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
听雪阁里，朱窗半启。
沈辞齐正要裱画。听闻一阵脚步声从廊下疾行而来。
来人正要颔首行礼，沈辞齐眼皮都未抬便沉声道：“关窗。”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寻来的前朝画师张远儒的踏雪寻梅图。他正要重新做裱，可不能见风。
墨白快步走到窗下，抬手轻关上雕窗。回到沈辞齐书桌前，躬身道：“主子，他招了。”
沈辞齐正在小心拆除旧的装裱，过了半晌才冷然道：“墨白，你现在是改吃素了？两天了，我还以为你要给他养老送终了。”
墨白立刻撩袍屈膝朝沈辞齐跪下，支吾道：“是属下办事不利。愿听主子责罚。”
沈辞齐不以为意道：“我知他跟你有些交情。可如果你连这都理不清，我看这差你也当到头了。”
墨白闻言抬头面露愧色，正欲开口求饶。
沈辞齐略带不悦道：“下不为例，他都招了些什么？”
墨白赶紧道：“这张花匠原名张升，的确是张管家的亲弟弟。之前老爷得了一株粉叶金花，十分名贵但却极难养活。因这花喜阳，京师本不适合，所以老爷要聘一花匠。可这花极少见，很多花匠就是一生也未曾见过。张管家就向老爷引荐了这张升。”
沈辞齐放下手中羊毛刷，接着清洗画心，悠悠道：“那张升什么时候进的府？”
墨白回应道：“去年二月进府。”边说边抬眼朝沈辞齐望去，见沈辞齐没有做声，随即又接着道：“就是江小姐进府的第十日。那张升说之前他赌博欠了巨债，当时他本想连夜跑路，结果夜晚刚收拾好包袱就有人找上他，让他来侯府找自己亲哥张管家求个差事。张升本想推辞，想这侯府岂是他想去就能去的，可对方说完就放下三百两银票，并给他一张单子，单子上正是那粉叶金花的养护方子。对方让他牢记之后便拿走了那单子。第二日张升去赌场还了钱就找到张管家。后据张管家说他当时正在为老爷物色新花匠，看着张升来找他求个差事，想着自己弟弟也是花匠，就随口问他可知道那粉叶金花，当时张管家也没想到这张升还真知道。于是大喜，就将张升引荐给了老爷，因是张管家亲弟弟，老爷就直接指了差事给他。”
沈辞齐将覆背纸卷起来从一边开始用羊毛刷轻轻刷着，寒声道：“那人是让他进府杀了江裳月？”
墨白点头道：“当晚张升正在家收拾准备进侯府，那人就又找到他，告知他来到侯府只需要办好一件事，就是杀了江小姐，那人还表明不能让人看出是暗害，需佯装成江小姐意外惨死。事成之后允诺给张升两千两银票。没想到江小姐进府这两年因其父亲之事，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向夫人请安，竟然从不出户，也正因此这近两年时间都没让张升找着机会。结果那日正好看见江小姐一人在水榭边哭泣，于是张升趁这个机会将江小姐推到池里。”
沈辞齐拿起一张干的澄心堂纸小心吸干画上的水，再将浆水刷在覆背纸的边缘上，拿起画，转身轻轻将其附在身后的木板上。沈辞齐盯着木板上还略带湿意的画作，嘴角微微勾起。
随即转身看了眼墨白，淡声道：“起来吧，之前你跟了张升三日却什么也没查到，看来对方是不打算露面了。他可看清那人长相？张升的宅子可有派人去盯着？“
墨白应声到：“张升说那人第一次见他时蒙了面，第二次在进屋之前就隔空灭了烛火，他没看到那人长相。他宅子已经让人去盯着了。那人还告诉张升事情办成之后不必找他，他自会知晓，到时候银票也自会交到他手里，但是具体怎么交与他，那人并未表明。”
闻言沈辞齐冷哼一声：“既然他不愿意说真话那就不必再审了。”
墨白迟疑道：“主子是怀疑他没说实话？”
