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有尸体!她的女儿说翁主就葬在梨花堂外。”

    海薇珠直直追问道。怪不得沈家这么淡然自若,若是没有尸体凭什么翻案?

    “因为……翁主是被怪物追着跳进寒潭里的,她被吃了!”孙连凤的脸一凑近,海薇珠就有些难以抗拒想一拳挥过去。

    被怪物吃了。

    这是慧兰翁主据传的第三种死法。

    沈鸢说她娘亲是被沈家害死的,大致上就是安排了梨花堂各种虐待体罚,让她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活活地把她熬死在了梨花堂。

    而沈家冠冕堂皇对外公布的是——慧兰翁主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喘疾,本是送去梨花堂休养生息,结果却药石罔效死在了这里。

    现在,孙连凤说寒潭里有怪物,且吃了人。

    “祭酒,你这鬼样子也是怪物搞的吗?”

    “你猜呢?你不是会梨花咒吗?帮学堂抓到这只怪物,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孙连凤真狡诈,把这种难题扔给她。

    “可是祭酒,我当初学梨花咒啊,是听说这个能和情蛊一样留男人。怎么在您这儿听起来如此凶险呢?”

    海薇珠笑得无辜极了,孙连凤愣愣,她从未在一个小女孩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眼神——无底沟壑,幽黑得看一眼就能把人的魂魄拉进去。

    孙连凤不去看海薇珠的眼,怕自己露馅,只是说: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呢!那可能我们学的不是同一种?那你可要小心了,我用这种咒法才保得梨花堂那么多年的安宁。现在还以为,你能帮学堂才留下你的。”

    她随时都可以让外面的沈家人先把海薇珠的腿打断,割了舌头再送到大牢里于暗无天日中等死。

    海薇珠眨眨漂亮单纯的眼睛,那一瞬间深渊从她眸中消失了,她很识时务地说道:

    “行,我会向您证明的,你留下我没有错。”海薇珠不管孙连凤看她的阴鸷眼神直接走出去了。

    陆先生发给她一张通行牌,这是梨花堂正式学生的身份证明。

    “希望你能让祭酒活过半个月,不然我也帮不了你了。”

    海薇珠多谢陆先生好意,接过令牌回了自己的东首寮舍。之前因为沈若因闹出来的动静,所以此刻有不少学生在她的住处门口张望。

    她们都知道她可能是个逃犯了,这样极度危险的人物就算是看看布告都可怕,现在却……

    “啊!她怎么回来了?”

    海薇珠回来了,还拿着正式学员的通行牌。

    “不是吧?祭酒疯了吧,怎么能不送官留她下来!”

    海薇珠笑眯眯地散步回来,这东首的房子依旧还是她的,这让多少看着她被抓走的女学生目瞪口呆。

    她凭什么说服了孙祭酒!

    “陆先生,这梨花堂怎么能收容如此鼠辈?”隔壁的女学生头一个站出来不服。因为她堂堂扬州县令千金,折了大远的道儿来这里读书据说是久仰梨花堂盛名。可现在,居然和海薇珠这样的通缉犯隔了一道墙住在一个地方?

    海薇珠对这位小姐很有印象,早上就是她一把将门踹开的。看她通行令牌上写的名字是——何芊芊。

    “何小姐,您金枝玉贵。那要不请您高贵地离开呗?毕竟我这样的人梨花堂的确是收了。”海薇珠这一调笑,立马激怒了围观的大小姐。

    何芊芊威胁海薇珠她一日不离开,她一日都会和学堂据理力争,甚至会让她那个远在扬州当县令的老爹和这里施压。海薇珠听说后放心了。

    “那您忙吧,扬州离这儿也不近。”海薇珠那副样子真的很招人恨。偏偏陆先生就是睁一眼闭一眼。而沈若因到场后更是急得跺脚:“陆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孙祭酒是病到脑子糊涂了吗?!”

    她是带了人埋伏在这学堂周围的,毕竟其他人都是强龙过江,而她沈家乃是琅琊郡的第一乡绅了。

    地头蛇到底是要狠一些的。可她始终没等到孙祭酒把海薇珠交出来。她说:“沈小姐,关于沈家要相托的事情,还请进去详谈。”

    沈若因听到这句话,才仰头稍显得意之色。以为孙连凤是想再和沈家谈谈买卖。

    只是她可能没想到,比起沈家一年两次的募捐,此刻的孙连凤更想要自己的性命。果不其然,她和那几个下人自打进了陆先生的所谓书房后就没出来。

    死是死不了的,可这也算是孙连凤的诚意-让海薇珠安心帮她办事。

    寒潭……她靠近就感到了丝丝凉意。孙连凤用了太多次的梨花咒,反而被这种古老的咒法吸取了太多的阳气。

    寒潭冷,又能拖慢她衰老的速度。但是如果寒潭底下还有什么东西的话,那这种寒意也太可怕了。分明带着一种怨鬼般的恨意。

    海薇珠如今根本没有自信独自下潭底去探查个究竟。说了是怪物,自己送上门去激怒它不是很愚蠢吗?

