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颜朝想到了一种可能。这里是另一重梦境，而梦境的缔造者并不知晓梦魇蝶惧火。那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至于谁是这场梦境的缔造者，答案显而易见。
但……眼下的首要任务还是要先和祁夜汇合。
一个人势单力薄，没有比待在武力值强大的反派身边更有安全感的事了。
颜朝驱动身前的火球，宛若拎着一个冒火的灯笼，无视梦魇蝶的位置变化，她盯准目标，埋头朝祁夜的方向走去。
火光式微，颜朝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着，走到火球熄灭了，她才抬头遥遥看一眼，却见她与祁夜的距离并未缩短分毫……
颜朝停下脚步，再度陷入了沉思。
颜朝混迹职场多年，头顶有个一惊一乍不管事的老板，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本领，遇事稳如老狗。
想不到解决办法的时候，不妨试着转换一下思路。
就好比现在，颜朝就在想，既然她过不去，那不如就让祁夜主动过来？
这个想法乍一看很不靠谱，但仔细一想，她还真琢磨出其中的可行性。
因为，祁夜手上还拿着她的凤鸣剑。
颜朝掐了点灵力，身侧即刻扬起一阵微风，身前的梦魇蝶随着风颤颤巍巍，投下的光也跟着飘飘摇摇。
“魂归……魂去来兮？”
不对……
颜朝蹙着眉，一脸的苦大仇深，她好像记不得召唤凤鸣剑的口诀了。
修真界什么都好，就是运用灵力前要念口诀这个事，甚是烦人，因为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背课文。
算盘都打好了，怎可在此功亏一篑。颜朝不死心，低头一句句试口诀，盼望着瞎猫能碰上死耗子。
“……魂归去来兮？”
“……归去来兮？”
“啊！剑归去来兮？”
“……凤……归去来兮？”
最后这句口诀落下，颜朝只觉周身的风轻凝肃，气势一凛。
看来她运气不错，真碰上死耗子了。
遥远沉寂的夜幕，耀眼的红光划破黑渊，她的凤鸣剑终于听到来自亲生主人的苦苦召唤，宛如流星般直奔她而来。
颜朝甚感欣慰，凤鸣剑不愧是颜家九代单传的绝世好剑。
颜家在修真界算是响当当的器修世家，祖上积累的宝器数不胜数，到她这一代，小辈中数她天资最为出众，自然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紧着她。
凤鸣剑大有来头，别的不说，剑柄上的血髓玉，据说是凝了凤凰的心头血制成的。
因此，凤鸣剑极通灵性，性情挑剔得很，不轻易认主。
颜家世代有凤鸣剑认主仪式，但每年都没有人成功过。久而久之，轮到颜朝这一代，所谓的凤鸣剑认主仪式，不过是小辈们为了应付族中规矩而勉强走的过场罢了。
事情的转折就是来的如此突然，在颜朝走过场的中途，目中无人的凤鸣剑竟破天荒地选择她认主。此事一出，几乎轰动颜氏家族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成功让女配的名声在家族中得到盛传。
由此看来，如果原书女配没有被嫉妒冲昏头脑，凭她得天独厚的条件，在修真界挣下一份独属于她的传奇，应当是轻而易举的。
有颜有钱有实力，她什么都有，而女主却倒霉到被一堆男人包围。原身到底是多想不开才会去嫉妒女主，要嫉妒也是女主嫉妒她才对吧？
归根究底是原身年纪太小，等她成年了，到她团队里上几年班，不管少女心中的那头小鹿有多爱乱撞，都能修炼得清心寡欲。
凤鸣剑重回手中，剑身微微发烫，嗡鸣声诉说着它对主人的思念之情，颜朝轻轻摩挲剑柄上的血髓玉，权作安慰，凤鸣剑在她的安抚之下恢复平静，只是剑身上残余的魔气仍是摄人。
但更摄人的是紧随其后的祁夜，他踏光而来，衣摆浮动间，宛如行走在黑渊边，无心欣赏月景的神祇，身后的梦魇蝶在接近他的瞬间便被魔气碾为齑粉。
原来他并不需要动手。
身前的梦魇蝶似乎感受到威胁，正惶惶不安地四处乱飞。颜朝站在原地，手执凤鸣剑，神色不为所动，静静注视着缓缓走近的祁夜。
直到三尺之外，刹那间，漫天磷光在她眼前散下，漂浮于黑暗中，在她与祁夜之间拉起了一道浮光幕。隔着光雾，颜朝看向祁夜，他神色淡淡，似乎并未眼前发生的异象放在眼里，步履不停，穿过光雾向她走来。
当眼前的十几只梦魇蝶也因为祁夜的靠近而化为与光幕如出一辙的光点时，颜朝突然悟了。
原来，那道光幕是碎掉的结界。
而祁夜什么也不用做，周身的魔气便震碎了困住她的结界。
