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楚谛听颇为疑惑,偏头看向闻人郁。

    闻人郁侧卧在榻上,一手支着头,依然是神色怏怏。

    男宠三号咬牙跪行上前,趴在楚谛听脚下,神色中满是依恋:“宫主不要赶我走,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楚谛听摇头:“不需要。”

    “宫主,你真的要为了这个万人唾弃的闻人郁抛弃我们吗?”

    什么抛弃不抛弃的,本来她和这三个男宠就没什么关系。楚谛听在心里腹诽,语气仍然冷淡,高高在上,活脱脱一个目中无人,被美色蛊惑的“昏君”:“是又如何?”

    男宠三号眼底闪过一丝阴险,直接一把扑向闻人郁,银光乍现,楚谛听看到他手里握着的锋利匕首。

    “小心!”楚谛听下意识挡在闻人郁身前,伸手一扭,把男宠三号的手腕扭折,一脚把他踢到地上。

    男宠三号像个软绵绵的破布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咣当”匕首落在榻上的声音,沉闷可闻。

    楚谛听抿着唇,黑着脸。

    一时间无人说话,剩下的两个男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们是滚还是要像他一样?”楚谛听冷声道。

    男宠一号和男宠二号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跑,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但是他们想跑却跑不了了。

    闻人郁走下榻,缓步来到两人面前,语调很轻:“我让你们走了?”

    两人感受到莫大的压迫感,顿时鼻涕眼泪一大把,就要解释:“这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只是受人指示才那样对你!”

    楚谛听一听,连忙说:“我没有让他们虐待你。”

    闻人郁知道楚谛听没听懂,也不准备和她解释,只问:“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男宠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是……”

    男宠一号只说:“我们都只是为宫主办事。”

    楚谛听冤枉:“真不是我!”

    闻人郁没耐心了,直接伸手扭断了男宠一号的脖子,咔嚓一声,那声音听得楚谛听牙疼。

    男宠二号直接抖得跟筛子一样,连忙求饶:“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不要杀我!”

    “迟了。”闻人郁一脸不想听的无聊,一掌按下去,男宠二号倒在地上,七窍缓缓流出血液,血的腥味在空中流散。

    楚谛听有些傻眼,抬眼对向转过身来的闻人郁。惜命的她连忙说:“真的和我没关系。”

    闻人郁本不想理会她,但看她明显被吓到还要强装镇定的模样,又转了心性,走上前将榻上的匕首捡起来,递到楚谛听面前。

    “干嘛?”楚谛听往后退了退,警惕地看着他,“夫君,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闻人郁指了指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男宠三号:“杀了他。”

    楚谛听虽然一直表演恶毒反派,但本质上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让她杀人,这样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他已经死了吧?没必要再杀一次。”楚谛听说。

    闻人郁居高临下地看她,虽然没有表情,但是楚谛听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两个字。

    左边一个“愚”,右边一个“蠢”。

    楚谛听当然知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闻人郁的办法没有错。但是让她杀人,她做不到!

    闻人郁冷哼,拿楚谛听说过的话堵她:“还说你爱我。”

    楚谛听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却依旧不卑不亢:“爱不是言听计从,如果你爱我,也不会逼迫我做这些事情!”

    “我不爱你。”闻人郁平静道。他盯着楚谛听的脸,恶意满满地希望在她的脸上看到难堪的表情。

    谁知楚谛听也没多难过,语气平缓,脸色也如常:“那只是现在,以后你肯定会爱上我。所以你现在要改掉这些坏习惯。”

    “我只会杀了你。”

    楚谛听从善如流:“你不能杀我。”

    闻人郁偏过脸没说话,三秒后,他踢了地上的男宠三号一脚。

    楚谛听:“……”如果她没有看错,这是在闹脾气吧?