沈辞齐看了墨白一眼，想着怎么这些年就毫无长进，但还是耐心道：“他连人家是谁都不清楚，事成之后银两如何到手也不清楚，却还是在侯府呆了快两年寻找机会，冒死都要杀了江裳月。当然他也不是全然都是假话，只是隐藏了一些关键点。你去查查当时是谁赢了他银子，还有查明那花是从哪来的，这些都暂时别惊动府上。”
沈辞齐顿了顿，又蹙眉问道：“那江裳月现下如何？”
墨白正为自己让那张升蒙蔽而恼火，听见沈辞齐突然询问起江裳月，赶紧道：“江小姐似乎好了一些，之前说是这次病的厉害，一直高烧不醒，前两天刚醒了过来，大夫怀疑患了离魂症，现下什么都不记得了。今天还了去水榭，结果夫人看见，让回院里去了。刚还让大夫去看了，说是身体已经开始好转，还需要再慢慢养一段日子。但是这离魂症大夫就不敢断言了。”
“离魂症？”沈辞齐眉梢微扬，凝思片刻道：“走去瞧瞧，也看看这离魂症到底是真是假。”沈辞齐心里想着怎就这么凑巧，落个水起来就什么都不记得，难道这江裳月还真是知道些什么。无论如何，这次她出事总归跟自己也有些干系。
其实那日他早就知晓江裳月就在门外，所以才在母亲提到江裳月快出孝期了，想和他商量婚事的时候一口拒绝，也因知晓她现在无亲无故，怕她多想，才提到让母亲收她为义女，以后以侯府嫡女身份出嫁，就是想让她安心。让她知道纵使这桩婚事不成，侯府也定会给她安排妥当。可他没料到这江小姐表面懦弱，内心却是有股子清高傲气的。自己也确实处理不当，该事先跟她通个气。也听听她的意思，如今搞得好像他们侯府欺负她一个孤女。
罢了。沈辞齐想到，事已如此，之后想办法弥补她，也尽力护她周全。如今无论她离魂症是真是假，也该去探望一下。
江裳月这边正喝着才熬好的药。刚大夫说了，她脉象虚弱，现在气血两虚，若是不好好将养，恐留下病根。
江裳月可吓坏了，这古代可不比现代医术，本来这次重生已经够倒霉了，可不能留下病根啊。她都不敢想以后要是缠绵病榻，那比叫她死还难受。江裳月可是片刻都不敢耽误，张大夫一走，立刻吩咐夏竹煎药。
这夏竹是侯府奴婢，之前薛氏本来给原主配了好些个奴婢和婆子，不过原主以自己还在孝期，不想铺张，加之自己喜静为由，便只留下了这夏竹和一邓姓婆子，平时大家都叫她邓妈妈。
这药也太苦了，江裳月紧拧着眉头小口喝着，心理默念：良药苦口，良药苦口，喝了你就好了。正安慰着自己，冷不防感觉后脖子一阵发冷，打了一个喷嚏。柳翠赶紧上前轻拍着她后背，关切道：“小姐，是不是呛着了。”
江裳月刚一口气缓过来，屋外的夏竹就来报：“小姐，世子爷来了。”
“谁？”江裳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说她来这快两年了，这沈辞齐可从未来看过她。据说之前为了躲她，更是消失了一年，没人知道他去向。
沈辞齐一进屋，就看到江裳月正倚坐在塌上，嘴角还留有药渍，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江裳月手里端着的药还没喝完，一时也楞住了。她还没从沈辞齐的突然到访回过神来。而一抬头又看见这样一个少年，他一身锦衣狐裘，以玉冠束发，身形修长，眉目英朗，鼻梁高挺，薄唇如丹，唇边噙着一丝笑意。他就这样缓步朝她走来，姿态优雅，一身矜贵，映得满室清辉流转。
纵使江裳月平时见了那么多爱豆明星，也不得不说一句：这才是真正的世家贵公子气韵。气度雍容，风姿卓然。
沈辞齐被这样赤裸不加掩饰的眼神看的有些不悦，笑容便淡了些，轻嗤道：“再不喝这药可就凉了。”
江裳月这才清醒过来，赶紧将药一股脑全喝掉，苦的她直咂舌。更郁闷的是这时她一不留神打了一个小嗝。
柳翠在旁边替自家小姐尴尬地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只接过药碗赶紧拿到门口递给夏竹，自己也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柳翠心里不敢置信，刚自家小姐是看世子看呆了吗？想到小姐实际之前就见过世子一面，当时就满面通红，头都不敢抬。虽然小姐没有明说，但柳翠知道，小姐还是有些喜欢世子的。
