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恬的娘亲曾说过,玛丽苏女主与恶毒女配的区别在于,玛丽苏女主无论拿了一手怎样的烂牌,却如有神助,做啥都成功,最后绝地反杀最终反败为胜。而恶毒女配总是开局一手的好牌却架不住自己作死,做啥啥倒霉,最后往往落的千夫所指,人憎狗嫌的下场

    郝恬觉得郝谧就像是母亲口里的如有神助的玛丽苏女主,至于她自己……

    “说实话,恶毒女配也挺考验智商的。郝恬啊,我的乖乖女儿,你觉得那是你能干的吗?”

    被亲娘嘲讽了智商的郝恬:“……”

    或许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过了,郝母莞尔一笑:“我骗你的呢!你长得可爱,又在我肚皮里渡过金,怎么着也能捞个女二当当呀。”

    母亲的话总是让人听不太懂又觉得颇有道理。

    郝恬知道自己不及郝谧,她断断续续学了五年的武功,但到现在也只能翻翻自家的围墙,上树掏掏鸟蛋,离她一开始所想的,像话本里侠客一样踏雪无痕相差甚远。

    会有这种结果,其实也在预料之中。她自己什么性子自己也清楚,趁着父亲每日围着母亲打转无人监管,练起武来,三天晒网两天打鱼的,现在她还能翻翻围墙都该偷笑了。

    想想郝谧进步神速,一日千里的武功造诣,再想想她名满坞都的才女名声,郝恬早就学乖,自己放宽心来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郝谧她盛名之下,一言一行皆备受人关注,稍稍行之差错就会被人诟病,还不如她这样来得快活自在。

    郝恬跟郝母说起这个想法时,郝母面带怜惜:“阿恬啊,学会阿Q精神一定费了你不少的智商吧?”

    母亲嘴里又出现了那些她听不懂的词,郝恬很想问问那是什么意思,可一想母亲对着她嘴里素来吐不出象牙,便觉得还是不问为好。

    于是郝恬果断开口,“我新学做了一种糕点,要尝尝吗?”

    郝母冲她翻了个白眼,无声地表达了她对郝恬做的糕点的不屑之情。

    得此反应,郝恬毫不意外。

    她的糕点做的不好,或者说很糟。用郝谧的话来说就是“两军对垒,弃掷于阵,当退三军”。说的通俗点,也就是郝母所说,“郝恬发明了一项惨绝人寰的生化武器,为我乾国的国防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

    郝父是个老实人,说不出像郝谧和郝母那么损的话。可同样的,他也说不出什么赞语,对着盘子里的糕点纠结了半天,没敢吃,又吭哧了半天,没说话,最后还是被看不下去的郝母给拖走了。

    被人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郝恬有些颓丧。

    郝谧斟酌了一下用词:“虽然口味是特别了点,但它的长相十分别致。郝恬你也别不开心了。”

    郝恬:“哦,我知道了。”

    一道糕点让人无法下口,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郝谧你忙你的去吧,我去厨房再试试。”

    郝谧便走了,她近来对医学一道感兴趣,可医道向来复杂,就连聪慧如郝谧也不得不多费了几分心思。

    郝恬并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去厨房,她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她要喂大黄。

    大黄是一只橘猫,去年不知哪里来的野猫,凄厉地叫了一晚上,等第二天早上起来,郝恬便在这棵榕树下发现了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叫声弱里弱气的大黄。

    很奇怪,一般母猫一生就是一窝,不知为何唯独遗漏了大黄没带走,郝恬等了半天也不见那只母猫来找这只小猫崽,便接手收养了它,因为它的皮毛是黄色的,便取了名叫大黄。

    现在正值夏日,外面日头大的很,郝恬眼馋她院子里的那棵大榕树下的树荫,便在枝干间拉了张网床,大黄最爱趴在树下网床睡觉,这时候也不例外。

    郝恬把惨遭嫌弃的糕点放在它面前,大黄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然后扭过头,继续睡。

    连猫也嫌弃她做的糕点!

    郝恬怀着悲愤的心情,从食盒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白斩鸡换下糕点盘。大黄嗅到味道,睁开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才从网床一跃而下,凑过来斯条慢理地开始撕啃鸡肉。

    郝恬看着大黄吃完,捞起它掂了掂,果然比起上次又重了不少。母亲说的没错,果然是“大橘为重”。

    大黄被郝恬一顿揉搓也懒得动弹,郝恬放开它,自己躺倒在网床上,望着树荫发呆。

    大黄跳了上来,十分自觉的卧在了郝恬的肩头,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呼噜声,尾巴垂下来轻轻摆动着。

    虽然大黄平日里一副懒懒散散样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郝恬将它从小带大的缘故,只要她躺在树下躲阴凉大黄就会凑过来。

    可是它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巴掌大小的小猫崽了,现在的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堵小肉山,偏生它自己没有半点自觉。

