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上前来拦住朝晖,一把搂住她,将她往旁边带,边走边说道:“我们阿晖为我好,但是人家热,就解开一颗扣子,冷了就扣上了。”

    朝晖没法坏了规矩,挣开孟涟瑜的胳膊,只能憋红了脸抬头看去,有些不满地盯着孟涟瑜。

    就这样闹了一会儿,阿嬷出来将做好的菜端了出来,而后又将这院子里的“一团”人解开,招呼她们进去吃饭。

    院子里过于吵闹,掩盖过了门口的异响,但是朝晖耳聪目明,立刻察觉到门外的动静。

    她猛地警惕、正色起来,侧头盯了一下门口。

    周围的众人也立刻安静了下来,神色随着朝晖的一举一动而紧张。

    而后,孟涟瑜搭在朝晖肩上的手突然轻拍了她一下,朝晖便心领神会,抬脚轻步毫无声息地走向门口。

    及至门口,朝晖突然停了下来,她低头看去,竟呆在了原地。

    朝晖回过头,朝着孟涟瑜呆呆地眨了两下眼睛。

    孟涟瑜见状,轻微皱了皱眉头,朝朝晖走去,她倒想看看是何方神圣,竟能让铁石心肠的朝晖也束手无策。

    还没等走到门外,门口便传来了一声微弱的猫叫声。

    “......”

    孟涟瑜探出头,朝地上一看。

    一只小三花正颤颤巍巍地拼命竖着尾巴,抬起头冲她大叫着。

    嗓子都喊哑了。

    在现代,孟涟瑜作为资深“电子猫奴”,因为工作忙,一直没时间去养一只猫在自己租的房子里。

    这下好了,猫猫自己送上门来了。

    孟涟瑜搓了搓手,将手掌搓得热热的,而后轻轻地将手从小猫的肚子底下一抄,另一只手顺势接住突然没有着落的小猫腿,让她窝在怀里。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啦!”孟涟瑜笑眯眯地对着可怜的小三花说道,多少有些像风流之地会出现的对话。

    而后,朝晖拦住她,警惕的说道:“大人小心,此猫来路不明,待朝晖之后在收养可好?”

    孟涟瑜本想交给朝晖,但是她突然从这小猫的怀中摸到一个纸条。

    纸条上写着:“在路旁救了一只濒死的猫,可否在你处借住几日?——傅岭”

    “......”

    孟涟瑜转头对朝晖说:“不用检查了,‘你家大人’送来的。”

    她故意将“你家大人”几个字咬得很重,害得朝晖立刻低下头,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除夕夜里。

    各家各户的小孩儿都出来放烟花和炮仗,热闹非凡,但却将小猫吓得躲在屋里的角落不敢动。

    孟涟瑜见状,想起小猫的听觉非常敏感,受不了这么大的声音和惊吓。

    她看见小三花浑身发抖,看样子好像有些应激了。

    于是她将小三花抱在怀里,一起坐在床榻上,哄拍着它睡觉。

    外面的侍从叫了很多次,孟涟瑜都没有跟她们一起出去看热闹,于是府里的人便被孟涟瑜赶出去自己玩,而她则跟小猫一起享受一下此刻的“天伦之乐”。

    一阵风动,一个人影从外面闪了进来。

    孟涟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你非要每次都一这样的方式出场吗?”

    一声招呼下去,没人搭话。

    孟涟瑜有些不耐烦,她走下床,摸到火柴,想要点亮蜡烛。

    突然,那个人影将孟涟瑜的双手狠狠拽住,从身上摸出一根绳子,死死地将她的手腕绑住。

    “!”

    孟涟瑜终于意识到,这是绑架,来的人不是傅岭!

    “你是谁?放开我!”孟涟瑜边挣扎,边大声喊道。

    那人的力气很大,几乎能用这根绳子将孟涟瑜整个人拎起来。

    “等等!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

    孟涟瑜见那人没有回话,便更加慌乱,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自己最近有没有惹过哪些人。

    不对啊,自己自从当了太傅以来,一直都是在皇宫里的学宫教皇子们读书,对其他人也是客客气气、无比礼貌。

    上班以来,从未跟人起过冲突。

    难道是皇后?还是宰相?

    这倒是极有可能。

    但是,孟涟瑜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首先,朝廷命官的生死是会引起皇帝的注意的。

    皇后和宰相的外戚势力再怎么强大,也总会忌惮皇帝三分。

    不可能在皇城脚下明目张胆地实施绑架。

    其次,如果是“暗杀”,也不太有可能。

    因为自己是当着皇后的面被皇帝亲封的太傅,皇帝肯定也能看得出来皇后和宰相一直与她不和,那么自己即便是“意外”出事,那么皇帝第一时间也肯定是怀疑那两位,除非皇后和宰相是不想活了,他们这样做属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这里,孟涟瑜便愈发困惑。

    那会是谁呢?

