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猛地站起身，连连后退！
“邱老师，邱老师！”
一道呵斥声将邱薇唤醒，是裘真！
裘真皱着眉头，正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
邱薇呆呆地愣在原地，看向周围同事，一些老教师们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那目光中有疑虑，有讽刺，也有不解……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邱薇猛地扭头看向会议室门口，校长正站起身，打算往这边过来。
“龚校长…..” 邱薇喃喃自语。
“邱老师，你随我出来一下。” 年近六十的龚平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着邱薇说道。
邱薇跌跌撞撞地跟在龚校长身后，裘真讲述的声音再度在她身后响起。
“我们继续，新一届的高三动员大会将在三日后举行，届时各位教师应……”
直到出了会议室，大门在她身后彻底合上，邱薇才稍稍回过神来。
“邱老师，你刚刚是怎么回事，你是对裘真老师有什么意见吗？”
等邱薇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已经一路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我可能..有些不大舒服…”
邱薇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邱老师，我是看好你才同意让你带高三年级，你说你现在，开个会都带有情绪，我要怎么相信你能带好高三。高三的学生压力大，老师压力更大。这我一早就跟你说过，你坚持我才……” 龚校长的声音还在继续，但邱薇已经听不进去了。
邱薇从不怀疑自己的眼睛，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一些类似的事情。
她绝对不会看错！
那一瞬间带给她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危险！
她绝不会认为刚才看见的是幻觉，但是她也知道，即便说出真相，也没有人会相信自己。
以前唯一相信自己的奶奶已经去世了。
她眼下最棘手的问题，是该如何自救！
龚校长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渐渐的，那声音变得有些遥远和模糊，就好像有人在她身后，偷偷捂住了她的耳朵！
她的身体，也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就好像…..有什么人，正紧紧贴在自己身后。
邱薇颤抖着抬起头，校长办公桌后面是一排排玻璃书柜。
此刻，上面正映照出自己的身影，在她的身后，有一双乌青的手，正缓缓从她的脑袋两侧伸出。
邱薇浑身颤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小时候的经历告诉她，只要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就不会有什么事。
只要自己假装看不见它！
“邱老师！你有没有在听！”
龚平看着眼前抖个不停的年轻女教师，有些不悦。
他只是批评了几句，有那么吓人吗！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女人！
正当他想继续他的言词大论时，龚平留意到，自己办公室的门正无声的敞开着。
龚平见了，以为是邱薇刚最后进来没关好门，心中更是不爽。
“邱老师，你去把门关一下。”
邱薇硬着头皮转身，她刚走出没几步。
龚校长的尖叫声就在身后爆发！
显然龚校长已经看见了！
同时邱薇感觉自己身上一轻，她不敢多做停留。
趁着关门的机会，立即跑出了校长办公室。
不是她不想救校长，她从在会议室开始，就知道这个不干净的东西一定是冲着校长来的！
否则对方不会故意变成校长的样子。
她之所以不敢反抗，乖乖地跟着校长出了会议室，正是因为不敢激怒它！
邱薇眼眸惊惧，咬着牙往楼下方向冲去，
校长办公室的龚平，跌坐在办公皮椅上。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惊恐地指着眼前的景象。
刚才邱薇转身去关门的时候，那东西正死死趴在她身上。
也正是邱薇这一动作，才让龚平看见了它的存在！
“谁！谁让你出来的！”
龚平喘着粗气，显然被吓得不轻！竟有些喘不上来气！
他回过神，想到刚才跑出去的邱薇！
不好！这女的肯定发现了什么！
“还不快去把她追回来！” 龚平语气变得有些气急败坏！
眼前通体乌青的东西，脖子扭转360度，看向打开的大门。
四肢着地，迅速爬了出去！
龚平仰头坐在办公椅上，胸口一阵疼痛！
颜江打断了正在说话的邱薇。
“你是说，你从校长办公室跑出去找人求助？”
邱薇眼神飘忽，咬着牙点点头。
“你怎么能这么快确定？龚校长是心脏病发作呢？”
颜江紧紧盯着邱薇，没放过对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虽然眼前这位年轻女教师，一开始讲述的内容，跟颜江在监控录像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但颜江总觉得对方依然有所隐瞒。
