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秋禾等人那么多年的阳城别院最后被阿渊一把火烧了,她把所有女人带到了自己在郊外的宅子中,至于男人们,被她废了功夫丢了出去,任他们自生自灭。

    这么多女人中,阿渊唯认了秋禾当妹妹,还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她,包括需要各种名贵药材才能制成的解毒丹。

    这种明晃晃的偏爱惹人嫉恨,也让人好奇阿渊为何要对这么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如此之好。

    “她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可还是那副要死不死的鬼样子,”跟在阿渊身边最久的核桃很是费解,“我起初以为她是被毒控制才冷血至此,可今日秋禾那厮竟然废了荷花的右臂,她是最好的弓箭手,这让她以后怎么……”

    “荷花是二皇子的探子。”

    阿渊陡然道。

    “怎么可能,”核桃大骇,“倘若如此,为何你不曾对我说过?”

    “因为我想知道二皇子要对长公主和太子做什么,”阿渊目光深沉,“如今秋禾提前动手,便随她吧。”

    核桃低下头:“那荷花怎么处理?”

    “看她如何抉择,回去便放她走,留下就软禁起来,等事成再说。”

    “要是她走了又回来呢?”核桃问,“她胳膊废了,二皇子还会要她吗?”

    “二皇子不会要她,但会要了她的命,”阿渊道,“毕竟他身边只有两种人,一种死人,一种对他有用的人。”

    在阿渊的授意下,核桃当夜要求护卫暗中放人离开,可荷花没走多远,就被秋禾拦下。这次,秋禾打得她只剩半条命,然后拽着她的右腿将人拖了回来。

    秋禾的阵仗有些大,目睹荷花惨状的护卫立刻跑进去通传,不一会儿核桃带人冲了出来,见到荷花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压抑了许久的怒火顷刻间爆发了。

    荷花是二皇子的人没错,可她也是大家相处了好几年的姐妹,今日被秋禾这个丫头如此残忍地对待,岂不是从今往后所有人都得听她的话做事?

    核桃拔出佩刀,直指秋禾:“秋禾!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秋禾抱着剑目光森然,她看了眼门后探头探脑的人影,拎着荷花的领子跃上屋檐,而后对一脸惊恐望着自己的女人们道:“胆敢背叛,犹如此人。”

    说罢秋禾松开手将荷花扔了下去,被核桃慌忙接住。

    “秋禾!你欺人太甚!阿渊才是首领,你凭什么无视她的命令这么做!”

    言罢对准跳下来的秋禾飞出两枚袖箭,秋禾只用剑鞘便将两枚袖箭打偏出去,她盯着核桃那双愤恨的双眼,冷声道:“凭你们一起上都打不过我。”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秋禾的强悍和不服管从她入宅的第一夜便展现出来了,因为在没有完全解毒的前提下,她仅用一人之力,追杀了被阿渊放走的所有男人。

    也是那天阿渊才知道这些男人的身上还有一套独门的功法:在一定时间内,即使被废去功力,也可以依靠穴位放血恢复大半。之所以女人们不会,是因为教授她们的人认为女人每月都会流血,功法对她们无用。

    秋禾的所作所为为阿渊解决了很大的隐患,因而大部分人都认为是这件事才让她无比纵容秋禾。

    “阿渊,你不能再这么放任秋禾这样了,”核桃字字句句带着火气,“再这样下去,不就违背了你当初救大家的初衷了吗?”

    阿渊闭了闭眼:“可秋禾没做错什么,她只是从那样的尸山血海中搏杀出来,没有获得过什么情感,这才会以如此偏激的态度对待别人。”

    “对,她就是个没有情感的疯子!”核桃陡然激动起来,“你难道就不怕她哪一天看你我不顺眼,一刀砍了我们吗?”

    听到这话,阿渊片刻没有犹豫:“你放心,秋禾不可能伤害大家,她甚至为了我们,最后……”

    “她如此这般你叫我放心?我怎么放心得下?!你知道昨天那件事后有多少人到我面前哭诉吗?”

    阿渊沉默了,少顷她问核桃:“那你要我如何做?”

    “让她走。”

    “不可能,”阿渊拒绝,“我不会放弃宅中的任何一人,不管是你还是她。”

    “那把她送到金水岭,那里是老师的埋骨地,便让她替我们尽孝,也算是全了为她解毒的情,”核桃盯着她的双眼,“你若是舍不得她的暗杀本领,日后需要再将她唤来便是,总之这里绝对容不下她了。”

    阿渊这回同意了:“行,便听你的,你把她叫过来,我跟她说。”

    秋禾来得很快,她站在阿渊身前,目光沉静地盯着她,在听完了阿渊对自己的安排,没有任何迟疑地应下了。

    “你不问问我这么做的原因?”阿渊道。

    “如果我问了你还会让我走吗?”见阿渊不说话,秋禾道,“所以我不问,没有意义。”

    阿渊一怔,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虽不问,但有些话我也是要说的。”

    秋禾目光一错不错地望着她:“你要说什么?”

