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六皇子身穿锦蓝色的衣袍,挪步走了进来。

    回到京都城后,六皇子便一直没有空前来探望。到了今日才得空,于是,他便悄悄来了东宫,想要探望一番太子殿下。

    南宫瑾还是如以往一样,来时悄无声息。

    当太子殿下支走了屋中的侍从,男人从屋顶上而降,落在了太子殿下的跟前。

    “皇兄,别来无恙。”南宫瑾如以往那般,与太子殿下亲昵地打着招呼。

    “阿瑾,本殿下就知道是你。”

    “皇兄,自从北疆一战,阿瑾已好几个月未与皇兄好好畅谈了。”

    “无妨,我们之间来日方长。”

    说完,南宫岐摆弄着木桌上的茶具,并给南宫瑾倒了一杯香茶。

    “来,阿瑾,我们喝茶。”

    “好。”

    南宫瑾抿了一口茶,这茶的味道,似乎比以往更浓了些。

    “皇兄,这茶好浓啊。”

    “的确是浓茶,本殿下是重感情之人,本殿下的感情和此茶一样,时间过得越久,却越发的浓烈。”

    “看来,皇兄还是放不下长乐。”

    “的确是放不下,只有与长乐深交之后,才会知晓这小丫头片子有多有趣,只可惜,世间只有一个长乐,而你我兄弟二人,却偏偏喜欢上了世间独一无二的长乐。”

    “那皇兄还要与阿瑾公平竞争吗,倘若皇兄非要如此,阿瑾定不会让你。”

    “还是不了,也许阿瑾说得对,感情之事,从来都不是竞争得来的,爱了便是爱了,不爱便是不爱了。”

    “皇兄——”

    “阿瑾,你也不必为本殿下感到惋惜,本殿下已经想好了,如今北疆已被击退,洛州一带也太平了,本殿下想要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勤政上,让天下太平,让大燕国的子民安居乐业。”

    “皇兄有如此志向,当真是令人钦佩。”

    “近日,朝廷之中皆将你我相提并论,他们以为我们会为帝位你争我夺,且无人知晓,阿瑾对于帝位毫无心思,阿瑾只想当混迹于江湖的堂堂江湖第一杀手。”

    “的确,阿瑾这性子也不适合朝廷,阿瑾在江湖中浪荡惯了,享不了宫中的荣华富贵。”

    “也许正是这浪荡的性子,阿瑾与长乐才更为合得来吧。”

    “许是吧。”

    毕竟,余生,南宫瑾只想带着长乐浪迹江湖,远离朝堂纷争,做一对自由自在的神仙眷侣。

    “如此也好,不然长乐若是真的嫁给了本殿下,日后只能待在这深宫里,做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金丝雀。”

    “可是,长乐哪能当一只金丝雀,她应当是在天上自由自在飞翔的小鸟。”

    “的确,阿瑾,你以后要好好对长乐,不要让本殿下听到你伤她心的事。”

    “阿瑾会的。”

    南宫瑾又将眸光瞥向太子殿下那双被废的双腿,他吸了一口气,郑重地承诺说:“皇兄,在有生之年,阿瑾定会寻到那神医,为皇兄医治好你的双腿。”

    “不必了,就当本殿下在为母后赎罪吧。”

    “皇兄,皇后做所的恶事,皆与你无关,皇兄何必如此?”

    “不管如何说,皇后都是本殿下的母后。”

    “也罢,阿瑾废了皇兄的一双腿,又抢走了长乐,我与皇后之间的仇恨,也就此作罢吧。”

    “阿瑾,谢谢你,愿意原谅我的母后。”

    “皇兄,阿瑾并非要原谅她,而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不愿计较罢了。”

    “不管如何,都是倚风楼陆无欢愿意网开一面,放过当今皇后一马。”

    “就当如此吧。”

    一番叙旧,南宫瑾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东宫。

    可是,近日以来,南宫瑾便被皇后的人一直盯着,从东宫离开的时候,皇后的人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两人之间的交情,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太子殿下与六皇子之间的关系,何时近到这种地步。

    得知这个消息后,皇后的人立马回去禀告了皇后。

    皇后寝殿

    “你当真瞧清楚了,六皇子随意便进入了东宫,还与太子殿下相谈甚欢?”

    “瞧清楚了。”

    “这究竟是何时的事,六皇子与太子之间竟然走得如此近。”

    “这个属下便不清楚了。”

    “也罢,继续盯着,六皇子和长乐郡主的一举一动,皆要向本宫汇报。”

    “诺。”

