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照耀金银台II
念柳呆怔原处，她看了看瑶池内仍旧合拢的桃花花苞，另旁玱玹等人也早已踪影不见。
眼下只能与王母走一趟了。
念柳咬咬唇，惴惴不安跟上去。
王母步履从容，丝毫没有妪者的老态龙钟，一步一步稳健踩出空廖的寂响，将念柳引入花林深处。
不知走到了何处，直到念柳回头再也看不见小夭与瑶池，直到四周都是盛放的桃花树，王母才停下来。
念柳扛不住沉默，强压心虚道:“不知王母寻我来此有何贵干？”
王母转身来，抬手间，林中桃树倏忽簌簌摇动，不知从何处冲来的带花枝丫将念柳缠绕绑悬空中，那枚系挂于腰间的海贝吊坠在念柳挣扎中骤然落地，落声不及唰唰树动响上半分。
枝丫由腰身攀沿，很快缠上少女的脖颈，枝尖还不见收敛，要继续往她唇间、鼻梁延绕直至额门覆盖。
被如此不适钳制，念柳不由愠怒道：“王母娘娘，你这是做什么？我堂堂高辛王姬，若我父王知道你这般对我该不知作何感想！”
王母没有停手，她淡淡道：“你是不是高辛王姬我很快就能知晓。至于高辛王，想来他既送你前来，必对老君此举持以默许……还请王姬配合。”
听罢王母的话，方才还在挣扎反抗的念柳瞬息卸了力气。
出发玉山前，念柳便猜出高辛王的意图，他怀疑她。来的路上，她亦抱了自欺欺人，小夭的安慰或许是对的，高辛王只是担心高辛忆，担心女儿。
可为何临到头，她是如此失落呢？
少女面无表情闭上了双眼，任由王母对她施以验证幻形的法术，桃枝似乎也感受到念柳的配合，反倒温顺许多，它们小心翼翼蕴散灵气验证着高辛小王姬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王母终于召唤那些枝丫将她安稳落地。
念柳依旧面无表情睁眼，她忍不住扯笑讥嘲：“如何？王母可验出什么了？”
王母双眸闪过自疑一刹，尔后终恢复一如既往的死寂。
验是验出来了，眼前少女根本没有使用任何幻形法术，勿说幻形法术，就连幻形气息也查不到半分，此女确为真正的高辛王姬。可……
王母微微蹙眉，可直觉告诉她：高辛忆身上似乎藏有难以抽离的两具灵魄，尽管另一具灵魄气息微渺不可察觉，她还是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两具灵魄拆不得，看不透，所幸皆无恶念，二者并存也算无虞。
会不会是故人转世？
王母禁不住细量念柳，她长得与阿珩可真像啊！不知与阿珩的亲生女儿小夭比较起来，谁会略胜一筹？小夭……会不会也像阿缬？
思绪又要自顾自飞往前尘往事，王母罕见露出怅然却立即自行克制的表情，似乎也觉得自己作为老辈不打招呼就对小辈进行验身之举不妥，她双手轻叠，淡然行了礼：“并无。王姬只是王姬……”
念柳刚要松气，又见王母抬眸凝视她的双眼：“不是他人。”
心在王母补上后半句时惊漏半拍，念柳咽了咽口水，背手藏好自己颤抖的手，佯装无意礼貌回笑。
“王母是法力高强之人，王母所言自是可信。”念柳也朝王母行了谢礼：“这下也终于解去父王忧心。高辛忆替父王谢过王母娘娘。”
此礼行得半真半假，却叫王母愈发想起故友，她看着恭敬的鬼灵精少女唇弧略扬。
“无碍。”
王母主动扶起少女之肘，猝起的情绪连同面容表情再次归为湖面平静。