毕竟那样绝世出尘的少年郎，谁又能不心动呢？可刚才那样子也太失礼了，不过也不能怪小姐，她现在还是病人，这离魂症让她这些天脑子都不甚清楚。
现下屋子里就江裳月和沈辞齐两人，而江裳月药也喝完了，刚才因一时被男色所迷的三魂也慢慢归位。忆起刚才的失态也一时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她理智尚在，刚虽然丢人了，但是丢人不能丢阵。她想起要不是眼前这个人忘恩负义，害的原主跳池自尽，那自己也就不会莫名其妙重生到原主身上。而这人正居高临下地瞧着她。看起来可一点关心，悔恨之情都没有。那嘴角看似噙笑，眼神却掩不住的冷冽。
想到这些江裳月也毫不遮掩对他的厌恶，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原来是沈世子，难怪今早起来就听见门外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人要到访，不知世子爷这贵脚临贱地是有何指教？”
沈辞齐就看着江裳月从刚见到他时的神情呆滞到愤愤不平再到眸子里的冰冷还带着一丝恼意。
这神情呆滞他倒是见惯了，多少女子见他或呆或羞。就像之前江裳月也见过他一次，那时候她还只能算是个小姑娘，见到他羞的头都抬不起来，满面娇红。说起来这一年多没见，她倒是张开了不少。虽然现在看着气色不佳，但是目光清澈透亮，记得她肤色本身就白皙，如今几分病色倒衬的她肤若凝脂，小翘的鼻子也因生气而鼻翼微微收缩，嘴唇虽有些苍白但也饱满可人。
想着这一年多没见，小丫头脾气倒是见长不少。沈辞齐不禁觉得有一丝好笑。
沈辞齐正要裱画。听闻一阵脚步声从廊下疾行而来。
来人正要颔首行礼，沈辞齐眼皮都未抬便沉声道：“关窗。”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寻来的前朝画师张远儒的踏雪寻梅图。他正要重新做裱，可不能见风。
墨白快步走到窗下，抬手轻关上雕窗。回到沈辞齐书桌前，躬身道：“主子，他招了。”
沈辞齐正在小心拆除旧的装裱，过了半晌才冷然道：“墨白，你现在是改吃素了？两天了，我还以为你要给他养老送终了。”
墨白立刻撩袍屈膝朝沈辞齐跪下，支吾道：“是属下办事不利。愿听主子责罚。”
沈辞齐不以为意道：“我知他跟你有些交情。可如果你连这都理不清，我看这差你也当到头了。”
墨白闻言抬头面露愧色，正欲开口求饶。
沈辞齐略带不悦道：“下不为例，他都招了些什么？”
墨白赶紧道：“这张花匠原名张升，的确是张管家的亲弟弟。之前老爷得了一株粉叶金花，十分名贵但却极难养活。因这花喜阳，京师本不适合，所以老爷要聘一花匠。可这花极少见，很多花匠就是一生也未曾见过。张管家就向老爷引荐了这张升。”
沈辞齐放下手中羊毛刷，接着清洗画心，悠悠道：“那张升什么时候进的府？”
墨白回应道：“去年二月进府。”边说边抬眼朝沈辞齐望去，见沈辞齐没有做声，随即又接着道：“就是江小姐进府的第十日。那张升说之前他赌博欠了巨债，当时他本想连夜跑路，结果夜晚刚收拾好包袱就有人找上他，让他来侯府找自己亲哥张管家求个差事。张升本想推辞，想这侯府岂是他想去就能去的，可对方说完就放下三百两银票，并给他一张单子，单子上正是那粉叶金花的养护方子。对方让他牢记之后便拿走了那单子。第二日张升去赌场还了钱就找到张管家。后据张管家说他当时正在为老爷物色新花匠，看着张升来找他求个差事，想着自己弟弟也是花匠，就随口问他可知道那粉叶金花，当时张管家也没想到这张升还真知道。于是大喜，就将张升引荐给了老爷，因是张管家亲弟弟，老爷就直接指了差事给他。”
