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军稍作整顿过后,便要整装出发。

    南宫瑾起来后,便穿上了盔甲,眸光瞥向眼前的美人儿。

    长乐生得真好看——

    苏长乐揉了揉惺忪的眸子,一抬眼便看到了气势凌人的南宫瑾,他身穿盔甲,眸光却又带着一丝亦正亦邪的气息。

    “瑾表哥,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

    “哦。”

    “长乐,快别睡了,整个大军都在等你一人。”

    “等长乐一人?”

    苏长乐听后,连忙从被窝里爬起来,她果然睡过头了,如今过得是行兵打仗的日子,可不能如此昏睡。

    “瑾表哥,你等长乐一会儿,长乐换身衣裳。”

    说完,苏长乐便仓促地去拿衣裳。

    此去北疆,她未见芷兰待在身边,所以万事得自己来。

    南宫瑾瞥在眼里,连忙替长乐更衣。

    “瑾表哥——”

    “芷兰不在,这种事情便让我来吧。”

    “可你是大将军,又不是我的奴仆。”

    “管他什么身份,瑾表哥愿意为长乐做任何事情。”说完,男人娴熟地替苏长乐更衣。

    许是给郡主当牛做马的日子久了,久到做这些事情让他动作娴熟起来。

    “瑾表哥,辛苦你了。”

    “长乐是我的未婚妻,谈何辛苦。”

    “也是,未来夫君。”

    “如此甚好,大军要出发了,长乐到时便上我的马吧。”

    “好。”

    随后,两人大步从帐篷里走出来。

    将士们昨晚就听说了,有一位自称是六皇子殿下未婚妻的红衣女子来了营帐。

    如今得此一见,果真是绝色美人儿。

    不过,也有人认出了那是当今长乐郡主。

    于是,那人连忙过来行礼:“我等不知是郡主亲临,有失远迎。”

    众人皆知那是郡主殿下后,皆行叩拜之礼。

    “郡主万福。”

    “勉励,平身。”

    “众将士,如今有郡主为我军助阵,我等定会战胜而归。”

    “战胜而归,战胜而归——”

    “众将士听令,我们出发吧。”

    “好。”

    万千将士,气势凛然。

    苏长乐瞥过南宫瑾的身影,他确实有几分大将军的模样。

    果然,南宫瑾已然不是以前的南宫瑾了,他早已涅槃重生,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长乐,快上马。”南宫瑾亲昵地说。

    “好。”

    苏长乐将手给了南宫瑾,两人同骑一匹马,往常州的方向而去。

    如今,有镇国大将军杜远镇守边疆,又有六皇子带兵征战。

    杜远前不久与北疆打仗,丢了一些地州,大军退至常州一带。

    六皇子带着大军此去,便是要与杜远大将军汇合,共同商议征战之法。

    天黑的时候,大军便抵达了常州。

    杜远大将军率领众将士前来迎接,南宫瑾带着大军安营扎寨。

    夜里,南宫瑾将郡主带回帐篷歇息后,他便去了杜远大将军的营帐,共商议征战之道。

    北疆风大,两人围桌而坐,帐篷外风吹打帐篷的声音,如雷贯耳。

    杜远让将士泡了一杯热茶,两人边喝茶,边商议征战之法。

    如今,大燕国丢了好些地州,大军只能被退兵至常州这个地方,若是常州再失守,北疆人一路向南讨伐,大燕国的老百姓怕是永无安宁之日。

    “杜远大将军,为何近日以来,北疆人直驱而入我大燕国?”

    “也许是本将军老了,打不动仗了。”

    “大将军莫要说如此丧气的话。”

    杜远抿了一口茶,他不禁感叹道:“若是独孤大将军在世的话,北疆周边的老百姓定然不会过这样的日子。”

    话虽如此,可是,独孤大将军是如此死的,杜远知晓得一清二楚。

    当年,军营中有皇后派来的细作,他给独孤大将军递了虚假的消息,前方有敌五万,可是报来却只有不到八千的人马。

    独孤大将军想要直驱而入,杀北疆人一个措手不及,于是,他没有等援兵来到,便带着大队人马杀了过去。

    以独孤大将军的英勇神武,就算有细作传递了虚假消息,他也可以撑到援兵赶来。

    可是,当年的杜远为了满足他和皇后的一己私欲,让长公主从此失去靠山,而他自己成为朝中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于是,他故意没有赶来救援,让独孤大将军带着一众将士,惨死在了北疆人的五万敌军手中。

    那个场面,如今只要一回想起来,便让人感到怆然落泪。

    没错,他的确成了朝中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可是,北疆没了独孤大将军的守护,时常吃败仗。

    他手握重兵又如何,还不是时常打败仗,还弄得边疆的老百姓民不聊生。

    说起独孤大将军,南宫瑾已看父皇给他写的信,此番前来,他定然也要弄清当年的真相。

    说起带兵打仗,独孤大将军无人能敌,他又怎会惨死在沙场,其中定然有蹊跷。

    “我听闻,当年独孤大将军吃了败仗,是因为援兵没有及时赶到。”

    “都是老夫的疏忽,那日是个大雪的天气,路途冰封,我手下的将士来迟了一步。”

    “当时,独孤大将军难道不知道敌军有五万人之多吗,为何会孤军奋战?”