低头时分，她窥见藏在满地桃花瓣下的海贝，那贝边际闪烁珠粉，差点叫这铺天盖地的桃粉掩盖。
王母无言拾起那朴素吊坠，念柳瞧见即刻去摸自己的腰间，腰间果真空荡无物。
她再一次差点弄丢相柳的东西！
“啊……是我的东西。”
念柳想将海贝拿回，又怕自己焦急举止过于突兀，便眼巴巴望向海贝，像眼巴巴望着大人手中可口蜜饯的小孩。
王母觉得诧异，天下的好东西，只要她想要，便能出现在她的宫殿中，一枚海妖之贝有何稀奇？
她饶有深意端详掌中小物——壳身灵力莫名浓郁起来，带了些清冷凛冽，又生出霸道的警示气息。
海贝的原主正朝她警示着什么呢。
王母看向念柳，念柳亦瞪着圆溜溜的眼祈望看她，不，准确来说是海贝。
就似在盯什么比金银珠宝等世上最贵重、最珍贵之物还要宝贝的东西。
“既是你的东西，便好生收好。”
“小夭也该好了，走吧。”
王母淡淡话落，眼神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漠然，还了海贝她拂袖先行，自往瑶池而去。
念柳在心底生出感激，就喜欢王母这种性子，不爱多管亦多问，正适合她这种胡搅蛮缠爱问话之人。
少女赶紧挡于王母身前，王母疑惑瞥她。
念柳道：“王母娘娘您修为高深，对世上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小辈有一事想请教！”
“这世间我做不到的事情很多。”王母复述与小夭说过的话。
正当念柳以为王母言外之意是在婉拒她，谁料她下一秒又道：“不必说恭维抬举之话，王姬自请直问便罢。”
念柳思忖片刻，道：“有什么办法可寻到第二朵驻颜花？”
王母静静看她：“你为何想要驻颜花？”
念柳咬了咬唇，好久才憋出个“小辈有用”四字。
王母破天荒耐心解释：“驻颜花是神器，世上鲜有一模一样的神器存在。”
“……好吧。”念柳不甘心垂下了脑袋。
似乎不忍见她沮丧，王母尔后又启唇：“百年内若有同效神器现世，我可叫人托信于你。”
“真的吗？”
王母点头：“但随机缘。”
话题终结，自王母往前，两旁桃林树恭敬移让边侧，念柳怕自己迷路也紧跟在王母身后。
待王母与念柳回到瑶池边，王母才唤玱玹等人出来。
小夭换回女身与念柳随王母往桃林深处验证幻形之事都叫众人略有听闻，玱玹看向花中青衣女子前，还是匆匆瞥了念柳一眼，也只不过一眼。
之后他们的注意力便都叫那青衣出尘的清冷女子所吸引，包括念柳。
瑶池水畔那女子着青裳，娉娉婷婷立于桃花蕊心，青丝若乌黑瀑布般飘逸秀亮，那张面容比少女可爱更有仙子般清冷，念柳依稀记得原著曾形容刚换回女身的小夭：她清新得好似桃花瓣上的晨露凝结而成。
此番亲眼所见还真是贴切，若把相柳形容成雪，那小夭便是露，是截然区别念柳娇憨俏丽的淡丽。
念柳心里偷偷想着，为小夭开心，可那开心又夹杂着莫名酸涩，原来这就是相柳喜欢的女孩子啊……
确实很漂亮、很动人。
“哥哥，帮我！”
小夭朝玱玹伸手，那愣小子玱玹才后知后觉回神，他忙暗施灵力，桃花缓缓飘向岸边，青丝青纱亦随风飘扬，眉眼盈盈的仙子向众人而来。
小夭上了岸，向王母致谢：“谢谢王母，赐还我真容。”
王母仍旧不冷不淡：“现在封在你体内的驻颜花只有驻颜之效，再无变幻之力。也许将来再有机缘，它才能恢复。”