沈辞齐将覆背纸卷起来从一边开始用羊毛刷轻轻刷着，寒声道：“那人是让他进府杀了江裳月？”
墨白点头道：“当晚张升正在家收拾准备进侯府，那人就又找到他，告知他来到侯府只需要办好一件事，就是杀了江小姐，那人还表明不能让人看出是暗害，需佯装成江小姐意外惨死。事成之后允诺给张升两千两银票。没想到江小姐进府这两年因其父亲之事，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向夫人请安，竟然从不出户，也正因此这近两年时间都没让张升找着机会。结果那日正好看见江小姐一人在水榭边哭泣，于是张升趁这个机会将江小姐推到池里。”
沈辞齐拿起一张干的澄心堂纸小心吸干画上的水，再将浆水刷在覆背纸的边缘上，拿起画，转身轻轻将其附在身后的木板上。沈辞齐盯着木板上还略带湿意的画作，嘴角微微勾起。
随即转身看了眼墨白，淡声道：“起来吧，之前你跟了张升三日却什么也没查到，看来对方是不打算露面了。他可看清那人长相？张升的宅子可有派人去盯着？“
墨白应声到：“张升说那人第一次见他时蒙了面，第二次在进屋之前就隔空灭了烛火，他没看到那人长相。他宅子已经让人去盯着了。那人还告诉张升事情办成之后不必找他，他自会知晓，到时候银票也自会交到他手里，但是具体怎么交与他，那人并未表明。”
闻言沈辞齐冷哼一声：“既然他不愿意说真话那就不必再审了。”
墨白迟疑道：“主子是怀疑他没说实话？”
沈辞齐看了墨白一眼，想着怎么这些年就毫无长进，但还是耐心道：“他连人家是谁都不清楚，事成之后银两如何到手也不清楚，却还是在侯府呆了快两年寻找机会，冒死都要杀了江裳月。当然他也不是全然都是假话，只是隐藏了一些关键点。你去查查当时是谁赢了他银子，还有查明那花是从哪来的，这些都暂时别惊动府上。”
沈辞齐顿了顿，又蹙眉问道：“那江裳月现下如何？”
墨白正为自己让那张升蒙蔽而恼火，听见沈辞齐突然询问起江裳月，赶紧道：“江小姐似乎好了一些，之前说是这次病的厉害，一直高烧不醒，前两天刚醒了过来，大夫怀疑患了离魂症，现下什么都不记得了。今天还了去水榭，结果夫人看见，让回院里去了。刚还让大夫去看了，说是身体已经开始好转，还需要再慢慢养一段日子。但是这离魂症大夫就不敢断言了。”
“离魂症？”沈辞齐眉梢微扬，凝思片刻道：“走去瞧瞧，也看看这离魂症到底是真是假。”沈辞齐心里想着怎就这么凑巧，落个水起来就什么都不记得，难道这江裳月还真是知道些什么。无论如何，这次她出事总归跟自己也有些干系。
其实那日他早就知晓江裳月就在门外，所以才在母亲提到江裳月快出孝期了，想和他商量婚事的时候一口拒绝，也因知晓她现在无亲无故，怕她多想，才提到让母亲收她为义女，以后以侯府嫡女身份出嫁，就是想让她安心。让她知道纵使这桩婚事不成，侯府也定会给她安排妥当。可他没料到这江小姐表面懦弱，内心却是有股子清高傲气的。自己也确实处理不当，该事先跟她通个气。也听听她的意思，如今搞得好像他们侯府欺负她一个孤女。
罢了。沈辞齐想到，事已如此，之后想办法弥补她，也尽力护她周全。如今无论她离魂症是真是假，也该去探望一下。
江裳月这边正喝着才熬好的药。刚大夫说了，她脉象虚弱，现在气血两虚，若是不好好将养，恐留下病根。
江裳月可吓坏了，这古代可不比现代医术，本来这次重生已经够倒霉了，可不能留下病根啊。她都不敢想以后要是缠绵病榻，那比叫她死还难受。江裳月可是片刻都不敢耽误，张大夫一走，立刻吩咐夏竹煎药。
这夏竹是侯府奴婢，之前薛氏本来给原主配了好些个奴婢和婆子，不过原主以自己还在孝期，不想铺张，加之自己喜静为由，便只留下了这夏竹和一邓姓婆子，平时大家都叫她邓妈妈。