邱薇咬了咬唇：“校长心脏不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且校长桌子上也常备着药。”
“那既然有药，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药给校长，反而会第一时间选择跑出去找人帮助吗？”
糟了！邱薇心里懊悔，她是真的不擅长撒谎。但是要她照实说，她又做不到！
“邱老师，你最开始在会议室，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吗？”
颜江的话，如滚油般泼溅在邱薇的胸口。
眼前这个警察，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从来没和警察打过交道，以为眼前的这位警察也和刚刚安慰她那位一样平易近人。
邱薇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翼翼，早已被颜江看穿。
对方税利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邱薇开始担心自己会露馅…
但邱薇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说出真相，对方是警察，怎么可能相信无神论的东西！
她好不容易考上编制，如果在警察面前神神叨叨，被校领导或者教育局发现了，她很有可能丢掉这份工作！
而且，那东西已经害了龚校长，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她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邱薇渐渐在慌乱中平静下来，按照她的经验，那些东西只要得手一次，就会离开。
颜江正想继续说什么，身后的宋陆接了个电话，神情骤然变得有些严肃，上前附在颜江耳边说了几句话。
邱薇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警察突然站起身，对方的脸色异常可怕！
颜江只来得及跟宋陆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急匆匆离开了。
宋陆推了推眼镜：“邱小姐，我们先送您回家，如果您事后有什么想起的线索，请及时联系我们警方。”
邱薇摆摆手：“不用送我，我就住在学校的教师公寓。”
宋陆想了想，找了位女警员，交代了她送邱薇回去。
交代完事情后，宋陆很快赶往刚刚电话里提到的目的地。
盛都大道发生爆炸事故，怀疑有人携带爆.炸.物！
颜江急匆匆上了警车，宋陆接到电话的时候盛都大道已经被封了，伤亡人数还不确定。
老局长在电话里急得胡子都要揪光了，刚出了个校园投毒案，紧跟着又来一个爆炸事故。
之前那个窜逃的杀人案件也还没破，S市今年是倒了什么血霉！
颜江留下小部分警力，防止校园内继续有投毒人员作案。
按颜江的意思，是要立即疏散全校师生，但教育局和上面领导认为不妥，疏散全校师生，要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很容易引起社会恐慌。
假使他们疏散了全校的师生，但倘若犯罪分子也就此罢手，他们抓不到人，又该如何给民众交代。
眼下，只能按兵不动！
而且目前还没有出现学生大面积中毒情况，很可能只有送去医院的教师误食了有毒食品。
一切还得等医院结果和支队的检验科报告。
*
留在学校的邱薇在女警的陪同下回到了教师公寓，苏楠看着邱薇进了门，这才转身下楼。
此时天刚刚擦黑，校园的路灯已经亮起，苏楠刚离开教师公寓，余光就瞥见一道绿光从树丛里窜出，苏楠定睛去瞧，已经没了踪影。
怕是学校里的野猫吧，苏楠正正了警服，往学校教学楼方向走去。
颜队不在，他们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在她的身后，一道四肢扭曲的身影，正趴在墙上，眼神阴毒的看着她离去。
没一会儿，那道身影就爬进了教师公寓。
*
【盛都大道】
颜江很快带领队员驱车而至。
盛都大道接连S市两条主干道，如今两条主干道路口都停满了警车，各支路上也都有警方便衣在巡逻。
颜江在听到盛都大道时，眼皮就没由来的一跳。
颜江自己就住在盛都大道附近，他的小区就叫盛都小区。
他再一次拨通了女儿的手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听到手机里传来重复的电子女声，女儿也没有给他回信息。
颜江眉宇间多了几分焦灼，再也没忍住，重重锤了一下方向盘。
身边的老警员有些担忧地看着颜江，队里的人当然知道自己老大家在哪里。
嫂子很早就去世了，只留下老大和他闺女，老大平时忙，有时候忙得两三天不着地。
听说老大的女儿今年毕业，找了离家近的单位。不会那么巧，就在盛都大道上吧？！
现在还不清楚爆炸案出事的具体地点到底在哪儿，车上的的气氛逐渐凝重。
“滋滋，滋滋”
颜江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颜江以为是女儿给自己回电话了。
拿起手机一看，竟是邻居李正明！
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李正明老婆的声音。
“老颜啊！我们老李突然晕倒了！救护车进不来！你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啊，小区门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到处都是警察呀！”