悬殊的实力带来巨大的心理落差，颜朝内心陡然升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不管她在这个世界里付出比祁夜高出多少倍的努力，她都无法在实力上达到与他一样的境界。
“你醒了，我带你出去。”祁夜停在她身前，眼神仍是那般无波无澜，仿佛立于尘世之外。
梦中梦的猜测在这一刻被她推翻了。
颜朝恍然道：“……原来不是梦。”
祁夜看她一眼，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是梦，这里是梦魇蝶的梦境。”
平时小说没白看，居然被她猜中了，果真是梦中梦，颜朝看了看四周，注意到一个问题，奇怪地看着祁夜：“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的通讯符。”祁夜言简意赅地解释。
虽然祁夜的话很简短，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之间已经培养出一些奇怪的默契，仅仅通过只言片语，颜朝已经能领悟到他的意思。
“原来只烧掉半截也能用啊……”之前差点错怪男主的制符技术了，颜朝想通事情的因果关系后，试探道：“所以，你是为了救我才入梦的？”
“顺手。”祁夜惜字如金，那冷淡的语气，听不出他对她丝毫的关心。
哪有这么顺手的，颜朝唔了一声，没计较祁夜奇怪的地方，抬眸看着他：“你说带我出去，你知道怎么出去？”
祁夜颔首道：“随我来。”
瞧他轻车熟路的样子，似乎早已知道如何离开。所以，他方才与梦魇缠斗，纯粹是为了给她拖延时间吗？
祁夜停在一处虚空处，正低头凝视黑渊。颜朝走到他身旁停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黑渊望不到尽头，凝视久了，莫名生出一种被吞噬的错觉。颜朝收回目光，她看不出有哪里不寻常，于是问：“祁夜，你说的出口就是这儿？”
祁夜神色凝肃，未答话，转头道：“可否再借你的剑一用。”
颜朝拿起凤鸣剑，剑身残余额魔气仍未散去，剑上的魔气从何而来，自不必多说。顺着她的目光，祁夜留意到凤鸣剑的异常。
他目光一顿。
空气跟着凝滞一瞬。
看来祁夜已经觉察到自己的魔族身份。而现今在苍渊大陆上，魔族与修真界势不两立，形同水火。她身为长留门的修士，发现自己的同门师弟竟是魔族中人，反应断然不可能像她一样如此平静。
祁夜垂眸看剑，率先打破沉默：“……你，没有话问我？”
她能有什么要问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既然这样，不如趁机表个白吧，用尴尬打败尴尬。
沉默了一瞬，颜朝酝酿好情绪，抬起水光潋滟的眼眸，注满柔情地望向祁夜，款款道：“祁夜，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入梦救我的人是你。我心悦之人，也是你。”
祁夜直视她的眼眸，眼底有一抹探究。
两人缄默对视半晌，颜朝差点败下阵来，强忍着心虚没有退缩。
就在颜朝以为他们要这样对视到地老天荒，直到风化成两座石像之际。
祁夜眸光微闪，撇开了视线，哑声道：“剑给我。”
颜朝心下悄悄松了口气，他再多看一会儿，她就要露馅儿了。
颜朝故作镇定，眯起眼睛笑笑，忙不迭地把剑递给祁夜，转移注意力道：“我的剑，你随便用。”
凤鸣剑传来一声嗡鸣，好似在对主人的狗腿表达不满。颜朝装作没有听到。
祁夜接过凤鸣剑，以指注入魔气于剑身，凤鸣剑黑雾缭绕，光辉如焰。
脚下的虚空黑渊接受到无法承载的魔气，竟犹如碎裂的时空般扭曲起来，黑渊凝聚，宛如巨大的漩涡，将他们卷入其中，又如深渊巨兽张大口，欲将他们吞噬。
一股强劲力量撕扯着颜朝，丹田内的灵气震颤，她连一丝自保的灵力都无法施展，经脉各处传来剧痛。就在她快要痛昏过去，无力抵抗，顺着漩涡被卷入深渊时，颜朝感觉到有一双手揽住了自己，阻止了无止尽的坠落，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
“别怕，有我在。”祁夜冷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颜朝半梦半醒之间，看见现实与虚幻的错位，但她却在祁夜的怀里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身上的剧痛由于他的靠近如潮水般消退，仿佛此前的撕扯感不过是一场梦境，等到她再睁开眼时，漫无边际的黑暗已然消失，漫入眼底的是熟悉的日光。