    “随便你。”闻人郁撂下三个字,大踏步向外走去。

    楚谛听松了口气,放下匕首提醒闻人郁:“夫君,晚上陪我参加宴会。”

    回应她的只有大开的殿门。

    终于让闻人郁吃瘪,楚谛听偷笑了一下。

    *

    楚谛听穿一袭红衣,满头青丝插上珠宝玉簪,打扮得光彩夺目,坐在豪华的马车里,面前摆满了各色她喜欢的糕点。

    一切都好,除了对面抱着胸冷脸的闻人郁。

    楚谛听嘴里吃着糕点,问他:“夫君,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没办法,她对这个世界还是不够了解,也不知道闻人郁接下来想做什么。

    上一世作为恶毒反派,她任务单一,就是虐闻人郁,在宫门里虐了他之后又把他带到武林大会上,然后自己替关厚挡刀而死,妥妥的工具人。

    闻人郁依旧闭着眼睛,充耳不闻。

    楚谛听偷偷努了嘴,凑过去贴着他坐,软乎乎的身子热热的,小声问他:“夫君,你还在生气?”

    料到得不到他的回复,楚谛听解释说:“夫君,我这样漂亮温柔活泼可爱,怎么能做那种粗鄙之事,血溅到我身上,会把我的裙子弄脏的。”

    她这样说的,倒像是把自己一宫之主的身份都撇去了。

    闻人郁冷着谪仙一般的脸蛋,睁开眼斜睨她,黑瞳暗沉沉,浑身透露着想要杀人的恶意。

    要是一般人早就被闻人郁吓到了。偏偏楚谛听顶着张美艳动人的脸,却总是傻乎乎地说些奇怪的话,明明也害怕他,却非要凑上来。

    闻人郁慢条斯理开口:“我接下来……”

    楚谛听眼睛亮了一份,小狗一样跟着他转。

    “准备杀了你。”

    “……”楚谛听不满地对系统说:“他这样坏,也不像是因为我而黑化的,这让我怎么感化?”

    这闻人郁实在是有些油盐不进,而且楚谛听记得自己上辈子虐待闻人郁的时候,两人没什么情啊。

    系统也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说:“可能男主只是口是心非,其实已经喜欢上你了。”

    “那他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是?”

    “……0。”

    闻人郁看见楚谛听突然抓狂似地拽了拽头发,然后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像个失去梦想的咸鱼一动不动。

    “……起来。”

    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响起:“不想活了,有本事你杀了我。”

    耳边突然传来陌生而惊讶的声音:“楚宫主?”

    楚谛听抬眼,看到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的年轻男人。

    系统提醒道:“这是碧霄宫宫主,须安。”

    须安打量着一向讨厌闻人郁的楚谛听居然窝在闻人郁怀里,而那个据传言受尽折磨的闻人郁居然姿态休闲地坐在马车里,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粒沙。

    须安居于身侧的双手握拳,面上还是一派笑意:“楚宫主,好久不见。”

    楚谛听这才发现已经到地方了。她从闻人郁怀里起来,坐直身子轻咳一声,又恢复一派高贵冷艳瞧不起人的作态:“嗯,好久不见。”

    须安绅士地伸手,楚谛听将手放在他的手心,在他的扶持下走下马车。

    碧霄宫占据了碧霄山,云水楼建在碧霄山半山腰,山顶就是碧霄宫宫门。楚谛听走进云水楼,眼前到处是莺歌燕舞,耳边是阵阵推杯换盏的声音。

    须安带着楚谛听来到了二楼最好的房间里,将她请上主桌。

    楚谛听回头看闻人郁,闻人郁站在门口,倚着门低头瞥着楼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须安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着说:“楚宫主,看来闻人郁很合你心意啊。”

    楚谛听没理会他,只是走向闻人郁,和他小声说话:“你不要乱跑,不然我找不到你。”

    她顺着闻人郁的视线往下看去,一楼满是觥筹交错,歌舞升平,整个云水楼都是春色满堂。

    楚谛听逗他:“你不要看别人,只能看我。”

    闻人郁收回目光,看她故意耍坏戏瘾大发的模样,轻嗤一声走向座位。

    楚谛听身旁的位置坐了个相貌俊朗的男人,细看和关厚有几分相像。

    须安脸色如常说:“这个人你可喜欢,不如送去和你宫里养着的那些小玩意为伴。”

    额,我宫里的那三个“小玩意”已经变成死玩意了。

    楚谛听没有和须安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是摇头拒绝了。

    “怎么?”须安打量着闻人郁,“难不成只要这个玩意了?”

