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本就多寒露,今日下雨,清凉更甚。

    蓬莱的雨丝感觉也是灵气融成的实体,只身在雨里走的席歌为了保持身上干爽,走路的时候没有停止运功,这是四师兄教他的修炼方式。

    没等席歌走出院子,她便想起什么似的停在那里了。

    只见她把手抬到眼前,运转内力,首附近的雨丝盘旋在手指之间,此时清元主屋旁边门没关的小房子里一团白色的影子蹿了出来。

    馒头到手,她迅速抬起头看眼前,明显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走出去了,神情严肃而紧张。

    一出院子,她近乎飞起来的向远处的竹林狂奔而去。仔细看来,她的脚将离地而未离地,脚边经掠的草木几乎随她的方向一边倒。

    她身后有一股绿色气流,十分不寻常,直奔她而来,速度与她近无差别。席歌感受到以后,调整体内内力流通,咬着牙深呼吸又提速了一次。

    绿影与他节奏相似,惊心动魄之间,距她仅有毫厘之差。

    在最紧要的关头,两者刚刚要接触时,竹林到了。

    踏入竹林境内,席歌明显慢了下来。缓缓停下之时,她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吐出去,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喜悦,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神中隐隐有些得意。

    “师妹来了。”

    二师兄的声音首先传来。一般二师兄都先在竹林里热身,等到太阳完全升起,就到三师尊屋子里操练,练完后中午,下午的时间又到林子里练功。

    席歌没事的时候也是这个作息,不过她今日向四师尊讨来一本阵法,这也是她为什么今日敢偷馒头的原因。

    席歌装作无意的把馒头向上抛,朝二师兄的方向转头问好。

    “易师兄,早安。”

    问完好之后,洋装要走。身后就传来她想听的话了。

    “恭喜师妹,今天偷馒头成功了。”她回过头。二师兄果然面带笑意。

    “不足挂齿,师尊的就是我们的嘛。”

    “哟,见者有份儿。”三师姐住的不远,大概是听到他们在交谈就往这边走来了。

    “师姐这话可真叫人心寒。”说完就准备溜。

    “大胆小贼,你今日定是用了我教你的移形换影和二师尊手里的飞花摘叶,怎么能这么自私?”二师姐说是迟那时快,一个上前跨步就把她拦了下来。

    “不错,多谢师姐教导。”席歌见跑不掉,拿起手里的馒头就开吃,说话也含糊不清了。

    周眠君看着她的样子愤愤不平,“枉我今天还想着你,大鹅师叔我都已经看好了。”

    “上次的三鸡师叔,你连一根羽毛都没让我看见。”席歌快速吃完抹了抹嘴,但两颊还是鼓鼓的

    “明明是越弓把你的翅膀吃了。”

    “你还提四师兄,满树的浦果师姐,你只给我和四师兄剩了三个,四师兄当时给我两个的时候都快哭了。”

    “你说的好听,你怎么不给越弓两个?”

    “我!”

    “咳咳咳,别吵了。我饿点没事儿,孩子不是要长身体吗?”

    四师兄的声音出来,场面陷入了沉默。

    越弓端着一副温柔和善的样子,也加入了战斗。

    “上次我们几个一同去岩林的时候,被二师尊困在里面三个时辰,三师姐的弓放在我背上两个时辰,我也是极乐意的。毕竟为了大家嘛,我说点儿苦没什么。”

    他的眼神越发温良,嗓子因为常年咳嗽而带有沙哑。

    “还有二师兄上次练功到半夜,被蛇咬了,那花前月下,月黑风高的深深把我从梦里拉起来给他找药治病,那个时候我望着月亮无数次感激,我是在这样一个团结友爱的集体中......”

    “......如果你们能快乐,我就算苦着饿着,那也是甘之如饴呀。”

    竹林里只听得见四师兄的声音喋喋不休,每算完一次账,就要在最后加上一句为大家甘愿付出的绿茶言论。

    等他停下时,用一脸期望的眼神望着眼前正在练体术的二师兄,正在搭箭拉弓的三师姐和正拿着阵法书就地研究的六师妹。

    他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从期冀慢慢变得冷漠,最后憎恶的离开了。

    在座的诸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等到四师兄彻底离开视线的时候。二师兄才猛烈的深呼吸,喘起粗气来。

    “我的妈呀,第10遍。”三师姐惊魂未定,保持拉弓的动作僵在原地,出神地望着天空。

    “第7遍。”二师兄也默默放松。

    席歌没说话,因为四师兄一共说了5件事儿,剩下三件都是说她抢他食物的。

    她有些绝望的抬头,看到远处走来的五师姐。

    “沈师姐,早安。”

    “嗯,小歌早上好。”

    两人的对话,把三师姐惊得弓箭弹射起飞。

    “呜呜呜,小五,还是你对我最好。”

    席歌对像今天这样几败俱伤,尤其自己伤势最重的早安环节感到厌恶,没有再想从三师尊手里拿出一个馒头这样的喜事了,于是转身想走了。

    “你看她吵不赢,就这样装。”三师姐还在吐苦水。

    她恢复了平日里冷面的小师妹,从原地走到竹林深处,缓缓盘腿而坐开始研读阵法。

    此阵八卦起形,意在封人,又以生为死,以死为生,如反轴当轮,车行险处。

    因为这个阵法当初改动的手法并不精妙,比原先环环相扣的八卦阵漏洞百出。阵眼需得亲自把手,八方各滴自己的心头血,破阵之后,本人会受到极大的反噬。

    二师尊说这类只反其面的阵底很容易被看破。若是境界高深一点,幼童用弹弓去射天上的鹫,光是碰上就难如登天,何况此阵还暴露自己。

    不过她现在需要将此阵研究透,才能去宿鸟阁找二师尊。

    世间法门千万,借用何物都能起阵。一花一草,一鸟一木,席歌听说厉害的阵师,算准时机,借东风做阵。

    不过二师尊对这种神乎其技的把戏嗤之以鼻,他那时执着黑旗,看着棋盘漫不经心的说。

    “下阵如落子,牵一发而动全身,挪一木而入险境。我们要化实为虚,观天晓地,请万物入局。天时地利的法子很难遇上的。”

    席歌被三师尊运筹帷幄的姿态震撼的说不出话,从此以后,便常来宿鸟阁请教。

    但二师尊的棋很难看懂,席歌在凡世的时候学过,却一点也看不出他棋盘上的关窍,他便只觉得是高深。

    直到有一次,三师尊到宿鸟阁拿东西,她恰巧就在一旁读书。

    “老二,一天在这里下什么呢?”

    “你如何能懂我?”

    “你不从小就喜欢摆着玩儿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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