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内传来说话的声音。
“含烟，小姐还没出来吗？”
是沈明，她就知道沈明晚上会来寻她。
“老黄，此事全靠你了。你回来之后，我会将钱结给你。”说罢她一溜烟跑到宅子后面消失了踪影。
老黄回过神，将物品悉数收好。
……
沈明看沈玉鸾在晚膳时行迹奇怪，于是夜间便来看看她怎么回事。
可沈玉鸾没看到，房里只有含烟。
“含烟，你们小姐呢？”
“啊，回老爷，小姐说有些水土不服，在沐浴泡热水澡呢，要不一会儿小姐出来我让她去找您？”含烟一本正经的胡诌。
起先沈明没有怀疑，还让小厮去准备了些调理水土不服的药熬上。
可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沈玉鸾过来，沈明无端生出些怀疑和担忧。
“含烟，小姐还没出来吗？”沈明已行至院口。
此时最紧张的莫过于含烟。
怎么办啊，小姐还没回来。她急的直跺脚。
她走到院落门口挡了沈明的路。
“小姐她……身体不太舒服。”
沈明皱了皱眉，“含烟，你说实话，小姐真的在沐浴吗？”
含烟没有犹豫，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
”鸾儿？”沈明突然抬高嗓音，朝院里喊。
含烟也没想到这一招，直接不知所措了。
空气静默了几秒，没有人回答。
沈明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鸾儿到底在瞒他什么事。
他眼神凌厉，瞥了一眼旁边强装淡定的含烟，冷哼一声走上前去。
千钧一发之际，屋中传来少女的声音，和坐起身时带出的水响。
“含烟，刚刚是谁在叫我？”声音闷闷的，蔫蔫的，好像真不太舒服一样。
含烟反应很快：“啊，小姐，是老爷。”
“父亲？”里面的人很惊讶。“我刚刚睡着了没听见，含烟问问父亲是不是有急事？”
沈明确认是沈玉鸾的声音，也便信了一大半，没等含烟开口他亲自回道：“无事，听含烟说你身子不适，刚命人熬了药，你出来后趁热喝吧。”
这回沈玉鸾没答话。
过了一分钟，门直接打开了。
沈玉鸾已经换上了一件新的绸衣，脸蛋红扑扑的，睡眼惺忪。真像是刚从浴桶中睡醒的少女。
含烟默默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他们家小姐这演技也太强了。
“多谢父亲了，我马上就喝。”
既然见到人了也就没什么可疑虑的了，自家女儿自己怀疑什么。沈明被自己的多虑给离谱到了。
“那好，你早些休息。”说罢转身就走了。
待人走远，含烟笑嘻嘻的凑到沈玉鸾身边，一脸崇拜：“不愧是小姐，真是高啊，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装的这样像。”
沈玉鸾扯了扯嘴角，她在短短几分钟内翻墙，爬树，钻到屋里换衣服。脸上那哪是热水澡煨的呢，分明是累的。至于惺忪的睡眼嘛，学生党必备技能，上两天高三包会的。
“刚回来没多久。”她摊在床上，这下她是真想洗一个热水澡了。
……
夏日的燕京并没有宿雾那般炎热多雨，城内仍旧花团锦簇，五彩缤纷。
距沈家离开燕京已有几个月了，老臣一派的主心骨没了，剩下的收拾起来十分通畅顺利。
这一日，燕京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汗马疾驰入城。
到一地方停止，壮汉下马走至官府门口，看起来面色疲惫，眼下乌青明显，但目光在触及府门前定立的锦幡后亮了起来。
老黄三日昼夜不停，终于算是来到了燕京户部衙门。
门口的侍卫注意到这位看起来五大三粗又不修边幅的汉子，不耐烦驱赶道：“唉唉，你干什么的，没事别在户部门口瞎晃悠。”
老黄时隔多年再到燕京，一时间倒有些不知所措，便也没注意到侍卫的轻蔑。
他一拱手：“官人，我奉人之名，来此送信。”
门卫挑眉，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我们户部可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小人物都放的，你将物品给我，我送进去就是。”
老黄一听忙从衣服里掏出三封信笺。奇怪的是，老黄穿着寒酸，身上还散发着潮湿发霉的味道，他手上的信笺却还是整洁完好，不带有一丝褶皱。
汉子递了上去。
门卫见信笺上有署名，最上面两封分别是给户部郎中周宁波，和尚书方平的，最下面的一封是给侍郎褚清人的。
再看印信，居然是周郎中手下的沈员外，前丞相之女。
门卫不可置信，又抬头看了看老黄，汉子回他一笑。
门卫轻啧一声，看来这沈家已经是岌岌可危，连点好的信使也雇不到。想来这信来也是为了托关系说好话的吧。
