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北京的冬天都格外寒冷，雪花漫天飘舞地落下来，将整座城染得雪白。
路边的积雪已被清扫在两侧，堆积出一个个冒尖角的雪堆，凛冽寒风呼啸而过，
秦怀兮穿着到脚踝的黑色羽绒服走在街道，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刚结束一天工作的她，本想打车回家，但晚高峰期的北京早已堵得水泄不通。
昏黄的路灯打在她身上，没走两步，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人显示：陈菲遥。
她面不改色地接起了电话，好似早已习惯，在对面开口的那一瞬间，秦怀兮就改变方向，往回走。
“没走多远，马上回来。”
说完表情不变地挂断电话。
陈菲遥是殡仪馆最近新招的入殓师实习生，今天轮到她值班，由于胆子小并不敢一个人实操，而且马上天就要黑了，更加害怕，于是习惯性地打电话给带她的师姐——秦怀兮。
秦怀兮在殡仪馆已经工作快三年了，由于这个岗位的人并不稳定，所以她也算是这里的‘老人’了。
刚踏进殡仪馆，秦怀兮抖了抖落在身上的雪，抬眸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神情恍惚，眼中的眸色变了又变 ，几秒之后恢复平常。
白色灯光照亮整个走廊，与外面即将黑暗的天形成鲜明的对比，男人坐在长椅上，黑色大衣内套着深灰色西装，整个人跟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他弓着身子耐心地安抚着他面前泣不成声的老太太。
男人见身后来人，无意地一瞥，视线顿住，整个人怔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从墙边的长椅慢慢站起，好似已经认出了她。
“念念，好久不见。”
闻言，秦怀兮的脚步一顿，停在了他的面前，片刻后转身面向他。
秦怀兮抬头和他的眼神碰撞在一起，神色自若，轻轻喊了声他名字：“贺惟。”
不是好久不见。
“是你一直不想见我的。”
贺惟心头一顿，表情瞬间变得失落，想和她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最里面的房间突然伸出一个头，是陈菲遥，她看见秦怀兮的到来，逐渐变得激动，迅速跑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
“兮兮姐你终于来了。”
还没等贺惟开口说话，秦怀兮就被陈菲遥拉着进了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
秦怀兮丝毫没有被遇见贺惟的情绪所打扰，面色平静地换了工作服，做好一切准备之后，走上前查看遗体的整体情况。
她微微蹙了下眉头，随后淡然地望向陈菲遥。
“前段时间更加血腥的场面，我没见你害怕？”
陈菲遥小脸皱成一团，讷讷解释道：“那不是人多吗，刚才就我一个人，当然害怕！”
陈菲遥戴上口罩后，一脸好奇地走到她身旁，刚才在走廊外发生的事情，她可是完完整整地看了。
就连秦怀兮踏进走廊时看见那男人后，停在原地的神情都被她捕捉在眼里。
“师姐，刚才那男的你认识啊？”
秦怀兮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继续用着杀菌皂给死者清理。
“你们什么关系啊？”陈菲遥弯着腰又凑近了一点。
秦怀兮拿着杀菌皂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伤感，随后恢复平常。
“干活。”
“啊？”
秦怀兮将手中的杀菌皂递给陈菲遥，眼神冷淡，重复了刚才的话：“干活。”
“哦。”她一脸失望地接过来，她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八卦，结果……
看着秦怀兮去洗手的背影，不高兴地撅了撅嘴巴，随后认真地清理死者。
秦怀兮洗完手后，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回想起刚才陈菲遥问她的问题，他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他算是她的初恋。
—
盛夏。
街道旁绿树成荫，蝉鸣声越发聒噪。
咚咚咚——
“贺惟，快开门啊！”门外的女孩穿着粉红色背带短裤，扎了一个丸子头，微风拂过颈处散落的碎发，明亮闪烁的双眼透露出她此刻的心情，嘴角微扬，十分兴奋地拍着面前的门，“贺惟！”
听见里面传来拖鞋哒拉着地板的声音，女孩赶紧调整自己的表情，扬起了青春洋溢的招牌笑容。
咯吱——
防盗门打开，楼道间的光挤进房间，悄无声息地打在了他身上，从黑暗里一下被阳光照耀，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他白皙的皮肤就脸颊那里红润，似乎刚从温软的被窝出来。
