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沈小姐坚持表示自己没事,江总裁仍然让萧旸每天跑来给她做检查,声称“被酒瓶砸了一下怎么会没事,磕坏了脑袋我要你陪葬”。可怜的萧医生无故受害,但受薪资压迫敢怒不敢言。

    在江宅呆了一个多月,沈芸之的任务进度纹丝不动,但碍于江砚那道为了她留下的深可见骨的伤疤,出于人道主义她几次忍住了说要走的话。

    但是这都这么多天了……也该有点起色了吧。

    然而江砚每天脸色都苍白如纸。

    “我好痛啊。”

    “我去喊萧医生。”

    “我不想见他。”

    “那怎么办呢江总?”

    “可能……你给我吹吹就会好一点点。”

    “……”

    去他的人道主义!再人道我要任务失败了!

    于是某天萧医生刚例行完检查任务,打算快乐下班的时候,突然被沈芸之喊住:“萧医生,江砚他的伤还好吗?”

    萧旸的脚步一下顿住了,半晌迟疑地转过身,在沈芸之好奇的目光中谨慎地开了口:

    “什么伤?”

    这一下把沈芸之也问懵了,两人愣愣地对视半天,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迷茫。

    几十秒过后,基于对自家老板的那一点了解,萧旸终于大梦初醒般一拍脑袋,想起江砚身上好像是有那么道伤,但是……

    “你说胸口上那个吗?”

    “对对对。”沈芸之长呼出一口气。

    果然,应该不可能有那种事情发生……

    “那个很小的一道伤啊,他都没让我擦药。”

    沈芸之气呼了一半一下噎了回去。

    ·

    江砚结束一天的工作,美滋滋地开车回家,从烤鸭店带了沈芸之最喜欢的酱板鸭,对着汽车镜子扯开衬衫领,把没愈合的伤口又使劲蹭了蹭,直到本来看起来没那么狰狞的伤口又开始变得红肿,这才满意地按开家门指纹锁,发现客厅传来一阵奇妙的香味。

    他怀着不敢相信的心情望向餐厅。沈芸之端着一盘刚炒好的炒青菜,闻声抬起头,朝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江砚差点溺死在那个笑容里,感觉自己好像浮在了云朵上。

    “你怎么还做菜了……多辛苦啊!这些事我来做就行!”

    “今天想做给你吃。”

    沈芸之对上江砚充满爱意的目光,纤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琉璃般的浅色眼睛微微弯起,开口道:“快尝尝好不好吃。”

    江砚急忙点头,忙不迭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送入口中……

    “……”

    “……”

    “不好吃吗?”沈芸之敏锐捕捉到了江砚转瞬即逝的表情,状似受伤地垂下眼帘:“果然这方面我还是没有天赋,下次不做了。”

    “做,要做!”

    “好吃的!”

    江砚急忙又塞了一筷子炒扁豆到嘴里,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沈芸之:“真的很好吃。”

    沈芸之瞬间多云转晴,把旁边那盘炒苦瓜也推到江砚面前:“这个吃了清火,对伤口好。”

    江砚在沈芸之期待的目光中又吃完了一整盘炒苦瓜,感觉整个人都快变成苦瓜了。

    他苦涩地抬起头,沈芸之突然起身越过餐桌,纤长的手指抚上他胸口。

    江砚瞬间脸色爆红,出口的话都开始断断续续不成句:“怎……怎么了吗?”

    沈芸之含情脉脉看着他,扒开他的衣领,指尖轻触那道狰狞的伤口,感受到和自己接触过的皮肤迅速升温。

    “很疼吧?”

    “还……还好……”

    “我觉得应该很疼。”江砚听见沈芸之轻声说:

    “毕竟水果刀没那么锋利,划成这样也挺费劲的吧。”

    江砚如坠冰窟。

    沈芸之微笑地看着对面人唇瓣张张合合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嗯。”她收了刚才柔情似水的表情,用审视而耐心的眼神看着江砚,“没关系江总,我听你解释。”

    “我……”

    真让他解释他又解释不出来。

    他总不能说自己为了留住沈芸之无所不用其极,用水果刀把划的一个第二天就能愈合的小伤口硬生生弄成重伤吧?

    沈芸之看着江砚手足无措,纠结半天终于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焦急道:“不会留疤的,萧旸有办法,不会留疤的,你不要嫌弃我。”

    这是重点吗?!

