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商一眨不眨的盯着神像,她确定这座神像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可是刚才那道金光也确确实实是从神像里射出去。

    于是,虞商走上前,然后把手搭在神像上,一道浅浅的金色波纹像水一样漫延开来,每过多久一张符咒从神像的最低端钻了出来,落到了虞商的掌心。

    此时苏衿已经抓住了黄鼠狼,牢牢地压制在地上,“何方妖孽,竟敢动本大仙,信不信本大仙——”

    “信不信什么,杀了我?”,苏衿说着,黄鼠狼发出一阵哀嚎惨叫,然后就是一声清脆的咔嚓!

    “不敢,不敢,大仙饶命,饶命啊!”黄鼠狼一边嚎叫着一边求饶。

    虞商看了苏衿一眼,苏衿立马了然,随手把胳膊给他接上,但随之带来的剧痛又让黄鼠狼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再敢叫,胳膊给你卸下来!”

    黄鼠狼立马乖乖闭嘴!

    “你刚才说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能不能跟我说说?”,虞商的语气轻柔好奇,但在黄鼠狼听起来却好似夺命魔音,再加上方才被苏衿一通折腾,现下正跟糠筛似的抖个不停。

    虞商自诩心地良善有耐心,既然他害怕,那就等等,等他不害怕的时候再问。由于此时天已经微微亮了原因,于是就把这只黄鼠狼拉到莲生观的后山上,但等来等去两个时辰过去了,他还在抖!

    虞商问他,“能说话吗?”

    黄鼠狼不答,继续抖。

    虞商又问,“你什么时候才能都得不这么厉害?”

    黄鼠狼还在抖。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

    “我说、我说!”苏衿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黄鼠狼连忙道,“我听见鸿天道君说,城西有户姓王的人家,许了愿说想进经天台,所以……”

    “所以,就让你附身到那家人身上假借修行之名吸人家精气,”不等黄鼠狼说完,虞商就接出了下句,“可是?”

    黄鼠狼说是。

    “那你觉得,该如此吗?”虞商淡淡地开口问道。

    黄鼠狼低头丧气蔫蔫的道,“不该。”

    然后又问了莲生观的一些事,但黄鼠狼说的不过都是莲生观是于四五年前奉皇命建的,到如今有多么多么灵验和之前跟香客打听到无甚差别。

    虞商依旧像跟大黑莽一样在黄鼠狼眉心点了下,立马出现了一个印记,“你既已成了人身,便好好修行,莫要想这些歪门邪道,这一次我饶你,眼下我已经给你种上了咒,若是再有下一次,必定粉身碎骨。”,黄鼠狼连连称是的离开了。

    回到客栈,一进门就看到客栈掌柜跟水莫晴在说话,态度十分恭敬的样子,后来问了才知道,自虞商送走那个生魂之后,又出现了几个生魂,搞得整个客栈都鸡飞狗跳,水莫晴模作样的搞了个障眼法,镇住场子之后,才和青澜、苏衿就分别把这些生魂挨个送回去。

    眼下客栈老板正对水莫晴千恩万谢,问能不能给他几张符咒,说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他就要关门大吉了!

    虞商闻言问道,“神京城里这样的是很多么?”

    老板说以前没有,就这两年,时不时的就能看见几个,而且还回回都让房客看到,好容易消停了一段日子,生意刚见好转就又看到了这样的脏东西,老板一边说一边叹气,“法师也请过法事也做过,可过不了多久就又成了这样,有的甚至一点用都没有!”

    这时苏衿在一旁说道,“我好像听说城郊的莲生观十分灵验,没去那里拜一拜或者请观里的法师来做一场法事?”

    老板说,“拜了也请了,说起来莲生观管用管的时日长一些。”

    怪不得,虞商心中暗道,看了柜台上的金蟾铜像一眼。

    当时住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客栈老板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竟然搞个聚阴阵,但又觉得这客栈又挺干净的,觉得或许是误打误撞,但因为那个金蟾铜像是阵眼而且十分精致,一看就是花重金买的她也不好说别的,如今倒是清楚了。

    这是招财阵法和降妖镇鬼的阵法冲了。

    他这个招财阵法下得猛,且本身就带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和镇鬼的阵法一冲,把招财的限制给去了,变成了什么都招,只进几个生魂他都该谢天谢地了,不过能把镇布成这样,想来当初找的人也是个半吊子。

    “老板,”虞商指着那个金蟾说道,“你把那个尊金蟾收起来,以后柜台上除了笔墨还有账本,不要再放别的。”

    见客栈老板发愣,虞商继续说,“以后招财阵不要下得这么猛,万一反噬,当心得不偿失。”,她话里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说完之后也不管客栈老板的表情如何直接上了楼,青澜不在,应该是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仙子,你还会看风水啊!”,苏衿感叹道。

    虞商反问,“你不会?”

