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七月隐在人群中,见季成川无事,便带着人回去了。

    马车里,楼七月越想越不对劲儿,这季成海弄这么一出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按理说,既然那些孩子找到了,季成海所犯的事对于当官人家来说算不得什么,那他为什么要跳崖呢?

    想到这里,楼七月看着身边闭目养神的穆清风问:“你说季成海为什么会选择一死了之?”

    穆清风想了想:“或许,他想隐瞒的事比这个更严重。”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选择就可以理解了。

    可话又说回来,季成海想要隐瞒什么呢?

    楼七月按下心中的好奇心,计划等日后再问一下季成川,看他知不知道点什么。

    傍晚的时候,程安来了客栈。

    程安:“季成海的尸体找到了,季府开始筹备丧礼,我打算明日过去祭拜。”

    穆清风点点头:“到时候我和阿月一起去。”

    “那些孩子怎么样了?”楼七月问道。

    程安倒了杯水,摇头:“好着呢,个个养得白白胖胖的,一说要送他们回家,他们还不愿意呢。”

    楼七月若有所思:“那季知州呢,好像都没见到他。”

    “赈灾银追回来后,季知州忙着处理灾情,早上刚离开虞城。”程安解释道。

    虞城下辖有三个县遭了水灾,这批赈灾银就是接济这三个县的百姓暂时顶过这几个月青黄不接的日子,季知州怕再出事,亲自盯着这批银子下放到各地,最近一段时间估计都赶不回来。

    楼七月唏嘘一声:“说来季知州也是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

    程安看了楼七月一眼,轻咳道:“表嫂,是这样的,因为这件事没有造成什么社会影响,上头说就到此为止,将事情定性为季府内帷之争,以此结案,表嫂,你觉得如何?”

    楼七月点头,无所谓道:“本来就是官老爷的事,我一个平头百姓哪有置喙的余地。”

    程安不赞同:“哪能啊,表嫂可是巾帼英雄,要不是表嫂发现端倪,我也能不到好处啊!”

    程安拍了拍胸口:“表嫂以后有事只管找我,我肯定帮忙!”

    “那行,到时候你可别反悔才是。”楼七月笑眯眯道。

    “那肯定不会。”程安不屑道:“那我程小五成什么人了!”

    送走程安之后,楼七月心神不宁,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搞清楚季成海的目的。

    穆清风见她坐立难安,担忧道:“阿月,你怎么了?”

    “我觉得不对,不行,我得再去问问赵文。”楼七月猛地站起,转身就要出门。

    “阿月!”穆清风拉住楼七月:“等等,我和你一起。”

    见楼七月想要拒绝,穆清风凑上前吻住她,纠缠片刻穆清风才哑着嗓子道:“不许拒绝!”

    楼七月愣神的看着穆清风,想到他之前说过,夫妻之间也需要坦诚相待,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再次来到百花楼后面的院子。

    柴房里漆黑一片,隐约还能听见赵文平缓的呼吸声,楼七月端着烛台推开门,木门的吱呀声惊醒了浅眠中的赵文,见是楼七月忙问道:“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赵文还是如之前一般,手脚分开被绑在椅子上,楼七月将烛台放好,轻声说道:“季成海死了!”

    “什么?”赵文双目瞪大,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怎么可能?”

    “很奇怪吧,我们在落霞山别院找到了你们买来的孩子和季成川,但是季成海宁愿跳崖也不愿意说明原因,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楼七月盯着赵文慢悠悠的说道,可惜赵文自从听说季成海死后就有些呆呆的,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们府上开始频繁更换仆人,是从去年开始的,而季成海私底下买小童是从前两个月才开始,所以,他到底在掩盖什么呢,是什么让他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说出来?”楼七月突然提高音量:“除非,他隐瞒的秘密会让季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说是吗,赵管家!”

    赵文身子颤抖,不停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楼七月逼问,赵文嘴唇嗫嚅几下,始终没说出口。

    “哦~我现在才发现,季二公子看着竟和赵管家有几分相似。”

    穆清风突然说了一句,楼七月一愣,椅子上的赵文却浑身颤抖起来。

    楼七月今日见过季夫人,季成海五官长得像母亲,轮廓仔细看来,确实和赵文有些相似。

    “季二公子怕不是......”

    “不是!”