“轰隆！”
颜江猛一急刹车，电话里头传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电话随之断掉。
该死的！颜江万万没想到！出事地点居然就在他家附近！
联想到女儿从晚上起就一直联系不上！颜江顿时脸色铁青！
他强忍情绪，对着身边的队友报出一个号码。
“帮我查查这个号码最后出现信号的地方。”
“好的，头儿。” 身边的队员很快打开了电脑，开始追踪数据。
颜江目视前方，把电话回拨了过去。
*
【心理街道咨询处】大门口。
乌泱泱的警车围得马路水泄不通，爆炸声就是从里面传出。
“轰隆！” 门内再次传来爆炸的声音。
马路外的警戒线一再后退，离得近的警察直接被炸趴下了。
“局长！目前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们的人进不去啊！颜江队长还没到吗！周围居民一直问我们要说法啊！”
老局长在电话那头气得跳脚，到底是哪来的犯罪团伙！竟敢这么嚣张！
出事地点竟然是正儿八经的卫生事业单位！
在内网查询单位负责人，系统竟然说他权限不够！
老局长气得直哆嗦！你一个区区街道办！没想到连本市公安局局长都不够级别！难道还要请示市.委.书.记才行吗！
年过半百的老局长差点直接赶去现场！好在被秘书拦下。
老局长年纪大了，一旦出了什么事，S市更要地震。
秘书再次给颜江打电话，电话却持续占线中。
秘书攥紧手中未接通的电话，神色凝重的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夜晚的街灯已经全部亮起，万家灯火在夜色中依次点亮。
S市，怕是要变天了。
*
【富阳中学校门口】
一道倩丽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来人身着旗袍，事业线高高耸起。红色高跟鞋走在马路上，发出规律的声响。
许磐和张奇看向来人，从地上爬起身。
来的是【车】棋，跟许磐级别一样。
女人染着一头红色大波浪，手中夹着一根香烟，走到许磐面前，挑衅的朝他吐出了口中的烟圈。
许磐默不吭声，打算让对方先开口。他现在脸上被剜了一块肉，半张牙床正血肉模糊的暴露在空气中。
女人见许磐一直不说话，轻轻笑了一声。
从胸口扯出一张黑色扑克牌，扔给了许磐。
许磐和张奇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
这是一张鬼牌！
首领竟是要他自尽！
“我不信！” 许磐怒目圆睁！他耗费了这么多心血，为的就是想拿份好的功劳，他可是【车】棋！他不信他会被抛弃！
“那叫让你做个明白鬼吧。” 女人抖了抖手中的香烟，燃尽的烟丝尽数掉落。
“许磐，你太盲目自信了，你这事儿要是办成了也就算了，可你偏偏自作聪明。你以为，把顾铭骗出“心理街道咨询处”，派两个区区的【兵】，就能端了顾铭的老巢？”
“单位里的主任除了姓甄的，都不在里面，以【兵】的实力，怎么就不能端了他的老巢！”
许磐咬牙切齿，他不明白自己的计划那么完美，为什么首领要给他鬼牌！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是，你是有点小聪明在身上，能把两个主任骗进这个尚未发育成熟的【域】里，多少应该给你鼓个掌。” 女人的声音如丝绸般动人服帖，让人听之动心。
许磐不理会女人的阴阳怪气，只狠狠盯着她！
“那你知道顾铭现在在哪儿吗？” 女人话锋一转，眼神含笑的看着许磐。
“【紫门】出事，他没那么容易出来。” 许磐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不由得有些不安起来。
女人竖起手指，指了指眼前的富阳中学。
“顾铭呀，他现在正待在你眼前的【域】里呢。” 女人说完话，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逐渐破防的许磐。
“不可能！”许磐两颊抖动，本就血肉模糊的牙床开始渗血。
女人欣赏够了，又吸了口烟。
“要怪，就怪你自己，你想用【域】的力量来催熟鬼鱼，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但你偏偏心眼多，还在里面布置了传送阵。你是不是蠢啊，鬼鱼本就是鬼物，它就算不吃不喝待在【域】里十年，都死不了。可你倒好，非要放道红色的符箓，要我说你养宠物也是下血本，这红色符箓是首领几年前赏你的，你一直舍不得用，没想到给顾铭占了个便宜。”
“不可能！”许磐双目赤红，嘴里翻来覆去只有这句话。
早在女人提到传送阵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尝试召唤鬼鱼。但令他感到恐慌的是，这些年来被他用精血喂养长大的鬼鱼，竟然毫无回应，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尝试着催动红色符箓，依然是没有回应。就像是，有人切断了他跟鬼鱼和符箓的联系。
这怎么可能！他曾经在富阳中学做过多次试验，即便【域】每天晚上都会出现，但是他依然可以和鬼鱼取得联系！
“许磐，你要是想让首领收回鬼牌，就自己进【域】，把顾铭杀了。你要是做得到，我亲自去首领面前帮你求情，可问题是，你做得到吗？”
女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刚落下，许磐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许磐仓惶后退，眼睛传来一阵刺痛。他抬手捂眼，鲜红的血液瞬间从他手指缝中溢出。