贺惟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站在那，看着面前的人揉了揉眼睛。
“念念。”贺惟默默喊了她一声，随后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感叹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不早了，已经七点半了好吧。”秦怀兮越过贺惟轻车熟路地走进屋内，熟练地换了拖鞋，直奔沙发。
贺惟一脸习以为常地看她的操作，见她坐在沙发挑选茶几上的糖果时，他默默地关上门，走到她面前。
“吃饭了吗？”
“还没呢，想吃你做的炸酱面。”见秦怀兮一脸笑嘻嘻地看着他，他好声好气地问道，“早上沈老师没做饭啊？”
秦怀兮闻言，嘟了嘟嘴，吐槽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做饭一点都不好吃。”
“咱们沈老师的手呢，只能拿起粉笔，不能拿起锅铲。”她一边说一边双手合拢往上抬，来表示沈老师的手。生动形象的表演。
她这表演欲，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
贺惟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摇了摇头，边往厨房去边对着狂往嘴里塞糖的秦怀兮说：“那是你嘴太挑了。”
语气中夹杂着不加掩饰的笑意。
秦怀兮毫不犹豫地反驳道：“才没有！”
明明就是不好吃嘛。
要不是最近她爸回老家看爷爷奶奶了，她才不会沦落到吃沈老师做的饭。
厨房里，贺惟打开冰箱，拿出被密封好的炸酱，将水烧开后，放面条下去。
当秦怀兮靠近的时候，他正从旁边的橱柜里拿出平底锅，准备小炒一下炸酱。
这个炸酱是贺惟跟他姥姥学的，自己自制，装在一个罐子里，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吃，秦怀兮特别喜欢吃这个酱，所以他做了很多备在冰箱里，也拿了两罐让秦怀兮带回家。
她一脸崇拜地看着贺惟，不禁地夸赞道：“我们贺老师真厉害，做饭做得那么好吃，长得又好看，还有手艺，真的好喜欢我们小贺老师啊！”
小贺老师这个称呼，是平时贺惟给她补习数学的时候，秦怀兮学不进去分心时给他取的。
“特别喜欢！”
听到“喜欢”一词，贺惟翻炒炸酱的手突然顿住，半晌没动作，炸酱的油不小心溅到他手上才反应过来，后迅速关火，一本正经且严肃地看着秦怀兮。
“念念，不要随便对别人说喜欢。”
秦怀兮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扬起头看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扯了扯他的衣角，笑嘻嘻地道：“你又不是别人。”
“秦怀兮！”
听到贺惟叫她的全名时，才发觉他真的认真了起来，她收敛起笑容，低声说：“我知道啦，绝对不随便地对别人说喜欢的，行了吧。”
听到满意的答案，贺惟眉眼才放松了下来，空出干净的手来揉了揉她的头，语气放软下来：“先去外面坐着吧。”
秦怀兮点了点头，等到他背对着她的时候，秦怀兮跑到他耳边说：“但你依旧不是别人！”
说完迅速地逃离了厨房，看着她得逞的背影，贺惟无奈地笑了笑。
念念对他可能一直是哥哥的那种喜欢……
这种喜欢……
-
炸酱面端上桌后，秦怀兮用几分钟的时间就解决完了，贺惟吃完后，想要收碗去洗，却被秦怀兮推到房间里换衣服。
“时间来不及了，你快去换衣服，碗我来洗。”秦怀兮趴在门边，对贺惟摆摆手。
贺惟看着她，将视线转移到她手上，细嫩白皙的双手，一只扒着门，一只自然垂下，他不想让她的手碰这些，盯得有点恍惚，回过神来。
他抿了抿嘴，对着她嘱咐道：“你放那里就行，晚上我回来洗。”
“少啰嗦。”秦怀兮迅速把卧室门关上，在门外对着里面的人喊道，“你快换衣服吧。”
等贺惟衣服换好以后，秦怀兮正在沙发上坐着嗑瓜子，厨房的碗已经在他换衣服的时候洗好了。
“不是叫你放那吗？”贺惟从厨房出来，望着她。
秦怀兮看了他一眼，没打算跟他扯这个话题，直接一句“没听见”搪塞了他。
就两个碗，至于等到回来的时候洗吗？
她走到贺惟的身边，推着他往玄关处去，自己率先换好鞋后，就在那里乖巧地站着等。
蓦地，她往前凑了一步，看着贺惟的眼睛，眼下有丝乌青，她微微皱起眉头，伸手触碰眼角，手指接触的那一刻，贺惟的动作突然顿住，看着她的举动，睫毛轻微颤了一下，他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略有几分慌张地转过头去。
良久，秦怀兮抬眸，和他对视。
“你昨晚又熬夜了？”
北京的冬天都格外寒冷，雪花漫天飘舞地落下来，将整座城染得雪白。
路边的积雪已被清扫在两侧，堆积出一个个冒尖角的雪堆，凛冽寒风呼啸而过，
