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谧,我喜欢你。”

    因为告白的人处于变声期,使得这句告白变得没有想象中的动听,不过这并不妨碍郝恬一窥这位勇士的真面目。

    “你喜欢我?!你喜欢的人怎么会是我!”

    伴随着郝谧的惊呼声,郝恬也惊讶地瞪大了眼,原因无他,那个告白的勇士,他竟然是唐谨!

    唐谨喜欢郝谧?

    郝恬觉得她有点发蒙。

    唐谨反问:“为什么不会是你呢?”

    郝谧愣住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突然意识到,她重生后改变了不少事情,唐谨和郝恬也不像前世那样相处了。唐谨若是喜欢上了她也未尝没有这个可能。

    郝恬为这个可能性生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唐谨,我们平素很少打交道,你喜欢我什么呢?”

    唐谨皱眉思索了一下,回答:“你学识渊博,举止文雅,是坞都最优秀的女子。”

    郝谧是背对着郝恬的,她能看见唐谨,却看不见郝谧现在究竟是何种表情,只听得她冷笑了一声。

    “你知道我最喜欢吃坞都哪家的糕点吗?知道我喜欢读什么书、弹什么曲子、跳什么舞蹈吗?”

    唐谨抿着唇,不说话。

    郝谧:“这些你都答不上来吧?你连这些都不知道,你又凭什么说喜欢我?我看你是喜欢我这坞都才女的名头吧?”

    唐谨哑口无言,脸色慢慢涨得通红,郝恬看着都有些同情他了。

    郝谧叹了一口气,口气放软了些,“唐谨,我希望你今晚回去以后,抛开这些外在的因素,好好地想一想,你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郝谧说完就干脆利落地走了。

    唐谨却没有走,愣愣地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树影打在他脸上,被风一吹,或明或暗的让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郝恬隐在暗处,纠结着要不要出去安慰一下。若是以往她一定当仁不让地冲过去,像平常一样或骂或闹,非逼得他露出笑脸不可。

    可是现在,她也说不清心里那点酸涩是什么,或许是不服气连一直和她玩得要好的唐谨也像其他人一样喜欢郝谧吧?反正现在她别扭地不想出去安慰他。

    那天晚上撞见的告白终究还是造成了影响,郝谧变得比以前更加深居简出,唐谨倒是一如既往地对待郝恬,只是两人若是碰着面了,既不说话也不打招呼,像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

    这个情况维持好长一段时间,郝恬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突然某一天他们两的关系又突然变得好了起来,唐谨总会为郝谧寻来许多稀罕玩意,若是碰不着郝谧,就会托郝恬转交。

    他们两个是和好了,郝恬心里却有道坎,但她面上还是和唐谨嬉笑打闹,如以前一般无二。

    郝恬今年十五岁了,下月初三是她的生辰,便可举行及笄礼宣告成人可以嫁娶了。

    郝恬本想着,等及笄了,她就在来求亲的人里面挑一个条件好的嫁了,不求像阿爹和阿娘那样蜜里调油,但愿彼此相敬如宾,不拘束她。

    可是郝恬怎么也没想到,近两年来,她竟是一个来求亲的人都没有,家里上门的媒婆来了不少,可都是为了同样快要及笄的郝谧来的。

    郝恬对此,深感忧伤。

    “夫人,不好了!有贼人强闯咱们府,这个贼人武力高强,大家伙儿实在是拦不住啊!夫人我们还是赶紧收拾家当赶紧逃命吧?”

    管家大叔一边嚎着,一边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本想顺势一把抱住郝母的大腿哭诉的,却被守在一旁的郝父面无表情挡开,只好自己委委屈屈地蜷到一边。

    郝母站起身,皱了皱眉,正欲说些什么,一道黑色人影冲进厅里,不待人反应过来,便扑通跪下:“影卫天字二号参见公主!”

    一言既出,举座皆惊。

    郝恬下意识地扭头,环顾了一圈,公主?她们家有这玩意儿?

    却发现除了管家和她,大家都十分淡定,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模样。她默默的收起了自己脸上惊讶的表情,让老管家一人震惊全场。

    郝母神色有些复杂:“是他吩咐你来的?”

