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苍林城，城隍庙
苏衿因为养伤的缘故，所以在城隍庙偏殿案牍劳形的就有变成了虞商一个人，严庭明觉得她可怜，忍痛拨了两个小仙吏过来帮忙，一个叫方明，一个叫程雨。
“仙子，吃吗？”程雨进来，手里端着两个盘子，里面放着蜜饯和炒杏仁问虞商道，虞商神罚力竭的摆了摆手，“你们吃吧。”
程雨也算是城隍的“老人”了，而方明则是当初和杨景一起去停尸房的仙吏，也是才来城隍庙当差不久。
上次女娲宫抽查之后，催生宗对她好一顿感谢还送了好些东西，吃的喝的用的玩的，虞商直看的眼花缭乱，要知道之前严庭明请她和百花馆的伙计吃饭的钱都是从功德箱拿的，这些小山一样的东西催生宗是搁哪儿弄的？
但催生宗说，“小仙生平没什么爱好，唯独爱吃；生前家中便是做生意的，死后当了城隍依旧继续做着生意，手上在人界也有几个铺子，此番仙子仗义相助，小仙也笨嘴拙舌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感激之言，便只好送些自己喜欢的，将军莫要嫌弃就好！”
虞商象征的推辞了下便收下了，拿去百花馆了一些，留在城隍庙了一些。
临近除夕，许愿的和还愿然后再许愿的人都比平常多事情也多，这都正常，可是为什么连鬼魂也多了那么多？一个上午了，押来的鬼魂起码得有十多个。
但程雨说这不是苍林城了魂魄，是是帮别的城隍收押的，虞商问他是哪里的，程雨说他也不记得，反正不是西南一带的。
方明和程雨边帮虞商整理各地城隍寄过来以待抽查的文卷书册边说，“将军，你听说了么，神京城的几个土地都被贬了！”
埋头苦处理公务的虞商被冷不丁地一问愣了一下，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程雨说，“据说跟莫县的崔城隍一样，被查了出来，好像已经被削了仙籍重新轮回了。”
“那几个天庭的神仙就是来找茬的，当日谢城隍都已经跟他们说了，‘这些功德是水行司的仙子自愿赠予，并无强取豪夺’可他们还不是要扣崔城隍三万功德还连带谢城隍一起扣！”
方明问，“他们城隍不帮他们求情啊？”
程雨说，“哪有城隍，你才来不知道，神京城是从中原单独划出去的一块地方，由驻守神将单独管辖，土地上头就是驻守神将！”
方明问，“那他们将军不帮他们？”
程雨说，“帮？怎么帮？你真当是个神仙都跟咱们将军一样啊！”程雨说着一拍大腿，还不忘拍马屁，程雨说着一拍大腿，还不忘拍马屁，“要我说，还是咱们将军，要不然崔城隍和谢城隍可就惨咯！”
虞商清了清嗓子，“明天你们俩去百花馆，想吃什么点什么，我请客。”
程雨伸出大拇指，“将军大气！”
*
虞商忙碌了一整日，回到凭风居，坐在廊上的竹椅上，在旁边的小几上面放一壶酒，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刻。
今日下雪了，但西南之地温暖，雪也是稀稀疏疏的小雪，而且因为凭风居的结界的原因，等落到凭风居这点小雪也都已变成雨水，小雪变成了小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苏衿走了出来，这段日子他瘦了许多，面容有些苍白较之前多了丝清冷。
“能起来了？”
苏衿说，“身体躺的发木，该起来稍微活动活动。”，他手上拖着一把椅子，似乎是想拖出来，但奈何怎么拉都拉不出来，推又推不进去，在门框卡的结结实实，折腾了一会儿，苏衿的脸上便已经泛起潮红浮起汗珠，最后急眼了对着竹椅踹了一脚，然后直接僵在当场。
“疼就喊出来，我不笑话你！”他刚才踹的那一下其声音之响亮，让虞商都不想这要是放在一个没有法术或者法力使不出来的人身上得多疼，揉了揉憋笑憋疼了的脸颊站起来，说，“行了，我来吧！”
于是虞商走过去一把把椅子扯了出来，然后放在自己椅子的边上，“坐吧！”
苏衿，“……”
淅淅沥沥如星点般的小雨下得轻巧，廊下的垂丝海棠的花朵高傲的下垂着，蒙上了一层水珠，显得我见犹怜。
“很好笑？”苏衿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好笑不好笑的，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虞商信誓旦旦地说道。
两人安静地听了会儿雨，苏衿说，“仙子，你给我吃的，是解药吧！”
虞商说，“算是吧。”
苏衿，“？”
