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抬头和他对视，顾云舟看过来的眼神并无调侃的意味，笑意中甚至还带着几分认真。
是该给他一个解释，她想，但是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几乎从不把心事或私事暴露于人前。
“谢谢你今天来接我。”宋宁收回视线，低头系着安全带，最终还是选择转移话题。
车停到宋宁家楼下，她心不在焉地推开了车门就要走，车门并没有解锁，她用眼神示意要下车。
顾云舟笑着问：“利用完我就要走？”
宋宁摇摇头，等他锁车一起上楼，“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第7层，下了电梯左拐，宋宁对他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
这是第一次，她和小猫在北京的家，有陌生人进门，甚至还是个陌生的男人。
顾云舟礼貌地站在门口，等着宋宁给他拿拖鞋，三花小猫平时胆子小得很，这时候倒是眨着好奇的大眼睛，探寻似的在他裤腿上闻。
将他脱下来的大衣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宋宁低头在鞋柜里扒拉，家里没有准备多余的拖鞋，她把自己的拖鞋和他四十几码的大脚比了比，估计只能塞进去前脚掌，只能放弃了让他穿拖鞋的想法。
他倒是无所谓似的，也不管掉不掉毛，自来熟地一把抄起小猫，只穿着黑袜子走向了客厅的沙发。
平日里对宋宁若即若离的小猫毫不抗拒他的怀抱，在他身上撒着娇，将一瓶矿泉水放在他面前，宋宁指了指小猫道：“她会掉毛，掉很多。”
顾云舟孩子气地把猫举高高，看小猫摆烂似的伸直小手小脚任他动作，笑着问：“她叫什么名字？”
宋宁看着他们互动，慢慢地说：“没有名字，就叫小猫，”想了想又补充道：“她好像很喜欢你。”
他挑一挑眉毛，把小猫放在沙发上，转而挠着她的下巴，眼睛却看着宋宁：“是啊，我好像很受女性欢迎，各种意义上的女性。”
这话换别的男人来说，估计宋宁能恶心吐了，但顾云舟实在担得起这份自信，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只让人觉得完全符合客观事实。
沙发太小，宋宁没有和他挤在一起，只坐在地上，垂着眼睛看他逗猫，顾云舟坐在沙发高处有意无意地往她那边瞟，此刻宋宁低眉顺眼地坐在地上，十分乖巧和顺，和平时刻意摆出的那副清冷姿态大相径庭，虽然身体上还是双手抱膝，保持防备的姿势。
多少次，他有意无意的试探和暗示全都像打在棉花上的拳头，扑得毫无声息。
估计不逼她一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顾云舟索性大手一挥，一把抄起坐在不远处的宋宁，将她抱到沙发上：
“你老躲我做什么？”
宋宁一下没反应过来，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一向装得风度翩翩的顾云舟还有这样的一面，当下表情呆愣地望着他，还不忘双手抵着他的胸膛。
耳边响起阵阵心跳，不知是两人谁的，宋宁有点紧张，咽了口口水，推了推他的胳膊，却没有推动。
小猫胆小，早就在顾云舟弯腰时就跳下沙发，此时站在沙发下面，好奇地看着两人，见这个陌生人并没有伤害主人的意思，只乖乖坐在一旁看热闹。
后腰抵着沙发一角的靠垫，身上压着顾云舟至少三分之一的重量，宋宁动弹不得，心下十分后悔自己刚才引狼入室的行为。
顾云舟身上那件蓝白条纹的衬衫近在咫尺，她还从未和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宋宁垂眼看着被熨烫得十分平整的衣领，终于开口：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顾云舟没有松开她，仍旧保持半抱着的姿势，低头去看她的脸，宋宁微微抬头和他对视，表情不是他所熟悉的欲擒故纵，是真的完全不理解。
“为什么这么问？”盯着她的眼睛，顾云舟皱着眉头说道。
宋宁将一直推拒在他肩头的手掌蜷起，扭头不再看他，缓慢开口：“我不会打扮，长得不算漂亮，没有女人味，说话正经又无趣，做事一根筋，从小在理科班长大，却完全不受欢迎。”
他挑了挑眉，感受她覆在自己肩头的体温，大胆地再次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是用气声在她耳边说：
“他说的？”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宋宁被耳边的低沉声音激得腰身一软，被蛊惑般的继续说道：
“嗯，他后来出轨了我的舍友，很漂亮的一个女生。”
像是把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吐露出来，宋宁手指攥紧，将头抵在顾云舟颈侧，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他说我不漂亮，没有女人味，说话也无趣，如果不是我足够聪明的话，他甚至不会多看我一眼......”
