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种小家族产业没有三环内拿得出手的房产，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挑了个酒店。
不到五星，好处是可以包场。
这会离入场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有几个人精装打扮晚了些，拿着邀请函在门口纠缠。
“看不出来我是谁吗？拦了我小心赵总拿你是问！”
“哥行行好，我们刚赶飞机下来的，您拿着烟，把我们悄悄放进去吧。”
态度从蛮横到恳求，守门人的脸色都没变过。
门口的自然也不放弃，哪个不是苦苦想进去攀关系，继续吵吵嚷嚷时就听到有专人开道。
“有车通行，麻烦让一下。”
“哎你们怎么区别对——”
泼辣的吵闹声在转过身后便戛然而止。一群人死死定在原地，目送黑色劳斯莱斯直直开进去。
车牌一串零，最后一个六。
“这车牌，难道是……”
几个人倒吸一口车尾气，更后悔来晚的同时还想沾光溜进去，刚起跑一把就被守门人给死死拦住。
开玩笑。
让这群三教九流跟楚家那位一起进门？
他还不想被扔出海市。
这些交锋琐碎又繁复，在楚椒眼里也不过是车内车外擦肩的一瞬。
她还侧头听着CNBC，白手套已经自觉把车停在门口。
然后侍应生上前，拉开车门。
天边是金碧辉煌的火烧云，酒店的灯光折进她眼底。
楚椒弯腰下车，黄昏暖风拂过，门口清场到空无一人。
步入晚宴还剩最后九阶楼梯，因为不穿高跟鞋，想扶她手的侍应生被如履平地很快忽视。
最后她独自迈上顶层。
“那是……楚总？！”
然后点燃整场宴会。
“天啊，楚总真的亲自来了？”
“凭什么，真让赵家攀到了……”
“该死的，我们家小儿子怎么这个时候被拦在外面了，不争气的东西。”
骤然爆发的讨论声像是海底下的游鱼浮沫，聚在一起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但一等鲨鱼进场，便只剩下顶礼膜拜。
楚椒自然如鱼得水。
毕竟类似的宴会她去过太多太多，大差不差的酒店，大差不差的背景，她也异于常人，宾客们也爱对此低声私下议论。
唯一的区别是她之前低头觑，现在则颔首俯瞰。
她成了场景里的主宰。
不过放眼望去一张脸也不认识，当时沈诫是觉得她不需要认识；
她现在也确实不需要认识，立刻往自己面前挤的那个自然就是东道主。
“楚总！楚总，您的到来真是令这次成年礼蓬荜生辉！”
听语气确实很真心，楚椒动动嘴唇还没开口，身后白手套已经端着礼物拦住男人。
“赵总，这是楚总给令郎的贺礼。
一转眼也这么快了，听说令郎拒绝了好几个藤校offer留在海市，真是虎父无犬子。”
助理一连串客套下来，楚椒这个正主嘴都没张。
但这并不妨碍赵家矮胖的家主脸都高兴涨红了，接下礼物攥着一个劲点着头，
“哪里哪里，楚总太客气了，您能来已经是赵家的荣幸——来，小随！”
后面的赵家人急急忙忙把宴会主人公拉来，这时楚椒才在人群中瞥到一张有点面熟的脸。
赵雪鸢。
上一次就是她为爱给沈诫下的药、后来更把出现在身边的自己视为天敌，用尽手段威胁她离开沈家。
楚椒以为她爱惨了沈诫，但这会却正狠狠推着自家不争气的弟弟，又因为她看过来而一张脸都涨红了。
楚椒觉得有点奇妙。
因为这一点奇妙，她对赵家其它人也来了兴趣。
比如终于走上前的成年礼主人公赵随——一八五的个子，十八岁，有点骄气的小少爷。
和赵雪鸢八成像。
在他灼热的目光中楚椒不知道作何感想，大概有种性别认知错乱的感觉。尤其那种含羞带怯躲躲闪闪，不愧是姐弟。
“来，小随，为楚总敬一杯。”
赵总有些疑惑自家儿子的僵硬，在背后推搡催促着。
“爸，别催……”
赵随低低躲开了，一张刚刚成年的脸白皙浸满红晕。
颂声的总裁就站在他面前，神色疏冷，一股清淡的烟香往他鼻子里钻。
她养情人一直都是商圈公开的秘密，口味常变，每一个却都处理的很妥帖。
