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大陆分九州,除去下界的两州和上界的三州,魔族、海底、仙山各一州,传说飞升后的仙人独占一州。

    上界与下界各有一州相连,只有上京独立于五州之外,是灵气最盛的一州,只有顶级宗门和世家才能坐落于此,除非百年一度的万剑大会,否则一些小宗门的修士或许终其一生都无法进去上京,见识天下第一城的真正面目。

    谢苓和云却前世的宗门虽然名头不小,但终究不算顶级,在上京没有立足之地,就算参加万剑大会也总是败于诸多天才手下,传说中的什么四大世家,更是见都没见过。

    哪怕只是在上京的外围能有个宗门坐落地,那都是每个修士梦寐以求的东西。

    谢苓和云却更是不必说,可惜囊中羞涩,只能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尤其一旦进了上京界内,那一切物件就都要以灵石来交易,以无为宗目前的状况,想要在几年之内搬入上京那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异想天开,就算把谢苓炼了都不可能。

    而三州之中的另一州位于四通八达的交界地,治安不好都另说,这么多年早就要众多宗门对其虎视眈眈,已然有宗门坐落于此,他们想要再去分一杯羹又与户口拔毛无异。

    思来想去果然还是他们紧挨着的玉州更为合适,玉州距离现在的地方也不算太远,如果努力攒一攒灵石,想来也能在玉州城中心一些的地方买一块地,当然如果买不到原本的宗门坐落地就只能买下之后再靠他们自己重建。

    不过是从头再来,他们两个熟。

    谢苓仔细打算了一番,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把炼丹和阵法修行到一定地步,如此也算有一些技艺,不至于饿死街头,况且就她本身来说,炼丹有助于凝聚灵力,对她而言有益无害,这样下去应当不出一年就可以顺利筑基。

    想到这里谢苓突然想起之前给云雀送去的那些书,于是一边凝神修补着窗户,一边抽出心思来问他:“我先前送你的那些阵法书你可都看完了?”后面许久未传来声响,谢苓便知他应当是一本也没有看,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揠苗助长果然是行不通的。

    一说到此事云雀也有些郁闷:“我前世也没有学过阵法,你为何如此执着让我学?”

    从她先前拿了那么高的一沓书过来的时候,云却就已经产生了这个疑问,当时谢苓的态度明显更倾向于让他学阵法而非符箓。

    虽说每个宗门的建立都离不开阵法,尤其是护山大阵,可这东西说来也好买,只要到集市上去问一圈儿,一定有阵法师售卖自己用来练手的阵法石,只不过好的大阵价格要高上许多,所以一般宗门都是先捡个便宜的来用着,等来日招一些新弟子进门,挑几个有天赋的着重培养,弟子成材之后再用自家做的护山大阵更为安心。

    谢苓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更加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以前不是阵法做的挺好的吗?”

    云却更是纳闷的指指自己,疑惑道:“我吗?”他阵法做的好他怎么不知道,一时不知道也不能几百年都不知道吧?

    谢苓抬头望天从自己的记忆深处找到了确凿的回忆,十分确定地点头:“就是你呀,你师妹以前在万剑大会上还向人展示过她情哥哥给他做的护身阵法石,说是什么方便易携带,效果又好。”谢苓抬手比划了一下,大概也就也就一个小铜镜那么大,看他似乎还是没想起来又继续道:“当时靠这个还救了她一命呢,怎么?她口中的情哥哥难道不是你这个未婚夫吗?”

    云雀哑然,仿佛是接收到了什么新奇的信息一般,十分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失声道:“她哪里来的情哥哥?”

    她有情哥哥,师尊又怎么会把她许配给我?云却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好像忽然之间觉得师门的什么都怪怪的。

    而且他和师妹的同门情谊没有八百年也有五百年了,师妹何时有的情郎,他竟然一点都不知情,甚至消息还是谢苓告诉他的,简直不可思议。

    没太听懂他和师妹之间的弯弯绕绕,谢苓懒得管他,干脆转回头去继续干自己的事:“既然你不懂阵法,那就算了吧。这偌大的宗门就靠我一个人的丹药来养活吧。”

    云却不会听不出他的口中的阴阳怪气,叹息着沉默了片刻,猛地提出了个馊主意:“我可以帮你去推销丹药呀!”这种事儿他前世没少干,谢苓自然知道他有这个本事,毕竟前世讲生意的时候没少私底下骂他,可是这个时候……

    谢苓更是无语的叹口气,连修补窗户的手都停了下来:“在这种荒山野岭周围有什么宗门子弟?你拿个丹药去推销给谁呀?”

