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丁念再睁开眼睛,时间竟然已经将近四点半,眨眨眼睛,扶着头,只觉得头昏昏的,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觉的原因,眼睛也很酸涩,不是很舒服,也有可能是哭肿了。

    坐在床边,还没来得及穿好鞋,就听见卧室的门开了,转头看去——温彦笑意盈盈朝她走来,身后屁颠屁颠追着只踉踉跄跄的小白狗。

    丁念惊喜着:“小白……”

    温彦笑着:“对,刚送来没一会儿。”

    丁念:“小橘也送来了?”

    温彦坐在身旁,抱起扒拉跑到脚边的小白:“嗯,在客厅玩呢。”

    丁念最喜欢小狗,见它被抱起时露出圆滚滚的小肚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噗,这小肚子……”

    温彦不好意思的笑着,把小白放自己腿上给丁念摸摸:“刚喝完奶,别看个儿这么点儿,一盆奶都不够它喝的。”

    丁念摸摸小家伙,毛茸茸的,还张着嘴摇头摆尾,奶乎乎的嘤嘤声像是在和丁念撒娇,这更讨丁念欢心了。丁念看它时的眼睛都是弯弯的,满满的喜欢都写的脸上。

    温彦看着丁念有些肿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丁念抬眸,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笑着问他:“怎么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温彦问,丁念笑着摇摇头,把小白抱到自己怀里。

    原本温彦是怕小白掉的毛沾到丁念的衣服上,所以才放自己腿上,没想到丁念根本不在意这些。

    温彦看着丁念这么喜欢小狗,有些可惜没有早点买来养:“眼睛都肿了,我去准备水和毛巾,温敷一下会好受一点。”

    说着起身就要去准备,丁念眨眨眼睛,确实不舒服,抱着小白站起身来,屁颠屁颠跟在身后:“其实我比较喜欢冷敷。”

    温彦:“天冷了,外面又下雪了。”

    下了楼,来到大厅朝窗外望去,果然,真的又下起了雪。

    丁念高兴坏了,抱着小白轻轻地晃了晃,哄小孩子似的柔着嗓子:“哦吼,小白小白,天冷啦~下雪啦~妈妈给你织件毛衣穿好不好?给你小橘姐姐也织一件,好不好呀?”

    温彦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织毛衣?什么时候丁念学会织毛衣了?只觉得她很是可爱。

    小白奶乎乎“汪汪”哼叫了两声,好像在表示同意,丁念笑着继续逗逗它,把它放地上,小跑着和小家伙玩耍。

    “主意不错,要不——给我也织一件?”

    温彦分明就是在争宠,听他说这句话的语气,一点不正经,都听得见他的笑声了。丁念笑着,开玩笑的告诉他:“估计织到你这件毛衣的时候都春末马上夏天了,再按照我织的速度,估计得明年才能穿上。”

    温彦听了笑了,把毛巾放进温水里面……

    “哇,小橘呀,好可爱啊,我们家两个宝宝也都太可爱了~”

    丁念转眼瞧见在自己窝里玩小鱼玩具的小橘,跟小孩子一样屁颠屁颠的来到跟前,蹲下来抱起它,小白扒拉着她的裤脚。

    小橘看了看自己掉到一边的玩具,再看看这个新主人,也不反抗。丁念坐在沙发上,小橘在怀里盘着,小白年纪小,正是爱玩好动的年纪,和丁念的裤腿玩得也不亦乐乎。

    只顾着和新成员玩,也可能温彦声音太小,以至于听不见他悄悄说的那一句:“我不介意。”

    看着和自己十八岁时温彦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长得极其相似的小橘,莫名有些心酸,因为那只碎了的陶瓷小猫咪被温彦粘好了,虽有一些瑕疵的缝隙,但是一直摆在客厅的展览柜里。

    丁念常常想,八年前当他捡起那个袋子,看见里面是他送自己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时是什么样的心情,而且是碎了的礼物时,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不用说,一定很难受吧。

    丁念抚摸着趴在怀里的小橘,抬头就看见那个展览柜里的陶瓷猫咪,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八年前的错,那就换我一辈子来赔偿吧。”

    温彦拧好毛巾,整整齐齐叠好,丁念急忙伸手接过,不好意思的闭上眼睛敷在眼睛上靠着沙发,上扬的嘴角。

    温彦笑着,坐在身旁,手里拿的小鱼玩具随手一丢,小橘立马精神,从丁念的怀里跳下,朝小鱼玩具赶去,可见它很喜欢这个玩具。小白见了小橘姐姐跑,也屁颠屁颠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跑,小橘身手矫健,也不胖,刚刚好,看见后面追着个小狗娃,好像极其嫌弃,叼着小鱼玩具就逃之夭夭。

    丁念开口:“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会不会堵车?要不早点出发吧,眼睛可以边走边敷。”

    温彦笑着:“好,我去开车。”

    温彦起身去拿门口柜上的车钥匙,准备把车开来。

    ——

    两人到了校门口,还没有放假,又是高中生,基本没什么家长来接孩子,丁念倚在副驾驶,转头问温彦:“阿彦,你看好点了吗?”

    温彦凑近看看,笑着回答:“消了很多。”

    顺手摸摸她的脑袋,丁念调了调后视镜又看了看,还是有些微肿,眨了眨眼睛,不难受了,而且也不影响什么的。

    外面飘着雪,丁念朝学校门口望去,还没有任何一个学生出来,拿起手机,对着手机屏幕又照了照。

    两人穿上外套,保暖措施做的很好,都戴上了围巾,两人撑着一把伞站在雪中,望着学校门口。

    温彦手撑着伞,丁念一手拿着给陈泽禹准备的围巾,一手揣进兜里暖和。

    呼出一口长长的白烟,笑着问温彦:“你猜猜他现在有多高了?”