赵随想，这可能就是她的温柔。
而今晚他成年。
所以他想成为那个人。
赵随深吸一口气，手指微颤着递出高脚杯。
“楚、楚总，我敬您。”
“……”
这小动作，和照镜子似的。
楚椒又有点想笑，低沉的气声却让赵随立刻心头一颤。
以为是哪里露出马脚，下一刻却看她微凉的手伸过，头一仰，酒水被一饮而尽。
“走吧。”
喝完后颂声那位便不再看他，转而落在一旁的父亲身上，“去谈生意。”
两百万换来四个字，楚椒对赵家的态度轻慢，对面却甘之如饴。
“天啊楚总真的太帅了，”
转过身时她还听到赵雪鸢对着弟弟羡慕嘀咕，
“怎么什么好事都轮到你。”
赵随下的药效是一个小时后。
初级反应是身体不适，楚椒便暂停了合作的商议，上电梯去总统套房休息。
助理刷开的卡，推开门是黑金配色，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黑金。
体内的火气愈演愈烈，楚椒刻意没有避开剧情，因为太想设身处地体会那些男主们的心情，现在是一种淡淡的、得不到宣泄的烦躁。
“不要黑金。”
于是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挑刺。
白手套反应也很快，一个电话就有人送上来新的房卡，但铃声还没停，第二个，第三个。
“好的，我下去调查一下您喝的酒水。”
最后助理如偿所愿被她支走，耳边也彻底消停。
只剩下送卡的侍应生站在那里，看楚椒低着头脸色愈差，他皱紧眉头，也在举棋不定。
楚椒现在确实难受。
火烧火燎，但更多的是一种焦躁混杂着快意的错乱。
大脑里闪回过一些片段，痛苦的，强迫的，她扶住门把手，眉头皱得死紧。
也就是这一刻，侍应生终于下定决心走上前来。
“我来推门。”
他板着脸扶上来，大概是有些洁癖，全身上下收拾的很利索。
黑色马甲掐着腰细细一截，套房的灯光洒在胸口的名牌。
[沈诫]
楚椒大脑轰的一声，扯过他的领子狠狠摁进房里。
*
最后计生用品没用上。
沈诫比当年的她不配合了太多，依旧洁癖，依旧专制，自然不会低下头服务。
好在洁癖也有洁癖的好处，他把手指收拾的很好，让她想到魏清厌，却又比他多了些养尊处优。
最后沈诫发挥到淋漓尽致，精疲力尽睡去，楚椒则扔下他走进浴室。
“给我个解释。”
雾气升腾，她冷着脸叫出系统，“为什么他可以拒绝，当时我就得予取予求？”
系统给得反馈也很快。
[这是背景世界的原因。]
[不管身份有没有反转，沈诫一直是以沈家家主的身份培养.
如今就算破产了，但依旧会偏离剧情原本楚娇娇逆来顺受的描写。]
楚椒有点想笑。“所以我受罪是因为我活该？”
[是因为整个背景世界。]
楚椒放弃和它扯皮，“那现在我花了足够多的积分，还得哄着一个没记忆但是架子够大的沈总？”
[针对这类问题，宿主，]系统顿了顿，[我们引入了一个数值可供参考。]
“什么数值？”
[比如突然进入后宫里的男主，一开始会把宫斗当做儿戏，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针对或者宠爱，他将会慢慢把自己投入到这个事业当中。]
[最后真的把“成为皇后”当做自己毕生使命的那一刻，他便100%进入了剧情。]
[这个同化的数值，称之为“驯化值”。]
[在这里，指的就是沈诫心甘情愿放弃一切、成为你情人的过程。]
“所以什么，”楚椒冷声，“到头来还是得我攻略？”
[不。]
系统顿了顿，意味深长，[你不需要任何操作，他自己就会完成的。]
最后楚椒的澡洗了半个小时。
推开门的那刻她又想起来什么事，披着浴袍对着系统开口。
“你说的这个驯化值，曾经对我用过吗？”
[……]
系统没有出现，回答她的，只有左上角沉默的数值。
[沈诫，驯化值0%]
楚椒看得心烦，转身去掏烟和打火机，点燃抽着，然后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给白手套打电话。
“找到谁给我下药，”她顿了顿，“拿张一百万的支票。”