一旁的张奇拿出美工刀，正打算从后面偷袭女人。
“别动！”是许磐暴怒的呵斥声。
女人抬手撩了撩自己的卷发，一颗完整的眼球正被她抓在指尖。
眼球还在转动，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许磐忍着剧痛，没敢还手。
短短几个月没见，红烛的能力竟然又提升了，这个女人实在恐怖，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动手！
女人幽幽叹了口气：“许磐，我这还是看在大家共事一场，没直接掏了你心窝子，要不你就搏一搏，自个儿进【域】，免得我动手了。”
“这是首领的意思吗？”许磐捂着一只眼睛，寒声问道。
“不，这是我的意思。” 女人勾了勾手中的卷发，媚眼如丝。
许磐甩下一句话：“你最好信守承诺。”
一瘸一拐地走向富阳中学，张奇紧跟其后。
在彻底走进校门前。许磐侧头看向张奇，低低说了一句话，张奇固执的没回答。
许磐垂头立在原地，很快，黑暗吞没了俩人的身影。
*
红烛把玩着手中的眼珠，没一会儿，就无趣的将其丢在地上，眼珠子很快被高跟鞋踩碎。
“首领不会高兴你这么做。” 一道声音在红烛耳边响起，女人掀起眼皮看了看来人。
来的是鬼灯。
”你不帮着【兵】处理问题，来我这儿做什么。”红烛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首领说你超时了，让我过来看看。”
红烛翻了个白眼，嘟囔几句。
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去。
*
【域】内教学楼。
颜飞飞看着刚回到教室门口的班主任，似乎是想跟自己说什么，但中途接了个电话，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很快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变得闹哄哄的。
“飞飞，你身体好点了吗？”前后排的同桌靠过来询问。
“嗯，好多了，谢谢你们借我笔记。” 颜飞飞朝同学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颜飞飞，你别忘了去医务室找校医销病假单。” 一道男声突兀来到颜飞飞面前。
来人是夏军，是杜子明的同桌。
“……好，谢谢提醒。” 颜飞飞有些疑惑，这似乎是同班三年，夏军第一次和自己说话。
“这是刚刚班主任让我跟你说的。” 夏军补充了一句，转达完话，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夏军的位置在窗边，离颜飞飞有些远。
颜飞飞从书包里翻出病假单，打算去趟医务室。
“飞飞，我们陪你去吧。”前后排同桌凑过来，笑眯眯地看向颜飞飞。
“好呀。” 颜飞飞露出笑容。
很快，几人一起手挽手，离开了教室。
坐在窗边的夏军注视着离去的颜飞飞，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个正字。
几人刚走到楼下，颜飞飞的同桌谢宁就开始捂着肚子。
“不行了飞飞，我肚子疼，我要上厕所。”
“啊！那你快去上厕所，你有带纸吗？”颜飞飞关切地问道。
谢宁摇摇头，脸上很快渗出汗水，显然疼得厉害。
其中一人很快表示自己回楼上拿纸，另一位扶着谢宁去了厕所。
颜飞飞看了看时间，决定先去医务室。再回来找她们。
教学楼到处是聊天的同学，课间休息毕竟是难得的休闲时光。
大家抓紧时间聊天打闹，你追我赶，走廊上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
颜飞飞离开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前往医务室。
校园路灯有些昏暗，但并不影响看路。
*
颜飞飞走到拐角，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恰好从暗处走入光影。
男人眉眼漂亮，五官立体，手里抓着一条金色的胖头鱼。
这是金鱼吗？这也太胖了吧？颜飞飞有些诧异的看着男人手里的鱼。
男人看见颜飞飞，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的神情，直到手中的鱼“啪啪”来回甩尾巴，极力暗示自己的存在。
颜飞飞从微微失神中反应过来，等等，这人难道是偷鱼贼？
“你有瓶子吗？”
眼前的男人朝颜飞飞开口询问，声音低沉悦耳，犹如山涧松泉。
颜飞飞莫名红了红脸，一时没说话。
直到男人手里的鱼尾巴甩的愈加飞起，颜飞飞这才猛地回过神，连连点头。
学校每一层楼的洗手间都有放有不少塑料瓶子，是老师让学生们收集起来卖废品用的。
“你等我一下。”颜飞飞丢下一句话，返身跑回教学楼。
颜飞飞很快带着装满水的矿泉水瓶返回，男人还站在原地。
还好，对方手里的鱼还在坚持甩尾巴！颜飞飞松了口气。
颜飞飞本以为鱼太胖，会塞不进去，没想到男人刚一松手，金色的鱼头就“滋溜”钻进了水瓶。
颜飞飞将手中的瓶子递给眼前的男人，男人顺手接过，对颜飞飞说了声谢谢。
顾铭看着眼前十七八岁的颜飞飞，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少女一脸“好肥的鱼啊”，显然对瓶子里的鬼鱼充满了好奇。
“这是我的宠物。” 男人想了想，意外解释了一句。
鱼：…….