    他像是看玩笑说:“也不知道闻人郁使用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如此神魂颠倒,不如把他留在我这里待几天,也让他教教我这里的人。”

    楚谛听敛了神色,认真说:“闻人郁不是小玩意。”

    须安很是惊讶地看着她。

    楚谛听没有理会,只是摆手让坐在她身旁的男人离开。

    “难道你真的忘记关厚了?还是说因为关厚要和公孙世家的大小姐公孙永安成亲,你受刺激了?”须安示意一旁的侍女给楚谛听倒酒。

    关厚和公孙永安的事情她早就知道,如果说她是邪恶的黑莲花,那么公孙永安就是纯洁的白月光,只不过前世没等到两人订婚她就死了,现在回档了她更加不在意。

    只是闻人郁上辈子似乎对公孙永安感兴趣……

    想到这里楚谛听将目光投向闻人郁,意有所指说:“公孙永安好像很漂亮。”

    须安小酌一口:“公孙永安是世家中排名第一的大小姐,样貌才学样样出众,特别是她修炼家传的玲珑心法,更是一绝。”

    须安说着看了楚谛听一眼,以为会在她脸上看到失意,谁知道他根本就看不到楚谛听的脸。

    因为楚谛听正扭头端详着闻人郁的表情,宛如一颗认真的猫猫头。

    闻人郁也不看她,也不喝酒,只是把玩着一旁小几上摆着的玉石棋盘。

    坐在美人堆里的须安朝她举起琉璃杯盏:“楚宫主,敬你一杯。”

    楚谛听对桌上的酒不感兴趣,只是不好拂去须安的面子,举杯刚要喝一口,手腕被人轻轻握住。

    须安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闻人郁,你什么意思?”

    楚谛听凑到闻人郁耳旁和他咬耳朵:“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感受到耳边传来轻轻酥酥的触感,闻人郁也学她的样子:“酒不能喝。”

    “你觉得他是坏蛋?”

    天字第一号大坏蛋闻人郁诚实评价:“是蠢蛋。”

    须安冷着脸:“我能听见。”

    “……”楚谛听放下酒杯,一脸矜持说:“这酒先不喝了。”

    “你这是看不起我?”须安眉头聚起一股怒意。

    楚谛听心想:看不起你又怎样?你算什么几把?

    闻人郁轻轻嗤笑了声。

    宴席上剑拔弩张的两人都齐刷刷看向他。

    感受到闻人郁意味深长的一眼,楚谛听一脸茫然。

    像是玩够了,闻人郁站起身:“走了。”

    楚谛听站起身,刚走出去两步,房门口围了好些人。须安仍然坐在位置上,只说:“酒没喝席没散,楚宫主现在想走可走不了。”

    楚谛听终于品出一些不对劲了,合着这是个鸿门宴。

    她回头刚要说什么,一道掌风迎面砍来,楚谛听下意识往后退,撞到闻人郁的胸膛。

    只见本来围在须安身旁柔媚无骨的美人正一脸怒意地看着她,刚刚那一掌就是她打的。

    闻人郁伸出手臂轻松挡过,手指尖夹着的一枚棋子掷出去,正中她的眉心。

    美人无声倒下,须安语气震惊且焦急:“闻人郁你功力恢复了?”

    世人皆知闻人郁成为修仙界公敌后,温家为了匡正门楣围剿闻人郁,把他逼至不周山下功力尽散,筋骨皆断,奄奄一息时被楚谛听抓住。

    他这么快就能好?不可能!

    确实闻人郁本来只是突破了小乘境界,还需要再多修炼,但现在他体内含着楚谛听的血灵珠,这血灵珠是大补之物,直接加速了他的修炼进程。

    楚谛听狐假虎威:“对,所以我劝你不要惹我们,快把我们毕恭毕敬地送出去。”

    “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他必须留下来。”须安指着闻人郁。

    楚谛听挡在闻人郁面前:“不可能。”

    须安咬着牙,他只是奉命行事,如今是想退也退不得。

    “活捉闻人郁!”须安下命令道。

    满屋子的人,连同一楼那些喝酒的人都行动起来。楚谛听刚要说什么,只觉得头晕晕的,胸口越发沉闷。

    须安得意说:“难道你以为我只能在酒里下药?”

    楚谛听无力地倒在闻人郁的怀里,质问他:“你给我下的是什么药?”

    须安刚想说什么,一枚银针只逼他面门而来!他直接拽过一旁的侍卫,让他做了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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