顾云舟眉头皱得更紧，说了声cao。
扎在他怀里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喘了几口气，宋宁才终于找回自己正常的声音：“不好意思，和你说这些，今天利用你是我不对，但你才给我这么点年终奖实在不太公平，现在算我们扯平了。”
短暂的释放情绪真的可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顾云舟抱着怀里难得露出脆弱神色的宋宁，并没有放手的打算，他低头看她冒着水汽的眼尾，泛红的鼻尖和柔软饱满的嘴唇。
像是有点难为情，宋宁扎在他怀里原地尬住了，只把烂摊子丢给他，由他来选择下一步的动作。
顾云舟欣赏了一会儿宋宁红透的耳尖，忍下了将人抱得更紧的欲望，渐渐松开，低头哄道：
“没关系，我愿意。”
宋宁吸了吸鼻子，抬头困惑地看他：“什么？”
顾云舟将她扯乱的衣领拽好，正色道：“我说，我愿意被你利用。”
“......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宁一时招架不住，只扭头去看猫，小猫正巧舔完了爪子，见两人分开，见缝插针地跳上顾云舟的膝头，用头在他身上蹭着，做一些标记行为。
“我听说，宠物可以分辨主人的亲密行为。”他神色自若地为宋宁科普。
“什么叫亲密行为，你别乱说。”
顾云舟任小猫往他身上蹭着毛，完全不嫌弃的样子，继续道：“刚才基本上就算亲密行为了。”
“......”
宋宁一把推开他，坐起身来，顶着泛红的脸颊去了厨房，顾云舟笑笑没说话，姿势更为松弛地窝在沙发上。
刚才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一旁的手机震了起来，顾云舟喊她来接电话，宋宁从厨房里探出头，问他是谁的电话。
顾云舟拿起手机冲她挥了挥，“阿姨，”他说。
阿姨？宋宁一时没反应过来，手里端着切好的水果，站在厨房门口没有动，看她一副呆愣的模样，顾云舟无语地补充：“阿姨，你妈妈。”
宋宁孩子气地嗷了一声，把盘子啪地丢在他面前，瓷器磕碰的声音十分刺耳，吓得小猫一激灵。
慌乱中，宋宁看也没看直接按了通话键，哪知道根本不是电话，是视频。
“宁宁啊......这位是？”
属于北方中年特有的，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宋宁尴尬地举着手机，看着自己和顾云舟在屏幕里翻转的景象，绝望地闭上了眼。
就这么一次带陌生人回来，居然被逮个正着......
顾云舟一下就换上了那副惯常的，风度翩翩又十分讨打的嘴脸，笑着对手机挥挥手，大大方方地和宋宁的妈妈打着招呼：
“阿姨您好，我是顾云舟，宋宁的......朋友。”
电话那头的宋宁母亲一下十分激动，喜出望外地对着顾云舟连连点头，捂住嘴的动作十分抓马：
“哎哎哎，你好你好，我是宋宁的妈妈，认识你高兴。”
眼见俩人还要继续聊，宋宁赶紧把摄像头移开，对准自己，小声对电话里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朋友而已，回头我再和你解释，先挂了。”
“宋宁我可警告你啊，我们女孩子啊要矜持，和男朋友感情再好，也要守住底线你听到没有？我跟你说......”