    郝恬被它压的肩膀一沉,拿手去推它,大黄不为所动,稳重如山。

    郝恬干脆放弃了,摇晃着网床,感受不时抚过来的夏日清风,耳边是大黄从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声,她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开始有点想睡觉。

    突然大黄耳尖微抖,用尾巴扫了一下郝恬的脸,毛茸茸的有点痒,郝恬睁开眼睛,顺手抓住它还没来得及撤走的尾巴,撸了了一把,大黄抗议地喵了一声。

    院里的丫鬟春雨步伐匆匆,站在院门口小声地唤,“大小姐。”

    郝母很看重个人隐私,凡事亲力亲为,她的院子除了小厨房每日的食材更换,旁人未经允许是不可以进去的,上行下效,她和郝谧也是这样,故而,春雨便只站在院外说话。

    “何事?”郝恬问她。

    “隔壁的唐公子来了,大小姐要见他吗?”

    郝恬和唐谨不对头的事在这府里早已是传开了的,春雨怕郝恬听见了安谨的名讳会忍不住发火,回话间不免带了丝小心翼翼。

    郝恬皱起眉:“不见!”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大了,春雨吓得抖了一下,行了个礼,转身就要回去传话。

    “等等。”郝恬叫住她,“他有没有说找我是为了什么?”

    “安公子想托大小姐给二小姐转交东西。”

    郝谧?是了,她近来静心钻研医术,不见外客,唐谨他找不着人,自然就找上她来了。

    郝恬思量一番 ,睇见一旁的食盒,改了主意,“算了,我去见见他。”

    郝谧轻轻拍了一下大黄,大黄打了个哈欠,不慌不忙地伸了个懒腰,才懒懒地跳下吊床,率先朝院门外走去,郝恬落在后面,整理了一下睡乱的头发服饰,拎起食盒。

    唐瑾住在郝恬家隔壁,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年长郝恬三岁,是那种话本里说的青梅竹马的关系,只可惜,这个竹马并不像话本里写的那样体贴温柔,反而长了张毒嘴,专损郝恬。

    郝恬撑着遮阳伞出来,就见唐瑾站在她家门前的柳树树荫下,他身姿挺拔瘦长,穿了身湖蓝色衣衫,额际的细碎的头发用玉冠一丝不苟地绾起,露出了一张白皙如玉的清隽面容,他见郝恬出来,看着她,微微一笑。

    墨玉色的眼眸里含着笑意,里面映出属于郝恬的身影,倒是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感觉。

    郝恬脚步一顿,停在了门前,隔了段距离看他,问他,“外头太阳那么大,你怎么不进来避避?”

    唐瑾唇角含笑,道:“这还不是怕你再拿着扫帚赶我出来吗?我原本以为你不会见我的。”

    郝恬冲他翻了个白眼,“谁想见你了?我是来帮郝谧拿东西的。”

    唐瑾笑得温和,却没有将东西递过来,“如此,那我得谢谢阿恬了。”

    “先别急着谢。”郝恬同样笑得温和,她冲唐瑾举了举手里的食盒,“里面有盘糕点,若你将它吃了,我就帮你转交。”

    唐谨叹了口气,“是你亲手做的吧,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

    郝恬:“那你是吃,还是不吃呢?”

    唐瑾接过食盒,“我且试试。”

    他也不拘俗礼,撩起下摆便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打开食盒盖子,端出了那盘连大黄都嫌弃的糕点。

    那糕点正如郝谧所说的,长相甚为精美,长条状的透明色,晕染着浅浅的红,整整五块堆砌在瓷盘里,令人食欲大盛。

    唐瑾拈起一块放入口中,咀嚼片刻,面部肌肉不自觉抽搐了几下,然后颇为艰难地咽了下去。

    “味道如何?”郝恬坏心眼地问。

    唐谨勉强微笑:“甚为美味。”

    郝恬:“既然如此,那再吃一块如何?”

    唐瑾微笑着,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

    郝恬不死心地想要再劝,却见唐瑾忽然换了种温柔的笑,她眼皮子突然跳了跳。

    唐瑾:“阿恬,你可还记得你七岁那年……”

    止住,并未再说下去,郝恬却明白了其中的威胁意味,她有些悻悻,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唐谨这才满意了,他把糕点重新放回食盒里,合上盖子,然后从袖袋里掏出个油纸包,递给郝恬,“喏,劳烦你替我转交给郝谧。”

    郝恬接过油纸包,见他起身要走,指了指身后大门,“不进去我家坐坐?”

    唐瑾摇头,“不了,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郝恬:“行,你走吧,东西我会带到的。”

    唐瑾来的突然,走得也快。郝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怅然。

    若是还是以前,她肯定不会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放人走,胡搅蛮缠着也要把人拽进去玩一会。

    只是从三年前那个晚上起,她心里面到底还是同他生了隔阂,做不到像以前那样一般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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