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施煦订的餐厅是家开了许多年的老牌餐厅，特色是融合了日式和法式风味，并且以佐餐酒绝妙而出名。云雅完全没听过这家店，如果稍微了解过的话，她也许会建议选别家店。但秦景是略有耳闻的，听实习公司的高管提到过，说那餐厅等位很难，一般要提前两个月预约，也是很难才预约到。
云雅没要李施煦来接，两人吃完早饭后就分开了，她回学校换衣服，李施煦被李际英喊了去看收购计划。秦景特开心，去餐厅的路上就在给云雅介绍她从网上查来的信息，说那餐厅如何如何难约如何如何高级，话题转转又夸起李施煦来，说他温柔讲礼貌。云雅不懂她从何得来的结论，但看她兴致勃勃地盯着手机在看那些看不出名堂的菜品照片，打消了继续深聊的念头。
下了车，秦景兴奋地勾起云雅的胳膊惊呼一声，云雅也不由得放亮了眼眸，餐厅设计得别致，灰绿色的墙体是细竹和粗石，暗暗的色调显得很古朴，秦景凑近云雅耳边小声说像外国老电影里会出现的餐厅，云雅扭头想问什么电影，却见到李施煦快步朝她俩迎了过来。
除去上次学院里的讲座，秦景是第一次见到李施煦，但她自来熟，是社交悍匪，不会有与人初相识的尴尬或不知所措，连他富家子弟成功人士的身份全都一并抛之到了脑后，这人在她眼里的身份很单纯地就剩下了一个——她朋友云雅的男朋友。
从坐下到点菜到吃饭过程，秦景都心情很好，沾着云雅的光她吃到好吃的菜喝了好喝的酒，叫她品她是真没那个本事，反复来去只能夸出个好，更好的是在李施煦身边的云雅，秦景觉得自己今天就像个家长，看到云雅那般放松，她简直要露出老父亲般满意又欣慰的笑。
席间，云雅去洗手间。李施煦举杯敬秦景，感谢她这两年对云雅的照顾。秦景笑着喝了酒，想说你得对我们云雅好，一想云雅方才的神色，觉得自己也不用多费这些话，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美食上。李施煦又问了云雅在学校的生活，秦景挑着他会感兴趣的一些日常说了说，不知怎的就说到了云雅之前去做的田野项目，然后又说到了景沧山。
秦景犹豫两秒后，问：“听说上个月你在景沧山受了点伤？”
“很轻的伤，云雅告诉你的？”昨晚过后，李施煦大概能猜到秦景提到这伤的原因，也终于明白当日云雅为什么紧张害怕成那般。
果然，秦景说：“嗯，云雅心里过不去，她很容易自责……我不知道这么说，但是希望你不要让她自责，她一直有意避免和人交往，最开始我以为她是社恐或者害羞之类，但后来发现不是，她是怕伤害，被伤害或者伤害别人都有。”
李施煦定定地盯着她看，说：“她有过些不太好的经历。”
秦景眼神一闪，立即判断出他们二人交了心，只是吃不准云雅几天纠结后到底说了多少，是比她了解到的要多，还是更少，不过她说：“但那些过去了，她以后会一切都好。”
李施煦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声对。
云雅进门时，看到秦景愉快地在吃饭，而李施煦正低头按手机回消息，云雅坐过去，李施煦低声跟她说：“下午的电影我没办法陪你看了，临时要出差，得周二上午才能回来。”
云雅点点头表示知道。
李施煦欲言又止，最后说：“有任何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你就给沈岩打。”
云雅：“能有什么事。”一想他可能在说吴少伟跟踪自己的事，便点了点头说好。
饭后没聊多会，李施煦要回去收拾行李，还得回日升开个短会，离开得有些匆忙。车开出去了，云雅还站在原地看着，秦景看乐了，调侃她：“舍不得啊？”
云雅收回视线，挺坦诚地“哎”了一声，说：“好像是舍不得。”
秦景好奇：“谈恋爱是什么样感觉？”
云雅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幸福？心安？不由自主想靠近？还是喜欢或者爱？