见她越说越离谱，没等她说完，宋宁抓紧按了挂断键。
“你告诉阿姨，我不过夜，晚上吃完饭就走。”顾云舟笑着说。
“你还要吃饭？”宋宁一时忘记了尴尬，转头看他。
“对啊，餐厅基本都不开门，我明天的飞机，给你跑前跑后当司机，还不管我一顿饭？”
宋宁疑惑道：“你这种资本家也要为我国的春运大军增添一份力量吗？”
“......我要去洛杉矶，也算是春运的一种吧。”他说。
“哦......那你要吃什么？”
右手挠着小猫下巴，左手打在沙发扶手上看她，顾云舟坐在沙发上越发像这里的男主人，懒懒散散地说：
“你做什么我都吃。”
“......我做了不吃你等着瞧。”
宋宁心里骂骂咧咧地走进了厨房，只留他在原地哄着小猫。
是该给他一个解释，她想，但是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几乎从不把心事或私事暴露于人前。
“谢谢你今天来接我。”宋宁收回视线，低头系着安全带，最终还是选择转移话题。
车停到宋宁家楼下，她心不在焉地推开了车门就要走，车门并没有解锁，她用眼神示意要下车。
顾云舟笑着问：“利用完我就要走？”
宋宁摇摇头，等他锁车一起上楼，“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第7层，下了电梯左拐，宋宁对他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
这是第一次，她和小猫在北京的家，有陌生人进门，甚至还是个陌生的男人。
顾云舟礼貌地站在门口，等着宋宁给他拿拖鞋，三花小猫平时胆子小得很，这时候倒是眨着好奇的大眼睛，探寻似的在他裤腿上闻。
将他脱下来的大衣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宋宁低头在鞋柜里扒拉，家里没有准备多余的拖鞋，她把自己的拖鞋和他四十几码的大脚比了比，估计只能塞进去前脚掌，只能放弃了让他穿拖鞋的想法。
他倒是无所谓似的，也不管掉不掉毛，自来熟地一把抄起小猫，只穿着黑袜子走向了客厅的沙发。
平日里对宋宁若即若离的小猫毫不抗拒他的怀抱，在他身上撒着娇，将一瓶矿泉水放在他面前，宋宁指了指小猫道：“她会掉毛，掉很多。”
顾云舟孩子气地把猫举高高，看小猫摆烂似的伸直小手小脚任他动作，笑着问：“她叫什么名字？”
宋宁看着他们互动，慢慢地说：“没有名字，就叫小猫，”想了想又补充道：“她好像很喜欢你。”
他挑一挑眉毛，把小猫放在沙发上，转而挠着她的下巴，眼睛却看着宋宁：“是啊，我好像很受女性欢迎，各种意义上的女性。”
这话换别的男人来说，估计宋宁能恶心吐了，但顾云舟实在担得起这份自信，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只让人觉得完全符合客观事实。
沙发太小，宋宁没有和他挤在一起，只坐在地上，垂着眼睛看他逗猫，顾云舟坐在沙发高处有意无意地往她那边瞟，此刻宋宁低眉顺眼地坐在地上，十分乖巧和顺，和平时刻意摆出的那副清冷姿态大相径庭，虽然身体上还是双手抱膝，保持防备的姿势。
多少次，他有意无意的试探和暗示全都像打在棉花上的拳头，扑得毫无声息。
估计不逼她一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顾云舟索性大手一挥，一把抄起坐在不远处的宋宁，将她抱到沙发上：
“你老躲我做什么？”
宋宁一下没反应过来，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一向装得风度翩翩的顾云舟还有这样的一面，当下表情呆愣地望着他，还不忘双手抵着他的胸膛。
耳边响起阵阵心跳，不知是两人谁的，宋宁有点紧张，咽了口口水，推了推他的胳膊，却没有推动。
小猫胆小，早就在顾云舟弯腰时就跳下沙发，此时站在沙发下面，好奇地看着两人，见这个陌生人并没有伤害主人的意思，只乖乖坐在一旁看热闹。
后腰抵着沙发一角的靠垫，身上压着顾云舟至少三分之一的重量，宋宁动弹不得，心下十分后悔自己刚才引狼入室的行为。
顾云舟身上那件蓝白条纹的衬衫近在咫尺，她还从未和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宋宁垂眼看着被熨烫得十分平整的衣领，终于开口：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顾云舟没有松开她，仍旧保持半抱着的姿势，低头去看她的脸，宋宁微微抬头和他对视，表情不是他所熟悉的欲擒故纵，是真的完全不理解。
“为什么这么问？”盯着她的眼睛，顾云舟皱着眉头说道。
宋宁将一直推拒在他肩头的手掌蜷起，扭头不再看他，缓慢开口：“我不会打扮，长得不算漂亮，没有女人味，说话正经又无趣，做事一根筋，从小在理科班长大，却完全不受欢迎。”
他挑了挑眉，感受她覆在自己肩头的体温，大胆地再次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是用气声在她耳边说：
“他说的？”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宋宁被耳边的低沉声音激得腰身一软，被蛊惑般的继续说道：
“嗯，他后来出轨了我的舍友，很漂亮的一个女生。”
像是把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吐露出来，宋宁手指攥紧，将头抵在顾云舟颈侧，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他说我不漂亮，没有女人味，说话也无趣，如果不是我足够聪明的话，他甚至不会多看我一眼......”