颜飞飞眨了眨眼睛，那条鱼刚刚好像快死了，一直在奋力甩尾巴自救来着……
“邱老师，邱老师！”
一道呵斥声将邱薇唤醒，是裘真！
裘真皱着眉头，正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
邱薇呆呆地愣在原地，看向周围同事，一些老教师们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那目光中有疑虑，有讽刺，也有不解……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邱薇猛地扭头看向会议室门口，校长正站起身，打算往这边过来。
“龚校长…..” 邱薇喃喃自语。
“邱老师，你随我出来一下。” 年近六十的龚平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着邱薇说道。
邱薇跌跌撞撞地跟在龚校长身后，裘真讲述的声音再度在她身后响起。
“我们继续，新一届的高三动员大会将在三日后举行，届时各位教师应……”
直到出了会议室，大门在她身后彻底合上，邱薇才稍稍回过神来。
“邱老师，你刚刚是怎么回事，你是对裘真老师有什么意见吗？”
等邱薇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已经一路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我可能..有些不大舒服…”
邱薇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邱老师，我是看好你才同意让你带高三年级，你说你现在，开个会都带有情绪，我要怎么相信你能带好高三。高三的学生压力大，老师压力更大。这我一早就跟你说过，你坚持我才……” 龚校长的声音还在继续，但邱薇已经听不进去了。
邱薇从不怀疑自己的眼睛，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一些类似的事情。
她绝对不会看错！
那一瞬间带给她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危险！
她绝不会认为刚才看见的是幻觉，但是她也知道，即便说出真相，也没有人会相信自己。
以前唯一相信自己的奶奶已经去世了。
她眼下最棘手的问题，是该如何自救！
龚校长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渐渐的，那声音变得有些遥远和模糊，就好像有人在她身后，偷偷捂住了她的耳朵！
她的身体，也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就好像…..有什么人，正紧紧贴在自己身后。
邱薇颤抖着抬起头，校长办公桌后面是一排排玻璃书柜。
此刻，上面正映照出自己的身影，在她的身后，有一双乌青的手，正缓缓从她的脑袋两侧伸出。
邱薇浑身颤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小时候的经历告诉她，只要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就不会有什么事。
只要自己假装看不见它！
“邱老师！你有没有在听！”
龚平看着眼前抖个不停的年轻女教师，有些不悦。
他只是批评了几句，有那么吓人吗！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女人！
正当他想继续他的言词大论时，龚平留意到，自己办公室的门正无声的敞开着。
龚平见了，以为是邱薇刚最后进来没关好门，心中更是不爽。
“邱老师，你去把门关一下。”
邱薇硬着头皮转身，她刚走出没几步。
龚校长的尖叫声就在身后爆发！
显然龚校长已经看见了！
同时邱薇感觉自己身上一轻，她不敢多做停留。
趁着关门的机会，立即跑出了校长办公室。
不是她不想救校长，她从在会议室开始，就知道这个不干净的东西一定是冲着校长来的！
否则对方不会故意变成校长的样子。
她之所以不敢反抗，乖乖地跟着校长出了会议室，正是因为不敢激怒它！
邱薇眼眸惊惧，咬着牙往楼下方向冲去，
校长办公室的龚平，跌坐在办公皮椅上。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惊恐地指着眼前的景象。
刚才邱薇转身去关门的时候，那东西正死死趴在她身上。
也正是邱薇这一动作，才让龚平看见了它的存在！
“谁！谁让你出来的！”
龚平喘着粗气，显然被吓得不轻！竟有些喘不上来气！
他回过神，想到刚才跑出去的邱薇！
不好！这女的肯定发现了什么！
“还不快去把她追回来！” 龚平语气变得有些气急败坏！
眼前通体乌青的东西，脖子扭转360度，看向打开的大门。
四肢着地，迅速爬了出去！
龚平仰头坐在办公椅上，胸口一阵疼痛！
颜江打断了正在说话的邱薇。
“你是说，你从校长办公室跑出去找人求助？”
邱薇眼神飘忽，咬着牙点点头。
“你怎么能这么快确定？龚校长是心脏病发作呢？”
颜江紧紧盯着邱薇，没放过对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虽然眼前这位年轻女教师，一开始讲述的内容，跟颜江在监控录像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但颜江总觉得对方依然有所隐瞒。
邱薇咬了咬唇：“校长心脏不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且校长桌子上也常备着药。”
“那既然有药，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药给校长，反而会第一时间选择跑出去找人帮助吗？”