大概秦景会追问——喜欢或者爱又是什么感觉……
想了一圈，云雅回答：“会上瘾的感觉。”
秦景：“啥意思？”
云雅转移话题，问：“想看电影吗？”
“好啊。”秦景开始掏手机，两人头靠头凑一起选片。
车来之前，谁也没注意到道路尽处的黑色轿车里，吴少伟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们。直到约的出租车到了，两人上车，开出去三条路了，还是司机师傅说的：“后面那辆车好像一直跟着我们。”
云雅扭头去看，隔了段距离，阳光又烈，她看不清驾驶座上的人脸，但她知道那人就是吴少伟。秦景也勾过头去看，脾气已经上来了，骂道：“他妈神经病啊成天没点正事干，跟东跟西的，傻逼。”
司机师傅瞟了眼后视镜，正撞上云雅的视线，云雅说：“师傅您照常开，不用管那辆车。”
秦景皱眉，“你就让他跟？”
“到地再看吧，不行就报警。”
司机又冲后视镜看，两姑娘一个冷静一个生气，他不知道怎么就觉得那看似冷静的姑娘，其实要更生气，戴着口罩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可那眼神中却透出些毫不掩饰的怒意。
在商场门口下车后，云雅没走，她叫秦景去商场楼下的奶茶店买奶茶，秦景当然不肯，可拗不过云雅坚持，云雅说我想看看他会不会过来找我。接着她便视线锁着那辆黑色的轿车，等它开近，等它在路边的车位停下。
吴少伟在车上坐了会，隔着十来米的距离看着站着不动的云雅，大概过了有十分钟，云雅还是站在那里朝停车的方向看，吴少伟终于熄火下车，避让着行驶的电瓶车，一步步慢慢地朝云雅走去。
云雅仍是紧张，双手握成拳死死攥着，吴少伟走到近前，她不等他说话先开了口：“你再跟着我，我会报警。”
“还报？公安已经联系我了……不过你报吧，最多也就是再拘留，待十天又能出来了。”
云雅心想，是啊，上次罚到最重了，也就十天，只有十天，这么轻，她多希望可以判他去死……
吴少伟笑了，“你在这里等我就是要说这个？其实你能拿我怎么办？当初冲动让我丢了工作，你早该想到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毕竟我已经给了你好几年太平生活，很慷慨了。”
云雅似乎捉到了一点什么，既然他没有想放过自己，为什么前几年他不出现。她说：“你再跟着我，我会找你现在的单位，找你的领导，继续让你丢工作。”
吴少伟笑得更欢，脸上的皮肉堆起来，挡住了他永远令人不适的眼神，却扯得嘴巴咧开更大，露出来因为吸烟过度而变得黑黄的牙，他道：“你跟我较真？是不是挺享受我追着你？放心，老师不会放过你的。而且，你不用打别的主意，老师没有单位没有领导，就是有，也会在你找来之前主动辞职。”
他说得沾沾自喜，似乎吃定了云雅拿他没办法。
云雅觉得心中一片荒凉，她高估了自己，她怎么会有办法对付一个无赖，连警察连法律都拿他没有办法的无赖。
秦景拎着奶茶再也忍不住，几步蹿跳出来，护小鸡似的护在云雅跟前。云雅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然后看了吴少伟一眼，头也不回地拽着秦景进了商场。秦景两步一回头，口中仍在骂，她气不过，但人被云雅拉着走得很快，她知道云雅是怕自己也要那个跟踪狂缠上，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骂骂咧咧地越说越离谱，说他妈的应该找两个壮汉打死他。
云雅是听者有意，忙接话问：“上哪儿找？”
秦景：“啊？”
云雅：“你说找两个壮汉打死他，上哪里去找这种人？”
秦景犹豫，“我只是说说……这种事犯法的……”