小六笑道：“这辈子我已变幻足够，再不想以他人之貌面世。”
临分别，王母又交代了几句后话。
离去前她深深望了念柳一眼，似他警又似自劝：“一切自有天意，不痴求，勿妄求。”
*
回程时是高辛王派人驾云辇于山下接应，云辇两顶，念柳回身看身后缓缓下山的小夭与玱玹，自顾自坐了一顶。
高辛王神机妙算，算得阿獙与烈阳没有随小夭离开，也算好两个女儿应该各坐一辇。
小夭眼尖过来扯她的手腕：“阿念，和我们坐一块儿！”
念柳看向玱玹，玱玹的目光始终关切着小夭的身影。
阿念笑拒：“姐姐和哥哥许久未见，我就不打扰你们说体己话了。”
玱玹闻毕，眼神带了些感激，似也激起他对念柳的关切：“我们三人坐一块也热闹。”
念柳心嘲：玱玹呐玱玹，原来你一开始就输在口是心非上。
念柳强颜欢笑，落寞表情难以掩饰：“小夭姐姐，玱玹哥哥，我想自己静一静。”
说罢，她自顾自上了云辇，对他们粲然一笑，尔后拉下了窗口朦纱。
“回见啦！”少女故作高昂的声音自朦纱内传出。
小夭还想劝，却被玱玹摇头拦下，他拉走小夭，心间浮起复杂的情绪，似是蛊虫之效压过本能，居然忧越于喜。
玱玹转眸回望念柳所在云辇，温柔对小夭道：“让她自己静一静也好。走吧。”
玱玹的话不远不近，正好叫念柳听得模糊而大抵能拼凑完整，她忍不住弓起身子抱住双膝，脸庞侧压在膝盖，云辇启程了，窗外之风撩起朦纱，晚霞在远空遥遥散发怅然流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感觉到孤寂。
“还真是……格格不入，孑然一身。”
“九命相柳，你是不是也如此呢？”
少女不自觉叹气，那双忽而蕴含雾气的秋水剪瞳被她悄然隐藏于双膝之上。
腰肢海贝闪了闪光芒，一瓣不知何处飘来的玉萼梅花瓣从窗边飞来，轻轻落在少女髻上。
眼下只能与王母走一趟了。
念柳咬咬唇，惴惴不安跟上去。
王母步履从容，丝毫没有妪者的老态龙钟，一步一步稳健踩出空廖的寂响，将念柳引入花林深处。
不知走到了何处，直到念柳回头再也看不见小夭与瑶池，直到四周都是盛放的桃花树，王母才停下来。
念柳扛不住沉默，强压心虚道:“不知王母寻我来此有何贵干？”
王母转身来，抬手间，林中桃树倏忽簌簌摇动，不知从何处冲来的带花枝丫将念柳缠绕绑悬空中，那枚系挂于腰间的海贝吊坠在念柳挣扎中骤然落地，落声不及唰唰树动响上半分。
枝丫由腰身攀沿，很快缠上少女的脖颈，枝尖还不见收敛，要继续往她唇间、鼻梁延绕直至额门覆盖。
被如此不适钳制，念柳不由愠怒道：“王母娘娘，你这是做什么？我堂堂高辛王姬，若我父王知道你这般对我该不知作何感想！”
王母没有停手，她淡淡道：“你是不是高辛王姬我很快就能知晓。至于高辛王，想来他既送你前来，必对老君此举持以默许……还请王姬配合。”
听罢王母的话，方才还在挣扎反抗的念柳瞬息卸了力气。
出发玉山前，念柳便猜出高辛王的意图，他怀疑她。来的路上，她亦抱了自欺欺人，小夭的安慰或许是对的，高辛王只是担心高辛忆，担心女儿。
可为何临到头，她是如此失落呢？
少女面无表情闭上了双眼，任由王母对她施以验证幻形的法术，桃枝似乎也感受到念柳的配合，反倒温顺许多，它们小心翼翼蕴散灵气验证着高辛小王姬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王母终于召唤那些枝丫将她安稳落地。