    “许是敌人用的计谋吧。”

    “只可惜,当年追随独孤大将军征战的将士皆战死了,如此一来,死无对证。”

    杜远听到这话,却感到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六皇子所言,难道是在怀疑他吗。

    “六皇子这是何意?”

    “没有别的意思,天晚了,杜远大将军早些歇息吧。”

    “也好,六皇子,你也早些歇息。”

    “好。”

    南宫瑾离开了杜远大将军的营帐,他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此时,长乐坐在床榻上,焦急地等待着六皇子归来。

    男人瞥向坐在床榻上愣愣发呆的长乐,他关切说:“长乐,已经晚了,为何还不睡?”

    “瑾表哥,你不在,长乐睡不着。”

    南宫瑾大步走来,他脱去了外袍,并将郡主揽在怀里,两人倒在了床榻上,相拥而眠。

    “那瑾表哥抱着长乐睡,可好?”

    “嗯。”小姑娘双手搂着南宫瑾的细腰,一丝一毫都不敢松开。

    “瑾表哥,不知为何,长乐感到有一丝害怕。”

    “怕什么,瑾表哥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瑾表哥,我担心十年前的意外会再一次重演,我听闻,当年阿爹带着亲随的三千将士,抵挡了敌军的五万将士,这才战死在沙场。”

    “的确,当年独孤大将军身边只有三千亲随,可却鸡蛋碰石头,对抗五万大军。”

    “所以,瑾表哥,我们别去打仗了,我们与北疆议和可好?”

    “议和?北疆人的胃口可不小啊,若是议和,怕是常州、幽州这些地方都得割让,这割让了还算,再过一两年,北疆人还是要大动干戈。”

    “为何北疆人如此喜欢发动战争,好好地过日子难道不好吗?”

    “毕竟北疆是蛮荒之地,物资匮乏,若是不打仗掠夺,便只能在贫瘠的土地上过日子。”

    这些便是南宫瑾对北疆的研究,若非如此,北疆人也不想打仗。

    以南宫瑾之见,若是想要永远停止战争,便是先给北疆人一个下马威,让他们退兵,然后教化北疆人,教予北疆人种植之道,若是北疆人能吃饱穿暖,他们也不会动不动就发动战争。

    “瑾表哥,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保全自己,切不可重蹈覆辙。”

    “放心好了,瑾表哥的心机手段,可是无人能比。”

    “哪有你这样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好了,长乐,晚了,入睡吧。”

    “嗯。”

    苏长乐打了个哈欠,她躺在南宫瑾的怀中,酣然入睡了。

    南宫瑾瞥向小姑娘,他浅浅抽了一口气,这个小丫头片子,若是日后不在她身边,那可得了。

    尽快打个胜仗,然后回去后便与父皇上奏教化北疆人一事,还北疆一个太平,让北疆边境的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

    此番征战北疆,以南宫瑾的猜测,定然不会如此顺利。

    当年,杜远大将军和独孤大将军同在北疆边境,也许当年之事,杜远大将军是知情的,何况,杜远大将军是皇后的外祖父,两人说不定暗地里勾结,也极有可能。

    “无影,给本皇子盯着杜远,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如实向本皇子禀告。”

    “诺。”

    三日后,无影查探到杜远与皇城之人的往来信鸽。

    无影为了探查消息,他用迷迭香弄晕了杜远大将军,并取得情报。

    果然,这封信是皇后寄给杜远的,信中说:【外祖父,此番六皇子前去北疆征战,本宫不希望六皇子活着回京都城,六皇子此人狡黠,还请外祖父用当年的法子,置六皇子于死地。】

    用当年的法子,难不成当年独孤大将军惨死沙场,果然是有人故意构陷。

    无影回来后,便如实禀报了六皇子。

    “当年的法子?当年杜远大将军究竟是用何法子,坑了独孤大将军一把。”

    “无影也不得而知。”

    “既然如此,那便将计就计。”

    “诺。”

    一个时辰后,杜远便清醒了过来。

    当他看到皇后写给他的书信后,他愣了愣。

    这个婉儿,她又想做什么,先是坑了独孤大将军一把,之后又要坑六皇子。

    杜远本想置之不理,哪知,书信下面还藏着有一封。

    皇后:【若是外祖父不帮衬本宫,六皇子定会查出当年之事,到时我与外祖父皆脱不了干系。】

    难道说,六皇子此次前来,是为了查探当年之事。

    也对,六皇子此次带着长乐郡主前来,长乐郡主又是独孤大将军的独女,对于当年之事,她定然是耿耿于怀,想要查个水落石出。

    只是,这样做愧对了北疆边境的老百姓。

    但当年之事不能抖出,于是,杜远只好再次动了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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