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贵”，林崖把画册还给苏芷清：“你们聊，我先走了。”
“你怎么知道不贵的？”叶子问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林崖：“你送的？你送的！”
林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苏芷清，示意后者赶紧带她走。
“我们回去吧。走”，苏芷清主动拖过叶子的行李箱，尽快带她离开这里：“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苏芷清岔开了话题，叶子也忘了要继续探究，开始跟苏芷清说这两天家里的饭菜和作业之类的事情了。
***
周四的活动课变成了家长会。
全班学生在走廊上等待班主任向家长们汇报分班后的教学成果以及迎战期末策略的结束。
苏芷清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教室里“喋喋不休”的班主任和正襟危坐的父亲，感觉有些不安。
记忆里，因为成绩不稳定的缘故，苏芷清总能做到每次大考成绩差于月考，和心理素质无关，纯粹的运气以及基础没打扎实的问题，哪怕试卷简单，她也能将自己的班级排名拉下来。
因此，每场家长会后，苏芷清都会收到训斥。
这次，肯定不例外，毕竟，那么差的成绩摆在台面上。
班主任用三十分钟的时间结束会议，请假来参加的父亲从教室里走了出来，严肃地站在苏芷清面前。
“你，考这么差，自己反思了没有？”父亲冷冷地说。
苏芷清后退一步：“知道了。期末会考好的。”
会吗？苏芷清不敢确定。
父亲指着苏芷清的马尾：“这什么？头发搞成这个样子！”
苏芷清一直觉得父亲没有自己的观点，所有教训苏芷清的话语都是跟母亲学的。
“头发怎么了？我要留长发，不可以吗？你看看周围女生，哪个不比我头发长啊？”环顾四周，全班女生中，苏芷清依然是最短的。
“我反正是说不通你的。暑假回来，你妈肯定给你剪了。”
“那我不回来了。”父亲动不动就搬出“苏芷清妈”来激怒苏芷清，让苏芷清失去冷静。
“你不回来，我看你能去哪。”
“叔叔，你好”，正当苏芷清爸在气头上时，林崖出现了，打断了他的输出：“我叫林崖，是苏芷清的同学。”
“你来干什么？”苏芷清对突然冒出的林崖表示不解，小声问他。
“叔叔，苏芷清学习力很强，只是这次试卷较难她没发挥好而已，平时她都是辅导我学习的。”林崖看了看苏芷清，继续说。
“辅导你？”父亲瞧了他一眼，对苏芷清厉声道：“就你那点成绩还辅导别人？你时间真多啊！”
“叔叔，不是…”林崖还要说什么，苏芷清打断他。
“别说了”，苏芷清把他拉到身后：“爸，你也别说了，大家都看着呢。你放心，期末我会考好的。现在，请你回去吧，我去写作业了，不送你了。”
说完，苏芷清跑进了教室，冷处理父亲。
苏芷清的父母总是这样，他们眼里的认真读书，就是将所有时间花在自己的学习上，不能打扮、不能交流、更不能和学习不好的学生们有联系，埋头苦读才是对的。
初中三年，苏芷清确实是这么做的，也确实考入了这所不错的学校。
可是，苏芷清是被迫的。
如果能融入集体，怎么会选择孤独？
***
在苏芷清回教室后不久，林崖也进来了。
“你爸回去了。”他坐在了后面。
“哦，知道了。”苏芷清托着额头，糟糕的心情还未恢复，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你爸妈也不理解你。”林崖说。
“是吧？你懂我”，听到他这么说，苏芷清转身侧向他：“但凡我有一点点行为和他们想要的不符，就会骂我。”
“我没想到，你辅导我这件事，会让你爸这么生气。原以为，他会觉得你很厉害。”林崖有些抱歉地说。
“怎么可能觉得我厉害？他只会觉得我把时间浪费在其他地方了”，苏芷清长叹一口气：“所以你刚才冒出来说那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这个不欢而散的结果了。”
这时，李帛雨冲了过来，笑得跟朵花似的。
“伯伯，你咋啦？这么激动？”
李帛雨深呼吸了几下后，说：“今天应樊他们班也开家长会，你猜我看到了谁？”