念柳依旧面无表情睁眼，她忍不住扯笑讥嘲：“如何？王母可验出什么了？”
王母双眸闪过自疑一刹，尔后终恢复一如既往的死寂。
验是验出来了，眼前少女根本没有使用任何幻形法术，勿说幻形法术，就连幻形气息也查不到半分，此女确为真正的高辛王姬。可……
王母微微蹙眉，可直觉告诉她：高辛忆身上似乎藏有难以抽离的两具灵魄，尽管另一具灵魄气息微渺不可察觉，她还是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两具灵魄拆不得，看不透，所幸皆无恶念，二者并存也算无虞。
会不会是故人转世？
王母禁不住细量念柳，她长得与阿珩可真像啊！不知与阿珩的亲生女儿小夭比较起来，谁会略胜一筹？小夭……会不会也像阿缬？
思绪又要自顾自飞往前尘往事，王母罕见露出怅然却立即自行克制的表情，似乎也觉得自己作为老辈不打招呼就对小辈进行验身之举不妥，她双手轻叠，淡然行了礼：“并无。王姬只是王姬……”
念柳刚要松气，又见王母抬眸凝视她的双眼：“不是他人。”
心在王母补上后半句时惊漏半拍，念柳咽了咽口水，背手藏好自己颤抖的手，佯装无意礼貌回笑。
“王母是法力高强之人，王母所言自是可信。”念柳也朝王母行了谢礼：“这下也终于解去父王忧心。高辛忆替父王谢过王母娘娘。”
此礼行得半真半假，却叫王母愈发想起故友，她看着恭敬的鬼灵精少女唇弧略扬。
“无碍。”
王母主动扶起少女之肘，猝起的情绪连同面容表情再次归为湖面平静。
低头时分，她窥见藏在满地桃花瓣下的海贝，那贝边际闪烁珠粉，差点叫这铺天盖地的桃粉掩盖。
王母无言拾起那朴素吊坠，念柳瞧见即刻去摸自己的腰间，腰间果真空荡无物。
她再一次差点弄丢相柳的东西！
“啊……是我的东西。”
念柳想将海贝拿回，又怕自己焦急举止过于突兀，便眼巴巴望向海贝，像眼巴巴望着大人手中可口蜜饯的小孩。
王母觉得诧异，天下的好东西，只要她想要，便能出现在她的宫殿中，一枚海妖之贝有何稀奇？
她饶有深意端详掌中小物——壳身灵力莫名浓郁起来，带了些清冷凛冽，又生出霸道的警示气息。
海贝的原主正朝她警示着什么呢。
王母看向念柳，念柳亦瞪着圆溜溜的眼祈望看她，不，准确来说是海贝。
就似在盯什么比金银珠宝等世上最贵重、最珍贵之物还要宝贝的东西。
“既是你的东西，便好生收好。”
“小夭也该好了，走吧。”
王母淡淡话落，眼神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漠然，还了海贝她拂袖先行，自往瑶池而去。
念柳在心底生出感激，就喜欢王母这种性子，不爱多管亦多问，正适合她这种胡搅蛮缠爱问话之人。
少女赶紧挡于王母身前，王母疑惑瞥她。
念柳道：“王母娘娘您修为高深，对世上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小辈有一事想请教！”
“这世间我做不到的事情很多。”王母复述与小夭说过的话。
正当念柳以为王母言外之意是在婉拒她，谁料她下一秒又道：“不必说恭维抬举之话，王姬自请直问便罢。”
念柳思忖片刻，道：“有什么办法可寻到第二朵驻颜花？”
王母静静看她：“你为何想要驻颜花？”
念柳咬了咬唇，好久才憋出个“小辈有用”四字。
