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峰大师姐月姣从后方的木屋中施施然走出来:“虽然你我清楚你是为了激她一把,但小师妹生性迟钝,不通世故,她却未必能懂。”

    或许是贺长歌不懂女儿情态,还是男剑修都如此,他不太能理解:“师姐,你知道的,我不懂这些。”

    “你是太懂了。”月姣一针见血,贺长歌闻言一惊,“彰智,你从前也是个锯嘴葫芦吗?”月姣语重心长地发问。

    自从发现小师妹的情意,贺长歌便时时避嫌、事事避嫌,就比方说出去历练不通知肖稚奴这件事,当然也存有激她努力的一层意思,但终究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有些太过了。

    “但稚奴却不是会因此事发作的,我却感觉或许不止这方面的原因。”贺长歌思虑一会儿说。

    “这个我有同感。”月姣习惯性地摸了摸剑柄,赞同道,“不过,你这样避嫌终究不能长久,还需找个机会说清楚才好,但万万要委婉一些。切莫伤了小师妹的心,否则太虚峰没人能饶你,尤其是明玉。”

    嘶,明玉竟然……

    “我知道了,师姐。”贺长歌惊讶之余点头应答。

    肖红荔和黑暗中一点烛光干瞪眼,久到眼睛有些干涩,忽然窗上传来敲击声——

    “稚奴,开窗!”徐明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肖红荔飞快地爬上床给窗户开了一条细缝,笑盈盈地问:“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带了茶楼的白玉糕。”徐明玉将窗户缝推大了一些,塞了一个鼓囊囊的油纸包进来,“本来想带碗滚肉片粥,但太明显了也塞不进来,我就没带。”

    肖红荔乖乖接过油纸包,眼尾发红,轻声埋怨道:“白玉糕太贵了,让你别买,你还买这么多,宗门给我们这些弟子的月钱一个月就那么些,我们养剑本身就烧钱,你身上现在是不是没钱了?”

    “没有的事。”徐明玉摇了摇鼓囊囊的钱袋,“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攒点身家?就这些糕点,你天天吃我都买的起。早上没吃饭,现在应该饿坏了,吃你的!还心疼起我这个大男人来了,以前不见你这么贴心。”

    “哼。”肖红荔娇哼,“我贴心的地方多了去了,你是没发现而已。”

    徐明玉无奈的笑着看她吃东西,余光突然瞥到桌上零星散落着一些红色的碎布。

    “那个你不是绣了好久,怎么给绞了?”

    “啊,”肖红荔吃糕点的动作停顿下来,“绣的不好看,就绞了。”这个香囊本来她就一直绣不好,今天一气之下就给剪碎了,剪了之后她就后悔了,但怎么也救不回来了。

    “你把那些递给我,我走的时候替你丢了。”徐明玉叮嘱。

    “行。”肖红荔捡起桌上的碎布递给徐明玉。

    徐明玉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他是审查队的队长,不好被人发现以身犯禁,临走时还叮嘱她莫被别人发现糕点的事情。

    贺长歌去禁闭室的路上碰上了徐明玉正在路边从钱袋中掏石头丢掉:“师弟?”

    “师兄。”徐明玉作揖。

    “你这是?”贺长歌好奇追问。

    “充面子,师兄。”

    贺长歌被他的话梗住,师弟竟如此实诚。

    “师兄有什么事吗?”徐明玉问,“没什么事吩咐我就先走了。”

    “无事无事。”贺长歌摆手,“你胸前。”他提醒到。

    徐明玉低头一看,胸前衣襟处漏出一抹俏色来,在一身青色上十分明显,他连忙塞进衣襟里面:“多谢师兄提醒。”

    贺长歌看着徐明玉远去的背影没有多想。

    叩窗的声音再次传来,肖红荔猛地打开窗子:“师兄,还有什么事啊?”

    “大师兄?”肖红荔卸了一口气,瞪他,“大师兄来这儿干吗,这可不符合规定。”

    “之前不告而别,是师兄不对,师兄跟你认错。”贺长歌向她致歉,“方才师兄也不该同你计较那么些。”

    “哼。”肖红荔别扭地冷哼。

    “但师兄有话不得不同你说个明白。”贺长歌一改方才神色,一本正经十分严肃地说道,“我们修道中人,万不该如此懒怠,更不应耽于情爱。你该想个明白才是。”

    “谁在乎这些有的没的了!”肖红荔涨红了脸,仿佛被撤下了遮羞布一般,“你走,你走!”她把窗户重重关上,窗外贺长歌碰了一鼻子灰。

    他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转身离开了。

    肖红荔坐在床边,一串串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绢布出来,泪珠一滴滴坠落在绢布上的文字上。

    “笨蛋,大笨蛋!”肖红荔哽咽道,谁有那么在乎那劳什子的情啊爱啊,她懒于修炼又不是因为情伤 !“这么多年,竟如此看轻我,混蛋!”

    哪个修士勤加修炼不是为了有缘大道?绢布上的文字刺痛了她的眼睛,天地未免太过偏颇。微末种族,生存已是过于艰难,却还难登大道。

    太虚峰太虚池那一池的锦鲤荷花,水龟虫虾,几百年才出了她这一个精怪。

    她无缘大道,就想挑个快活的活法,这也不行吗?她委屈地想。

    为一己私欲而误大道,这才是她肖红荔能干得出来的事吗?她伤心不已,将绢布收起来后不住地流泪,一边哭一边肚子咕咕叫起来,她只好拿出糕点边吃边哭。

    咦,这白玉糕贵有贵的道理,是好吃,比绿豆糕好吃多了,怪不得价钱差十倍呢。

    肖红荔被糕点转移了注意力,也忘了哭,仔细品鉴起了糕点,若是有旁人在场,必要笑骂一句没心没肺。

    吃饱了之后肖红荔的困意便席卷了上来,昨天一晚上她的钱袋子不够让她留宿客栈,一晚上没睡。她打了个哈欠,将没吃完的糕点收好,缓缓躺了下来。

    睡着前她还想着,三日之后出了禁闭室,要去后山抓只野山鸡烤了感谢明玉师兄,她做饭的手艺,在整个宗门都是出了名的。她若论第二,便没人敢争第一,等她做好送过去,明玉师兄肯定特别高兴。也不知道一只鸡的诚意够不够,或许可以再在后山的小溪里捉上几条河鱼,炖成汤也鲜美的很。

    想着想着嘴角弯起了弧度,她便不受控制地遁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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