苏芷清和林崖面面相觑，问道：“谁？”
“他爸妈！他爸妈一起来开家长会的。”李帛雨欢呼雀跃状。
家长会一般是父亲或者母亲单人来参加，有时候也会有双方一同出现的情况。
还好，苏芷清的母亲忙于工作，除了高三最后一次家长会和父亲一同出席外，其余家长会都不露脸。
不然，苏芷清就要频繁遇到“男女混合”教育了。
“你这算是…见家长？”苏芷清戳穿她的心思。
“对啊，算吧？算吧？”李帛雨晃着她的肩膀。
“算。那你和他们说上话了？打招呼了？”苏芷清被她晃得有些晕。
“那倒没有，就只是远远地看到而已。应樊跟他爸长得好像啊！”
“基因好啊。”苏芷清附和道。
“诶？林崖，你爸妈呢？怎么没看到。”李帛雨顺嘴问道。
苏芷清看向林崖。
“他们不会来的”，林崖平静地说：“我习惯了。”
记忆里，也是高三最后一次家长会，林崖的父亲才出现。
他父亲和他一样，高高瘦瘦的，四十多岁，没有发福。
“不来开家长会，挺好啊”，李帛雨说：“我刚才被我妈说了十分钟，今天回去，估计还会继续。爸妈不来那是好事，我爸妈要是能不来就好了。”
“就是”，苏芷清表示同意：“我爸刚才也抓着我头发威胁说，等我暑假回去，我妈亲自‘操刀’，给我剪了！”
“啊？你也太惨了吧？要是真给你剪了，怎么办？”李帛雨担忧地问，摸了摸苏芷清的小辫子。
“所以我才要在期末考试中取得好成绩，不然，真的完了。”苏芷清双手托腮，担忧地说。
“林崖，苏芷清，你俩出来一下。”这时，班主任在后门口喊苏芷清俩。
“咋啦？”李帛雨问。
苏芷清耸耸肩，和林崖一起出去了。
***
“林崖，你爸妈虽然没有来，但你的情况我已经反馈给他们了。这次的期中考，你的进步不是很大，还是倒数的名次”，李老师看了苏芷清一眼：“语文，默写倒是全对了，继续保持。那个……苏芷清，你父亲刚才找我说过了，他希望你专心自己的学业。所以……”
“所以，你要把我们这个学习小组拆了？”林崖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李老师说话。
李老师看着林崖说：“你爸妈跟其他任课老师也打好招呼了，以后你晚自习就去各科老师那边进行单独辅导吧。学生之间的一对一辅导，确实会对辅导方的成绩有所影响。苏芷清，你父亲说得对，虽然你语文确实很出色，但毕竟其他科目薄弱，不能花太多时间……”
“不需要”，林崖打断了李老师的话语：“我的学习，不需要他俩操心。苏芷清的辅导方式，我已经适应了，我不会去补课的。”
“我知道，你的语文成绩比月考进步了，但你其他科目呢？数学呢？英语呢？班级排名还是倒数啊。而你，苏芷清”，李老师看向苏芷清：“物理考那么糟糕。你俩这是难兄难弟。你要是想补课，回去跟你爸妈说说，物理老师那儿，应该还有名额。”
“老师，我们俩说好了，期末会考好的。”林崖又说。
“光靠嘴上说说有什么用？期中考试前，你不也这么说的？”李老师对苏芷清说：“结果呢？考好了吗？还想要拿回杂书？”
“老师，我觉得你说得没错，让各科老师辅导林崖，是正确的。”苏芷清赞成李老师的说法。
李老师说得对，两个月来，他俩的成绩不进反退，以苏芷清“自身难保”的状态，还要帮助林崖一起冲期末，简直天方夜谭。
倒不如，让他接受老师们的辅导，更有成效。
林崖惊讶地看着苏芷清，没想到她会“叛变”。
“你呢？你爸妈钱都付过了。”李老师问林崖。
“我不会去的，让他们的钱打水漂吧，反正花不完！”说完，不等班主任反应，林崖转身回了教室。
李老师张张嘴，最终没有骂他，对苏芷清说：“你，期末考试抓紧点。”
“嗯……”苏芷清点点头。
***
“嘿，班主任说得没错，比起的我的答疑解惑，来自老师的会更靠谱和易懂些。”苏芷清坐在何骁的位子上对他说。
“怎么帮不了？我的语文，默写这一次全对，还有作文，可以拿到四十多分了。”林崖靠着墙，并未看苏芷清，低头发着短信。
“那也只有语文啊，高考又不是只考语文”，苏芷清对他说：“而且，你爸妈只是让你去补课，又不是让你换班级，咱俩还是可以互相交流学习问题的。”
“我知道。”林崖按掉了来电，屏幕上显示“爸”。
“那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地表示反对？”
