四年前更可怕。
她在远处打电话。
“梨梨……求你了……”时秋月不停的嚷嚷着，眼眶发红，“接电话啊……别回来。”
孟淼确实是疯子，她就靠在别墅前，等着人。
从车站过来并不远，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她就从车站过来了，刚好看到孟淼。
孟淼也看到她了，眼神中满满的恨意，她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疯了一样的冲过去。
时秋月见状，几乎是本能反应，身体比脑子快一步，跑过去，边跑边说，“梨梨！小心！”
桑梨下意识后退，她的唇色有些发白，是真的被吓到了，胳膊上的疼痛感才把她拉了回来。
时秋月伸出手握住了匕首，血液从身体里不断流出，疼也没松手。
桑梨身体的血也流了出来，她缓缓站了起来，尽管两个人还是敌不过她。
“你想二次坐牢吗？”桑梨伸手护住时秋月，眼眶发红。
她只是不甘，因为自己懦弱，才会让时秋月因为她受伤。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当时孟淼的事热度在榕城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住在这片区域的人更是对这个名字熟悉的不得了。
两个人紧紧护住对方，时秋月疼的咬咬牙：“孟淼，你别忘了，你才出来！”
“那不是——”
看到曾经住院的女孩再次被伤害，有路人小姐姐于心不忍，摸出手机报警。
时秋月父母这会儿不在家，两口子这段时间出差了，女儿一个人在家，他们得半个月后才从曼哈顿回来。
最后——
长长的匕首捅向了桑梨的腹部。
“桑梨，都他妈因为你。”孟淼眼神凶狠，“老子他妈在里边过的生不如死，你他妈去死吧，就算死了，我也要带上你！”
耳边传来时秋月带着哭腔的声音，她及时用双手紧紧握住匕首，更多的血流出来她也没哭，“梨梨！”
她不注意手上的伤口，只关心桑梨。
警车和救护车同时抵达现场。
……
几个小时的手术桑梨被转移普通病房，醒来时看到时秋月趴在床边。
见她醒来，时秋月端了一杯水过来，她手上缠绕着纱布，“梨梨。”
病房里还有曾经的好友许知璇，在学校关系也算比较好的同学。
“还好，梨梨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许知璇探探她的额头。
桑梨脑海里想到了时秋月受伤的手，最后酸涩的摇摇头，“我没事。”
“话说知璇你怎么在这？”
许知璇：“有路过的同学发信息告诉我的，我也没想到孟淼出来第一件事会去找你，不过也不难猜，她怎么好意思说因为你的，不是她自己非得作死吗。”
“秋月……”桑梨缓缓坐了起来，一瞬间她眼眶红了，满是愧疚感，“对不起啊，都怪我，害你受伤了。”
高一那会儿也是时秋月帮她挡了一刀，否则她这条命就已经没了。
说到底。
两次遇险，都是时秋月救的她。
时秋月擦擦眼泪：“我没事，倒是你，伯母那边……”
二十年的交情，时秋月比谁都清楚她，桑梨是母亲带大的，也不容易，所以不想给桑慧容添麻烦。
何况这件事上次大闹学校，这次桑梨不想让母亲知道。
之前这件事对二中来说也有影响，家长不敢把孩子往这样的学校送，所以这几年二中入学率降低了很多。
“我就说我出车祸了吧。”桑梨想到温凛周，左右看了看，“我手机你看到了吗？”
时秋月帮她拿了过来。
桑梨伸出手拿了过来，解锁屏幕，给哥哥发信息：【哥你出发了吗？】
温凛周：【还没，在公司处理事情，得下午出发，最后一点处理完就过来找你。】
桑梨想了想：【那你先处理工作，工作重要，刚好我朋友在家，她和我一块收拾行李。】
温凛周在办公室里一夜没合眼了，他盯着手机上的信息眯了眯眸：【想跟朋友多聚聚？】
一支梨花：【嗯（开心）】
温凛周：【刚好，桑景晏过两天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说一声，他带着你们几个小孩去游乐场玩，为了你买的票。】
一支梨花：【好，几个人？】
温凛周：【应该都去，挑个周末去，不然桑徐行要闹了。】
一支梨花：【（OK）】
……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桑梨想了很多，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不是一个错误。
小学因为别人骂桑慧容小三她气不过跟人打起来，最后导致桑慧容被叫过来，那会儿她身体不太好。
高一那件事，因为她自己懦弱，桑慧容大闹学校，才让这件事有了热度，她才给桑梨讨了个公道。
时秋月为了她，受了伤。
大学又因为自己，时秋月一只手差点断了。
她这一生，好像都在害别人受伤，被欺负。
桑梨眠了眠唇。
那叶枕呢。
如果孟淼找过去怎么办，她家里有钱把她弄出来，背景一定不小。
她不想因为自己，让这个骄傲的少年被她害的受伤。
桑梨已经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了。
外面突然下了一场雨。
雨声稀里哗啦的下着，医院走廊上也满是哭声和人情世故。
她打开和叶枕的聊天对话。
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在昨天。
桑梨删删改改打了一行字，明明十个字没有，她却觉得无比刺眼。
最后只有一句短短的七个字。
【叶枕，我们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