他一边收着东西一边说：“对了，前几日尚书大人已经被革职，方平大人已不在户部，现在尚书的各方职责由褚侍郎代管，他的那封我也交由褚侍郎了？”
老黄不懂这些，只管点了两下头。
“好，你可以回去了。”门卫赶他。
老黄却闻声未动，：“不行，我家大人她说一定要我拿着回信过去……”
……
大梁朝廷近来腥风血雨，皇帝与右相的动作也是越伸越大。
这就避免不了越来越多搅局人冒头。
古人说：水浊无掉尾之鱼，土确无葳蕤之木，政烦无逸乐之民。
朝廷越来越混乱。
许多风骨卓然的老臣与沈明一样选择了同样的的道路。
户部也少了许多人，此时正是午休，衙门里很是安静。
西侧档房中有两人正在对弈。
一人看起来年纪不算轻，蓄着长须，一副端容显得十分老练，落棋时步步有说法，只是跟眼前这人对弈，实在举步维艰。
白子落，与棋盘碰撞出的声音清脆。
面前的人轻笑，声音很温润却不失气度：“周大人，你输了。”
青年姿态随意。
周宁波抬头，眼前的男子长相俊美，皮肤白皙，浓眉挺鼻，但让人更加瞩目的是他的气质，脱俗，淡雅，如高山雪莲不可为人指摘，深林清泉一般清澈沁人。若说他是在云波诡谲的官场上游刃有余的高官，他更像是从云端坠下的谪仙人。
他站起，个子高挑，带着月白色的衣袍微动，更符合了几分仙气。
但与之身上唯一不符的就是那一双狭长且摄人的凤眸，深沉神秘，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褚侍郎棋艺高超，岂是我轻易能相比的？”周宁波其实现在心里慌的一批，他只是来传个口信，却被拉着下了好几盘。
若说别人还好，跟褚侍郎这种危险人物呆在一起，简直度日如年。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便有人来报，还呈上来三封信。
周宁波得了信之后就借口走了，青年一人还坐在原位，桌上躺着两封。
他拿到眼前一看。
沈玉鸾？
沈家现在的确是势同水火，没想到求人都求到他这来了。他嘲讽般的勾了勾唇。
他先打开方平的那一份。里面是宿雾县修建水坝的流水细则，总计是两万两。这让他察觉到一丝奇怪。
接着他摸出后一张信纸，小楷写的很漂亮。
“尚书大人，宿雾水患严重，水坝三年前就已损坏，百姓苦不堪言，我与父亲商议后向户部申请从抚恤金库中支出两万两用于修筑，望批准。”
“含烟，小姐还没出来吗？”
是沈明，她就知道沈明晚上会来寻她。
“老黄，此事全靠你了。你回来之后，我会将钱结给你。”说罢她一溜烟跑到宅子后面消失了踪影。
老黄回过神，将物品悉数收好。
……
沈明看沈玉鸾在晚膳时行迹奇怪，于是夜间便来看看她怎么回事。
可沈玉鸾没看到，房里只有含烟。
“含烟，你们小姐呢？”
“啊，回老爷，小姐说有些水土不服，在沐浴泡热水澡呢，要不一会儿小姐出来我让她去找您？”含烟一本正经的胡诌。
起先沈明没有怀疑，还让小厮去准备了些调理水土不服的药熬上。
可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沈玉鸾过来，沈明无端生出些怀疑和担忧。
“含烟，小姐还没出来吗？”沈明已行至院口。
此时最紧张的莫过于含烟。
怎么办啊，小姐还没回来。她急的直跺脚。
她走到院落门口挡了沈明的路。
“小姐她……身体不太舒服。”
沈明皱了皱眉，“含烟，你说实话，小姐真的在沐浴吗？”
含烟没有犹豫，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
”鸾儿？”沈明突然抬高嗓音，朝院里喊。
含烟也没想到这一招，直接不知所措了。
空气静默了几秒，没有人回答。
沈明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鸾儿到底在瞒他什么事。
他眼神凌厉，瞥了一眼旁边强装淡定的含烟，冷哼一声走上前去。
千钧一发之际，屋中传来少女的声音，和坐起身时带出的水响。
“含烟，刚刚是谁在叫我？”声音闷闷的，蔫蔫的，好像真不太舒服一样。
含烟反应很快：“啊，小姐，是老爷。”
“父亲？”里面的人很惊讶。“我刚刚睡着了没听见，含烟问问父亲是不是有急事？”
沈明确认是沈玉鸾的声音，也便信了一大半，没等含烟开口他亲自回道：“无事，听含烟说你身子不适，刚命人熬了药，你出来后趁热喝吧。”
这回沈玉鸾没答话。
过了一分钟，门直接打开了。
沈玉鸾已经换上了一件新的绸衣，脸蛋红扑扑的，睡眼惺忪。真像是刚从浴桶中睡醒的少女。
含烟默默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他们家小姐这演技也太强了。
“多谢父亲了，我马上就喝。”