    她想找个帮手。谁比较稳?

    阿遥爹?他出不来那个小黑屋,根据海薇珠的观察,他只能在游轮的范围内现身。

    霜易?这位仁兄对付人可用,对付怪物?有些专业不对口。

    那么沈鸢就更不用提了,她母亲的事情容易感情用事。况且金主都是坐在幕后养精蓄锐的,哪里有让她这钱庄主人送死的道理。

    最后……海薇珠叹口气和最不愿意的某疯鱼展开了沟通。

    “滴滴,文先生在家吗?”海薇珠发过去的信息后面带了可爱的颜文字,为了击中精神工作她特意好几天没开手表。

    “在。”文先生应该挺享受上网的日子,他是秒回的。

    “我就想问下您在我家住得舒服吗?是不是有些不习惯?上次送过去的药好用吗?您受伤的地方好了些没啊!”

    电话手表还是第一次主动发消息给那台要当做古董陈列的老电脑。充满了海薇珠的临时抱佛脚的谄媚。

    “不会,我很习惯。”文先生很习惯的意思就是不想出来是吧?

    “怎么能习惯呢?我那床只有90公分宽,都不够您转身吧?”海薇珠又道。

    “我在游轮里找了一张床,已经重新布置过了。”

    海薇珠真不知道这家伙以前睡坟墓,现在这么有生活的昂扬味道呢?

    他还拍了此刻的房间布置给她看,海薇珠一看直呼好家伙!这是把她的老破小改成了古色古香的风雅独居所。

    真的不错,要她她也不想出来。

    看来文先生自从有了霜易和沈鸢这两位朋友后,心绪可能已经稳定了很多。

    怎么好呢?怎么说让她听从自己的安排呢!

    急!

    但是她之前对人家不闻不问当他是个麻烦的态度,此刻又说要文鳐鱼来梨花堂帮她,未免太势力了!海薇珠决定转移话题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文鳐鱼:???

    他不愧是上了好几天的网,看海薇珠打字吞吞吐吐,已然学会发三个问号。

    “文先生,我想到咱们在白家村不是为了演戏还立了婚书嘛?到时候……”当时白苗青和万俟肆是立过婚书的,所以他们两个也进去立了一下。

    虽然只是为了顺应残像的配合,可出来了婚书还供奉在神庙前就有点不太好了。所以海薇珠想和文鳐鱼约个时间一起进去,就在山明水秀箱的神庙遗址里说和离了好些,并且要烧了婚书。

    “到时候如何?”

    就在海薇珠为难的时候,一道身影乍现。

    就和空间的缝隙里猛地钻出来的一样,视野跳动了几下,文鳐鱼就凭空出现了。

    好几天没见了,他猛地出现。眼神带着玩味的一片清亮,浑身却是某种不理世事修仙进行中的淡然味道。

    海薇珠愕然,据说被绑定的系统水族会被主人召唤,可也没说这么方便呢!!

    看她哑然惊愕不说话,文先生却扣住了她的腰肢把她推到了走廊的柱子上。

    底下,正好有几个女学生挑着灯笼在月下朝这边走来,空气又冷,却染着逼人的木香。

    文鳐鱼的脸在月下如是昙花一现美到出尘,他凑近了压低声音问她,而海薇珠慌了手脚。她后悔没事情提什么那份婚书啊?

    她不提,文鳐鱼都快忘了吧!

    “婚书……我们是有婚书?所以婚后是唤我来这花前月下之地,别有深意吗?”

    海薇珠疯狂摇头:“没有!”

    文鳐鱼却说:“我看网上说,婚后都应该找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来个……度蜜月,现在是这么个意思吗?”

    海薇珠不知道博闻强识的网络居然告诉了一条疯鱼这些!

    “不是,明人不说暗话。这寒潭里有个怪物,我打不过,阿遥爹是养殖系统,船上其他两个人战斗力还不如我。所以……”

    她说着,就听到文先生失望地吸了口气。

    然后压在她腰上的大手松了。

    “我被你阿遥爹伤到的是尾巴,抱歉,暂时不能下水了。”

    还没等海薇珠反应过来这就是一些托辞的时候,文先生果然是昙花乍现,猛地出现后又猛地消失了……

    什么?一条鱼不能下水了?!

    不是喊他来花前月下的他居然就这么爽快地走了!

    不敢置信啊,文鳐鱼居然撇下她跑了?他这算什么……水族馆的二股东!!一点担当都没有,他……难道最近真的对打打杀杀没兴趣,专心修道拿不起刀了?

    海薇珠眼睛发直正在出神震愣,而这时候下面提着灯笼的女孩发现了她。

    “怎么又是你?鬼鬼祟祟难道是想趁夜偷窃!”

    因为孙祭酒明目张胆地偏袒,所有学堂里的学子都知道了海薇珠,知道她是个逃犯,知道她躲在学堂里却有人保护。流言四起,那些名门小姐们是敢怒不敢言。

    这天暗了,冷不丁看到她站在走廊拐角,她们看海薇珠的眼神和见着了怪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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