话音落下，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左上角跳动一瞬。
[沈诫，驯化值1%]
算了，楚椒微微放松。
一百万就能买1%，对比她的余额倒也没什么难度。
白手套办事一如既往的很快，可惜再敲门时沈诫就已经又一次睡去了。
楚椒屈尊纡贵拿被子遮住他腿间，一边开始穿白手套送来的衣服。
“是谁下药下面还在查，但赵家监管不力是板上钉钉。
抱歉楚总，鉴于合约还没谈完，得等到月末才可以让赵家在海市彻底消失。”
“……罢了。”
她的宽容得到白手套略有些惊讶的挑眉，但很快又低下头去。
楚总的话是命令，而并非商议。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
好像显得她有点贪心？
楚椒耸耸肩，“赵家暂时还不能动，下一步需要这群人去探路，用完再扔也来得及。”
助理点点头，手上安排得飞快，最后面无表情看一眼床上熟睡的男人。
“那这位？”
“支票给他……再放张你的名片。”
她的话又一次得到助理一个挑眉，意识到这是陪她很久的老人，楚椒也没那么端着了，抽着烟淡淡笑笑，
“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格外仁慈？”
“没有，”助理也笑了，
“让您心情好是他的荣幸。”
知情知趣。
楚椒知道白手套为什么能在身边呆这么久了，扣上扣子的同时把方才被甩手撞坏的表扔进垃圾桶。
赔钱又不听话，宠他还不如宠身边的人。
“再让百达翡丽送块来，还要这个款式……你也挑个喜欢的。”
助理伸手为她递过外套。
“谢谢楚总。”
收尾工作用了不到十分钟，凌晨三点，她们一前一后走出总统套房。
整个楼层还是空荡荡的，从电梯一路下到一层，原本喧闹的宴会场只剩一群面色苍白的西装精英。
赵家？酒店方？
楚椒不在乎，也不需要在乎，在众人敬畏的注视下擦肩离开。
门口等着的还是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她上车，夜风从指缝舒服的擦过，又到脖颈。
楚椒冷不丁想起作为楚娇娇的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器”就是上半身。
漂亮的天鹅颈搭配丰满的身材，家道中落的千金大小姐，被强硬着也不敢大声拒绝。
就像今天的沈诫，厌恶的同时怕极了她的迁怒，屡次抗拒，最后也只敢说出两个字。
“……不要。”
怪不得当时的沈诫没在乎过。
楚椒现在倒是懂了，因为她也不在乎。
CNBC的播音声又一次响起，在她指尖盘旋的夜风里。
回到住所已经是快四点，楚椒走上二楼倒头就睡。
她其实不算累，本来想眯四个小时，结果又是四个小时。
倒也没人敢催。
最后楚椒在床上舒舒服服睁眼，身体和精神已经全然餍足。
落地窗外是个彻彻底底的大雨天，肚子有点饿，楼下的厨师开火迅速。
她顺着香味翻身下床，新闻连带着汇报声一并响起——今早出了点岔子，楚椒本来要飞去帝都开个会，最后交给其它代理人搞定了。
“这算总裁失职吗？”
楚椒问系统，又在它回答前笑着回答，“不过沈诫都有驯化值了，我大概也有个放生值需要适应。”
系统对这个问题一如既往的逃避，楚椒也不在乎，起身走下一楼时，咖啡和煎蛋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厨师还想做三明治，被她拦下来换成了馄饨。
抱歉，中国胃。
楚椒先把两个煎蛋囫囵咽下去，拿晨报的时候白手套适时发来提醒，提醒半个小时后要去公司听汇报。
最后楚椒干脆把馄饨端到了车上。
不过今天换了辆车，白色的阿斯顿马丁，大抵是把她昨天的随口一句当了真。
怕汤里进雨，楚椒合着车窗喝了一路。
等从地下车库舒舒服服上到会议室，工作都进行二十分钟了。
楚椒突然听到驯化值加一的提醒，才想起这会还有个剧情点：
心神俱疲地收拾完自己，沈诫刚离开酒店就收到债主消息，说要把他家里人告入监狱。