虞商转过身，看着苏衿，说，“对了，你能跟我说说你朋友是哪位大仙么？”见苏衿不明所以一脸疑惑，虞商继续道，“你中的毒，叫婆娑鸾，这种毒药在天界都快绝迹了，尤其是婆娑鸾的解药，上次给你吃的基本就是天界加上拂境仅存一颗解药。”
“所以，你的这位朋友不仅□□两刀，还和你有杀母之仇夺妻之恨。”虞商继续说道，“说不得哪日我就碰见了，到时候还能帮你跟他分辨分辨。”
苏衿木然地看着廊檐上挂的那一串风铃，“那我还能活多久？”
虞商说，“这得看你自己。”
苏衿问什么意思，虞商说，“目前你吃的解药是短暂压制性的解药，每隔三个月就得服用一次，一直到你重新轮回投胎。”
苏衿问，“那我要是不吃呢？”
虞商指了指花园方向，“这解药只要你晚吃逾过三日，那片地就是你的家。”
廊檐下挂着的那一串风铃，风铃做的很简洁，廊檐下坠着的那根细绳上穿绑的是一块圆的一指厚的玉片，玉片周围打了孔穿了线，系着一块块未经打磨的璞玉，最下端坠着铃铛被风吹起发出叮叮铃铃的清脆响声，但是风再大铃铛吹得再飞起来最终还是要回到他原来的位置，安安静静的坠在拴着他的那根线下，不见天日。
若是真要离开这片地方，那就只能割断绳子。
虞商见苏衿发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串风铃，道，“你喜欢风铃？今天下雨太潮，改天我帮你摘下来。”
“不过你可不要自己擅自摘下来，上面被我施了法，除了我之外的人要动的话，当心丢了小命。”
苏衿说，“仙子放心，我不会摘，毕竟我这条命留着还有用。”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除夕，往昔都是虞商和百花馆的几个伙计一起吃年夜饭，今年还加上了城隍庙的一众人，多拼了好几张桌子。
谢如安还特地送了一坛酒过来，据说是五十年前用梅花酿的，一共就两坛，味道清冽甘甜，一口下肚，感觉仿佛置身梅海。只是这一坛量不大，百花馆和城隍庙的神仙妖怪加起来一人一碗都不够，于是虞商就只能勉为其难的珍藏起来，留着自己以后单独享用。
饭桌上大家边吃边聊，喝酒划拳，说着近来这段日子祈愿的趣事，谁家多年多年没有孩子近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哪家积德行善做生意终于有了起色，然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从神京城来的几个人身上。
据说他们是要等到福灵观建好之后才会回去，说到这里虞商又疑惑起来，福灵观又不是什么护国寺之类的皇家道观或者寺院，也不是修桥治水建堤，用得着不远千里的派人从神京城来到苍林么，还专门是负责怪力乱神只是的官员，其中还有什么工部的，这不是小题大做没！
严庭明说，“仙子不知道，这段日子几乎每天都会有几个人来城隍庙大殿，絮絮叨叨，吵得我头疼！”
而来城隍庙的就是之前抓熊半山几个下狱的人，从一开始的只烧香捐香油钱到给严庭明带酒带吃食贡品且全都是按照严庭明喜欢的来，且多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感叹严公大义。
世间人大多贪求名利。利，实用有时候却不免低俗，名，几乎所有文人墨客还有大部分官员无不想建功立业流芳千古。
严庭明生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一生彪炳战绩，是人界所有的城隍唯一一个从三十二重天请愿来到人界的，也是少有生前没有做过任何修行死后直升三十二重天的，所以他们理所应当的认为严庭明也一样，展现出一副万分仰慕的样子进而拉拢。
只是严庭明却对此不以为然，甚至有隐隐的反感，“我跟他们托了梦，告诉他们几个，若真佩服老夫那就来城隍庙烧张表纸，然后直接撞死，我肯定收他们来当属官！”，从那之后，他们几个就再也没去过。
众妖怪神仙学着凡人守岁，玩闹嘻笑一会儿后就又喝起酒，没一会儿，在场的所有妖怪神仙都喝的迷迷糊糊，东歪一个西倒一个睡的四仰八叉，唯独一个方明，拄着下颌，面色郑重严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虞商看到打趣他是不是在“想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而方明却只是双手合十，闭着眼一个劲的嘟嘟囔囔。
过了一会儿才说他在许愿，“我想有朝一日，我能晋升到三十二重天。”，说这句话的时候方明闭着眼，但声音中却满是希冀，但话音一落睁开眼，神色又立即颓丧了下来，“但杨景和程雨都说我是痴心妄想，将军，这真的是痴心妄想吗？”
痴心妄想倒不至于，但十分艰难却是真的。