秦怀兮穿着到脚踝的黑色羽绒服走在街道，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刚结束一天工作的她，本想打车回家，但晚高峰期的北京早已堵得水泄不通。
昏黄的路灯打在她身上，没走两步，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人显示：陈菲遥。
她面不改色地接起了电话，好似早已习惯，在对面开口的那一瞬间，秦怀兮就改变方向，往回走。
“没走多远，马上回来。”
说完表情不变地挂断电话。
陈菲遥是殡仪馆最近新招的入殓师实习生，今天轮到她值班，由于胆子小并不敢一个人实操，而且马上天就要黑了，更加害怕，于是习惯性地打电话给带她的师姐——秦怀兮。
秦怀兮在殡仪馆已经工作快三年了，由于这个岗位的人并不稳定，所以她也算是这里的‘老人’了。
刚踏进殡仪馆，秦怀兮抖了抖落在身上的雪，抬眸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神情恍惚，眼中的眸色变了又变 ，几秒之后恢复平常。
白色灯光照亮整个走廊，与外面即将黑暗的天形成鲜明的对比，男人坐在长椅上，黑色大衣内套着深灰色西装，整个人跟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他弓着身子耐心地安抚着他面前泣不成声的老太太。
男人见身后来人，无意地一瞥，视线顿住，整个人怔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从墙边的长椅慢慢站起，好似已经认出了她。
“念念，好久不见。”
闻言，秦怀兮的脚步一顿，停在了他的面前，片刻后转身面向他。
秦怀兮抬头和他的眼神碰撞在一起，神色自若，轻轻喊了声他名字：“贺惟。”
不是好久不见。
“是你一直不想见我的。”
贺惟心头一顿，表情瞬间变得失落，想和她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最里面的房间突然伸出一个头，是陈菲遥，她看见秦怀兮的到来，逐渐变得激动，迅速跑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
“兮兮姐你终于来了。”
还没等贺惟开口说话，秦怀兮就被陈菲遥拉着进了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
秦怀兮丝毫没有被遇见贺惟的情绪所打扰，面色平静地换了工作服，做好一切准备之后，走上前查看遗体的整体情况。
她微微蹙了下眉头，随后淡然地望向陈菲遥。
“前段时间更加血腥的场面，我没见你害怕？”
陈菲遥小脸皱成一团，讷讷解释道：“那不是人多吗，刚才就我一个人，当然害怕！”
陈菲遥戴上口罩后，一脸好奇地走到她身旁，刚才在走廊外发生的事情，她可是完完整整地看了。
就连秦怀兮踏进走廊时看见那男人后，停在原地的神情都被她捕捉在眼里。
“师姐，刚才那男的你认识啊？”
秦怀兮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继续用着杀菌皂给死者清理。
“你们什么关系啊？”陈菲遥弯着腰又凑近了一点。
秦怀兮拿着杀菌皂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伤感，随后恢复平常。
“干活。”
“啊？”
秦怀兮将手中的杀菌皂递给陈菲遥，眼神冷淡，重复了刚才的话：“干活。”
“哦。”她一脸失望地接过来，她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八卦，结果……
看着秦怀兮去洗手的背影，不高兴地撅了撅嘴巴，随后认真地清理死者。
秦怀兮洗完手后，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回想起刚才陈菲遥问她的问题，他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他算是她的初恋。
—
盛夏。
街道旁绿树成荫，蝉鸣声越发聒噪。
咚咚咚——
“贺惟，快开门啊！”门外的女孩穿着粉红色背带短裤，扎了一个丸子头，微风拂过颈处散落的碎发，明亮闪烁的双眼透露出她此刻的心情，嘴角微扬，十分兴奋地拍着面前的门，“贺惟！”
听见里面传来拖鞋哒拉着地板的声音，女孩赶紧调整自己的表情，扬起了青春洋溢的招牌笑容。
咯吱——
防盗门打开，楼道间的光挤进房间，悄无声息地打在了他身上，从黑暗里一下被阳光照耀，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他白皙的皮肤就脸颊那里红润，似乎刚从温软的被窝出来。
贺惟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站在那，看着面前的人揉了揉眼睛。