整个海市，只有楚椒有本事帮忙。
所以他来求她了。
不到五星，好处是可以包场。
这会离入场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有几个人精装打扮晚了些，拿着邀请函在门口纠缠。
“看不出来我是谁吗？拦了我小心赵总拿你是问！”
“哥行行好，我们刚赶飞机下来的，您拿着烟，把我们悄悄放进去吧。”
态度从蛮横到恳求，守门人的脸色都没变过。
门口的自然也不放弃，哪个不是苦苦想进去攀关系，继续吵吵嚷嚷时就听到有专人开道。
“有车通行，麻烦让一下。”
“哎你们怎么区别对——”
泼辣的吵闹声在转过身后便戛然而止。一群人死死定在原地，目送黑色劳斯莱斯直直开进去。
车牌一串零，最后一个六。
“这车牌，难道是……”
几个人倒吸一口车尾气，更后悔来晚的同时还想沾光溜进去，刚起跑一把就被守门人给死死拦住。
开玩笑。
让这群三教九流跟楚家那位一起进门？
他还不想被扔出海市。
这些交锋琐碎又繁复，在楚椒眼里也不过是车内车外擦肩的一瞬。
她还侧头听着CNBC，白手套已经自觉把车停在门口。
然后侍应生上前，拉开车门。
天边是金碧辉煌的火烧云，酒店的灯光折进她眼底。
楚椒弯腰下车，黄昏暖风拂过，门口清场到空无一人。
步入晚宴还剩最后九阶楼梯，因为不穿高跟鞋，想扶她手的侍应生被如履平地很快忽视。
最后她独自迈上顶层。
“那是……楚总？！”
然后点燃整场宴会。
“天啊，楚总真的亲自来了？”
“凭什么，真让赵家攀到了……”
“该死的，我们家小儿子怎么这个时候被拦在外面了，不争气的东西。”
骤然爆发的讨论声像是海底下的游鱼浮沫，聚在一起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但一等鲨鱼进场，便只剩下顶礼膜拜。
楚椒自然如鱼得水。
毕竟类似的宴会她去过太多太多，大差不差的酒店，大差不差的背景，她也异于常人，宾客们也爱对此低声私下议论。
唯一的区别是她之前低头觑，现在则颔首俯瞰。
她成了场景里的主宰。
不过放眼望去一张脸也不认识，当时沈诫是觉得她不需要认识；
她现在也确实不需要认识，立刻往自己面前挤的那个自然就是东道主。
“楚总！楚总，您的到来真是令这次成年礼蓬荜生辉！”
听语气确实很真心，楚椒动动嘴唇还没开口，身后白手套已经端着礼物拦住男人。
“赵总，这是楚总给令郎的贺礼。
一转眼也这么快了，听说令郎拒绝了好几个藤校offer留在海市，真是虎父无犬子。”
助理一连串客套下来，楚椒这个正主嘴都没张。
但这并不妨碍赵家矮胖的家主脸都高兴涨红了，接下礼物攥着一个劲点着头，
“哪里哪里，楚总太客气了，您能来已经是赵家的荣幸——来，小随！”
后面的赵家人急急忙忙把宴会主人公拉来，这时楚椒才在人群中瞥到一张有点面熟的脸。
赵雪鸢。
上一次就是她为爱给沈诫下的药、后来更把出现在身边的自己视为天敌，用尽手段威胁她离开沈家。
楚椒以为她爱惨了沈诫，但这会却正狠狠推着自家不争气的弟弟，又因为她看过来而一张脸都涨红了。
楚椒觉得有点奇妙。
因为这一点奇妙，她对赵家其它人也来了兴趣。
比如终于走上前的成年礼主人公赵随——一八五的个子，十八岁，有点骄气的小少爷。
和赵雪鸢八成像。
在他灼热的目光中楚椒不知道作何感想，大概有种性别认知错乱的感觉。尤其那种含羞带怯躲躲闪闪，不愧是姐弟。
“来，小随，为楚总敬一杯。”
赵总有些疑惑自家儿子的僵硬，在背后推搡催促着。
“爸，别催……”
赵随低低躲开了，一张刚刚成年的脸白皙浸满红晕。
颂声的总裁就站在他面前，神色疏冷，一股清淡的烟香往他鼻子里钻。
她养情人一直都是商圈公开的秘密，口味常变，每一个却都处理的很妥帖。
赵随想，这可能就是她的温柔。
而今晚他成年。
所以他想成为那个人。
赵随深吸一口气，手指微颤着递出高脚杯。
“楚、楚总，我敬您。”
“……”
这小动作，和照镜子似的。