    云雀心虚的移开目光:“我可以以后再推销,我——”

    “我们是以后缺钱吗?我们明明是现在缺钱!”谢灵无语的打断了他的话,转身干脆不再搭理他,重新启动修窗工作。

    听着谢苓手底下越来越大的打砸动静,云却尴尬地摸摸鼻子,不敢再在屋里停留,怕自己因为呼吸而殒命,小心翼翼挪着脚步退出门,继续清点外面的物件。

    不知是悲伤过度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李折桂整整一天都没有动静,期间谢苓还抽空去了趟厨房,还是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去看了闻幼也是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谢苓只敢用神识探查一下,确定闻幼还有生气。

    一直忙到晚上,谢苓才堪堪将几个窗户都安装好,和云却讨论屋内布局的间隙,眼尖地瞄到一侧的屋子门口站了个小小的身影。

    是穿着里衣的闻幼,面色苍白,眼眶红肿,单薄的身影如一潭死水般站在门口,看到谢苓和云却向自己看来,干涩地扯了扯嘴角:“师姐,师兄,我有些饿了。”

    谢苓点点头,用手肘用力捅了捅身侧呆愣的云却,示意他赶紧去热饭:“这些你搬不了,快去。”

    云却听话地跑过去,先把闻幼送进屋里暖和暖和,也不知道他在门口站了多久,想着一会儿还让谢苓过来热杯水,一路想着跑去厨房,简单热了几样东西,抬回来的时候小屋子都已经收拾好了。

    正巧看到谢苓手中捧着个茶壶出来,红色的灵气笼罩在茶壶周围,云却能看到从中传出的隐隐热气。

    两人没说话,默契地拿着东西回去云却的屋子,把饭菜一一摆在闻幼面前,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慢点吃。”

    闻幼轻声道谢,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块鱼放进嘴里,小口小口吃着饭,谢苓与云却分坐在两侧,谢苓倒了杯茶放在闻幼的手边,见他吃的有些噎便顺手往前推了推。

    闻幼吃饭的动作一顿,也不管水热,拿起茶杯就灌了一大口,热水氤氲的水雾熏到他的眼睛,一股酸涩感涌上来,让他眼中忍不住蓄满了眼泪。

    谢苓眼睁睁看着他放下茶杯开始大口吃饭,抬手想劝诫一句,有眼泪从闻幼的眼中滴落到碗里,慢慢地越滴越多,云却伸手压着谢苓的手微微往下,对着谢苓轻轻摇了摇头。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闻幼吃完饭,抬手抹了抹嘴,神情已经变回了正常模样,只是眼睛还有些泛红。

    他其实很早的时候就醒了,当时没看到谢苓和云却,还以为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蒙在被子里哭了片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声响,自己已经做好被扫地出门的准备,又想起自己以后再也没有人看顾,越发难过,在屋里又狠狠哭了一通。

    直到刚才出去寻人,看到外面的情景,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似乎是在收拾个能住人的屋子,这里本就不大,满打满算也就三个屋子,中间有个小储物间,这个他是知道的。

    只是没人提,他以为不会在此常住。

    但是既然屋子收拾出来了,那就说明他是被接纳的,这是他最后一次任性了,以后的自己只能作为他们的师弟“闻幼”而活,而不是闻氏之子。

    将碗筷摆好,闻幼擤了擤鼻子,抬头扯出一抹笑容:“我吃饱了!谢谢师姐!谢谢师哥!”小手在身前搓了两下,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以后......真的可以留下吗?”

    他至今还是不敢相信昨日谢苓告诉他现在有家了,是指这个家。

    然后他就看到眼前的两个人没忍住笑了一下,然后用温柔的眼神一齐看向自己,谢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用他听过最温柔的声音宽慰他,伸出小拇指:“是,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以后我爹就是你爹。”

    就算师尊不同意,他们也不会放弃,谢苓无比确信自己有护他周全的能力,就算她自己不够,加上云却也一定足够了。

    看到谢苓和闻幼一起转过来看着自己,云却疑惑地眨了眨眼,这里的三个人只有谢苓有现存的爹,于是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也是我爹吗?”

    谢苓不好直接发作,偷偷踹了他一脚。

    闻幼也伸出小拇指钩住谢苓的手,眼眶忍不住又红了起来,重重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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