“我想找人跟着他，要找那种厉害的不好惹的难缠的也许手段肮脏点的。”云雅想到了李施煦之前说找人跟着吴少伟的事，不知道他找的是什么人，可吴少伟的反应像是不知道被人跟过。这种的不行，云雅想，她不是要掌握他的行踪，她想要他不舒服，想要他也有被人跟踪被人打扰生活的恶心感觉。
秦景急了，“万一引火烧身？真有你说的那种人，心术不正怎么办，有过前科又没有悔过自新怎么办？”
云雅：“是我太着急了。”
秦景见她垂眉思索，不放心又问：“你不会真想怎么做吧？”
云雅没否认，正色道：“我会慎重考虑的。”
说完找出来手机里存着办案民警的电话，把吴少伟今天跟了她一路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民警在电话里一会叹气一会骂，又嘱托了几句叫她最近不要去偏僻地方也不要一个人出门等等。
被这件事一闹，电影看得也不尽兴，离开商场时两人不约而同往路边的停车位看去，吴少伟竟然还在。秦景又低声骂了几句，说：“回去点外卖吧，晚上吃点清淡的。”
云雅没有反对，她还在想之前的方案，她认为可以试一试，但是也知道秦景的担忧有道理，假如找人跟着吴少伟，吴少伟又跟着自己，那就演变成自己被两个人跟，危险指数很高。除非，她能找到合适的可以完全放心的人……这要去哪里找。
隔天周日，云雅没出学校，论文进展缓慢，她仍然在想找人跟踪吴少伟的事，手帐本上把这个计划她能想到的各种好坏可能都列了个遍，思考到后来她开始想，也许不用跟踪，只要给吴少伟的生活惹到麻烦就好，她甚至邪恶地幻想，最好惹得他生活里一地鸡毛，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李施煦忙里偷闲地给云雅打电话，电话总是太匆匆，云雅想和他商量的时机都找不到，不过她想这事如果真要干，那得从长计议，而且她还有一件事情在心里反复出现搁置不下，她想知道吴少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若是存心报复，他应该从被开除那天起就不要放过她，但他隔了六年多才找上她。
这六年多时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云雅没要李施煦来接，两人吃完早饭后就分开了，她回学校换衣服，李施煦被李际英喊了去看收购计划。秦景特开心，去餐厅的路上就在给云雅介绍她从网上查来的信息，说那餐厅如何如何难约如何如何高级，话题转转又夸起李施煦来，说他温柔讲礼貌。云雅不懂她从何得来的结论，但看她兴致勃勃地盯着手机在看那些看不出名堂的菜品照片，打消了继续深聊的念头。
下了车，秦景兴奋地勾起云雅的胳膊惊呼一声，云雅也不由得放亮了眼眸，餐厅设计得别致，灰绿色的墙体是细竹和粗石，暗暗的色调显得很古朴，秦景凑近云雅耳边小声说像外国老电影里会出现的餐厅，云雅扭头想问什么电影，却见到李施煦快步朝她俩迎了过来。
除去上次学院里的讲座，秦景是第一次见到李施煦，但她自来熟，是社交悍匪，不会有与人初相识的尴尬或不知所措，连他富家子弟成功人士的身份全都一并抛之到了脑后，这人在她眼里的身份很单纯地就剩下了一个——她朋友云雅的男朋友。
从坐下到点菜到吃饭过程，秦景都心情很好，沾着云雅的光她吃到好吃的菜喝了好喝的酒，叫她品她是真没那个本事，反复来去只能夸出个好，更好的是在李施煦身边的云雅，秦景觉得自己今天就像个家长，看到云雅那般放松，她简直要露出老父亲般满意又欣慰的笑。
席间，云雅去洗手间。李施煦举杯敬秦景，感谢她这两年对云雅的照顾。秦景笑着喝了酒，想说你得对我们云雅好，一想云雅方才的神色，觉得自己也不用多费这些话，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美食上。李施煦又问了云雅在学校的生活，秦景挑着他会感兴趣的一些日常说了说，不知怎的就说到了云雅之前去做的田野项目，然后又说到了景沧山。