“念念。”贺惟默默喊了她一声，随后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感叹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不早了，已经七点半了好吧。”秦怀兮越过贺惟轻车熟路地走进屋内，熟练地换了拖鞋，直奔沙发。
贺惟一脸习以为常地看她的操作，见她坐在沙发挑选茶几上的糖果时，他默默地关上门，走到她面前。
“吃饭了吗？”
“还没呢，想吃你做的炸酱面。”见秦怀兮一脸笑嘻嘻地看着他，他好声好气地问道，“早上沈老师没做饭啊？”
秦怀兮闻言，嘟了嘟嘴，吐槽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做饭一点都不好吃。”
“咱们沈老师的手呢，只能拿起粉笔，不能拿起锅铲。”她一边说一边双手合拢往上抬，来表示沈老师的手。生动形象的表演。
她这表演欲，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
贺惟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摇了摇头，边往厨房去边对着狂往嘴里塞糖的秦怀兮说：“那是你嘴太挑了。”
语气中夹杂着不加掩饰的笑意。
秦怀兮毫不犹豫地反驳道：“才没有！”
明明就是不好吃嘛。
要不是最近她爸回老家看爷爷奶奶了，她才不会沦落到吃沈老师做的饭。
厨房里，贺惟打开冰箱，拿出被密封好的炸酱，将水烧开后，放面条下去。
当秦怀兮靠近的时候，他正从旁边的橱柜里拿出平底锅，准备小炒一下炸酱。
这个炸酱是贺惟跟他姥姥学的，自己自制，装在一个罐子里，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吃，秦怀兮特别喜欢吃这个酱，所以他做了很多备在冰箱里，也拿了两罐让秦怀兮带回家。
她一脸崇拜地看着贺惟，不禁地夸赞道：“我们贺老师真厉害，做饭做得那么好吃，长得又好看，还有手艺，真的好喜欢我们小贺老师啊！”
小贺老师这个称呼，是平时贺惟给她补习数学的时候，秦怀兮学不进去分心时给他取的。
“特别喜欢！”
听到“喜欢”一词，贺惟翻炒炸酱的手突然顿住，半晌没动作，炸酱的油不小心溅到他手上才反应过来，后迅速关火，一本正经且严肃地看着秦怀兮。
“念念，不要随便对别人说喜欢。”
秦怀兮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扬起头看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扯了扯他的衣角，笑嘻嘻地道：“你又不是别人。”
“秦怀兮！”
听到贺惟叫她的全名时，才发觉他真的认真了起来，她收敛起笑容，低声说：“我知道啦，绝对不随便地对别人说喜欢的，行了吧。”
听到满意的答案，贺惟眉眼才放松了下来，空出干净的手来揉了揉她的头，语气放软下来：“先去外面坐着吧。”
秦怀兮点了点头，等到他背对着她的时候，秦怀兮跑到他耳边说：“但你依旧不是别人！”
说完迅速地逃离了厨房，看着她得逞的背影，贺惟无奈地笑了笑。
念念对他可能一直是哥哥的那种喜欢……
这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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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酱面端上桌后，秦怀兮用几分钟的时间就解决完了，贺惟吃完后，想要收碗去洗，却被秦怀兮推到房间里换衣服。
“时间来不及了，你快去换衣服，碗我来洗。”秦怀兮趴在门边，对贺惟摆摆手。
贺惟看着她，将视线转移到她手上，细嫩白皙的双手，一只扒着门，一只自然垂下，他不想让她的手碰这些，盯得有点恍惚，回过神来。
他抿了抿嘴，对着她嘱咐道：“你放那里就行，晚上我回来洗。”
“少啰嗦。”秦怀兮迅速把卧室门关上，在门外对着里面的人喊道，“你快换衣服吧。”
等贺惟衣服换好以后，秦怀兮正在沙发上坐着嗑瓜子，厨房的碗已经在他换衣服的时候洗好了。
“不是叫你放那吗？”贺惟从厨房出来，望着她。
秦怀兮看了他一眼，没打算跟他扯这个话题，直接一句“没听见”搪塞了他。
就两个碗，至于等到回来的时候洗吗？
她走到贺惟的身边，推着他往玄关处去，自己率先换好鞋后，就在那里乖巧地站着等。
蓦地，她往前凑了一步，看着贺惟的眼睛，眼下有丝乌青，她微微皱起眉头，伸手触碰眼角，手指接触的那一刻，贺惟的动作突然顿住，看着她的举动，睫毛轻微颤了一下，他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略有几分慌张地转过头去。
良久，秦怀兮抬眸，和他对视。
“你昨晚又熬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