糟了！邱薇心里懊悔，她是真的不擅长撒谎。但是要她照实说，她又做不到！
“邱老师，你最开始在会议室，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吗？”
颜江的话，如滚油般泼溅在邱薇的胸口。
眼前这个警察，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从来没和警察打过交道，以为眼前的这位警察也和刚刚安慰她那位一样平易近人。
邱薇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翼翼，早已被颜江看穿。
对方税利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邱薇开始担心自己会露馅…
但邱薇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说出真相，对方是警察，怎么可能相信无神论的东西！
她好不容易考上编制，如果在警察面前神神叨叨，被校领导或者教育局发现了，她很有可能丢掉这份工作！
而且，那东西已经害了龚校长，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她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邱薇渐渐在慌乱中平静下来，按照她的经验，那些东西只要得手一次，就会离开。
颜江正想继续说什么，身后的宋陆接了个电话，神情骤然变得有些严肃，上前附在颜江耳边说了几句话。
邱薇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警察突然站起身，对方的脸色异常可怕！
颜江只来得及跟宋陆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急匆匆离开了。
宋陆推了推眼镜：“邱小姐，我们先送您回家，如果您事后有什么想起的线索，请及时联系我们警方。”
邱薇摆摆手：“不用送我，我就住在学校的教师公寓。”
宋陆想了想，找了位女警员，交代了她送邱薇回去。
交代完事情后，宋陆很快赶往刚刚电话里提到的目的地。
盛都大道发生爆炸事故，怀疑有人携带爆.炸.物！
颜江急匆匆上了警车，宋陆接到电话的时候盛都大道已经被封了，伤亡人数还不确定。
老局长在电话里急得胡子都要揪光了，刚出了个校园投毒案，紧跟着又来一个爆炸事故。
之前那个窜逃的杀人案件也还没破，S市今年是倒了什么血霉！
颜江留下小部分警力，防止校园内继续有投毒人员作案。
按颜江的意思，是要立即疏散全校师生，但教育局和上面领导认为不妥，疏散全校师生，要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很容易引起社会恐慌。
假使他们疏散了全校的师生，但倘若犯罪分子也就此罢手，他们抓不到人，又该如何给民众交代。
眼下，只能按兵不动！
而且目前还没有出现学生大面积中毒情况，很可能只有送去医院的教师误食了有毒食品。
一切还得等医院结果和支队的检验科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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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学校的邱薇在女警的陪同下回到了教师公寓，苏楠看着邱薇进了门，这才转身下楼。
此时天刚刚擦黑，校园的路灯已经亮起，苏楠刚离开教师公寓，余光就瞥见一道绿光从树丛里窜出，苏楠定睛去瞧，已经没了踪影。
怕是学校里的野猫吧，苏楠正正了警服，往学校教学楼方向走去。
颜队不在，他们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在她的身后，一道四肢扭曲的身影，正趴在墙上，眼神阴毒的看着她离去。
没一会儿，那道身影就爬进了教师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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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都大道】
颜江很快带领队员驱车而至。
盛都大道接连S市两条主干道，如今两条主干道路口都停满了警车，各支路上也都有警方便衣在巡逻。
颜江在听到盛都大道时，眼皮就没由来的一跳。
颜江自己就住在盛都大道附近，他的小区就叫盛都小区。
他再一次拨通了女儿的手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听到手机里传来重复的电子女声，女儿也没有给他回信息。
颜江眉宇间多了几分焦灼，再也没忍住，重重锤了一下方向盘。
身边的老警员有些担忧地看着颜江，队里的人当然知道自己老大家在哪里。
嫂子很早就去世了，只留下老大和他闺女，老大平时忙，有时候忙得两三天不着地。
听说老大的女儿今年毕业，找了离家近的单位。不会那么巧，就在盛都大道上吧？！
现在还不清楚爆炸案出事的具体地点到底在哪儿，车上的的气氛逐渐凝重。
“滋滋，滋滋”
颜江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颜江以为是女儿给自己回电话了。
拿起手机一看，竟是邻居李正明！
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李正明老婆的声音。
“老颜啊！我们老李突然晕倒了！救护车进不来！你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啊，小区门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到处都是警察呀！”