既然见到人了也就没什么可疑虑的了，自家女儿自己怀疑什么。沈明被自己的多虑给离谱到了。
“那好，你早些休息。”说罢转身就走了。
待人走远，含烟笑嘻嘻的凑到沈玉鸾身边，一脸崇拜：“不愧是小姐，真是高啊，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装的这样像。”
沈玉鸾扯了扯嘴角，她在短短几分钟内翻墙，爬树，钻到屋里换衣服。脸上那哪是热水澡煨的呢，分明是累的。至于惺忪的睡眼嘛，学生党必备技能，上两天高三包会的。
“刚回来没多久。”她摊在床上，这下她是真想洗一个热水澡了。
……
夏日的燕京并没有宿雾那般炎热多雨，城内仍旧花团锦簇，五彩缤纷。
距沈家离开燕京已有几个月了，老臣一派的主心骨没了，剩下的收拾起来十分通畅顺利。
这一日，燕京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汗马疾驰入城。
到一地方停止，壮汉下马走至官府门口，看起来面色疲惫，眼下乌青明显，但目光在触及府门前定立的锦幡后亮了起来。
老黄三日昼夜不停，终于算是来到了燕京户部衙门。
门口的侍卫注意到这位看起来五大三粗又不修边幅的汉子，不耐烦驱赶道：“唉唉，你干什么的，没事别在户部门口瞎晃悠。”
老黄时隔多年再到燕京，一时间倒有些不知所措，便也没注意到侍卫的轻蔑。
他一拱手：“官人，我奉人之名，来此送信。”
门卫挑眉，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我们户部可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小人物都放的，你将物品给我，我送进去就是。”
老黄一听忙从衣服里掏出三封信笺。奇怪的是，老黄穿着寒酸，身上还散发着潮湿发霉的味道，他手上的信笺却还是整洁完好，不带有一丝褶皱。
汉子递了上去。
门卫见信笺上有署名，最上面两封分别是给户部郎中周宁波，和尚书方平的，最下面的一封是给侍郎褚清人的。
再看印信，居然是周郎中手下的沈员外，前丞相之女。
门卫不可置信，又抬头看了看老黄，汉子回他一笑。
门卫轻啧一声，看来这沈家已经是岌岌可危，连点好的信使也雇不到。想来这信来也是为了托关系说好话的吧。
他一边收着东西一边说：“对了，前几日尚书大人已经被革职，方平大人已不在户部，现在尚书的各方职责由褚侍郎代管，他的那封我也交由褚侍郎了？”
老黄不懂这些，只管点了两下头。
“好，你可以回去了。”门卫赶他。
老黄却闻声未动，：“不行，我家大人她说一定要我拿着回信过去……”
……
大梁朝廷近来腥风血雨，皇帝与右相的动作也是越伸越大。
这就避免不了越来越多搅局人冒头。
古人说：水浊无掉尾之鱼，土确无葳蕤之木，政烦无逸乐之民。
朝廷越来越混乱。
许多风骨卓然的老臣与沈明一样选择了同样的的道路。
户部也少了许多人，此时正是午休，衙门里很是安静。
西侧档房中有两人正在对弈。
一人看起来年纪不算轻，蓄着长须，一副端容显得十分老练，落棋时步步有说法，只是跟眼前这人对弈，实在举步维艰。
白子落，与棋盘碰撞出的声音清脆。
面前的人轻笑，声音很温润却不失气度：“周大人，你输了。”
青年姿态随意。
周宁波抬头，眼前的男子长相俊美，皮肤白皙，浓眉挺鼻，但让人更加瞩目的是他的气质，脱俗，淡雅，如高山雪莲不可为人指摘，深林清泉一般清澈沁人。若说他是在云波诡谲的官场上游刃有余的高官，他更像是从云端坠下的谪仙人。
他站起，个子高挑，带着月白色的衣袍微动，更符合了几分仙气。
但与之身上唯一不符的就是那一双狭长且摄人的凤眸，深沉神秘，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褚侍郎棋艺高超，岂是我轻易能相比的？”周宁波其实现在心里慌的一批，他只是来传个口信，却被拉着下了好几盘。
若说别人还好，跟褚侍郎这种危险人物呆在一起，简直度日如年。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便有人来报，还呈上来三封信。
周宁波得了信之后就借口走了，青年一人还坐在原位，桌上躺着两封。
他拿到眼前一看。
沈玉鸾？
沈家现在的确是势同水火，没想到求人都求到他这来了。他嘲讽般的勾了勾唇。
他先打开方平的那一份。里面是宿雾县修建水坝的流水细则，总计是两万两。这让他察觉到一丝奇怪。
接着他摸出后一张信纸，小楷写的很漂亮。
“尚书大人，宿雾水患严重，水坝三年前就已损坏，百姓苦不堪言，我与父亲商议后向户部申请从抚恤金库中支出两万两用于修筑，望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