楚椒又有点想笑，低沉的气声却让赵随立刻心头一颤。
以为是哪里露出马脚，下一刻却看她微凉的手伸过，头一仰，酒水被一饮而尽。
“走吧。”
喝完后颂声那位便不再看他，转而落在一旁的父亲身上，“去谈生意。”
两百万换来四个字，楚椒对赵家的态度轻慢，对面却甘之如饴。
“天啊楚总真的太帅了，”
转过身时她还听到赵雪鸢对着弟弟羡慕嘀咕，
“怎么什么好事都轮到你。”
赵随下的药效是一个小时后。
初级反应是身体不适，楚椒便暂停了合作的商议，上电梯去总统套房休息。
助理刷开的卡，推开门是黑金配色，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黑金。
体内的火气愈演愈烈，楚椒刻意没有避开剧情，因为太想设身处地体会那些男主们的心情，现在是一种淡淡的、得不到宣泄的烦躁。
“不要黑金。”
于是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挑刺。
白手套反应也很快，一个电话就有人送上来新的房卡，但铃声还没停，第二个，第三个。
“好的，我下去调查一下您喝的酒水。”
最后助理如偿所愿被她支走，耳边也彻底消停。
只剩下送卡的侍应生站在那里，看楚椒低着头脸色愈差，他皱紧眉头，也在举棋不定。
楚椒现在确实难受。
火烧火燎，但更多的是一种焦躁混杂着快意的错乱。
大脑里闪回过一些片段，痛苦的，强迫的，她扶住门把手，眉头皱得死紧。
也就是这一刻，侍应生终于下定决心走上前来。
“我来推门。”
他板着脸扶上来，大概是有些洁癖，全身上下收拾的很利索。
黑色马甲掐着腰细细一截，套房的灯光洒在胸口的名牌。
[沈诫]
楚椒大脑轰的一声，扯过他的领子狠狠摁进房里。
*
最后计生用品没用上。
沈诫比当年的她不配合了太多，依旧洁癖，依旧专制，自然不会低下头服务。
好在洁癖也有洁癖的好处，他把手指收拾的很好，让她想到魏清厌，却又比他多了些养尊处优。
最后沈诫发挥到淋漓尽致，精疲力尽睡去，楚椒则扔下他走进浴室。
“给我个解释。”
雾气升腾，她冷着脸叫出系统，“为什么他可以拒绝，当时我就得予取予求？”
系统给得反馈也很快。
[这是背景世界的原因。]
[不管身份有没有反转，沈诫一直是以沈家家主的身份培养.
如今就算破产了，但依旧会偏离剧情原本楚娇娇逆来顺受的描写。]
楚椒有点想笑。“所以我受罪是因为我活该？”
[是因为整个背景世界。]
楚椒放弃和它扯皮，“那现在我花了足够多的积分，还得哄着一个没记忆但是架子够大的沈总？”
[针对这类问题，宿主，]系统顿了顿，[我们引入了一个数值可供参考。]
“什么数值？”
[比如突然进入后宫里的男主，一开始会把宫斗当做儿戏，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针对或者宠爱，他将会慢慢把自己投入到这个事业当中。]
[最后真的把“成为皇后”当做自己毕生使命的那一刻，他便100%进入了剧情。]
[这个同化的数值，称之为“驯化值”。]
[在这里，指的就是沈诫心甘情愿放弃一切、成为你情人的过程。]
“所以什么，”楚椒冷声，“到头来还是得我攻略？”
[不。]
系统顿了顿，意味深长，[你不需要任何操作，他自己就会完成的。]
最后楚椒的澡洗了半个小时。
推开门的那刻她又想起来什么事，披着浴袍对着系统开口。
“你说的这个驯化值，曾经对我用过吗？”
[……]
系统没有出现，回答她的，只有左上角沉默的数值。
[沈诫，驯化值0%]
楚椒看得心烦，转身去掏烟和打火机，点燃抽着，然后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给白手套打电话。
“找到谁给我下药，”她顿了顿，“拿张一百万的支票。”
话音落下，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左上角跳动一瞬。
[沈诫，驯化值1%]
算了，楚椒微微放松。