“轰隆！”
颜江猛一急刹车，电话里头传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电话随之断掉。
该死的！颜江万万没想到！出事地点居然就在他家附近！
联想到女儿从晚上起就一直联系不上！颜江顿时脸色铁青！
他强忍情绪，对着身边的队友报出一个号码。
“帮我查查这个号码最后出现信号的地方。”
“好的，头儿。” 身边的队员很快打开了电脑，开始追踪数据。
颜江目视前方，把电话回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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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街道咨询处】大门口。
乌泱泱的警车围得马路水泄不通，爆炸声就是从里面传出。
“轰隆！” 门内再次传来爆炸的声音。
马路外的警戒线一再后退，离得近的警察直接被炸趴下了。
“局长！目前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们的人进不去啊！颜江队长还没到吗！周围居民一直问我们要说法啊！”
老局长在电话那头气得跳脚，到底是哪来的犯罪团伙！竟敢这么嚣张！
出事地点竟然是正儿八经的卫生事业单位！
在内网查询单位负责人，系统竟然说他权限不够！
老局长气得直哆嗦！你一个区区街道办！没想到连本市公安局局长都不够级别！难道还要请示市.委.书.记才行吗！
年过半百的老局长差点直接赶去现场！好在被秘书拦下。
老局长年纪大了，一旦出了什么事，S市更要地震。
秘书再次给颜江打电话，电话却持续占线中。
秘书攥紧手中未接通的电话，神色凝重的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夜晚的街灯已经全部亮起，万家灯火在夜色中依次点亮。
S市，怕是要变天了。
*
【富阳中学校门口】
一道倩丽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来人身着旗袍，事业线高高耸起。红色高跟鞋走在马路上，发出规律的声响。
许磐和张奇看向来人，从地上爬起身。
来的是【车】棋，跟许磐级别一样。
女人染着一头红色大波浪，手中夹着一根香烟，走到许磐面前，挑衅的朝他吐出了口中的烟圈。
许磐默不吭声，打算让对方先开口。他现在脸上被剜了一块肉，半张牙床正血肉模糊的暴露在空气中。
女人见许磐一直不说话，轻轻笑了一声。
从胸口扯出一张黑色扑克牌，扔给了许磐。
许磐和张奇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
这是一张鬼牌！
首领竟是要他自尽！
“我不信！” 许磐怒目圆睁！他耗费了这么多心血，为的就是想拿份好的功劳，他可是【车】棋！他不信他会被抛弃！
“那叫让你做个明白鬼吧。” 女人抖了抖手中的香烟，燃尽的烟丝尽数掉落。
“许磐，你太盲目自信了，你这事儿要是办成了也就算了，可你偏偏自作聪明。你以为，把顾铭骗出“心理街道咨询处”，派两个区区的【兵】，就能端了顾铭的老巢？”
“单位里的主任除了姓甄的，都不在里面，以【兵】的实力，怎么就不能端了他的老巢！”
许磐咬牙切齿，他不明白自己的计划那么完美，为什么首领要给他鬼牌！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是，你是有点小聪明在身上，能把两个主任骗进这个尚未发育成熟的【域】里，多少应该给你鼓个掌。” 女人的声音如丝绸般动人服帖，让人听之动心。
许磐不理会女人的阴阳怪气，只狠狠盯着她！
“那你知道顾铭现在在哪儿吗？” 女人话锋一转，眼神含笑的看着许磐。
“【紫门】出事，他没那么容易出来。” 许磐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不由得有些不安起来。
女人竖起手指，指了指眼前的富阳中学。
“顾铭呀，他现在正待在你眼前的【域】里呢。” 女人说完话，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逐渐破防的许磐。
“不可能！”许磐两颊抖动，本就血肉模糊的牙床开始渗血。
女人欣赏够了，又吸了口烟。
“要怪，就怪你自己，你想用【域】的力量来催熟鬼鱼，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但你偏偏心眼多，还在里面布置了传送阵。你是不是蠢啊，鬼鱼本就是鬼物，它就算不吃不喝待在【域】里十年，都死不了。可你倒好，非要放道红色的符箓，要我说你养宠物也是下血本，这红色符箓是首领几年前赏你的，你一直舍不得用，没想到给顾铭占了个便宜。”
“不可能！”许磐双目赤红，嘴里翻来覆去只有这句话。
早在女人提到传送阵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尝试召唤鬼鱼。但令他感到恐慌的是，这些年来被他用精血喂养长大的鬼鱼，竟然毫无回应，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尝试着催动红色符箓，依然是没有回应。就像是，有人切断了他跟鬼鱼和符箓的联系。
这怎么可能！他曾经在富阳中学做过多次试验，即便【域】每天晚上都会出现，但是他依然可以和鬼鱼取得联系！
“许磐，你要是想让首领收回鬼牌，就自己进【域】，把顾铭杀了。你要是做得到，我亲自去首领面前帮你求情，可问题是，你做得到吗？”