王母破天荒耐心解释：“驻颜花是神器，世上鲜有一模一样的神器存在。”
“……好吧。”念柳不甘心垂下了脑袋。
似乎不忍见她沮丧，王母尔后又启唇：“百年内若有同效神器现世，我可叫人托信于你。”
“真的吗？”
王母点头：“但随机缘。”
话题终结，自王母往前，两旁桃林树恭敬移让边侧，念柳怕自己迷路也紧跟在王母身后。
待王母与念柳回到瑶池边，王母才唤玱玹等人出来。
小夭换回女身与念柳随王母往桃林深处验证幻形之事都叫众人略有听闻，玱玹看向花中青衣女子前，还是匆匆瞥了念柳一眼，也只不过一眼。
之后他们的注意力便都叫那青衣出尘的清冷女子所吸引，包括念柳。
瑶池水畔那女子着青裳，娉娉婷婷立于桃花蕊心，青丝若乌黑瀑布般飘逸秀亮，那张面容比少女可爱更有仙子般清冷，念柳依稀记得原著曾形容刚换回女身的小夭：她清新得好似桃花瓣上的晨露凝结而成。
此番亲眼所见还真是贴切，若把相柳形容成雪，那小夭便是露，是截然区别念柳娇憨俏丽的淡丽。
念柳心里偷偷想着，为小夭开心，可那开心又夹杂着莫名酸涩，原来这就是相柳喜欢的女孩子啊……
确实很漂亮、很动人。
“哥哥，帮我！”
小夭朝玱玹伸手，那愣小子玱玹才后知后觉回神，他忙暗施灵力，桃花缓缓飘向岸边，青丝青纱亦随风飘扬，眉眼盈盈的仙子向众人而来。
小夭上了岸，向王母致谢：“谢谢王母，赐还我真容。”
王母仍旧不冷不淡：“现在封在你体内的驻颜花只有驻颜之效，再无变幻之力。也许将来再有机缘，它才能恢复。”
小六笑道：“这辈子我已变幻足够，再不想以他人之貌面世。”
临分别，王母又交代了几句后话。
离去前她深深望了念柳一眼，似他警又似自劝：“一切自有天意，不痴求，勿妄求。”
*
回程时是高辛王派人驾云辇于山下接应，云辇两顶，念柳回身看身后缓缓下山的小夭与玱玹，自顾自坐了一顶。
高辛王神机妙算，算得阿獙与烈阳没有随小夭离开，也算好两个女儿应该各坐一辇。
小夭眼尖过来扯她的手腕：“阿念，和我们坐一块儿！”
念柳看向玱玹，玱玹的目光始终关切着小夭的身影。
阿念笑拒：“姐姐和哥哥许久未见，我就不打扰你们说体己话了。”
玱玹闻毕，眼神带了些感激，似也激起他对念柳的关切：“我们三人坐一块也热闹。”
念柳心嘲：玱玹呐玱玹，原来你一开始就输在口是心非上。
念柳强颜欢笑，落寞表情难以掩饰：“小夭姐姐，玱玹哥哥，我想自己静一静。”
说罢，她自顾自上了云辇，对他们粲然一笑，尔后拉下了窗口朦纱。
“回见啦！”少女故作高昂的声音自朦纱内传出。
小夭还想劝，却被玱玹摇头拦下，他拉走小夭，心间浮起复杂的情绪，似是蛊虫之效压过本能，居然忧越于喜。
玱玹转眸回望念柳所在云辇，温柔对小夭道：“让她自己静一静也好。走吧。”
玱玹的话不远不近，正好叫念柳听得模糊而大抵能拼凑完整，她忍不住弓起身子抱住双膝，脸庞侧压在膝盖，云辇启程了，窗外之风撩起朦纱，晚霞在远空遥遥散发怅然流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感觉到孤寂。
“还真是……格格不入，孑然一身。”
“九命相柳，你是不是也如此呢？”
少女不自觉叹气，那双忽而蕴含雾气的秋水剪瞳被她悄然隐藏于双膝之上。
腰肢海贝闪了闪光芒，一瓣不知何处飘来的玉萼梅花瓣从窗边飞来，轻轻落在少女髻上。