那独属于北境深秋的暖阳。
至于谁是这场梦境的缔造者，答案显而易见。
但……眼下的首要任务还是要先和祁夜汇合。
一个人势单力薄，没有比待在武力值强大的反派身边更有安全感的事了。
颜朝驱动身前的火球，宛若拎着一个冒火的灯笼，无视梦魇蝶的位置变化，她盯准目标，埋头朝祁夜的方向走去。
火光式微，颜朝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着，走到火球熄灭了，她才抬头遥遥看一眼，却见她与祁夜的距离并未缩短分毫……
颜朝停下脚步，再度陷入了沉思。
颜朝混迹职场多年，头顶有个一惊一乍不管事的老板，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本领，遇事稳如老狗。
想不到解决办法的时候，不妨试着转换一下思路。
就好比现在，颜朝就在想，既然她过不去，那不如就让祁夜主动过来？
这个想法乍一看很不靠谱，但仔细一想，她还真琢磨出其中的可行性。
因为，祁夜手上还拿着她的凤鸣剑。
颜朝掐了点灵力，身侧即刻扬起一阵微风，身前的梦魇蝶随着风颤颤巍巍，投下的光也跟着飘飘摇摇。
“魂归……魂去来兮？”
不对……
颜朝蹙着眉，一脸的苦大仇深，她好像记不得召唤凤鸣剑的口诀了。
修真界什么都好，就是运用灵力前要念口诀这个事，甚是烦人，因为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背课文。
算盘都打好了，怎可在此功亏一篑。颜朝不死心，低头一句句试口诀，盼望着瞎猫能碰上死耗子。
“……魂归去来兮？”
“……归去来兮？”
“啊！剑归去来兮？”
“……凤……归去来兮？”
最后这句口诀落下，颜朝只觉周身的风轻凝肃，气势一凛。
看来她运气不错，真碰上死耗子了。
遥远沉寂的夜幕，耀眼的红光划破黑渊，她的凤鸣剑终于听到来自亲生主人的苦苦召唤，宛如流星般直奔她而来。
颜朝甚感欣慰，凤鸣剑不愧是颜家九代单传的绝世好剑。
颜家在修真界算是响当当的器修世家，祖上积累的宝器数不胜数，到她这一代，小辈中数她天资最为出众，自然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紧着她。
凤鸣剑大有来头，别的不说，剑柄上的血髓玉，据说是凝了凤凰的心头血制成的。
因此，凤鸣剑极通灵性，性情挑剔得很，不轻易认主。
颜家世代有凤鸣剑认主仪式，但每年都没有人成功过。久而久之，轮到颜朝这一代，所谓的凤鸣剑认主仪式，不过是小辈们为了应付族中规矩而勉强走的过场罢了。
事情的转折就是来的如此突然，在颜朝走过场的中途，目中无人的凤鸣剑竟破天荒地选择她认主。此事一出，几乎轰动颜氏家族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成功让女配的名声在家族中得到盛传。
由此看来，如果原书女配没有被嫉妒冲昏头脑，凭她得天独厚的条件，在修真界挣下一份独属于她的传奇，应当是轻而易举的。
有颜有钱有实力，她什么都有，而女主却倒霉到被一堆男人包围。原身到底是多想不开才会去嫉妒女主，要嫉妒也是女主嫉妒她才对吧？
归根究底是原身年纪太小，等她成年了，到她团队里上几年班，不管少女心中的那头小鹿有多爱乱撞，都能修炼得清心寡欲。
凤鸣剑重回手中，剑身微微发烫，嗡鸣声诉说着它对主人的思念之情，颜朝轻轻摩挲剑柄上的血髓玉，权作安慰，凤鸣剑在她的安抚之下恢复平静，只是剑身上残余的魔气仍是摄人。
但更摄人的是紧随其后的祁夜，他踏光而来，衣摆浮动间，宛如行走在黑渊边，无心欣赏月景的神祇，身后的梦魇蝶在接近他的瞬间便被魔气碾为齑粉。
原来他并不需要动手。
身前的梦魇蝶似乎感受到威胁，正惶惶不安地四处乱飞。颜朝站在原地，手执凤鸣剑，神色不为所动，静静注视着缓缓走近的祁夜。
直到三尺之外，刹那间，漫天磷光在她眼前散下，漂浮于黑暗中，在她与祁夜之间拉起了一道浮光幕。隔着光雾，颜朝看向祁夜，他神色淡淡，似乎并未眼前发生的异象放在眼里，步履不停，穿过光雾向她走来。
当眼前的十几只梦魇蝶也因为祁夜的靠近而化为与光幕如出一辙的光点时，颜朝突然悟了。
原来，那道光幕是碎掉的结界。
而祁夜什么也不用做，周身的魔气便震碎了困住她的结界。
悬殊的实力带来巨大的心理落差，颜朝内心陡然升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不管她在这个世界里付出比祁夜高出多少倍的努力，她都无法在实力上达到与他一样的境界。