“他们以为，花几个钱，就是关心我学习了？”林崖再次按掉来电，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你怎么知道不贵的？”叶子问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林崖：“你送的？你送的！”
林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苏芷清，示意后者赶紧带她走。
“我们回去吧。走”，苏芷清主动拖过叶子的行李箱，尽快带她离开这里：“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苏芷清岔开了话题，叶子也忘了要继续探究，开始跟苏芷清说这两天家里的饭菜和作业之类的事情了。
***
周四的活动课变成了家长会。
全班学生在走廊上等待班主任向家长们汇报分班后的教学成果以及迎战期末策略的结束。
苏芷清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教室里“喋喋不休”的班主任和正襟危坐的父亲，感觉有些不安。
记忆里，因为成绩不稳定的缘故，苏芷清总能做到每次大考成绩差于月考，和心理素质无关，纯粹的运气以及基础没打扎实的问题，哪怕试卷简单，她也能将自己的班级排名拉下来。
因此，每场家长会后，苏芷清都会收到训斥。
这次，肯定不例外，毕竟，那么差的成绩摆在台面上。
班主任用三十分钟的时间结束会议，请假来参加的父亲从教室里走了出来，严肃地站在苏芷清面前。
“你，考这么差，自己反思了没有？”父亲冷冷地说。
苏芷清后退一步：“知道了。期末会考好的。”
会吗？苏芷清不敢确定。
父亲指着苏芷清的马尾：“这什么？头发搞成这个样子！”
苏芷清一直觉得父亲没有自己的观点，所有教训苏芷清的话语都是跟母亲学的。
“头发怎么了？我要留长发，不可以吗？你看看周围女生，哪个不比我头发长啊？”环顾四周，全班女生中，苏芷清依然是最短的。
“我反正是说不通你的。暑假回来，你妈肯定给你剪了。”
“那我不回来了。”父亲动不动就搬出“苏芷清妈”来激怒苏芷清，让苏芷清失去冷静。
“你不回来，我看你能去哪。”
“叔叔，你好”，正当苏芷清爸在气头上时，林崖出现了，打断了他的输出：“我叫林崖，是苏芷清的同学。”
“你来干什么？”苏芷清对突然冒出的林崖表示不解，小声问他。
“叔叔，苏芷清学习力很强，只是这次试卷较难她没发挥好而已，平时她都是辅导我学习的。”林崖看了看苏芷清，继续说。
“辅导你？”父亲瞧了他一眼，对苏芷清厉声道：“就你那点成绩还辅导别人？你时间真多啊！”
“叔叔，不是…”林崖还要说什么，苏芷清打断他。
“别说了”，苏芷清把他拉到身后：“爸，你也别说了，大家都看着呢。你放心，期末我会考好的。现在，请你回去吧，我去写作业了，不送你了。”
说完，苏芷清跑进了教室，冷处理父亲。
苏芷清的父母总是这样，他们眼里的认真读书，就是将所有时间花在自己的学习上，不能打扮、不能交流、更不能和学习不好的学生们有联系，埋头苦读才是对的。
初中三年，苏芷清确实是这么做的，也确实考入了这所不错的学校。
可是，苏芷清是被迫的。
如果能融入集体，怎么会选择孤独？
***
在苏芷清回教室后不久，林崖也进来了。
“你爸回去了。”他坐在了后面。
“哦，知道了。”苏芷清托着额头，糟糕的心情还未恢复，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你爸妈也不理解你。”林崖说。
“是吧？你懂我”，听到他这么说，苏芷清转身侧向他：“但凡我有一点点行为和他们想要的不符，就会骂我。”
“我没想到，你辅导我这件事，会让你爸这么生气。原以为，他会觉得你很厉害。”林崖有些抱歉地说。
“怎么可能觉得我厉害？他只会觉得我把时间浪费在其他地方了”，苏芷清长叹一口气：“所以你刚才冒出来说那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这个不欢而散的结果了。”
这时，李帛雨冲了过来，笑得跟朵花似的。
“伯伯，你咋啦？这么激动？”
李帛雨深呼吸了几下后，说：“今天应樊他们班也开家长会，你猜我看到了谁？”
苏芷清和林崖面面相觑，问道：“谁？”
“他爸妈！他爸妈一起来开家长会的。”李帛雨欢呼雀跃状。