    温彦笑了,他第一次见陈泽禹,那时候还是高中时期,只在大老远的地方看,还是丁念告诉他前面那个小学生就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那时候的他小小一只,不长个儿。而陈泽禹却只是听说过有过“温彦”这么一个人,却从未见过一面。

    温彦笑着:“和我高中一样吧。”

    丁念笑而不答。

    旁边不远处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朝两人的方向瞅了好几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股足勇气喊了一声:“丁医生?”

    丁念抬眸望去,与她眼神交错——她没有像他们一样撑着伞,而是穿着朴素的厚衣服,脸颊也有些裂痕,一个人站在雪中,任由雪落在头上和衣服上,脸色有些惨白,看上去饱经沧桑。

    “真的是你啊,丁医生,我是吴建军的妻子啊,你不记得我啦?你还救过我们家老头子的命呢。”那阿姨犹如见到了宝贝一般,脸上满是惊喜,激动的朝他们走来。

    纯朴的人没有坏心思,只想表达自己的喜悦,本想上前握握这位救命恩人的手,但是看到丁念从衣兜里掏出白净细嫩的小手时还是收回了手。好好想想,现在也冬天了,自己的手冷冰冰的,又常年在地里劳作,风吹日晒,早已粗糙得不成样,怎么还敢握她的手呢?

    看着白嫩的手,不好意思的笑着低头,自己两手互相握着不明显的搓了搓,也是怕自己这粗糙的手弄疼她吧。

    丁念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救过这么一个人,举手之劳,没想到这么巧,这世界还是有些小了。

    遇到就是缘分,丁念笑着,亲切回应。

    “李阿姨吧?记得,当然记得。”

    丝毫感受不到一点丁念的嫌弃,代替的是满满的亲切感,温彦低眸,爱意满满,果然还得是自己选的媳妇好。

    李方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才在旁边瞅了好几眼,怕认错人,硬是半天没敢喊,哈哈。”

    丁念笑着,看她好像没敢靠近,朝她挪了一小步,毕竟他们的伞确实小,温彦也配合着挪了一小步,又把伞斜了斜。

    丁念笑着:“没事,不过吴叔叔怎么样了?好些了吧?”

    李方梅没想到竟然还会被她挂念,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激动着回答:“嗯,好多了好多了,都能下地帮忙了,医生说再过一个月就没问题了,到时候又可以去工地干活了。”

    丁念点点头,聊天之余还不忘朝温彦这边看了看,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飘到了雪:“那就好,听医生的话,配合治疗,没事的,不过日常生活还是得多多注意才是。……您是来接孩子么?”

    李方梅:“是啊,孩子今天不是月考完,不知道学校有什么事,不过说是有什么会议,这不是这次月考完安排孩子回家呆两天。孩子外婆感冒了,过来接儿子去外婆家看看,不过再过几天孩子也期末考试了。”

    丁念:“是啊,快过年了。”

    李方梅只顾着和丁念聊天,都没怎么注意身旁站着的温彦:“这位是……”

    丁念这时也到了介绍温彦的时候了,刚才一直没机会介绍,笑着落落大方介绍着引以为傲的男朋友:“他姓温,叫温彦,我的男朋友,陪我来接我弟弟的。”

    温彦收起冷冰冰的脸,笑着本打算握个手:“阿姨好。”

    李方梅见了十分愧疚,搓了搓手,面露难色:“额……我……哈哈,我一农民,手太粗糙了……而且冻得僵……”

    就是拒绝了,当然不想,只是自卑不好意思。

    丁念笑着:“这有啥,你不嫌弃我们就好。”

    李方梅急得摆手连连解释:“没有没有没有,怎么会嫌弃呢,感激还来不及……”

    就这样,还是握了手,刚握上刹那间又急忙缩了回来:“没想到丁医生还有一个弟弟啊,也在这个学校读书。”

    “是啊,我和温彦也在这所学校毕业呢,哈哈,说不定我弟弟和你儿子还是好朋友呢。”

    李方梅:“是啊,话说回来,你们认识好多年了吧?”

    温彦笑着回答:“是啊,我高二寒假表的白,在一起有十年了。”

    李方梅满脸惊讶,丁念常常听到温彦这样的话也还是忍不住笑了,这辈子,最不想错过那个八年的人,是他。

    “十年!”李方梅很是惊讶,憨厚的外表,随后又笑着,“丁医生是一个很好的医生,也是一个极难遇到的好姑娘,遇到了就是缘分,更何况一切都还好,男才女貌,这世界也算是对得起丁医生这么好的人了,我相信丁医生不会看走眼的,更何况十年,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一定要幸福才好。”

    丁念认真听着,没有一丝不耐烦,也不嫌弃长辈话多:“谢您吉言。”

    温彦笑着:“遇到她,我可是花光了一辈子好运气,所以呀,阿姨放心吧,必须幸福,也必须百年好合,我一定会给丁医生最好的。”

    说这话时,温彦是笑着对丁念说的,丁念有些不好意思,脸不知道是冻红的还是害羞红的。

    李阿姨看着两人,满满柔情和羡慕,也是为丁念遇到良人高兴。

    丁念看着她惨白的脸,有些发白的唇,还有干裂的死皮,甚至还有两道血丝,还是会心疼,龟裂粗糙的手,头发丝里还夹着几朵雪花。

    最后还是把手里握着的围巾戴在她的脖子上,从兜里拿出温彦给她暖手的暖宝宝,虽说刚才自己把手揣兜里暖了一会儿,但是还是暖暖的暖宝宝,也塞进她的手里。

    医者仁心,在丁念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犟不过丁念,最后还是乖乖收下,很不好意思,每一次都总是受到她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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