女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刚落下，许磐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许磐仓惶后退，眼睛传来一阵刺痛。他抬手捂眼，鲜红的血液瞬间从他手指缝中溢出。
一旁的张奇拿出美工刀，正打算从后面偷袭女人。
“别动！”是许磐暴怒的呵斥声。
女人抬手撩了撩自己的卷发，一颗完整的眼球正被她抓在指尖。
眼球还在转动，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许磐忍着剧痛，没敢还手。
短短几个月没见，红烛的能力竟然又提升了，这个女人实在恐怖，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动手！
女人幽幽叹了口气：“许磐，我这还是看在大家共事一场，没直接掏了你心窝子，要不你就搏一搏，自个儿进【域】，免得我动手了。”
“这是首领的意思吗？”许磐捂着一只眼睛，寒声问道。
“不，这是我的意思。” 女人勾了勾手中的卷发，媚眼如丝。
许磐甩下一句话：“你最好信守承诺。”
一瘸一拐地走向富阳中学，张奇紧跟其后。
在彻底走进校门前。许磐侧头看向张奇，低低说了一句话，张奇固执的没回答。
许磐垂头立在原地，很快，黑暗吞没了俩人的身影。
*
红烛把玩着手中的眼珠，没一会儿，就无趣的将其丢在地上，眼珠子很快被高跟鞋踩碎。
“首领不会高兴你这么做。” 一道声音在红烛耳边响起，女人掀起眼皮看了看来人。
来的是鬼灯。
”你不帮着【兵】处理问题，来我这儿做什么。”红烛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首领说你超时了，让我过来看看。”
红烛翻了个白眼，嘟囔几句。
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去。
*
【域】内教学楼。
颜飞飞看着刚回到教室门口的班主任，似乎是想跟自己说什么，但中途接了个电话，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很快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变得闹哄哄的。
“飞飞，你身体好点了吗？”前后排的同桌靠过来询问。
“嗯，好多了，谢谢你们借我笔记。” 颜飞飞朝同学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颜飞飞，你别忘了去医务室找校医销病假单。” 一道男声突兀来到颜飞飞面前。
来人是夏军，是杜子明的同桌。
“……好，谢谢提醒。” 颜飞飞有些疑惑，这似乎是同班三年，夏军第一次和自己说话。
“这是刚刚班主任让我跟你说的。” 夏军补充了一句，转达完话，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夏军的位置在窗边，离颜飞飞有些远。
颜飞飞从书包里翻出病假单，打算去趟医务室。
“飞飞，我们陪你去吧。”前后排同桌凑过来，笑眯眯地看向颜飞飞。
“好呀。” 颜飞飞露出笑容。
很快，几人一起手挽手，离开了教室。
坐在窗边的夏军注视着离去的颜飞飞，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个正字。
几人刚走到楼下，颜飞飞的同桌谢宁就开始捂着肚子。
“不行了飞飞，我肚子疼，我要上厕所。”
“啊！那你快去上厕所，你有带纸吗？”颜飞飞关切地问道。
谢宁摇摇头，脸上很快渗出汗水，显然疼得厉害。
其中一人很快表示自己回楼上拿纸，另一位扶着谢宁去了厕所。
颜飞飞看了看时间，决定先去医务室。再回来找她们。
教学楼到处是聊天的同学，课间休息毕竟是难得的休闲时光。
大家抓紧时间聊天打闹，你追我赶，走廊上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
颜飞飞离开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前往医务室。
校园路灯有些昏暗，但并不影响看路。
*
颜飞飞走到拐角，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恰好从暗处走入光影。
男人眉眼漂亮，五官立体，手里抓着一条金色的胖头鱼。
这是金鱼吗？这也太胖了吧？颜飞飞有些诧异的看着男人手里的鱼。
男人看见颜飞飞，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的神情，直到手中的鱼“啪啪”来回甩尾巴，极力暗示自己的存在。
颜飞飞从微微失神中反应过来，等等，这人难道是偷鱼贼？
“你有瓶子吗？”
眼前的男人朝颜飞飞开口询问，声音低沉悦耳，犹如山涧松泉。
颜飞飞莫名红了红脸，一时没说话。
直到男人手里的鱼尾巴甩的愈加飞起，颜飞飞这才猛地回过神，连连点头。
学校每一层楼的洗手间都有放有不少塑料瓶子，是老师让学生们收集起来卖废品用的。
“你等我一下。”颜飞飞丢下一句话，返身跑回教学楼。
颜飞飞很快带着装满水的矿泉水瓶返回，男人还站在原地。
还好，对方手里的鱼还在坚持甩尾巴！颜飞飞松了口气。
颜飞飞本以为鱼太胖，会塞不进去，没想到男人刚一松手，金色的鱼头就“滋溜”钻进了水瓶。
颜飞飞将手中的瓶子递给眼前的男人，男人顺手接过，对颜飞飞说了声谢谢。
顾铭看着眼前十七八岁的颜飞飞，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少女一脸“好肥的鱼啊”，显然对瓶子里的鬼鱼充满了好奇。
“这是我的宠物。” 男人想了想，意外解释了一句。
鱼：…….
颜飞飞眨了眨眼睛，那条鱼刚刚好像快死了，一直在奋力甩尾巴自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