一百万就能买1%，对比她的余额倒也没什么难度。
白手套办事一如既往的很快，可惜再敲门时沈诫就已经又一次睡去了。
楚椒屈尊纡贵拿被子遮住他腿间，一边开始穿白手套送来的衣服。
“是谁下药下面还在查，但赵家监管不力是板上钉钉。
抱歉楚总，鉴于合约还没谈完，得等到月末才可以让赵家在海市彻底消失。”
“……罢了。”
她的宽容得到白手套略有些惊讶的挑眉，但很快又低下头去。
楚总的话是命令，而并非商议。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
好像显得她有点贪心？
楚椒耸耸肩，“赵家暂时还不能动，下一步需要这群人去探路，用完再扔也来得及。”
助理点点头，手上安排得飞快，最后面无表情看一眼床上熟睡的男人。
“那这位？”
“支票给他……再放张你的名片。”
她的话又一次得到助理一个挑眉，意识到这是陪她很久的老人，楚椒也没那么端着了，抽着烟淡淡笑笑，
“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格外仁慈？”
“没有，”助理也笑了，
“让您心情好是他的荣幸。”
知情知趣。
楚椒知道白手套为什么能在身边呆这么久了，扣上扣子的同时把方才被甩手撞坏的表扔进垃圾桶。
赔钱又不听话，宠他还不如宠身边的人。
“再让百达翡丽送块来，还要这个款式……你也挑个喜欢的。”
助理伸手为她递过外套。
“谢谢楚总。”
收尾工作用了不到十分钟，凌晨三点，她们一前一后走出总统套房。
整个楼层还是空荡荡的，从电梯一路下到一层，原本喧闹的宴会场只剩一群面色苍白的西装精英。
赵家？酒店方？
楚椒不在乎，也不需要在乎，在众人敬畏的注视下擦肩离开。
门口等着的还是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她上车，夜风从指缝舒服的擦过，又到脖颈。
楚椒冷不丁想起作为楚娇娇的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器”就是上半身。
漂亮的天鹅颈搭配丰满的身材，家道中落的千金大小姐，被强硬着也不敢大声拒绝。
就像今天的沈诫，厌恶的同时怕极了她的迁怒，屡次抗拒，最后也只敢说出两个字。
“……不要。”
怪不得当时的沈诫没在乎过。
楚椒现在倒是懂了，因为她也不在乎。
CNBC的播音声又一次响起，在她指尖盘旋的夜风里。
回到住所已经是快四点，楚椒走上二楼倒头就睡。
她其实不算累，本来想眯四个小时，结果又是四个小时。
倒也没人敢催。
最后楚椒在床上舒舒服服睁眼，身体和精神已经全然餍足。
落地窗外是个彻彻底底的大雨天，肚子有点饿，楼下的厨师开火迅速。
她顺着香味翻身下床，新闻连带着汇报声一并响起——今早出了点岔子，楚椒本来要飞去帝都开个会，最后交给其它代理人搞定了。
“这算总裁失职吗？”
楚椒问系统，又在它回答前笑着回答，“不过沈诫都有驯化值了，我大概也有个放生值需要适应。”
系统对这个问题一如既往的逃避，楚椒也不在乎，起身走下一楼时，咖啡和煎蛋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厨师还想做三明治，被她拦下来换成了馄饨。
抱歉，中国胃。
楚椒先把两个煎蛋囫囵咽下去，拿晨报的时候白手套适时发来提醒，提醒半个小时后要去公司听汇报。
最后楚椒干脆把馄饨端到了车上。
不过今天换了辆车，白色的阿斯顿马丁，大抵是把她昨天的随口一句当了真。
怕汤里进雨，楚椒合着车窗喝了一路。
等从地下车库舒舒服服上到会议室，工作都进行二十分钟了。
楚椒突然听到驯化值加一的提醒，才想起这会还有个剧情点：
心神俱疲地收拾完自己，沈诫刚离开酒店就收到债主消息，说要把他家里人告入监狱。
整个海市，只有楚椒有本事帮忙。
所以他来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