这药也太苦了，江裳月紧拧着眉头小口喝着，心理默念：良药苦口，良药苦口，喝了你就好了。正安慰着自己，冷不防感觉后脖子一阵发冷，打了一个喷嚏。柳翠赶紧上前轻拍着她后背，关切道：“小姐，是不是呛着了。”
江裳月刚一口气缓过来，屋外的夏竹就来报：“小姐，世子爷来了。”
“谁？”江裳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说她来这快两年了，这沈辞齐可从未来看过她。据说之前为了躲她，更是消失了一年，没人知道他去向。
沈辞齐一进屋，就看到江裳月正倚坐在塌上，嘴角还留有药渍，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江裳月手里端着的药还没喝完，一时也楞住了。她还没从沈辞齐的突然到访回过神来。而一抬头又看见这样一个少年，他一身锦衣狐裘，以玉冠束发，身形修长，眉目英朗，鼻梁高挺，薄唇如丹，唇边噙着一丝笑意。他就这样缓步朝她走来，姿态优雅，一身矜贵，映得满室清辉流转。
纵使江裳月平时见了那么多爱豆明星，也不得不说一句：这才是真正的世家贵公子气韵。气度雍容，风姿卓然。
沈辞齐被这样赤裸不加掩饰的眼神看的有些不悦，笑容便淡了些，轻嗤道：“再不喝这药可就凉了。”
江裳月这才清醒过来，赶紧将药一股脑全喝掉，苦的她直咂舌。更郁闷的是这时她一不留神打了一个小嗝。
柳翠在旁边替自家小姐尴尬地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只接过药碗赶紧拿到门口递给夏竹，自己也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柳翠心里不敢置信，刚自家小姐是看世子看呆了吗？想到小姐实际之前就见过世子一面，当时就满面通红，头都不敢抬。虽然小姐没有明说，但柳翠知道，小姐还是有些喜欢世子的。
毕竟那样绝世出尘的少年郎，谁又能不心动呢？可刚才那样子也太失礼了，不过也不能怪小姐，她现在还是病人，这离魂症让她这些天脑子都不甚清楚。
现下屋子里就江裳月和沈辞齐两人，而江裳月药也喝完了，刚才因一时被男色所迷的三魂也慢慢归位。忆起刚才的失态也一时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她理智尚在，刚虽然丢人了，但是丢人不能丢阵。她想起要不是眼前这个人忘恩负义，害的原主跳池自尽，那自己也就不会莫名其妙重生到原主身上。而这人正居高临下地瞧着她。看起来可一点关心，悔恨之情都没有。那嘴角看似噙笑，眼神却掩不住的冷冽。
想到这些江裳月也毫不遮掩对他的厌恶，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原来是沈世子，难怪今早起来就听见门外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人要到访，不知世子爷这贵脚临贱地是有何指教？”
沈辞齐就看着江裳月从刚见到他时的神情呆滞到愤愤不平再到眸子里的冰冷还带着一丝恼意。
这神情呆滞他倒是见惯了，多少女子见他或呆或羞。就像之前江裳月也见过他一次，那时候她还只能算是个小姑娘，见到他羞的头都抬不起来，满面娇红。说起来这一年多没见，她倒是张开了不少。虽然现在看着气色不佳，但是目光清澈透亮，记得她肤色本身就白皙，如今几分病色倒衬的她肤若凝脂，小翘的鼻子也因生气而鼻翼微微收缩，嘴唇虽有些苍白但也饱满可人。
想着这一年多没见，小丫头脾气倒是见长不少。沈辞齐不禁觉得有一丝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