    孟涟瑜的头被一个麻袋罩了起来,嘴巴被塞住。

    这群人太粗爆了,她被弄得浑身都在发痛。

    她感觉到自己被扛起,而后放到了一架马车上。

    马车开始朝前走,先是一段很平整的路,而后便开始有剧烈的颠簸,像是什么山坡上。

    不知过了多久,孟涟瑜脑袋里的浆糊都被要摇匀了,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这中途,没有一个人说话。

    而后,孟涟瑜被人搬下来,放到了地上,麻袋从她的脑袋上被取下,嘴里的布也被拿下来。

    经历了长时间的黑暗,骤然一见光,孟涟瑜的眼睛有点受不了,她眯着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室内,但周围很破,像是一间老旧的茅草房,周围全都是破旧的木头家具以及堆成堆的柴火。

    站在自己面前的有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很瘦,矮的很胖,看着年龄不大,约莫三十多岁,都是男人。

    孟涟瑜正想开口说话,却不小心被刚才塞在嘴里的布留下的余味儿呛恶心了,也不知道那布是拿来干什么用的。

    这时,她看见那个高个儿想要上前关心一下她。

    “你没事......”高个儿操着一口方言,语气软绵绵的。

    话说一半,便被旁边的矮个儿拦住了。

    “哎哎哎,你过来,你别跟她说话。”矮个儿是个公鸭嗓,声音哑得不行,他看起来比高个儿还紧张。

    他们的声音都带着浓重的方言。

    而且这个口音,让孟涟瑜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听见过。

    就在孟涟瑜还在心里反复回想是不是在哪见过他们时,面前的这俩二货已经吵起来了,而且颇有动手的架势。

    “不是,你个猪头三,我是怕她快死喽!”高个儿说。

    “哪个让你在这瞎叫?她死不死关你什么事喽?”矮个儿说。

    “那她死了,接下来不都完了!你负责吗?瘪三!”高个儿说。

    “你骂人干什么?我骂你了?你凭什么骂人?啊!”矮个儿说。

    “我骂的就是你!这一路上你抗的她还是我抗的?你长这么多肉是用来出气的?”

    “滚你娘的,我真是***了你娘了!”

    对话越来越脏,两个人都不放过问候对面的娘。

    本就逼仄的屋子里被他们这么一闹腾,起了好大的一层灰,呛得孟涟瑜不停地咳嗽。

    她本想劝架,让这两个人别吵了,谁来跟她说说什么情况。

    但是,她的声音根本盖不过其他两个人的声音。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是一个中年女人。

    她头上裹着一块布,上面还挂着残留的雪。

    女人双手捏着几个馒头,一进屋却看到了这幅景象。

    于是,女人将手上的馒头一下子狠狠地扔在地上。

    孟涟瑜震惊到,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将这么软的东西摔出如此巨响的效果。

    只见这声“巨响”将两个正在动手的人吓了一跳,他们两个同时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都给老娘消停点!”

    女人的一句话将房子都震的摇摇欲坠。

    只见两个男人鹌鹑似的站在原地,双手双脚像是锁定了一般,站成“军姿”的状态,就差敬个礼了。

    女人走过来,看了一眼孟涟瑜,又转头看那两个人,然后指着孤零零地散落地上的馒头,说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吃饭!”

    两个人看着地上已经滚满了灰尘的黑黢黢的馒头,呆在原地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但是由于受不了女人的眼刀,最终灰溜溜地捡起馒头,大口啃起来。

    突然,女人有一咳嗽,将那两个正在啃馒头的人吓了一跳。

    只见女人伸手,瞪了一眼那个高个儿,没有说话。

    高个儿还在揣度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矮个儿已经利索地再次捡起一个馒头,塞到女人手中。

    于是女人将手里的馒头直接塞进孟涟瑜的嘴里,说了一句:“吃。”

    “......”

    孟涟瑜动了动自己被捆住的双手,沉默了。

    怎么吃?用脚吃吗?

    她嘴里发出了“呜呜”声,以示抗议。

    女人见状,理解了她的意思,便将她的手解开,将绳子绑在脚上,绑了个死扣。

    “现在可以吃了吧。”女人沉声问道。

    孟涟瑜点点头,但她也开始觉得奇怪。

    谁家绑匪还给犯人吃饭啊?

    难不成,她们有事要让自己办?

    但这也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啊!

    “你们,到底是谁?想干嘛?”孟涟瑜将馒头取下来,喘了口气,问道。

    女人听见这话后,冷笑了起来,她说:“你在牢里答应我爹的事,到底还作不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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