苏衿因为养伤的缘故，所以在城隍庙偏殿案牍劳形的就有变成了虞商一个人，严庭明觉得她可怜，忍痛拨了两个小仙吏过来帮忙，一个叫方明，一个叫程雨。
“仙子，吃吗？”程雨进来，手里端着两个盘子，里面放着蜜饯和炒杏仁问虞商道，虞商神罚力竭的摆了摆手，“你们吃吧。”
程雨也算是城隍的“老人”了，而方明则是当初和杨景一起去停尸房的仙吏，也是才来城隍庙当差不久。
上次女娲宫抽查之后，催生宗对她好一顿感谢还送了好些东西，吃的喝的用的玩的，虞商直看的眼花缭乱，要知道之前严庭明请她和百花馆的伙计吃饭的钱都是从功德箱拿的，这些小山一样的东西催生宗是搁哪儿弄的？
但催生宗说，“小仙生平没什么爱好，唯独爱吃；生前家中便是做生意的，死后当了城隍依旧继续做着生意，手上在人界也有几个铺子，此番仙子仗义相助，小仙也笨嘴拙舌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感激之言，便只好送些自己喜欢的，将军莫要嫌弃就好！”
虞商象征的推辞了下便收下了，拿去百花馆了一些，留在城隍庙了一些。
临近除夕，许愿的和还愿然后再许愿的人都比平常多事情也多，这都正常，可是为什么连鬼魂也多了那么多？一个上午了，押来的鬼魂起码得有十多个。
但程雨说这不是苍林城了魂魄，是是帮别的城隍收押的，虞商问他是哪里的，程雨说他也不记得，反正不是西南一带的。
方明和程雨边帮虞商整理各地城隍寄过来以待抽查的文卷书册边说，“将军，你听说了么，神京城的几个土地都被贬了！”
埋头苦处理公务的虞商被冷不丁地一问愣了一下，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程雨说，“据说跟莫县的崔城隍一样，被查了出来，好像已经被削了仙籍重新轮回了。”
“那几个天庭的神仙就是来找茬的，当日谢城隍都已经跟他们说了，‘这些功德是水行司的仙子自愿赠予，并无强取豪夺’可他们还不是要扣崔城隍三万功德还连带谢城隍一起扣！”
方明问，“他们城隍不帮他们求情啊？”
程雨说，“哪有城隍，你才来不知道，神京城是从中原单独划出去的一块地方，由驻守神将单独管辖，土地上头就是驻守神将！”
方明问，“那他们将军不帮他们？”
程雨说，“帮？怎么帮？你真当是个神仙都跟咱们将军一样啊！”程雨说着一拍大腿，还不忘拍马屁，程雨说着一拍大腿，还不忘拍马屁，“要我说，还是咱们将军，要不然崔城隍和谢城隍可就惨咯！”
虞商清了清嗓子，“明天你们俩去百花馆，想吃什么点什么，我请客。”
程雨伸出大拇指，“将军大气！”
*
虞商忙碌了一整日，回到凭风居，坐在廊上的竹椅上，在旁边的小几上面放一壶酒，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刻。
今日下雪了，但西南之地温暖，雪也是稀稀疏疏的小雪，而且因为凭风居的结界的原因，等落到凭风居这点小雪也都已变成雨水，小雪变成了小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苏衿走了出来，这段日子他瘦了许多，面容有些苍白较之前多了丝清冷。
“能起来了？”
苏衿说，“身体躺的发木，该起来稍微活动活动。”，他手上拖着一把椅子，似乎是想拖出来，但奈何怎么拉都拉不出来，推又推不进去，在门框卡的结结实实，折腾了一会儿，苏衿的脸上便已经泛起潮红浮起汗珠，最后急眼了对着竹椅踹了一脚，然后直接僵在当场。
“疼就喊出来，我不笑话你！”他刚才踹的那一下其声音之响亮，让虞商都不想这要是放在一个没有法术或者法力使不出来的人身上得多疼，揉了揉憋笑憋疼了的脸颊站起来，说，“行了，我来吧！”
于是虞商走过去一把把椅子扯了出来，然后放在自己椅子的边上，“坐吧！”
苏衿，“……”
淅淅沥沥如星点般的小雨下得轻巧，廊下的垂丝海棠的花朵高傲的下垂着，蒙上了一层水珠，显得我见犹怜。
“很好笑？”苏衿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好笑不好笑的，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虞商信誓旦旦地说道。
两人安静地听了会儿雨，苏衿说，“仙子，你给我吃的，是解药吧！”
虞商说，“算是吧。”
苏衿，“？”
虞商转过身，看着苏衿，说，“对了，你能跟我说说你朋友是哪位大仙么？”见苏衿不明所以一脸疑惑，虞商继续道，“你中的毒，叫婆娑鸾，这种毒药在天界都快绝迹了，尤其是婆娑鸾的解药，上次给你吃的基本就是天界加上拂境仅存一颗解药。”
