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立刻明白六妹妹在郁府的难处。

    苏静雪说:“你尽管放心,把灵萱交给我,我把她带出去,三姨娘绝不敢驳你哥哥的面子。”

    郁楚瑶起身向哥嫂行礼:“感谢哥哥和嫂嫂。”

    苏静雪上前扶住她,对灵萱说:“我做了些糕点,来时忘记给六姑娘带,你现在随我去趟府中;我还打算出去买些胭脂水粉送给六姑娘,你也随我一起去。”

    灵萱故意大声答应:“是!”

    郁楚瑶将哥嫂送出清芷园,目送他们离去,心想哥嫂前来探望她的消息肯定早已传到二娘和三娘的耳中。

    两日的时间还未到,萧素娥和乔妈妈还在祠堂跪着。

    有丫鬟进来,跪在萧素娥身边,小声说:“大公子和少夫人去了清芷园。”

    萧素娥想了一会儿说:“不必在意,她既当着众人胡乱扯谎,必然不会向大公子说出实情。”

    丫鬟答应着出去,继续将祠堂的门关好。

    乔妈妈问:“六姑娘活着回来,恐怕三皇子那里……”

    萧素娥很不屑:“皇后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庶女?”

    乔妈妈提醒道:“郁家没有嫡女。”

    萧素娥瞪了乔妈妈一眼:“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庶女!皇子妃的位置再怎么着,也轮不到六丫头!”

    “是,是。”乔妈妈答应着,又强调道,“三皇子点名要六姑娘。”

    “三皇子点名有什么用?最终还需陛下和皇后点头,老爷说了,陛下和皇后让三皇子在郁家的姑娘中好好挑挑。”

    “只怕三皇子还挑六姑娘。”

    萧素娥瞪一眼乔妈妈:“今儿怎么老替六丫头说话?”

    乔妈妈解释道:“我怎么会替她说话?我是担心,才提醒您。”

    萧素娥没有过分埋怨乔妈妈,毕竟她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往后要更防着六丫头,不能让她跟三皇子有任何接触。”

    乔妈妈似乎回想着什么:“我就纳了闷儿,在我的印象中,六姑娘跟三皇子从来没接触过,他怎么会挑中六姑娘?”

    “怎么没接触过?她小时候为三皇子打死过一条蛇,锦悦公主笄礼那日,她去了,三皇子也在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瞧,难道你忘了?”

    “老奴第一次去宫里,对什么都好奇,光顾着四处瞧,没注意这些。真想不明白,就见过两次,三皇子就能相中她?”

    “男女之情有时只需看那么一眼,心中便会有对方,再说你怎么知道她们私下没见过?”

    乔妈妈又想一回:“还真想不出来他们私下会见面,六姑娘几乎没出过郁府。她以前不敢大声说话,乖得跟只小绵羊一样,怎么敢私下见三皇子?”

    “现在看来以前多半是装的,她昨日说话的样子才最真实。”

    “会不会死过一回,人活过来,性情大变?”

    “不是没这可能,若如此,她回到郁府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有更大的阴谋。”

    主仆二人越说越担心,只盼着跪祠堂的日子快些结束,好出去应对她们想象中更大的阴谋。

    当郁君泽与苏静雪带着灵萱快到郁家大门口时,周秀兰与何妈妈等人出现。

    已有下人将大公子和少夫人探望六姑娘的事告知周秀兰,还说二人准备将丫鬟灵萱带出府。

    “大公子为何回府不去看望老爷,反而往六丫头的院子里跑?”

    郁君泽停住脚步:“下朝后,父亲被陛下留在宫中,午时才回来,人不在,何来看望?”

    周秀兰被问住,怪她不了解情况,立刻转变态度:“大公子和静雪来看六姑娘也没什么,可为何把她的丫鬟带走?难不成你们府上缺少丫鬟?少什么尽管给我说,没必要抢六姑娘的人。”

    三姨娘明显是胡搅蛮缠,郁君泽懒得理会。

    苏静雪见状笑着解释道:“三姨娘误会,我做了些糕点,六姑娘想吃,我带灵萱去府上拿些。”

    周秀兰哪会信这等解释:“大公子的妹妹有好几个,你们二人只给六姑娘送糕点,让其他妹妹作何感想?”

    苏静雪笑道:“三姨娘又误会,每个妹妹我和君泽都会放在心上,只不过六妹妹经历过生死之事,刚刚回来,不免多关怀些。除了拿糕点,我还准备带灵萱去趟铺子买些胭脂水粉送给六妹妹,灵萱会晚回来些,还请三姨娘不要跟小辈计较。”

    苏静雪说得有鼻子有眼,周秀兰再计较下去,恐怕大公子不满。他若在老爷面前编排几句,只怕管家的权利都被萧素娥占去,到时想给两个女儿谋个好婆家都难。

    周秀兰面露笑容:“只要你们心里装着其他妹妹就行,快去吧,就当灵萱已给我告过假,快去快回。”

    灵萱心想:“三姨娘明显是故意,大公子和少夫人带个丫鬟出去办点事,再正常不过,又不是出去好几日,哪里需向她告假?”心里虽如此想,为了不给小姐招惹麻烦,还是赶快行礼:“谢过三姨娘。”

    苏静雪说:“三姨娘忙。”

    周秀兰拿出长辈的架子微微点头,目送三人离开郁府。

    何妈妈问:“要不要吩咐人跟着灵萱?”

    周秀兰想想:“还是算了,刚才大公子一脸不高兴,我再派人跟着,被他发现,还不知会怎么想我,毕竟人是他带出去的,一个丫头在外能捣鼓出什么事来?”

    何妈妈不解:“既如此姨娘又何必来堵大公子?他可是朝廷命官。”

    “堵还是要堵的,要让大公子知道郁家后宅的事还是少参与,最好像以前一样不要理会六丫头。哼!他再是朝廷命官,还不得听丞相大人的,我可是丞相的女人。”周秀兰解释完,甩了甩袖子,“走,去看看二姨娘祠堂跪得如何。”

    来到大公子的府外,灵萱匆忙拜谢:“谢谢大公子和少夫人,我先去给小姐买胭脂水粉,买完再来取糕点。”

    不等二人允诺,迅速跑开。

    郁君泽问:“你不是要一起去买胭脂水粉吗?怎么让她单独跑了?”

    苏静雪说:“这你都看不出来?亏你还是朝廷官员。”

    “跟朝廷官员有何关系?”

    “朝廷官员要不要研究人心?”

    “那是自然。”

    “难道在清芷园你没看出六姑娘的心思?”

    郁君泽回想一遍:“就是想买胭脂水粉,能有什么心思?”

    苏静雪靠近自己的夫君,小声说:“她明显不是买胭脂水粉,是想让我们把灵萱带出来,我也是顺着她说说而已,至于她要办什么事,还是不知道得好。”

    郁君泽叹道:“天底下复杂的是人心,最复杂的则是女人的心思。”

    苏静雪说:“别看你们男子在朝堂之上个顶个强,若让你们置身后宅,恐怕没几日就待不下去。后宅的女子也是没机会上朝堂,若能上朝堂,男子也得敬畏三分。”

    郁君泽靠近夫人的耳边:“所以我才不会像父亲一样纳许多妾室,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有你一人足矣。”

    苏静雪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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