    待属下离开后,皇后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她抚了抚头上的金步摇。

    如此一来,想要拿捏六皇子,也不算难事。

    在宫中待了这么久,她竟然还不知道,六皇子与岐儿之间交情甚深。

    难怪倚风楼陆无欢行刺那日,他会手下留情,没有取她的性命,而是只废了岐儿的一双腿。

    岐儿,别怪母后无情。

    南宫瑾废了你的一双腿,又暗杀了本宫的祖父,本宫定然容不下他。

    如此一想,皇后流露出邪恶的一丝笑。

    ——

    已是夜里,寒风萧瑟,吹得两旁的乔木树沙沙作响。

    苏长乐披上一件红色的袍子,她挪步走去了容园。

    这个时辰,容园里还点着灯,想来南宫瑾还在挑灯秉烛夜读。

    如此甚好,于是,小姑娘搬来长长的梯子,她踩着长梯爬上了屋顶,环视着容园的一切。

    果然,南宫瑾不在院中,而是在屋中。

    于是,小姑娘搬开一块儿砖瓦,打量着坐在烛火前的男子。

    比起十年前的他,男人似乎更为沉稳了,这挑灯看书的气质,也是无人能及。

    难怪地,如今京都城的贵女,都被南宫瑾迷得团团转。

    只可惜啊,这样一位身带少年气的将军,已经被皇上赐婚给长乐郡主了。

    有风,透过纱帘吹得烛火摇曳。

    男人一抬眸,却瞥见了屋顶上的长乐郡主。

    于是,他哗地一声离开房间,并立在了梨花树下。

    苏长乐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却发现屋中的南宫瑾不见了,这一大活人,究竟去了哪里。

    “苏长乐——”南宫瑾柔声唤着她。

    瑾表哥的声音——

    此时,瑾表哥已不在屋中,而是挪步走出了屋外。

    不愧是混迹江湖的,这身手,这轻功,简直让人不容小觑。

    “瑾表哥,你动作好快啊。”

    话刚落音,小姑娘还是如以往一般,从屋顶上掉落下来。

    南宫瑾飞身而去,一把抱住了掉落下来的苏长乐,并与她纷纷坠落。

    “若是动作不快,怎能抱住跌跌撞撞从天而降的长乐表妹。”

    小姑娘听着这话,她窝在男人的怀里,眸光一眨也不眨地望向南宫瑾。

    这男人究竟是不是吃露水长大的,他怎么就长得如此好看,比画像上的神仙都要美上几分。

    “瑾表哥,你真好看。”

    “所以,说到底,长乐喜欢的还是瑾表哥的颜。”

    “瑾表哥,长乐喜欢你的颜,喜欢你的性子,喜欢你的一切。”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撩拨着眼前的男人。

    她这手一伸,轻点着男人的下巴,引诱人的功夫有模有样的。

    “长乐,你担心引火上身。”

    “不怕,反正皇上已经下旨将长乐许配你瑾表哥了,瑾表哥早晚是长乐的人。”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却总是不害臊。”

    “不仅不害臊,还很大胆呢。”说完,苏长乐勾住男人的脖子,轻轻地吻着他的唇,又是轻轻咬了一口。

    当男人反应过来,嘴唇又破了一层皮。

    “长乐,你还真是记仇呢。”

    “就是记仇,谁让瑾表哥咬长乐的,那一回,咬得可痛了。”

    “瑾表哥以后不会再咬你了。”

    “说到做到。”

    说完,她在男人的怀里蹭啊蹭,跟一只发情的猫似的。

    “长乐,要不今晚你睡瑾表哥这儿?”

    “也好,反正长乐也不想回别院,长乐的阿娘不在,一个人住在别苑,总觉得冷冷清清的。”

    “那便到本皇子怀里来。”

    “好。”

    说完,南宫瑾抱着苏长乐挪步回了屋子。

    这下,夜也深了。

    男人灭了蜡烛,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又蹭又贴的。

    小姑娘的双手紧扣住男人的腰肢,有种想要将他占为己有的强烈占有欲。

    “长乐,抱我抱得这么紧,你冷啊?”

    “倒也不是,如今整个京都城爱慕瑾表哥的女子太多,长乐担心你会被抢走了去,毕竟,堂堂江湖第一杀手无人敢觊觎,可若是打了胜仗回来威风凛凛的六皇子殿下,可是很多女子觊觎呢。”

    “所以,长乐这是有危机感了吗?”

    “的确,长乐有危机感了,所以长乐想要牢牢抓住六皇子殿下。”

    “哦?”男人十分挑衅地望向她。

    月光下,男人的眉眼如画。

    这般一瞧,他当真是世间的一抹留白,不可亵渎。

    “六皇子殿下不相信?”

    “不是不信,而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毕竟,喜欢长乐的男子也很多,谁知道长乐哪天会不会跟旁的男子跑了。”

    “南宫瑾,我都快嫁给你了,还能跟谁跑了?”

    “比如说阿瓦皇子。”

    “这什么跟什么啊,南宫瑾,你该不会还在吃阿瓦皇子的醋吧。”

    “我承认,我还在吃醋,本皇子只要一想起那日,长乐与阿瓦皇子在峡谷一带浪了一天的事,便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这个男人,还真是记性好,醋意浓。

    那日,她是为了解救六皇子麾下的士兵,才不得已而为之。

    若是她真的想要与阿瓦皇子发生点什么,她就不会回到大燕国的营帐了,她会成为阿瓦皇子的皇妃,拟定停战协议,这不比死伤士兵来得容易。

    “六皇子殿下,这事在你心里该翻篇了。”小姑娘劝说。

    “可是,本皇子心里就是觉得难受,且过不去。”

    “若还是如此,那你再咬我一口吧。”

    “不敢咬了,将你咬痛了,我心疼。”

    “哦。”

    下一刻,南宫瑾闭眸,深吻着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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