“所以，你的这位朋友不仅□□两刀，还和你有杀母之仇夺妻之恨。”虞商继续说道，“说不得哪日我就碰见了，到时候还能帮你跟他分辨分辨。”
苏衿木然地看着廊檐上挂的那一串风铃，“那我还能活多久？”
虞商说，“这得看你自己。”
苏衿问什么意思，虞商说，“目前你吃的解药是短暂压制性的解药，每隔三个月就得服用一次，一直到你重新轮回投胎。”
苏衿问，“那我要是不吃呢？”
虞商指了指花园方向，“这解药只要你晚吃逾过三日，那片地就是你的家。”
廊檐下挂着的那一串风铃，风铃做的很简洁，廊檐下坠着的那根细绳上穿绑的是一块圆的一指厚的玉片，玉片周围打了孔穿了线，系着一块块未经打磨的璞玉，最下端坠着铃铛被风吹起发出叮叮铃铃的清脆响声，但是风再大铃铛吹得再飞起来最终还是要回到他原来的位置，安安静静的坠在拴着他的那根线下，不见天日。
若是真要离开这片地方，那就只能割断绳子。
虞商见苏衿发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串风铃，道，“你喜欢风铃？今天下雨太潮，改天我帮你摘下来。”
“不过你可不要自己擅自摘下来，上面被我施了法，除了我之外的人要动的话，当心丢了小命。”
苏衿说，“仙子放心，我不会摘，毕竟我这条命留着还有用。”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除夕，往昔都是虞商和百花馆的几个伙计一起吃年夜饭，今年还加上了城隍庙的一众人，多拼了好几张桌子。
谢如安还特地送了一坛酒过来，据说是五十年前用梅花酿的，一共就两坛，味道清冽甘甜，一口下肚，感觉仿佛置身梅海。只是这一坛量不大，百花馆和城隍庙的神仙妖怪加起来一人一碗都不够，于是虞商就只能勉为其难的珍藏起来，留着自己以后单独享用。
饭桌上大家边吃边聊，喝酒划拳，说着近来这段日子祈愿的趣事，谁家多年多年没有孩子近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哪家积德行善做生意终于有了起色，然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从神京城来的几个人身上。
据说他们是要等到福灵观建好之后才会回去，说到这里虞商又疑惑起来，福灵观又不是什么护国寺之类的皇家道观或者寺院，也不是修桥治水建堤，用得着不远千里的派人从神京城来到苍林么，还专门是负责怪力乱神只是的官员，其中还有什么工部的，这不是小题大做没！
严庭明说，“仙子不知道，这段日子几乎每天都会有几个人来城隍庙大殿，絮絮叨叨，吵得我头疼！”
而来城隍庙的就是之前抓熊半山几个下狱的人，从一开始的只烧香捐香油钱到给严庭明带酒带吃食贡品且全都是按照严庭明喜欢的来，且多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感叹严公大义。
世间人大多贪求名利。利，实用有时候却不免低俗，名，几乎所有文人墨客还有大部分官员无不想建功立业流芳千古。
严庭明生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一生彪炳战绩，是人界所有的城隍唯一一个从三十二重天请愿来到人界的，也是少有生前没有做过任何修行死后直升三十二重天的，所以他们理所应当的认为严庭明也一样，展现出一副万分仰慕的样子进而拉拢。
只是严庭明却对此不以为然，甚至有隐隐的反感，“我跟他们托了梦，告诉他们几个，若真佩服老夫那就来城隍庙烧张表纸，然后直接撞死，我肯定收他们来当属官！”，从那之后，他们几个就再也没去过。
众妖怪神仙学着凡人守岁，玩闹嘻笑一会儿后就又喝起酒，没一会儿，在场的所有妖怪神仙都喝的迷迷糊糊，东歪一个西倒一个睡的四仰八叉，唯独一个方明，拄着下颌，面色郑重严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虞商看到打趣他是不是在“想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而方明却只是双手合十，闭着眼一个劲的嘟嘟囔囔。
过了一会儿才说他在许愿，“我想有朝一日，我能晋升到三十二重天。”，说这句话的时候方明闭着眼，但声音中却满是希冀，但话音一落睁开眼，神色又立即颓丧了下来，“但杨景和程雨都说我是痴心妄想，将军，这真的是痴心妄想吗？”
痴心妄想倒不至于，但十分艰难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