    穆清风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文打断:“二公子是夫人和老爷的孩子。”

    原来赵文本是季夫人的远方表哥,后来家道中落在季夫人娘家寻了个差事,没想到对尚在闺中的继夫人一见钟情,后来自愿跟着季夫人嫁人。

    季夫人娘家也不过是小官之家,能嫁到季家做继室已是祖上保佑了,季夫人刚嫁过来的时候,季知州还只是通判,但是整日忙碌,压根不怎么回府,季夫人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夫君不在,还有前头的嫡子要照料,难免手足无措,还是赵文一点点帮她理清季府内务,季夫人难免对赵文很是感激,但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越矩之处。

    “但是,有一日,季夫人衣衫不整,浑身湿漉漉的求我救救她......后来我帮夫人扫除了所有的痕迹,直到老爷回府,次年二公子出生,按照时间来算,二公子就是夫人和老爷的孩子。”

    听了赵文的一番话,楼七月抽出腰间的匕首,割断绳子:“你走吧,季府现在估计乱的很,你回去了还能帮帮忙,将季二公子体面的送走。”

    赵文试了好几次,才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朝着楼七月鞠了个躬:“多谢!”随后踉踉跄跄的出了柴房。

    回到客栈,楼七月还在猜想:“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当初欺负季夫人的人找了回来,然后以季二公子的身世威胁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好了,阿月,天色已晚,明日我们还得去季府,先别想了,早点休息。”

    穆清风见楼七月躺在床上还在想别的男人,心中吃味,话语间带着不满。

    “可是我睡不着......”楼七月现在满脑子的季成海,压根没有睡意。

    “那正好,我们来做做别的......”

    穆清风见楼七月居然因为别的男人睡不着,不禁怒火上涨,他翻身而上,罩住楼七月,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吻了下去。

    楼七月受惊之下想要推开穆清风,哪知手刚碰上穆清风的肩膀,就见他的里衣顺着楼七月的手滑落......

    “唔......”

    “阿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圆房啊?我有点忍不了了!”

    *

    次日,楼七月和穆清风来到季府拜祭。

    季夫人呆呆的坐在灵堂前默默流泪,季成川则是替季夫人对前来拜祭的客人谢礼。

    楼七月见季府筹办季二公子的丧礼忙而不乱,可见赵文能力还是不错的。

    季成川见楼七月带着穆清风前来拜祭,凑到楼七月身边说道:“等我,有事相商。”

    楼七月微不可察的点点头,随大流上香离开。

    “怎么,你跟季大公子很熟?”出了灵堂,穆清风语气微酸的问道。

    楼七月见他又阴阳怪气的,想到昨晚,他一口一个别的男人,好像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似的,楼七月翻了个白眼:“当然熟,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

    穆清风还未说话,肖华就从一边拦住两人:“楼姑娘,我家公子请您这边稍坐片刻。”

    楼七月刚想点头,穆清风就开口道:“你应该称呼她穆夫人,是吧,娘子!”

    穆清风对着楼七月微微一笑,楼七月无奈道:“是的,夫君。”

    肖华一脸诧异:“啊,楼姑娘你成亲了?”

    那我家公子怎么办?肖华在心里哀嚎:我可怜的公子啊,不仅没了弟弟,现在连未来媳妇儿也没了!

    见肖华一脸恍惚的飘了出去,穆清风凑到楼七月耳边嗔怪:“看来我家娘子还挺受欢迎!”

    楼七月懒得搭理又犯病的穆清风,只是伸手将他推开,穆清风顺势坐好,将她的手握住不停的把玩,好像上面有什么珍宝似的。

    季成川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微微一愣,见两人如此亲密有点晃神。

    穆清风见季成川进来,起身自我介绍:“季大公子,你好,在下穆清风,乃是阿月的夫君,贸然登门,还望季大公子不要怪罪。”

    穆清风礼仪周到,气度出众,一看就知出身优越,而且两人已经成亲,季成川哪还有资格肖想。

    季成川苦笑回礼:“穆公子客气了,您与......穆夫人......赏脸登门,季家才是蓬荜生辉。”

    楼七月见两人虚头巴脑的客气来客气去的,不耐烦了:“行了,有话直说,别搞这种官僚礼仪,我见不得!”

    这话一出,两人见好就收,开始谈正事。

    季成川从怀里拿出一本手札说道:“昨天,阿海跟我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特意提到了我们小时候玩的游戏。后来我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劲,便跑到当年我们玩耍的地方,最后发现了这本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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