顾云舟眉头皱得更紧，说了声cao。
扎在他怀里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喘了几口气，宋宁才终于找回自己正常的声音：“不好意思，和你说这些，今天利用你是我不对，但你才给我这么点年终奖实在不太公平，现在算我们扯平了。”
短暂的释放情绪真的可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顾云舟抱着怀里难得露出脆弱神色的宋宁，并没有放手的打算，他低头看她冒着水汽的眼尾，泛红的鼻尖和柔软饱满的嘴唇。
像是有点难为情，宋宁扎在他怀里原地尬住了，只把烂摊子丢给他，由他来选择下一步的动作。
顾云舟欣赏了一会儿宋宁红透的耳尖，忍下了将人抱得更紧的欲望，渐渐松开，低头哄道：
“没关系，我愿意。”
宋宁吸了吸鼻子，抬头困惑地看他：“什么？”
顾云舟将她扯乱的衣领拽好，正色道：“我说，我愿意被你利用。”
“......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宁一时招架不住，只扭头去看猫，小猫正巧舔完了爪子，见两人分开，见缝插针地跳上顾云舟的膝头，用头在他身上蹭着，做一些标记行为。
“我听说，宠物可以分辨主人的亲密行为。”他神色自若地为宋宁科普。
“什么叫亲密行为，你别乱说。”
顾云舟任小猫往他身上蹭着毛，完全不嫌弃的样子，继续道：“刚才基本上就算亲密行为了。”
“......”
宋宁一把推开他，坐起身来，顶着泛红的脸颊去了厨房，顾云舟笑笑没说话，姿势更为松弛地窝在沙发上。
刚才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一旁的手机震了起来，顾云舟喊她来接电话，宋宁从厨房里探出头，问他是谁的电话。
顾云舟拿起手机冲她挥了挥，“阿姨，”他说。
阿姨？宋宁一时没反应过来，手里端着切好的水果，站在厨房门口没有动，看她一副呆愣的模样，顾云舟无语地补充：“阿姨，你妈妈。”
宋宁孩子气地嗷了一声，把盘子啪地丢在他面前，瓷器磕碰的声音十分刺耳，吓得小猫一激灵。
慌乱中，宋宁看也没看直接按了通话键，哪知道根本不是电话，是视频。
“宁宁啊......这位是？”
属于北方中年特有的，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宋宁尴尬地举着手机，看着自己和顾云舟在屏幕里翻转的景象，绝望地闭上了眼。
就这么一次带陌生人回来，居然被逮个正着......
顾云舟一下就换上了那副惯常的，风度翩翩又十分讨打的嘴脸，笑着对手机挥挥手，大大方方地和宋宁的妈妈打着招呼：
“阿姨您好，我是顾云舟，宋宁的......朋友。”
电话那头的宋宁母亲一下十分激动，喜出望外地对着顾云舟连连点头，捂住嘴的动作十分抓马：
“哎哎哎，你好你好，我是宋宁的妈妈，认识你高兴。”
眼见俩人还要继续聊，宋宁赶紧把摄像头移开，对准自己，小声对电话里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朋友而已，回头我再和你解释，先挂了。”
“宋宁我可警告你啊，我们女孩子啊要矜持，和男朋友感情再好，也要守住底线你听到没有？我跟你说......”
见她越说越离谱，没等她说完，宋宁抓紧按了挂断键。
“你告诉阿姨，我不过夜，晚上吃完饭就走。”顾云舟笑着说。
“你还要吃饭？”宋宁一时忘记了尴尬，转头看他。
“对啊，餐厅基本都不开门，我明天的飞机，给你跑前跑后当司机，还不管我一顿饭？”
宋宁疑惑道：“你这种资本家也要为我国的春运大军增添一份力量吗？”
“......我要去洛杉矶，也算是春运的一种吧。”他说。
“哦......那你要吃什么？”
右手挠着小猫下巴，左手打在沙发扶手上看她，顾云舟坐在沙发上越发像这里的男主人，懒懒散散地说：
“你做什么我都吃。”
“......我做了不吃你等着瞧。”
宋宁心里骂骂咧咧地走进了厨房，只留他在原地哄着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