秦景犹豫两秒后，问：“听说上个月你在景沧山受了点伤？”
“很轻的伤，云雅告诉你的？”昨晚过后，李施煦大概能猜到秦景提到这伤的原因，也终于明白当日云雅为什么紧张害怕成那般。
果然，秦景说：“嗯，云雅心里过不去，她很容易自责……我不知道这么说，但是希望你不要让她自责，她一直有意避免和人交往，最开始我以为她是社恐或者害羞之类，但后来发现不是，她是怕伤害，被伤害或者伤害别人都有。”
李施煦定定地盯着她看，说：“她有过些不太好的经历。”
秦景眼神一闪，立即判断出他们二人交了心，只是吃不准云雅几天纠结后到底说了多少，是比她了解到的要多，还是更少，不过她说：“但那些过去了，她以后会一切都好。”
李施煦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声对。
云雅进门时，看到秦景愉快地在吃饭，而李施煦正低头按手机回消息，云雅坐过去，李施煦低声跟她说：“下午的电影我没办法陪你看了，临时要出差，得周二上午才能回来。”
云雅点点头表示知道。
李施煦欲言又止，最后说：“有任何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你就给沈岩打。”
云雅：“能有什么事。”一想他可能在说吴少伟跟踪自己的事，便点了点头说好。
饭后没聊多会，李施煦要回去收拾行李，还得回日升开个短会，离开得有些匆忙。车开出去了，云雅还站在原地看着，秦景看乐了，调侃她：“舍不得啊？”
云雅收回视线，挺坦诚地“哎”了一声，说：“好像是舍不得。”
秦景好奇：“谈恋爱是什么样感觉？”
云雅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幸福？心安？不由自主想靠近？还是喜欢或者爱？
大概秦景会追问——喜欢或者爱又是什么感觉……
想了一圈，云雅回答：“会上瘾的感觉。”
秦景：“啥意思？”
云雅转移话题，问：“想看电影吗？”
“好啊。”秦景开始掏手机，两人头靠头凑一起选片。
车来之前，谁也没注意到道路尽处的黑色轿车里，吴少伟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们。直到约的出租车到了，两人上车，开出去三条路了，还是司机师傅说的：“后面那辆车好像一直跟着我们。”
云雅扭头去看，隔了段距离，阳光又烈，她看不清驾驶座上的人脸，但她知道那人就是吴少伟。秦景也勾过头去看，脾气已经上来了，骂道：“他妈神经病啊成天没点正事干，跟东跟西的，傻逼。”
司机师傅瞟了眼后视镜，正撞上云雅的视线，云雅说：“师傅您照常开，不用管那辆车。”
秦景皱眉，“你就让他跟？”
“到地再看吧，不行就报警。”
司机又冲后视镜看，两姑娘一个冷静一个生气，他不知道怎么就觉得那看似冷静的姑娘，其实要更生气，戴着口罩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可那眼神中却透出些毫不掩饰的怒意。
在商场门口下车后，云雅没走，她叫秦景去商场楼下的奶茶店买奶茶，秦景当然不肯，可拗不过云雅坚持，云雅说我想看看他会不会过来找我。接着她便视线锁着那辆黑色的轿车，等它开近，等它在路边的车位停下。
吴少伟在车上坐了会，隔着十来米的距离看着站着不动的云雅，大概过了有十分钟，云雅还是站在那里朝停车的方向看，吴少伟终于熄火下车，避让着行驶的电瓶车，一步步慢慢地朝云雅走去。
云雅仍是紧张，双手握成拳死死攥着，吴少伟走到近前，她不等他说话先开了口：“你再跟着我，我会报警。”
“还报？公安已经联系我了……不过你报吧，最多也就是再拘留，待十天又能出来了。”
云雅心想，是啊，上次罚到最重了，也就十天，只有十天，这么轻，她多希望可以判他去死……