    郝恬注意到她阿爹看了她阿娘一眼,神色有些不安,伸手握着了她阿娘的手。

    很显然,她阿娘阿爹认识这人,并且似乎并不希望见到他。

    “是。”天字二号抬起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有顾忌周围还有旁人,便那眼瞟了瞟左右,用眼神暗示郝母。

    郝母似有所悟,从袖袋里掏出片金叶子,塞进他手里,“你可以说了。”

    天字二号:“……”

    “不够吗?”郝母皱了皱眉,又从袖子里掏出片金叶子递给他。

    天字二号唇角抽搐,不知道说什么好。

    郝恬想,他一定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像我母亲这般看不懂人眼色的人。

    见天字二号没有反应,郝母又一次掏出了片金叶子,想了想,又收出几片。

    “管家你们先出去。”

    郝谧适时地出声,阻止了郝母继续散财的举动,获得来自影卫天字二号的感激眼神一枚。

    郝母终于醒悟,原来是要单独跟她们一家人说啊,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啊,跟人谈生意时习惯了。”

    郝母又将她刚刚给出去的、天字二号手里面的金叶子又拿了回来,连同刚刚掏出来的几片金叶子一起塞回袖袋里,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天字二号:“行了,你可以说了。”

    天字二号:“……”

    他能说他已经不想说了吗?

    经过一番费时又费力的交流,等郝恬弄懂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郝母点亮了书房里的烛台,左右看了看分别坐在她两侧的郝恬和郝谧,将那张天字二号带过来的纸大力往书桌上一拍:“你们俩,谁去?”

    事情呢,很简单。

    郝母其实真实身份是当朝的长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姐姐,本应坐享尊贵荣华,但是郝母因为爱上了郝父,决心要和他在一起,两人就私奔了。

    当今圣上和郝母感情好,对这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本来也就这样平平淡淡下去了。

    但偏偏当今圣上人到中年捉急于自己膝下一直无子,某日一诊脉,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身患不育症,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孩子。

    这可怎么办呢?他家还有一个纯金的皇位要继承的啊!

    头疼的圣上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从她亲姐姐那里过继一个到自己名下,可惜的是亲姐姐她生的是两个女儿,还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女儿。

    虽然大乾朝民风开放,历来也不是没有出过女皇,可偏偏郝恬和郝谧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这到时候谁中间起了祸心,偷偷地改天换日、皇位上换了个人大家都不知道。

    为了避免此类事情发生,多半都是姐妹中一死一留的,但是圣上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姐姐的骨肉、他的亲外甥女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呢?

    他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挑一个优秀的宗室子弟,把外甥女嫁给他,让他们生下的孩子来继承皇位,这样一来既保全了皇室血脉的正统,又保全自己外甥女的性命,简直完美!

    现在唯一纠结的就是,他有两个外甥女,该让谁进宫才是?

    他把这个难题交给了自己的亲姐姐郝母来选择,而郝母现在又把这个问题的选择权转给了郝恬和郝谧。

    郝恬想了想,觉得进宫这种事,她这种智商不过关的人还是不要发表任何意见的为好,她干脆埋首管家大叔送来的爱心面里,呼哧呼哧大口地吃了起来。

    今天一整天光顾着旁观他们交流,她连饭都没吃上,现在实在是饿啊。

    郝母见此,破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感:“吃!郝恬你就知道吃!迟早有天吃成个大胖子没人敢娶你!”

    难道现在就有人敢娶了吗?

    郝恬翻了翻白眼,不想和她讨论这个令人忧伤的话题。

    很显然,郝母也随之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郝恬一番,突然一抚掌指向她:“就决定是你了,阿恬,你去进宫吧!”

    “这样一来啊,阿恬你就算是不倒贴嫁妆也能嫁出去了。而且从此以后,你就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坐拥整个大乾朝后宫!多好啊~”

    郝恬再次朝郝母翻了个白眼,您老人家这是有多怕自家女儿嫁不出去啊。

    一旁的郝谧放下筷子,用帕子斯条慢理地拭了拭唇角,开口道:“郝恬虽然愁嫁却也不是无人可嫁,我看咱邻家的唐谨就很好,上辈子郝恬就是跟了他,过得还不错。”

    郝恬在一旁咳嗽了两声,提醒道:“郝谧,你又犯病了。”

    她有些不太开心,明明是钟意与你的人,不喜欢,也不该往别人头上安呀。

    这要是唐谨听见了,他那人自尊心强,表面上风轻云淡,内里不知道该有多怄呢。

    郝谧笑了笑,不理会继续道:“自古后宫尔虞我诈的,以郝恬的智商真进去了,她是应付不来的。”

    “而我就不一样了,我熟读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又自幼习武,最近还在钻研医术,仪式搭配什么的我也懂上一些。若是要进宫,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郝谧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郝母深觉有理,于是进宫人选最终敲定为郝谧。

    见郝谧脸上露出得偿所愿的轻松笑容,郝恬想起前段时间站在烈日下送来油纸包的唐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出了书房,她拦住郝谧,“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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