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已有丫鬟进入,将三姨娘去见老爷的事禀报。

    萧素娥问:“她找老爷何事?”

    丫鬟回道:“伺候老爷的丫鬟在门外偷听到三姨娘想请裴家绣庄的绣娘上门给姑娘们教刺绣。”

    “老爷可同意?”

    “老爷同意了,三姨娘已去裴家绣庄请人。”

    “六姑娘也要跟着学?”

    “伺候老爷的丫鬟是这么说的。”

    “你去吧,有什么消息尽管来报。”

    丫鬟乖乖出去。

    乔妈妈纳闷道:“三姨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会让六姑娘跟着学?

    萧素娥与周秀兰斗了许久,她是什么德行她最了解:“她哪有那么好?不过是为自己的两个女儿罢了,估计都不想让婉欣跟着学,何况六丫头?肯定是老爷要求的。以前老爷从不将六丫头放在心上,这次怎么会让她跟着学?该不会皇后那里有什么动静?”

    乔妈妈安慰道:“二姨娘别胡思乱想,皇后怎么会瞧得上六姑娘?三姑娘无论才学、品行还是女红,在几位姐妹里都是最出色的,谁来郁家都只会选三姑娘。”

    萧素娥被安慰得轻松许多,跪了许久也累了,干脆坐在蒲团上:“我的两个女儿,婉清嫁到侯府,婉欣不能差,只能比她姐姐好,她又从小喜欢三皇子,三皇子小时候来郁府时跟她玩儿得最好,真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

    乔妈妈继续安慰:“老奴相信皇后和陛下肯定会瞧上三姑娘。”

    “希望如你所言。”萧素娥继续跪好,“明日我们就可以从祠堂出去,出去后先好好教训教训六丫头。”

    郁楚瑶从翠影轩回到清芷园,今日失败而归,她有些提不起精神。坐在院子里欣赏修整一新的院落。

    她想做的第二件事便是惩治柳如辉和二姐郁婉清,他们二人住在柳府,她走不出去,任何计划只能泡汤。

    现在身边还多出一位丫鬟阿叶,与灵萱一起站身后,搞得她跟灵萱什么话都无法讲。

    “阿叶。”

    “奴婢在。”

    “你是哪里人?”

    “奴婢家在毛家村。”

    “家里还有哪些人?”

    “只有哥嫂。”

    “哦,你哥嫂舍得你到郁家当丫鬟?”

    “当然舍得,他们靠把我卖到郁家当丫鬟得了不少银子。”

    郁楚瑶随口问着,想从信息中找出什么破绽:“你跟郁家签的卖身契是几年?”

    “三年,再有三天就要到期。”

    郁楚瑶掩饰好内心的兴奋:“你岂不是很快会回去?”

    “三姨娘说了,她用我趁手,想等我哥嫂前来接我时签个终身的卖身契,让我永远留在郁府,再说我已习惯在这里当丫鬟,根本不想离开。”

    郁楚瑶又变得失落,不再说话。

    元日和元月从浆洗房回来,一走进清芷园,见小姐活生生出现在眼前,两人哭道:“小姐,你能活着回来,真是太好了!”

    本想上前抱住小姐,见阿叶站在一旁,两人只能选择跪下。

    见到两个丫鬟,郁楚瑶自然开心,从藤椅上起来,上前扶起他们:“快起来,你们回来,清芷园一下子热闹起来。我现在身边有四个丫鬟,需先给你们明确一下职责。”

    郁楚瑶之所以如此着急安排丫鬟,不过是因阿叶在一旁,搞得她没有办法跟两位丫鬟过多表达感情。

    “元日和元月还像以前一样负责屋内屋外洒扫任务,灵萱还跟着我贴身伺候。按说我这里有三个丫鬟足够,可三娘关心我,派阿叶跟着,我不能慢待,就不给你安排任务,在清芷园你是自由的,想做什么就做,不想做什么也可以。”

    阿叶被如此优待,甚是满意:“我日后就替姑娘管着她们三个。”

    灵萱向阿叶瞪一眼:“我们三个自有小姐管,哪里需要你横插一杠子?”

    郁楚瑶装作批评的样子:“灵萱,少说一句,阿叶是三娘派来的丫鬟,自然比你们三个地位高,替我管你们算是大材小用,依我看,阿叶在三娘身边当个头等丫鬟都不为过。”

    三个丫鬟暂时不明白小姐的意思,都噘起嘴。

    阿叶很开心,甚至觉得六小姐简直就是慧眼识珠:“感谢六小姐赏识。”

    郁楚瑶心想:“几句夸赞,你就高兴成这样,看来捧杀的方法对你管用。”

    郁楚瑶为自己找到对付阿叶方法感到高兴:“阿叶,你除了替我管理三个丫鬟外,我还想给你安排一项任务。”

    “六小姐尽管说。”

    “你跟三娘熟,往后清芷园有任何需要,均由你向三娘请示,也省得我跑来跑去。”

    阿叶想想,找不出任何破绽,只好应下:“是。”

    “现下正好有一事,我写字用的笔已旧,麻烦你前去向三娘请示,能不能给我买几支好笔,最好是紫檀阁的兼毫笔。”

    阿叶这才明白,六小姐刚说什么都不让她做不过是客气,转念一想,跑腿的事只需动动嘴皮子,比起其他的活儿简单多了,也算是优待。

    “六小姐稍候,我这就去请示三姨娘。”

    看着阿叶走出清芷园,郁楚瑶才兴奋地上前抱住元日和元月:“你们终于回来,我太开心。”

    三人才明白过来,小姐不过是找个由头将阿叶支开。

    灵萱表达道:“我还以为小姐不再喜欢我们三个。”

    郁楚瑶放开元日和元月:“怎么可能?你们三个才是与我最亲的人,闲话不多说,趁阿叶不在,给你们安排一下。往后你们要做到两点:第一,帮我多盯着阿叶;第二,多夸她,除了我夸她外,你们也要夸她,夸奖的话听多了,她自然会当真。”

    三个丫鬟都点头称记下。

    阿叶回到翠影轩,才发现三姨娘不在。立刻醒悟过来,莫不是六姑娘找借口将她支开?于是快步沿原路返回,想要回去偷听她们会说些什么私密的话。

    半道上被一个家丁拦住:“阿叶,为何这几日你都不理我?”

    阿叶止住脚步,警惕地向四下瞧瞧:“青天白日的,你挡我干吗?就不怕被人瞧见?”

    家丁说:“你跟我去假山后面,那里没人,我们说会儿话。”

    阿叶知道对方的意思,可心中有事,只能拒绝:“现在不行,我得回去替三姨娘盯着六小姐。”

    阿叶说完,从家丁身边快速闪过。

    家丁在身后说:“天黑后,我在清芷园外面的树下等你。”

    阿叶没有回答,匆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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