    沈芸之被他的脑回路惊呆了,叹了口气,抽回手,脸色罕见地冷了下来,转身一句话没说,上了楼。

    她感觉自己的心很乱,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江砚。

    他为了留住她骗她。

    这个人的偏执开始超出她的预期了。

    她需要安静一下,至少现在,她并不想见江砚。

    江砚像被一只丢掉的小狗,失落地跟着沈芸之上楼,被她毫不留情关在门外,只能委委屈屈蹲下身,把脸埋在手臂和膝盖的缝隙里。

    直到三个小时后,沈芸之突然开门差点让他没站稳摔下去。

    “芸芸。”

    沈芸之不是很想纠结他的称呼,深呼两口气摆出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既然江总的伤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觉得我没什么呆在这的必要了。”

    “别这么叫我。”江砚的眼神很受伤:“我也会难过。”

    “哦,那你难过吧。”沈芸之心中一阵烦躁,冷冷甩开江砚的手。

    ·

    夜里起了凉风,初秋的雨一夜又比一夜寒凉,裹着风衣那股冷意也借着一切缝隙往身体里钻。

    系统里的一切看上去都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但是天空总有种说不清的灰败感。

    沈芸之那种莫名其妙的晕感又上来了,这两天她一直在不舒服,浑身密密麻麻的刺痛,混杂着奇怪的心痛感。

    沈芸之觉得有点不妙。

    她好像有点陷进去了。

    口袋里手机震动,她掏出手机,来点显示:楚宁青。

    楚氏集团知名公子哥,有一张魅惑人心的脸。看上去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实际却确把控着整个地下城交易,干了无数见不得人的黑色勾当。沈芸之找画的时候被他缠上,随后这个人便如鬼魅般如影随形,出现在任何她想不到的地方。

    我没把他拉黑过吗?

    沈芸之心想。

    毒蛇般的声音透过电话让她很不舒服。

    “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对面顿了一下,但明显并未因为沈芸之不友好的态度感到生气,而是轻轻笑了声:

    “沈小姐,你上次找的那幅画我偶然在拍卖场见到,给您拍下来了。”

    “啊?”一句话一下子拿捏住了沈芸之,尽管厌恶,她还是勉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条件?”

    “但是我其实有点好奇,沈小姐为什么要找这幅画。”

    “管好你自己!”进系统以来说不出来的空白感、失落感一下子随着这句问话一起漫上心头,沈芸之脾气一下子上来了。

    因为她甚至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找这幅画。

    对面笑了,又是那种令人很不舒服的笑声,像是被毒蛇缠上,沈芸之强忍恶心没挂电话:“说话,不然我明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半夜恶心我是什么后果。”

    对方依然不恼,沈芸之仿佛能看到满意的表情从楚宁青那张美到任何人看了都会心动的脸上展露出来。

    恶心至极。

    “八点,白夜酒吧。”

    “沈小姐,我在那等你。”

    ·

    楚宁青坐在那里,修长的双腿交叠,托着脸,用狐狸般的褐色眼睛微眯着看向沈芸之。

    连沈芸之也不得不承认,抛开人格楚宁青真的长得近乎完美,但这个人自带的阴冷感让她很抗拒,像生于地狱的毒蛇,残忍、嗜血。

    “不喝一杯吗?”楚宁青把一杯威士忌推向楚宁青。沈芸之没什么表情,冷冷伸手把酒挡了回去。

    “又是这副不近人情的表情。”楚宁青盯着她看了半天,终于好像无奈地笑了笑,那是一个旁人眼中美到犯规的笑,但沈芸之无动于衷,望向他的眼神毫无波澜。

    “沈小姐,你这样我们没法沟通。”

    “条件,我没那么多功夫和你扯别的。”

    “这样吗。”对方好像很遗憾:“可是我只是想送沈小姐一个礼物。”

    送画还送礼?沈芸之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之色,随即楚宁青突然抬起手,指尖挂的一个精美怀表倏然从掌心落下,表面泛出的光很反常的亮,在沈芸之面前闪了一下。

    这个构造精致的怀表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把沈芸之的目光整个都吸了进去。在她愣神的一刹那,怀表骤然爆发出惊人的光亮,那并非物理攻击,而是一种强大的精神攻击,至冲她的精神海而去。

    一瞬间,沈芸之一下子清醒了,她看到了怀表后方楚宁青勾起的唇角。

    不好!

    她从发间一把拔下伪装成发簪的刀,猛地插进楚宁青左胸心口顺势一拧,鲜血汩汩流出,对方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握住沈芸之的手在她惊恐的眼光中又往里按了几寸,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你杀不了我。”

    “你这个疯子!”

    眼前一阵一阵的眩晕,怀表的光越来越刺目,沈芸之意识消散前,听到楚宁青轻声说:“我确实是疯子。”

    昏沉,晕眩,沈芸之像掉进了一个黑洞,探不到底。

    我在干什么……

    我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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