    “你很厉害,但金水岭里的人也一样厉害,你平日里不要同他们起冲突,会受伤。倘若有人欺负你了,你飞鸽传书给我,我来找那些人算账。”

    见秋禾不说话,阿渊继续道:“让你走只是权宜之计,我并非是不要你了,你永远是我的妹妹。”

    “知道了,”秋禾偏过头,“还有别的要说吗?没有我要回去收拾东西了。”

    阿渊点头:“行囊和解药我已经差人准备好了,你不必收拾太多。”

    秋禾:“嗯,知道了。”

    临行前,看着秋禾揣在怀里的两只小狗崽,阿渊是哭笑不得:“你所说的东西就是它们?”

    秋禾点头:“它们的妈妈被荷花杀了吃肉,我担心这两只留在这里活不了太久,得带着。”

    阿渊叹了一口气,她把去金水岭的地图递给她,嘱咐道:“你若喜欢就带着吧,路上小心,到了记得给我传信。”

    秋禾没有回话,她最后看了一眼阿渊的宅子,脚尖一点便走了。

    一旁默不作声的核桃在她走后忍不住道:“你听听,为了一只狗就把荷花打成那样,这样的人谁敢留?”

    “行了,人都走了少说两句吧,”阿渊道,“让你派出去的人有消息没?”

    听到这话,核桃收敛起神色,垂下眉眼把探到的消息告诉了阿渊。

    秋禾日夜兼程,用了半月的时间到了金水岭。

    金水岭名字听起来是山,但其实是座以山为地貌的城,每座山峰都有人烟,但彼此距离相隔的很远,因此这么多年也算相安无事。秋禾到了地方才发现金水岭破败不堪,唯一能证明它是座城的标志是那只剩下一半的城门。

    城中杂草丛生,房屋倒的倒,塌的塌,有不少地方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入目之处看不到一个人,秋禾和两只狗走了半公里左右,才发现一处客栈。

    客栈周围倒算干净,就是门口挂着的帆布上写着只提供茶水,一杯要二十两银子。

    秋禾进去后让两只半大的狗四处闻了闻,接着看向柜台。柜台的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炎炎夏日她穿得很是轻薄,秋禾扫了一眼,让她上点饭菜,谁知那女人打量了她一番,用尖细的嗓音让秋禾没钱快点滚。。

    秋禾只听阿渊的调遣是因为她救了自己一命,可她不曾答应阿渊会在金水岭安分守己,因而在这女人以嘲讽的语气赶自己走时,秋禾径直拍桌而起,她刚有动作,后厨忽然跑出来两个手持砍刀的男人。

    奇怪的是,那女人见他们出来不但没有狐假虎威,反而温声软语地让他们进去继续喝酒吃肉。

    两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瞥了瞥秋禾,见她长得既不好看也没有身材,揉了把女人的胸便回去了。

    在他们走后,那女人理了理衣裳,从腰间掏出一个装有肉干的小布包,塞给秋禾以后推着她往外走:“你快些离开吧,金水岭不是你这样的丫头待的地方。”

    秋禾没动,而是问她:“里面是不是还有人?”

    “有,”女人道,“他们一行有六个,我知你会武,但你瘦瘦小小,肯定打不过这么多……”

    “有女人吗?”秋禾问,“我进门的时候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女人闻言双目立时噙了泪:“他们带了三个女人,还有……我的女儿也在里面。”

    秋禾眸色暗了暗,她吹了声口哨,两只狗立刻跑到女人的身边咬着她的裙子下摆将她拽了出去,等一人两狗出去,秋禾提起自己的剑,走进了后厨。

    杀六个人还是十六个亦是六十个对秋禾来说都是差不多的,因为再多的人都不会让她有别的感觉。

    把那六个脑满肠肥的男人打了只剩一口气,秋禾将自己的剑扔到那几个衣不蔽体的女人身边。

    她什么都没说,跳到桌上撕了只鸡腿开啃,然而等她啃完了一整根鸡腿,那几个被卸去枷锁的女人仍旧抱成一团,不敢吱声。

    “我给你们十个数的时间,”秋禾道,“如若还不动手,那我会亲手结果你们,因为你们这样懦弱的人就算活下来也只知道寻死。”

    说罢她不再看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女人,闭上眼开始数数。

    数到七的时候,秋禾感觉有人动了,她睁开一只眼,发现最左侧的那个女孩站了起来。

    不过她没有用秋禾的剑,而是抓起桌上割肉的刀,直接将它捅进一个男人的眼睛里。

    血瞬间飞溅到女孩的脸上、身上,男人发出痛苦的嚎叫,求生欲让他抬起方才被秋禾废掉的双手,可就在他即将掐住女孩脆弱的脖颈之际,一根削尖的枯树枝插进了他的喉管。

    第二个女孩动了,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章节目录

被缠上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叹空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叹空并收藏被缠上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