吴少伟笑了，“你在这里等我就是要说这个？其实你能拿我怎么办？当初冲动让我丢了工作，你早该想到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毕竟我已经给了你好几年太平生活，很慷慨了。”
云雅似乎捉到了一点什么，既然他没有想放过自己，为什么前几年他不出现。她说：“你再跟着我，我会找你现在的单位，找你的领导，继续让你丢工作。”
吴少伟笑得更欢，脸上的皮肉堆起来，挡住了他永远令人不适的眼神，却扯得嘴巴咧开更大，露出来因为吸烟过度而变得黑黄的牙，他道：“你跟我较真？是不是挺享受我追着你？放心，老师不会放过你的。而且，你不用打别的主意，老师没有单位没有领导，就是有，也会在你找来之前主动辞职。”
他说得沾沾自喜，似乎吃定了云雅拿他没办法。
云雅觉得心中一片荒凉，她高估了自己，她怎么会有办法对付一个无赖，连警察连法律都拿他没有办法的无赖。
秦景拎着奶茶再也忍不住，几步蹿跳出来，护小鸡似的护在云雅跟前。云雅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然后看了吴少伟一眼，头也不回地拽着秦景进了商场。秦景两步一回头，口中仍在骂，她气不过，但人被云雅拉着走得很快，她知道云雅是怕自己也要那个跟踪狂缠上，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骂骂咧咧地越说越离谱，说他妈的应该找两个壮汉打死他。
云雅是听者有意，忙接话问：“上哪儿找？”
秦景：“啊？”
云雅：“你说找两个壮汉打死他，上哪里去找这种人？”
秦景犹豫，“我只是说说……这种事犯法的……”
“我想找人跟着他，要找那种厉害的不好惹的难缠的也许手段肮脏点的。”云雅想到了李施煦之前说找人跟着吴少伟的事，不知道他找的是什么人，可吴少伟的反应像是不知道被人跟过。这种的不行，云雅想，她不是要掌握他的行踪，她想要他不舒服，想要他也有被人跟踪被人打扰生活的恶心感觉。
秦景急了，“万一引火烧身？真有你说的那种人，心术不正怎么办，有过前科又没有悔过自新怎么办？”
云雅：“是我太着急了。”
秦景见她垂眉思索，不放心又问：“你不会真想怎么做吧？”
云雅没否认，正色道：“我会慎重考虑的。”
说完找出来手机里存着办案民警的电话，把吴少伟今天跟了她一路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民警在电话里一会叹气一会骂，又嘱托了几句叫她最近不要去偏僻地方也不要一个人出门等等。
被这件事一闹，电影看得也不尽兴，离开商场时两人不约而同往路边的停车位看去，吴少伟竟然还在。秦景又低声骂了几句，说：“回去点外卖吧，晚上吃点清淡的。”
云雅没有反对，她还在想之前的方案，她认为可以试一试，但是也知道秦景的担忧有道理，假如找人跟着吴少伟，吴少伟又跟着自己，那就演变成自己被两个人跟，危险指数很高。除非，她能找到合适的可以完全放心的人……这要去哪里找。
隔天周日，云雅没出学校，论文进展缓慢，她仍然在想找人跟踪吴少伟的事，手帐本上把这个计划她能想到的各种好坏可能都列了个遍，思考到后来她开始想，也许不用跟踪，只要给吴少伟的生活惹到麻烦就好，她甚至邪恶地幻想，最好惹得他生活里一地鸡毛，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李施煦忙里偷闲地给云雅打电话，电话总是太匆匆，云雅想和他商量的时机都找不到，不过她想这事如果真要干，那得从长计议，而且她还有一件事情在心里反复出现搁置不下，她想知道吴少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若是存心报复，他应该从被开除那天起就不要放过她，但他隔了六年多才找上她。
这六年多时间，肯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