“你醒了，我带你出去。”祁夜停在她身前，眼神仍是那般无波无澜，仿佛立于尘世之外。
梦中梦的猜测在这一刻被她推翻了。
颜朝恍然道：“……原来不是梦。”
祁夜看她一眼，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是梦，这里是梦魇蝶的梦境。”
平时小说没白看，居然被她猜中了，果真是梦中梦，颜朝看了看四周，注意到一个问题，奇怪地看着祁夜：“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的通讯符。”祁夜言简意赅地解释。
虽然祁夜的话很简短，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之间已经培养出一些奇怪的默契，仅仅通过只言片语，颜朝已经能领悟到他的意思。
“原来只烧掉半截也能用啊……”之前差点错怪男主的制符技术了，颜朝想通事情的因果关系后，试探道：“所以，你是为了救我才入梦的？”
“顺手。”祁夜惜字如金，那冷淡的语气，听不出他对她丝毫的关心。
哪有这么顺手的，颜朝唔了一声，没计较祁夜奇怪的地方，抬眸看着他：“你说带我出去，你知道怎么出去？”
祁夜颔首道：“随我来。”
瞧他轻车熟路的样子，似乎早已知道如何离开。所以，他方才与梦魇缠斗，纯粹是为了给她拖延时间吗？
祁夜停在一处虚空处，正低头凝视黑渊。颜朝走到他身旁停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黑渊望不到尽头，凝视久了，莫名生出一种被吞噬的错觉。颜朝收回目光，她看不出有哪里不寻常，于是问：“祁夜，你说的出口就是这儿？”
祁夜神色凝肃，未答话，转头道：“可否再借你的剑一用。”
颜朝拿起凤鸣剑，剑身残余额魔气仍未散去，剑上的魔气从何而来，自不必多说。顺着她的目光，祁夜留意到凤鸣剑的异常。
他目光一顿。
空气跟着凝滞一瞬。
看来祁夜已经觉察到自己的魔族身份。而现今在苍渊大陆上，魔族与修真界势不两立，形同水火。她身为长留门的修士，发现自己的同门师弟竟是魔族中人，反应断然不可能像她一样如此平静。
祁夜垂眸看剑，率先打破沉默：“……你，没有话问我？”
她能有什么要问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既然这样，不如趁机表个白吧，用尴尬打败尴尬。
沉默了一瞬，颜朝酝酿好情绪，抬起水光潋滟的眼眸，注满柔情地望向祁夜，款款道：“祁夜，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入梦救我的人是你。我心悦之人，也是你。”
祁夜直视她的眼眸，眼底有一抹探究。
两人缄默对视半晌，颜朝差点败下阵来，强忍着心虚没有退缩。
就在颜朝以为他们要这样对视到地老天荒，直到风化成两座石像之际。
祁夜眸光微闪，撇开了视线，哑声道：“剑给我。”
颜朝心下悄悄松了口气，他再多看一会儿，她就要露馅儿了。
颜朝故作镇定，眯起眼睛笑笑，忙不迭地把剑递给祁夜，转移注意力道：“我的剑，你随便用。”
凤鸣剑传来一声嗡鸣，好似在对主人的狗腿表达不满。颜朝装作没有听到。
祁夜接过凤鸣剑，以指注入魔气于剑身，凤鸣剑黑雾缭绕，光辉如焰。
脚下的虚空黑渊接受到无法承载的魔气，竟犹如碎裂的时空般扭曲起来，黑渊凝聚，宛如巨大的漩涡，将他们卷入其中，又如深渊巨兽张大口，欲将他们吞噬。
一股强劲力量撕扯着颜朝，丹田内的灵气震颤，她连一丝自保的灵力都无法施展，经脉各处传来剧痛。就在她快要痛昏过去，无力抵抗，顺着漩涡被卷入深渊时，颜朝感觉到有一双手揽住了自己，阻止了无止尽的坠落，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
“别怕，有我在。”祁夜冷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颜朝半梦半醒之间，看见现实与虚幻的错位，但她却在祁夜的怀里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身上的剧痛由于他的靠近如潮水般消退，仿佛此前的撕扯感不过是一场梦境，等到她再睁开眼时，漫无边际的黑暗已然消失，漫入眼底的是熟悉的日光。
那独属于北境深秋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