    苏衿哎呀一声叹了口气,“又没有人教我,我又不跟阿晴一样能那么早就跟在仙子身边,自然是不会的啊!”,这时候水莫晴奇怪的看了一眼苏衿,说,“我也不会啊!”

    苏衿理直气壮的问,“你为什么不会?”

    水莫晴不解,“我得会吗?”,然后说,“虽然东家确实跟我说过,可这东西太麻烦了,什么这个格局什么那个格局还要联系天时地利二十八星宿七十二星辰,更何况这又不是飞升必须的不学也碍不着什么!”

    苏衿和水莫晴还在争论风水问题的事,虞商则是在想那张从神像底下得来的符咒,说实话这符有些眼熟,但她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到过,不多时青澜回来了,面对水莫晴和苏衿的询问只说是去见了个故人。

    虞商把那张符咒拿出来,问青澜有没有印象。

    青澜接过去对着那张符咒盯了片刻,然后惊讶道 ,“这不是鲛人族用来传送物件的符咒么?”

    这时虞商才想起来,这是拂境用来传送物件的符咒,这是还未改过最古老的那一版,花里胡哨不说,还十分耗费法力,对使用者也有限制,不过这一版的符咒倒是有个后来改的轻便的符咒没有的作用,就是可以用来传送法力。

    如今这种符咒已经用的不多了,只有拂境的大世族偶尔还会用。

    虞商把之前莲生观的事告诉了青澜,包括大黑莽和黄鼠狼的事,青澜说她也遇到了,因为神京城的武英观直接代替了城隍庙所以就把那些妖怪带到了武英观,让他们处理。然后青澜就说起她在辩月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虞商对此其实有些惊讶,因为她和青澜交好这是曾经的那些神仙都知道的事,她以为辩月会一个字不说直接把青澜打发走,如此一来倒是她想岔了。

    辩月说这样的事这几年经常出现,他们处理过的妖怪没过百也有九十,但始终是治标不治本,究其原因,一个是朝廷经天台的设立,里面都是能通玄门之术的人。

    再一个就是莲生观,莲生观的灵验程度已经接近邪庙,但是它却又没有以往邪神庙那样的代价索取,就算要治罪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罪名,不过不允许再进庙宇等着香火自然凋亡,更何况,这莲生观的“主神”也不在观里,而是在皇宫。

    “皇宫?”虞商惊讶道。

    说到这里青澜叹了口气,“辩月说她提醒了已经不下十回,如今已经都被当成了妖怪。”

    这个确实,神京城的神将虽说是专来保护神京城免受妖魔侵扰,但只能干预那些强行介入干扰因果的妖魔,可是,“把莲生观的‘主神’请入宫总得有个中间历程,难道是太后就这么不管不顾谁也不问直接请进去的,辩月也没有阻拦?”

    虞商对此极为不解,继续道,“还有,那些个经天台的不都也有些本事么,他们也看不出其中利害?”

    “辩月说了她没办法阻拦,而且也找过经天台的那帮人,但人家说什么,‘只听从陛下调遣’。”

    青澜接着道,“不管当初如何,如今的情况都是令人头痛,”她揉了揉太阳穴,面色沉了下来,“关键是那张你找到的符咒,如若真的是现居于皇宫的莲生观‘主神’的,那么他要么就是从福灵观里跑出来的来到一国都城作祟,要么就是——”

    刚说到这里,房间里的门就被砰的一下推开,只见苏衿和水莫晴拎着大包小包一堆东西回来,苏衿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青澜随即说,“哎呀,公子小姐你们回来了,可是辛苦了,来,老奴帮你们拿”,一边帮两人拎东西一边感叹道,“有个在后头帮忙出钱的人就是好,想买什么买什么!”

    虞商,“……”

    “嗯,这糕饼不错,来,你也尝尝!”说着青澜又拿了一块给虞商,水莫晴也边吃边说,“对了,那莲生观的事后面怎么办?”

    “我们正在说这个,”青澜道,从神像底下发现符咒的事虞商已经告诉了他们,但也只说发现了符咒,“我们在想莲生观的‘主神’是不是就通过那张符咒来传递法力什么的。”

    苏衿没说话,但咔嘣咔嘣嚼杏仁的样子还有眼神满满都是,“你们就讨论出了这个?这用讨论?”

    虞商把口中的糕饼咽下去,说,“符咒被揭了,莲生观的主神肯定还会再把符咒贴上去,所以从现在我们分成两班开始盯梢,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

    青澜也附和道,“对,所以我就和阿晴一班,负责从午时到亥时,你们两个一班负责从子时到巳时,怎么样?”

    见没有人反驳,青澜一拍手,“那就这么定了,不得不说还是你们有先见之明,这些东西买的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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