家长会一般是父亲或者母亲单人来参加，有时候也会有双方一同出现的情况。
还好，苏芷清的母亲忙于工作，除了高三最后一次家长会和父亲一同出席外，其余家长会都不露脸。
不然，苏芷清就要频繁遇到“男女混合”教育了。
“你这算是…见家长？”苏芷清戳穿她的心思。
“对啊，算吧？算吧？”李帛雨晃着她的肩膀。
“算。那你和他们说上话了？打招呼了？”苏芷清被她晃得有些晕。
“那倒没有，就只是远远地看到而已。应樊跟他爸长得好像啊！”
“基因好啊。”苏芷清附和道。
“诶？林崖，你爸妈呢？怎么没看到。”李帛雨顺嘴问道。
苏芷清看向林崖。
“他们不会来的”，林崖平静地说：“我习惯了。”
记忆里，也是高三最后一次家长会，林崖的父亲才出现。
他父亲和他一样，高高瘦瘦的，四十多岁，没有发福。
“不来开家长会，挺好啊”，李帛雨说：“我刚才被我妈说了十分钟，今天回去，估计还会继续。爸妈不来那是好事，我爸妈要是能不来就好了。”
“就是”，苏芷清表示同意：“我爸刚才也抓着我头发威胁说，等我暑假回去，我妈亲自‘操刀’，给我剪了！”
“啊？你也太惨了吧？要是真给你剪了，怎么办？”李帛雨担忧地问，摸了摸苏芷清的小辫子。
“所以我才要在期末考试中取得好成绩，不然，真的完了。”苏芷清双手托腮，担忧地说。
“林崖，苏芷清，你俩出来一下。”这时，班主任在后门口喊苏芷清俩。
“咋啦？”李帛雨问。
苏芷清耸耸肩，和林崖一起出去了。
***
“林崖，你爸妈虽然没有来，但你的情况我已经反馈给他们了。这次的期中考，你的进步不是很大，还是倒数的名次”，李老师看了苏芷清一眼：“语文，默写倒是全对了，继续保持。那个……苏芷清，你父亲刚才找我说过了，他希望你专心自己的学业。所以……”
“所以，你要把我们这个学习小组拆了？”林崖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李老师说话。
李老师看着林崖说：“你爸妈跟其他任课老师也打好招呼了，以后你晚自习就去各科老师那边进行单独辅导吧。学生之间的一对一辅导，确实会对辅导方的成绩有所影响。苏芷清，你父亲说得对，虽然你语文确实很出色，但毕竟其他科目薄弱，不能花太多时间……”
“不需要”，林崖打断了李老师的话语：“我的学习，不需要他俩操心。苏芷清的辅导方式，我已经适应了，我不会去补课的。”
“我知道，你的语文成绩比月考进步了，但你其他科目呢？数学呢？英语呢？班级排名还是倒数啊。而你，苏芷清”，李老师看向苏芷清：“物理考那么糟糕。你俩这是难兄难弟。你要是想补课，回去跟你爸妈说说，物理老师那儿，应该还有名额。”
“老师，我们俩说好了，期末会考好的。”林崖又说。
“光靠嘴上说说有什么用？期中考试前，你不也这么说的？”李老师对苏芷清说：“结果呢？考好了吗？还想要拿回杂书？”
“老师，我觉得你说得没错，让各科老师辅导林崖，是正确的。”苏芷清赞成李老师的说法。
李老师说得对，两个月来，他俩的成绩不进反退，以苏芷清“自身难保”的状态，还要帮助林崖一起冲期末，简直天方夜谭。
倒不如，让他接受老师们的辅导，更有成效。
林崖惊讶地看着苏芷清，没想到她会“叛变”。
“你呢？你爸妈钱都付过了。”李老师问林崖。
“我不会去的，让他们的钱打水漂吧，反正花不完！”说完，不等班主任反应，林崖转身回了教室。
李老师张张嘴，最终没有骂他，对苏芷清说：“你，期末考试抓紧点。”
“嗯……”苏芷清点点头。
***
“嘿，班主任说得没错，比起的我的答疑解惑，来自老师的会更靠谱和易懂些。”苏芷清坐在何骁的位子上对他说。
“怎么帮不了？我的语文，默写这一次全对，还有作文，可以拿到四十多分了。”林崖靠着墙，并未看苏芷清，低头发着短信。
“那也只有语文啊，高考又不是只考语文”，苏芷清对他说：“而且，你爸妈只是让你去补课，又不是让你换班级，咱俩还是可以互相交流学习问题的。”
“我知道。”林崖按掉了来电，屏幕上显示“爸”。
“那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地表示反对？”
“他们以为，花几个钱，就是关心我学习了？”林崖再次按掉来电，把手机反扣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